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7.第1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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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長公主浸淫宮中十來年,就已經懂得如何牽製下屬臣,卻是好事一樁,至少以後沒有人能夠輕易得扳倒她這個心疼的長公主殿下。

    見筱蘿皇後發愣,長公主殿下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話兒,喃喃道,“母後,兒臣是不是說錯了什麽?兒臣什麽地方惹惱了母後了嗎?”

    “不,女兒啊,你既沒有說錯什麽,更沒有什麽地方惱怒母後!你做的很對!身在宮廷之中,不是你掌控別人,就是人家要來掌控你。這是一套生存法則,你自己學會了。母後也不多說什麽。至於你腹中的胎兒,母後以為你父皇定然是存在了心裏頭。別看他什麽都沒有提,他看見你今天早上身體不適,堅持要讓老太醫來,不是懷疑你,而是更多的是關心你。你若是病了,這日後的婚期豈不是延誤了?”

    對於自己的丈夫,沒有人會比筱蘿皇後娘娘更加了解了。

    赫連宸瀲不可置信得盯著自己的母後,“母後您真說真的?父皇真的隻是怕我生病了延誤婚期?而不是看穿了什麽?”

    “你不了你的父皇,難道母後也不了解麽?你父皇向來是千金諾言的,他的話就是聖旨!難道宸瀲不相信聖旨嗎?”沐筱蘿抿唇一笑,用手輕輕握住她,關切得揉了揉,“你是母後十月懷胎掉下來的肉,母後定然會為你做主的!”

    “母後。”長公主殿下眼裏被煽出了眼淚,抱住沐筱蘿好生一頓的啜泣。

    沐筱蘿動容得輕輕拍了拍長公主殿下的背,“好了好,都快要做母親的人兒了呢。再這般衝母後撒嬌還像話麽?罷了罷了,快擦擦眼淚,出去了別人府內的下人們看到才好。”

    “對了,你父皇讓你什麽時候回宮?”沐筱蘿看了她一眼,又細細抬起手來,扶正了長公主螓首上的飛天宮髻。

    赫連宸瀲正了正神色,略略有些遺憾,“宮禁閉門之前一定要趕回去,父皇說了,一旦遲了,連太子也不講求情麵再放行。”

    這曆來就是赫連皇陛下這麽多年來勵精圖治的成果,嚴人律己,就算是自己的親生皇兒們,也不講半丁點兒的情麵。

    沐筱蘿頷首微微一笑道,“這就對了,這才是你真實的父皇!”

    見皇後娘娘提及父皇竟然一點抱憾之意都沒有,長公主殿下忍不住道,“母後難道不會怪父皇嗎?記得當日,眾目睽睽之下,父皇母後你們在我們麵前說下了一句‘從此永不相見’我們幾個兄弟姐妹哭了足足兩天,以為父皇母後從此以後真的要分道揚鑣了,不過母後,兒臣在您的臉上好像再也看不到你一絲一毫想要責怪父皇的意思。”

    “本宮從來不曾怪過皇上。”沐筱蘿回答得靜靜的,就好像天邊鑲染的蒼白流雲,這番話是那樣的靜水流深,漸漸得流入長公主宸瀲的心裏。

    宸瀲長公主胸臆有一絲滿足,臉上帶著笑意,“作為兒臣們的,自然是希望父皇母後琴瑟和鳴,就好像將來兒臣與禦放一樣。”想到這裏,宸瀲長公主的如畫笑靨上浮現了對來無限美好憧憬來。

    想到了更深處,長公主臉上突兀淡了下來了,已經沒有任何光彩浮現在上麵了,“隻是,兒臣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跟禦放見一麵,兒臣好想見他,可惜又不能貿貿然相見。”

    “禦放就在這府中。”沐筱蘿淡淡一語。

    好比那夢囈驚人,宸瀲長公主目瞪口結得凝著筱蘿皇後,“母後,您說什麽?肯定是在開玩笑吧,禦放……禦放他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裏?不可能!一定……一定是假的……禦放他……”

    沐筱蘿輕輕得拍了拍一手,在外麵久候之人推開了門,滿眼通紅得凝望著長公主,“宸瀲,我是禦放,我好想你呀!”

    進來的一襲墨竹長衫的美男子,頭上隨意琯了一個玉石如意簪,嘴角高高上揚,浮蕩著一縷笑意,笑意極為甜膩,就好像剛剛用了甜品一般才過來的。

    他們二人一相見,就**般得擁抱成一團,看得上座上的沐筱蘿嗤笑了笑,“母後在此,你們二人好沒規矩!”

