979.第9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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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過了七八天的模樣,四姨娘上官溫柔的病情不但沒有好轉,反而直轉日下,看她孱弱不堪的玉體仿佛閻羅王一個不高興就可以直接收回她的性命了。
沐筱蘿以身孕為借口,可以不用去上官四姨娘那看看她,至於大夫人筱蘿生母一天奔走了兩回,在上官姨娘的藥缽裏頭添加山曦草的事情,娘親林秋芸她自然是不知道的,萬一她知道的話,恐怕憑借娘親綿軟的性子還不趕緊要求自己把上官四姨娘救過來呢。
接下來,上官溫柔上官四姨娘愈發病得嚴重了,就連恩師穀乘風他老人家也無從下手,須要知道那山曦草可以拖延傷風之症的方法乃是出於古西域萬毒穀萬毒真經的不世秘本《萬毒真經》上麵的記載,這本古籍穀乘風恩師他老人家自然是沒有的,因為這本古籍如今是落在大花國太子殿下花辰禦的手上呢。
上官四姨娘這個賤人病了,一連好幾天都沒有人在赫雲太後她老人家的耳畔興風作浪,這點太令筱蘿痛快了些,她和赫連大王去給赫雲太後請安的時候,太後她老人家的神色已不似前幾天那般對筱蘿這個兒媳婦不鹹不淡的呢。
上官溫柔病了,赫雲太後是個上了年歲的老人兒,也生怕被她傳染,這傷寒之症,怎麽說呢,可大可小的呢,一不小心要走了人的一條性命,那也是極為簡單的呢。
鬥轉星移,日子到了九月廿五,沐筱蘿去大夫人房裏,發現大夫人正往上官四姨娘處走去,筱蘿連忙攔住了她,“娘親,不要再去了,如今眼看著上官姨娘的身子每況日下,如今天氣轉寒涼,你要是去了,也被她感染了,該怎麽得了,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可要想著小九弟呀,他是小娃娃,身子骨最為柔軟,女兒就怕——”
“王妃娘娘說的不錯。”大夫人筱蘿生母旋即點點頭,發現筱蘿女兒說得極有道理,自己的小兒子還那麽小,抵抗力那麽弱,要不一個不小心叫上官姨娘的病體過氣給他,可是萬萬不能,雖然大夫人心疼上官四姨娘可也更為愛惜自己的小兒子呢。
沐筱蘿眼波橫斜,滿是冷意,“娘親,你想想看,身為上官姨娘的丈夫都沒有去,你又何必去冒這個險呢!”
說起來,大夫人也聽聞,自從上官四姨娘臥病在榻,沐展鵬一次都沒有去看望過她,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丈夫涼薄到了如斯境地,她想著若是自己病了,他回來看望自己麽,答案是肯定,至少老爺他如今身在西疆方陵,每走一步,都要看赫連大王和王妃娘娘的眼色,她可是王妃的生母,就憑借這一點,涼薄的丈夫沐展鵬不來,也要來,隻是萬分可憐的是那上官四姨娘,死了親生女兒沐錦繡,如今也算是孤家寡人一個了,前段時間聽聞她嚐嚐屈在赫雲太後的氈包房中,如今她病了,赫雲太後也早早疏遠了她。
身為她的女兒,沐筱蘿天生就是筱蘿生母心裏麵的那一條小蛔蟲,她知道娘親此刻在想什麽,“上官四姨娘是個不省心的主兒,如今她病了,肯定是老天爺在懲罰她,懲罰她造的孽障太多,難道不是嗎?”
“筱蘿,以往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吧,不要太計較了,難道你想一輩子背著仇恨過活一輩子麽?那樣子的話,最辛苦的人不是他們,而是你自己呀。”
筱蘿生母心裏是極為疼愛她這個女兒的,她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撫了一下沐筱蘿螓首上的鬢發,那烏烏青青的秀發極為美麗,配著她滾金邊繡的王妃鳳袍,腳底下踩著一雙玉鳳朝雲錦靴,無不張揚著筱蘿女兒的王妃威勢!真真是極好的!
