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9.第1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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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就隻有郝晟逸一人了。郝晟煜很快就明白,自己是被這個二皇弟給算計了。他這是要嫁禍於人,篡奪自己的太子之位啊!

    令郝晟煜寒心的是,郝晟逸居然用兄弟的生命,來作為算計自己的籌碼,踏向皇帝寶座的墊腳石!

    難倒在郝晟逸的心裏,骨肉親情就這樣的不屑一顧嗎?三弟的性命,他竟然可以在不動聲色之間就取了去?

    這個郝晟逸,他到底是不是人哪!

    郝晟煜的心,驚駭得無以複加,他難以置信地回頭看向郝晟逸,後者卻是一副搖搖欲墜,傷心過度幾欲暈倒的樣子。

    對於郝晟逸的狼子野心,郝晟煜早有察覺,也在暗中留意戒備著,不讓他有絲毫的可乘之機。可千算萬算,還是中了郝晟逸的道兒,落入他的圈套中去了。

    這一切,自然逃不過沐筱蘿的眼睛。她冷眼旁觀著這一場兄弟相殘的悲劇在眼前上演,心裏忍不住感慨萬千。

    隻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發生這樣的事情,沐筱蘿的心裏,到底有些不忍。

    對於那位胡攪蠻纏的郝晟風,沐筱蘿盡管很討厭,可也覺得他罪不至死。大皇子雖然魯莽了一些,到底心地善良,也算是個好人。

    可是,對於這個郝晟逸,沐筱蘿就得刮目相看了。他心機深沉,下手狠辣,連骨肉至親的兄弟也忍心加害,並且還不動聲色地嫁禍給兄長郝晟煜。

    郝晟逸殺人越貨的目的,不外乎就是爭奪太子之位。隻可惜他的司馬昭之心,隻有沐筱蘿一人看穿。這樣的人留在世上,將會是一個潛伏著的隱患。

    說不定那一天,這個郝晟逸,他能做出令天地為之色變的事情來,給大雪國、甚至是天下,帶來一場浩劫!

    存了這樣的心思,沐筱蘿開始留心起這個郝晟逸來。突然發覺他很眼熟,自己好像在那裏見過他似的。可一時之間,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具體的時間地點。

    震驚過來,郝晟煜很快看冷靜下來。目前形勢險峻,容不得他繼續為三弟的死去傷心了。他得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拿出對自己最有利的方案來。

    如果自己說出三弟是被人害死的,那最大的嫌疑人就是自己,每個人都親眼看見,郝晟風死在自己的懷裏。而郝晟逸卻離他們那樣遠,要說三弟是被郝晟逸害死的,誰信呢?

    但要裝聾作啞,說三弟是自刎而死的,那麽,萬一郝晟逸再站出來揭穿自己,那自己豈不是就更加的百口莫辯了嗎?

    思慮再三,郝晟煜還是覺得,戳穿郝晟逸的陰謀才是當務之急。至於戳穿之後會給自己帶來什麽樣的後果,那就隻能看天意了。

    如果連蒼天都要亡我郝晟煜及大雪國,讓他郝晟逸成功登上大雪國皇帝的寶座,那麽,以我郝晟煜區區之力,又能改變什麽呢?

    想到這裏,郝晟煜終於拿定主意。他放下三弟郝晟風的屍體,小心翼翼地把郝晟風的人頭安放到屍體的頸部。然後站起身來,往郝晟逸身邊走去。

    他雙眼血紅,腳步凝重,一步一步的走向郝晟逸,全身籠罩著一種令人心顫的殺氣跟悲壯。那架勢,竟然是要找郝晟逸拚命。

    郝晟逸一眼就看穿了大皇兄的意圖,他如今已是勝券在握,那裏還需要再做這些無謂之爭?轉眼之間,郝晟逸看見了映月。

    隻見映月緊緊地捂住嘴巴,驚嚇得近乎癡傻,她呆呆看著三皇兄的屍體,顯然思想已經無法正常運轉了。

    現在可以利用的人,除了邵兵,就隻有映月了。

    邵兵乃是外人,而且身份低微,隻有皇妹映月,她天真爛漫,沒有機心,也從不參與朝堂上的皇權之爭,這樣的人在父皇母後麵前說的話,才最有分量跟可信度。

    郝晟逸決定,在映月的身上做做文章。

    他跑到映月身後,讓她擋在自己跟太子郝晟煜之間。

    然後蹲下身子來,抱起地上郝晟風的屍體,傷心地放聲大哭了起來。郝晟逸邊哭邊用眼角的餘光,監視著郝晟煜跟映月的反應。

    對於郝晟逸的惺惺作態,郝晟煜氣得銀牙緊咬,他一言不發地跟了過來,從背後一劍刺向郝晟逸。

    那閃在寒光的劍刃,晃得映月的眼睛生疼,使她猛然間清醒了過來。

    突然看見大皇兄刺向二哥郝晟逸的寶劍,映月是又驚又怒,她一下子用身體護住二皇兄,對著郝晟煜大叫了起來:“你殺了三哥還不夠嗎?你非要把你的親弟弟殺得一個不剩嗎?那好啊,你幹脆連我也殺了吧,這樣的話,你就可以安心的做你的太子、做你的皇帝了!”