    “是禦放莽撞了。皇後娘娘!”禦放見了筱蘿皇後在上,臉上並沒有一絲絲驚訝的神色,從而可以看出他早就知道筱蘿皇後在此,這一次隻不過是跪拜答謝成全他與長公主宸瀲之間的大恩罷了。

    “該改口叫嶽母大人了。你應當說嶽母大人在上,雲雲……”沐筱蘿嗬嗬一笑,正準備喝茶呢,發現茶杯中的茶水已空,他就轉身去小風爐中倒了一杯滾燙的茶水給皇後娘娘滿上,做足了功夫。

    看見自己腹中孩兒的父親給皇後娘娘刀端茶添水,長公主殿下一臉的好奇又喜悅的表情全部寫在臉上了,“母後,禦放,你們怎麽會……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麽了?”

    當禦放完成了把手中的熱茶遞給皇後娘娘的動作之後,禦放走過來,緊握住長公主宸瀲的手,“回長公主殿下,事情是這樣的,先前我居在城郊,生怕進宮惹當今皇上懷疑,處心積慮著該如何見你,最近才知道皇後娘娘暫居在舊相府大院,我就想著來碰碰語氣,入了府邸央求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果真是大好人留我在此,隻是說耐心等待長公主你一定會來的,誰知道,今天……今天宸瀲你就來了……宸瀲你可知道這麽些天我對你是牽腸掛肚好不思念呀。”

    “咳咳。”沐筱蘿假意咳嗽了數聲,知道他們多日不見,小別更勝新婚,“本宮想著廚房裏還熬著幹貝粥呢,你們在此暫且敘敘,不過時間別太長,還有切莫動作太大,傷了腹中孩兒知道嗎?皇上那邊的事情,本宮自然為你們籌謀,你們耐心等待猶如往昔就好。”

    “恭送母後。”宸瀲長公主臉上的笑意更甚。

    旋即沐筱蘿前腳出了門兒,房間內就傳來了擁抱的**哭泣聲,當真是喜極而泣,別無其中,不巧,小公主宸芯手裏拿著桂花糕點一邊吃著,一邊舉著小小的步伐走過來,樣子好是滑稽,沐筱蘿甜蜜得抱起她,在她可愛的小臉蛋親了好幾下呢。

    ……

    大雪國的最高處,九天雪峰!

    九天雪峰是屬於祁達山的一處較為龐大的支脈,滾滾而來夾雜著萬般風塵的戰車凶猛而至,叫夜傾宴和沐若雪退守於此。

    “沐筱蘿那個賤人!我們的大雪國太湖開設炮陣,這都炸不死他們!真真氣死我了!聽說還和夜胥華安全得抵達大陵都城!可惡!可惡!簡直可惡!”

    沐若雪叫罵著,因為小雪紛紛,使得她的錦繡貂裘染上了一層皚皚白雪,就宛如雪人一般。

    相看夜傾宴,這連日下來,都打了敗仗,卻是無言以對,良久之後才道,“你這個女人的嘴巴就像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你不是跟我說了,沐宇軒那個臭小子的一係列戰車遇到風雪定然會被阻不前嗎?你看看他們的所謂的天炎炮,地龍槍,虎翼戰車,風火鐵輪已經沐續讓我軍戰士叫苦不迭,這些戰車竟然不怕雪,因為戰車上會噴出**的火焰,沒到一處,積雪都被化開,更奇怪的是,他們竟然不被積雪化開的水所滑到,真是可惡!”

    這一次祁達山一行,江左,莫雪,年羹強等大陵實力悍將甘願做國舅爺沐宇軒的三大先鋒,各自率領著千乘戰車,所到之處,簡直就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如果沐宇軒國舅爺能夠早些回國,說不定早就滅了夜傾宴一族,不至於要等待數年之後!

    “大元帥,我們已經把敵軍逼上了九天雪峰,要不要趁勝追擊呀!”前方先行的探子回來報道。

    沐宇軒摸了一把下巴絲毫沒有的胡須,他才二十二七,可兵法策略遠遠勝過江左莫雪年羹強等人,行兵打仗靠吃的老經驗之外,更重要的是當局主帥者不會被眼前形勢所迷惑。

    “要不我們先返回大陵京都再做打算吧!”莫雪將軍雖然與夜傾宴不再有任何的瓜葛,可連日來的進攻已經讓眾位將士有些疲累,再說九天雪峰,之所以稱為九天雪峰是因為雪峰上常年積雪,又實在太高了,戰車器物是沒有辦法上山的。

    倒是年羹強將軍麵有得意之色,“我看未必吧,我們不是還有三千支金光蛇弩,二百乘鹿頭風車,百乘雪球戟車足以迎頭而上給予痛擊!”