被娘親如此目不轉睛得看著,沐筱蘿臉上不禁羞赧一片,“娘親,你怎麽如此看我,莫不成女兒臉上有什麽髒東西不成,快幫幫我——”
當下,娜紮和喆喆掩唇輕輕笑著給沐筱蘿端來了一個小銅鏡,凝望著小銅鏡中的那一張算不上天姿國色倒有一些小家碧玉的嫵麗容顏,潔白如月華,清純似濯蓮苞,根本就沒有什麽髒東西的地方啊。
終於,大夫人筱蘿生母終於不免促狹一笑,“我的乖女兒,娘親這是誇讚你漂亮呢,你還真以為自己臉上有髒東西呀。”
嗚哇一聲。
在搖籃裏邊的男嬰醒過來了。
沐筱蘿連忙走過去,將沐陵抱起來,自己做姐姐的這麽一抱起來,沐陵睜大著眼睛,對著姐姐笑,嘎嘎的公鴨子的聲音,不過在沐筱蘿聽來,簡直比九天的仙樂還要動人悠揚呢。
“娘親,你快看看呀,小九弟他在衝我笑呢,在衝我笑呢。”筱蘿她如今可是西疆方陵的王妃了,可在筱蘿生母看來,依舊是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小女孩兒。
嘴唇滿是笑意,筱蘿生母連連點頭,“你是陵兒的親姐姐,他如何不對你笑呢,他要不對著你,又對誰笑呢。”
也是呢,骨肉相連,親人們之間就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聯係,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
快到傳午膳的時間,沐筱蘿打算就在大夫人這裏,與筱蘿生母還有小九弟弟沐陵共進午膳,誰知道,就在這個時辰點,瑾秋進來向筱蘿稟告說,香夏丫頭不見了。
“瑾秋,不可能,你在騙本王妃吧。今兒個清晨的時候,還是香夏替本王妃束好摔雲髻的,怎麽說不見就不見了。”
沐筱蘿猜不透瑾秋和香夏一天到晚都在忙些什麽,按道理說,上官四姨娘的事情已經可以告一段落了,還能有什麽事情呢,莫非她……筱蘿想著,就問道,“不要緊,也許香夏她跑去主營氈包那邊,陪著大王還有穀乘風恩師,江左將軍商談國家大事,也說不定呢。”
“不是的,王妃的,奴婢去過來了,沒有看見她呀。”瑾秋連連擺手,“往常香夏姐姐去個茅房都會與我說一聲的,我就是去過主營那邊,沒有發現她,我以為她會在王妃您的氈包處,沒有見到她,就想著她一定是在大夫人這裏,我進來了,還是沒有……”
這個丫頭!大夫人筱蘿生母慈祥的眉目一動,“別急呀,你這個孩子,你說過香夏這丫頭去個茅房都會與你說一聲的嗎,那麽茅房找過沒有?”
“沒有。”瑾秋搖搖頭。
看她一身的大汗,看來是跑遍了眾多的地方,都不見香夏丫頭的身影,這事兒可大了去,沐筱蘿也不免有些焦急,香夏這丫頭做事向來是內斂持重,根本就不是一個風風火火的人呀,突然之間,香夏丫頭毛毛躁躁沒了蹤影,沐筱蘿還真有點不習慣呢。
沐筱蘿努力想著想著,對了,該不會她去找赫連皓澈了吧,嗯,肯定有這個可能性,“瑾秋,你有輕功,等會兒你踩著輕功去湖心小築看看,說不定香夏忍受不了,要去找胥華二殿下了呢也說不定——不過這件事你一定要小心不可張揚,不能叫任何人知曉,更不能驚動赫連大王和赫雲太後,否則這件事就往嚴重的態勢發展知道嗎?”
“嗯,王妃娘娘,奴婢記下了。”瑾秋丫頭朝沐筱蘿、大夫人筱蘿生母福了一禮,就出去了,腳底下猶如踩了一對風火輪,輕功卓越得往湖心小築的方向去,靠近湖心小築的方向有個錦繡畫舫,要想渡過湖心小築,那錦繡畫舫就是唯一通往那邊的工具。
沐展鵬也在這個時候過來了,卻瞥見瑾秋往扣押夜胥華二殿下的湖心小築去了,他本想去找大夫人筱蘿生母的,問筱蘿生母要點的錢的,誰知道就看到瑾秋丫頭馬不停蹄般往那邊趕去。
這是要做什麽,沐展鵬猜想,難不成是他這個二女兒想要勾搭夜胥華二殿下麽,她就不怕西疆大王赫連皓澈知道,如果被西疆大王知道了,如果大王一生氣下來,將二女兒沐筱蘿褫奪王妃之位,那麽自己不是也跟著倒黴?不可以,不可以叫沐筱蘿她如此任性!