    映月越說越氣,她拾起地上的寶劍,發瘋一般的攻向郝晟煜,竟然是招招奪命,一派拚命的架勢。

    郝晟煜嚇了一大跳,他生氣地對映月喝到:“喂,你這個該死的丫頭想幹什麽?我可是你的大皇兄,我是大皇兄啊!”

    映月手上的攻勢絲毫未減,傷心地哭喊著:“殺的就是你,就是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殺了三皇兄,現在竟然還要殺二皇兄,你怎麽不連我也一起殺了啊?我要殺了你,替三皇兄報仇!”

    郝晟逸看著這一切,眼裏露出滿意的神色。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麵對映月拚命般的攻勢,郝晟煜是左支右絀,險象環生。他害怕傷了映月,處處避讓,但那映月因為傷心過度,竟然已經失去了理智,絲毫也不領郝晟煜的情,隻是一味的強攻。

    郝晟煜看著映月的樣子,想著兄妹四人,如今已經死了一個,剩下的又要互相殘殺,心裏的苦楚難以言喻,突然間喉頭一甜,張嘴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郝晟逸看到大皇兄傷心吐血,喜出望外。他又從地上撿起一顆石子來,在手心裏玩弄著,準備伺機再給郝晟煜以致命的一擊,讓他死在皇妹映月的手裏。

    這樣一來,自己就可以兵不刃血的當上太子了。大雪國的江山,看誰還敢跟他郝晟逸爭呢?

    邵兵早把這一切看在眼裏。他也算是個有良知的人,見郝晟逸如此歹毒,心裏不禁對蒙冤又遭到攻擊的大皇子,多了幾分同情之心,擔憂起大皇子的安危來。

    林可兒跟小翠兩人,突然見到郝晟風人頭落地,禁不住嚇得失聲驚呼了起來。

    以她們的功力,自然看不出郝晟逸的陰謀來。全都以為是郝晟煜殺了郝晟風的,見映月要殺他,也就無動於衷的觀看起來。

    邵兵悄悄來到沐筱蘿身邊,輕聲說道:“沐姑娘,你快出手製止他們兄妹吧!這樣的悲劇,能遏製一出是一出啊!”

    沐筱蘿衝邵兵擺擺手,用眼神示意他看郝晟逸。映月的劍招雖然狠辣,可那終歸是明搶,一時半會兒還不至於要了郝晟煜的命。

    可是郝晟逸手中的那顆小石子,才真真正正是送郝晟煜上黃泉路的殺手鐧呢!

    終於,郝晟煜在映月淩厲的攻勢之下,漸漸顯出敗象來了。他依然小心地避讓著映月的一招一式,間或出手點向映月的穴道。采取隻守不攻的打法。

    正因為這樣,映月才可以毫無顧忌地一味強攻。時間一長,郝晟煜禁不住心頭煩亂起來,這一心浮氣躁,更是驚險百出,好幾次都差點被映月的寶劍刺中。

    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被刺得千瘡百孔,亮黃色的布片,有如金色的蝴蝶似的,隨著映月淩厲的劍風翩翩起舞。

    郝晟煜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照這個架勢看來,他就算不被映月的寶劍刺死,早晚也會累死的。

    沐筱蘿全神貫注地看著郝晟逸,她知道,如果這位大雪國的太子有什麽凶險的話,那凶險一點是來自郝晟逸的那顆小石子,而絕非是映月的寶劍。

    郝晟逸在悄悄的變換著方位跟角度,他終於忍耐不住,要出手了。

    沐筱蘿的手心裏,在扣住了幾粒花生米。這在早上小翠弄早餐的時候,她特意撿出來,準備教小翠暗器手法的,沒想到現在,居然派上了大用場。

    郝晟逸一邊尋找最佳下手的機會,一邊留心地觀察著邵兵跟沐筱蘿兩人。

    在郝晟逸的眼裏,林可兒跟小翠不足為患,就是那個邵兵,也沒什麽了不起的,若是論起武功來,邵兵根本就算不得什麽。

    但是,他知道的實在太多了,又是官場中的人,大家在一個朝廷裏麵共事,總會有山不轉水轉,碰麵的一天。

    留著他,終歸是個禍患。郝晟逸心裏盤算著,等除去太子郝晟煜之後,第二個要死的人,就是邵兵了。

    至於林可兒跟小翠,有沐筱蘿罩著,郝晟逸明白,自己是萬萬動不得她們的。好在沐筱蘿與世無爭,對自己也沒有什麽威脅,可以不用去理會她們三個。

    至於映月,在郝晟逸的眼裏,她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最好糊弄不過。隻要你動點心思做足了戲,她會拚了命的,往你希望的那個方向去發展。