    “說的不錯,年將軍的意思正是本帥的意思。”沐宇軒無比讚許得拍了一下年羹強的將軍,果然是穀乘風恩師的義子,在智謀方略方麵果然非比尋常之人。

    如今沐宇軒是三軍本帥,是大陵皇帝親自賜予的位份,軍中無人不敢不從,就連曹,莫二位老將也失之顏色,他們皆是40出頭的,卻比不上一個看似初出茅廬的小子。

    “衝啊!乘勝追擊!給予痛擊!才有希望!讓大陵皇朝永絕後患!”這一聲呐喊,不單單是沐宇軒自身鬥誌激昂所致,更是代表著赫連皇陛下一統天下的大誓願,更是三軍人馬齊心共願,也是每一個屬於大陵皇朝命脈的老百姓們心目中的理想,隻要鏟除了夜傾宴一族,就能夠真正實現讓大陵皇朝的統治無後顧之憂,唯有如此!

    這一聲呐喊,三軍將士們愈發賣力了,他們都想為自己的國家獻出自己的血和汗水,三千支金光蛇弩並不意味著足足三千發,而是金光蛇弩是三千件,其中的金光弩便不下十萬。

    金光蛇弩帶著致命的蛇毒,迎頭而擊,中之必定見血封喉,二百乘鹿頭風車和一百乘雪球戟車就更加是迎頭而上雪峰的寶物,不會因為山路崎嶇而停歇。

    一個時辰……三個時辰……五個時辰……八個時辰……

    直到天黑,沐宇軒的軍隊已經抵達了九天雪峰的峰頂,峰頂過了午夜子時,就愈發寒冷,沐宇軒等人早先故意裝備了特厚的棉衣給三軍將軍。不但覺得冷,還有一絲暖意,更重要的是,連執戟執車的雙手都裹上了厚厚的棉手套,而敵方已經潰不成軍。

    夜傾宴和沐若雪凍成了雪人一般,乖乖等候就擒拿。

    “你就是夜傾宴?把雪域冰花蠱毒的解藥拿出來,不然的話,本元帥馬上砍下你的頭顱祭奠我方將士!”沐宇軒舉著長劍,正準備對著夜傾宴的頭顱作一個往下麵切割的動作。

    夜傾宴頓時嚇得褲管都是濕噠噠的,奈何他昔日也是一位英雄無匹的領袖,可惜,到了沐宇軒這裏,成了一個笑話罷了。

    隻是這般,夜傾宴仍然還是嘴硬,“雪域冰花蠱毒?什麽雪域冰花蠱毒?我不知道?你幹脆殺死我吧。”

    “好,你一心求死,我就為你所願!你死了也與人無尤了!”沐宇軒控製著手中的劍刃,一個劍鋒反轉,劍鋒割斷了夜傾宴金冠上的一寸頭發,叫夜傾宴的麵色宛如死灰一般好看。

    沐若雪連忙撲了過來,在滿天的火把照耀之下,她終於看清楚來人的容貌,這簡直就是在幼時相府的五弟沐宇軒,之前她聽聞這個大將軍的名諱以為是他人,沒有想到竟然是他。

    “五弟,宇軒五弟,我是若雪大姐!你記得嗎?快放了你的大姐夫傾宴!五弟求求你了。”沐若雪眼淚都下來了,現在這個時刻,唯有真情能夠打動他,就算不能夠打算,那也得試一試,說不定就可以了呢。

    沐宇軒寒冰測測的眸珠子狠狠瞥了沐若雪一眼,“住口!你這個賤人!我沐宇軒從來沒有你這個什麽大姐!我唯一的姐姐是當今大陵皇後沐筱蘿!你現在才來認我麽?當今幼時在相府,你曾把我沐宇軒當做你的親五弟,現在來認人了?沐若雪,你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算我沐宇軒今日是乞丐我也不會認你為大姐!更何況我是統領大陵三軍的兵馬大元帥!本將軍隻有一個姐姐沐筱蘿?你算是哪門子的我的姐姐?笑話,你和夜傾宴兩個人真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廢話不多話,快把雪域冰花蠱毒交出來,不然的話,我就毀你的容貌!你不是十幾年前自詡是京都第一美人嗎?我讓你看看真正的美人到底是長何模樣?”

    “不,傾宴,快把雪域冰花蠱毒的解藥無憂霜給他,不把無憂霜給他,我真的是要毀容了。傾宴難道你舍得的看著我容顏盡毀嗎?”沐若雪哭泣道。

    那邊夜傾宴狠狠罵了沐若雪一句蠢貨,就這麽一句,再也其他,誰叫他攤上了這麽一個蠢鈍如豬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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