“王妃娘娘!你瘋了嗎?你讓瑾秋丫頭去湖心小築做什麽?難不成你與夜胥華二殿下餘情未了,要再續前緣嗎?為父告訴你,你這是要害我們沐氏一家,知道嗎?!”
沐展鵬義憤填膺,他還霎時間將此地當做是相府的棲靜院,他不高興,想要責罵就責罵,絲毫不顧及區區一個,係的母女心裏會有什麽感覺。
“大膽!你區區一介賤民!就是這麽對本王妃說話的!”
一個淩厲在於沐展鵬之上的眼神拋過去,沐筱蘿對這個無良生父沒有夾雜著任何表情,不禁冷哼道,“你要是不願意,大可以離開西疆方陵,本王妃和大王不會強留你的。”
筱蘿生母是想要勸慰女兒筱蘿不能這樣,可筱蘿女兒如今身居王妃高位,非同往日了,林秋芸有那個心去攔阻,恐怕也是無能為力了,隻能保持沉默,一股腦得將心思托付在懷中的嬰兒沐陵兒,靜靜得抱著頭,觀察眼前父女之間的異動。
“你……我……”沐展鵬似乎有什麽東西梗塞在喉頭,想要說什麽,卻早已說不出來。
這段話,沐筱蘿是怎麽吃,也吃不出親情的那個味道了,旋即就輾轉出來了氈包之外,娜紮與喆喆很快就跟隨上來,一路上保護著筱蘿王妃才是最要緊的,再說王妃娘娘她如今身懷骨肉,不宜大動肝火,否則會對胎兒不利的。
娜紮在筱蘿的耳畔道,“娘娘別生氣了,別動了胎氣,還是保重肚子裏邊的小世子要緊呀。”
一旁的喆喆頭也猶如搗蒜一般,“是呀,娘娘,一定要保重身體,奴婢們還期盼著小世子生出來,我們以後都要逗小世子玩呢,到時候相爺他也會弄孫為樂,一家人享受天倫,卻是極好的,不似奴婢和娜紮二人一生漂泊無依靠,舉目無親,要不是赫連大王可憐我們,收留我等作侍婢,恐怕……”
沐筱蘿本想發火,因為區區一個小小婢子竟然對著自己指手畫腳的,可喆喆說出她那滄桑悲涼的身世來,沐筱蘿也不忍心在生出斥責,就說,“本王妃累了,快攙本王妃回去休息吧。”
喆喆和娜紮緘默無聲,默默得一人一邊攙扶著筱蘿王妃,一切都要以王妃的意思為準,肚子有了世子的人就極為嬌貴的,日後,王妃她生出的世子肯是要繼承西疆方陵之大統,萬萬小心為上。
留在大夫人筱蘿生母處的沐展鵬直接嗝屁了,筱蘿二女兒給他的一番話,是那麽刻薄,那麽尖酸,叫他無地自容,是呀,這裏可是人家的地盤,他這個掛名父親,也是多餘的,他就隨便坐在一塊氈子上,目光冷冽又放散。
見此狀,筱蘿生母也不知道老爺子這個時候心裏到底在想一些什麽,但是一定是某些極為不好的事情,“我說老爺,你以後就不要與女兒她對著幹了。如今她是西疆方陵**,日後建立了大陵皇朝,那便是當朝**,試想一下,你如果真對當朝**用那種語氣的話,也難怪筱蘿要把你輦出西疆呀。”
“好呀,好呀,你倒是生了一個好女兒!這個好女兒,老子是沒有份兒的!哼!”沐展鵬一臉苦悶,卻什麽也說不下去了。
大夫人筱蘿生母旋即就轉了話題,“這些日子,我怎麽不見你去看看溫柔,她如今臥病在床,怪可憐的,你怎麽就不去看看他呢,他好歹也是你的妾侍,你這樣……”
“嗬嗬,你今兒個還裝大方來了?”沐展鵬直接給筱蘿生母拋來了一個無比厭惡的眼神,“你們這些個內宅婦人的心思,老子還不明白?爾虞我詐,人前微笑,人後捅一把刀的,你以為老子不知道?罷了吧,你真有那麽好心的話,為什麽你不去,非得叫老子去?”
好歹十幾年夫妻,沒有想到他竟然如此說著令自己不開心的話,這麽多年來,筱蘿生母她受也受習慣了,眸光一瞥,當目光落到身旁小杌子的犄角之畔,淚光轉移,“我倒是想要去,可筱蘿剛才跟我說了,我怕上官姨娘把兵氣過給我,我要一個不小心再過氣給陵兒,這可怎麽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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