    如此逐一排查下來,郝晟逸最忌憚的,還是沐筱蘿。他一直用眼角的餘光監視著沐筱蘿的一舉一動,卻看不出沐筱蘿絲毫的異樣來。

    她總是一副置之事外的漠然神態,似乎對這幾兄弟之間的殘忍鬩牆,並不感什麽興趣。甚至連看,得懶得正眼去看上一眼。

    沐筱蘿的這個舉動,令郝晟逸大為安心。也是,憑沐筱蘿是身份,她怎麽會在意別的國家誰當太子之事呢?

    即使她現在失憶了,不知道自己是什麽人,那裏來的。可那又如何?憑著她沐筱蘿的通天徹地之能,誰又能奈何得了她?

    弄清楚了目前的狀況,郝晟逸頗為滿意。隻要沐筱蘿不橫加幹涉多管閑事,他唯一的麻煩,就隻剩下邵兵了。

    曾經顯赫一時的太子郝晟煜,眼看著就不中用了,他已經盡在郝晟逸的掌控之中了,不足為懼。映月是萬萬殺不得的,郝晟逸還指望著她,在大雪國的皇帝皇後、也就是自己的父母親麵前,說出一切的“真相”,來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眼看著郝晟煜越來越不成了,但還在作困獸之鬥,依然在頑抗著,不肯束手待斃。

    郝晟逸漸漸焦躁起來,他太明白夜長夢多這個道理了,隻要太子一分鍾不死,都有可能起死回生。自己的計劃,不但得不到圓滿的成功,說不定還會功虧一簣,滿盤皆輸呢!

    緊握在手心裏的小石子,被郝晟逸揉搓得都有些發熱起來,既然沐筱蘿並不在意自己的所作所為,那麽,他還有什麽好顧忌的呢?

    就在郝晟逸拿定主意,準備出手的時候,映月和郝晟煜的戰鬥,也快接近尾聲了。

    郝晟煜步法散亂,全身的衣衫被映月的利劍割成了碎片,舉手投足間隨風飛舞,顯得狼狽不堪。他顯然已經臨近崩潰的邊緣,隨時都有可能死在映月的劍下。

    映月的情況,比之郝晟煜也好不到那裏去。她披頭散發,一臉的悲憤,雙眼布滿了血絲,隻是一味狠命的攻擊,全然不顧自身的安危。

    就在映月一招刺向郝晟煜咽喉時,郝晟逸手中的小石子,向著映月的右肩飛了出去。他要助映月一臂之力,借她的手,殺了郝晟煜。

    沐筱蘿一直把郝晟逸鎖定在自己眼角的餘光之中,就在郝晟逸的小石子出手的那一瞬間,沐筱蘿手中的花生米,也跟著出了手。

    花生米後發而先至,打飛了郝晟逸擊向映月肩膀的石子,使得郝晟煜躲過了致命的一擊。、

    這一下變起突然,郝晟逸大驚失色。最令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這個沐筱蘿,居然插手了他們兄弟之間的閑事。

    郝晟逸明白自己跟沐筱蘿之間實力的差距,他是絕不會做那種以卵擊石的蠢事的。當下微微一笑,不再有任何的舉動,繼續靜觀兩人的殊死搏鬥。

    事情急轉而下,對郝晟逸是相當的不利。沐筱蘿既然插手,不讓自己傷害郝晟煜。那麽,自己的計劃,就難以再實施下去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停手,再另作他圖。

    好在沐筱蘿生性淡泊,應該不會一直牽涉進這些事情裏麵。隻要離開林家院子,離開魚尾莊,局勢還不是依然掌控在他郝晟逸的手中嗎?

    到那個時候,再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掉這兩個人,就容易得多了。反正郝晟逸已經做足了前戲,以後該怎樣接下去表演,隻有看形勢再說了。

    打定主意,郝晟逸竟然對著沐筱蘿行了個禮,恭敬地道:“沐姑娘,在下兄妹幾人有些誤會,以至於鬧出這等兄弟兄妹之間,互相殘殺的事情來,讓沐姑娘您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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