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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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明燈並不會真的能夠一直燃燒下去,而是說在蠟燭燃盡之前,燭火是不會熄滅的,算是古時候比較能防風的蠟燭,更多的還是一種風俗文化信仰。

    我偷偷來到棺材後麵,拿出火柴蹲著把長明燈給點燃。由於重新換了個鐵架子的緣故,在棺材後麵的我稍微一偏頭就能看見蹲在前麵放倒頭飯二黑的腳。

    點燃長明燈的我本來就是下意識地偏頭,誰知道這一看發現二黑的腳竟然不見了。

    我心裏還在嘀咕,這家夥在搞什麽鬼啊,之前就和他說了弄好這些就過來找我,怎麽說不見就不見了?

    一陣陰風從我後頸吹過,我身上的汗毛根根豎起,隱約覺得頭上好像有什麽東西。

    我抬頭一看,發現隻有九歲的葛聰此時正趴在棺材上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看!

    “靠!”

    葛聰的臉色蒼白如紙,最要命的是他的眼眶全是黑的,感覺就像是花了煙熏妝一樣。我當然知道這是因為葛福年又上了葛聰的身,我沒想到的是葛福年這老頭兒這麽不守時,說好的十二點才會回來,結果現在十一點多他就上了葛聰的身。

    葛聰怪叫一聲伸手就朝著我抓了過來,雙腿在鐵架腿上一蹬,接著反作用力刺溜一下就滑了出去。

    隻聽見刺啦一聲,我的褲子被抓開了三道不大不小的口子,我這才注意到葛聰的手指甲又尖又長,簡直就和野獸的利爪一樣。

    僵屍!

    這是我腦子裏第一個浮現的念頭,但很快我又絕對不對勁,葛聰這孩子明明就是活人,怎麽可能會是僵屍。

    不給我思考的時間,趴在棺材上的葛聰一個飛撲就朝著我撲了過來。葛聰本來就是小孩兒的身體,按理來說我一個成年人是可以吊打小孩兒的,但偏偏此時的葛聰勇猛地讓我膽戰心驚,我甚至覺得自己麵對的是一條惡犬。

    瞅準時機一把將葛聰的兩個手腕給抓住,我右腳膝蓋頂在葛聰的肚子上,把他整個身體給撐住。

    葛聰的小嘴一咧,四顆尖銳的虎牙看得我心裏一寒,這他媽就是僵屍啊!

    “二黑,滾出來救命啊!”

    我體內本來就有屍氣了,這要是再被僵屍咬上一口那我還能有救?

    葛聰張著嘴想要咬我的脖子,哢哢空咬了幾下,這牙齒閉合的聲音聽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牙口簡直比剪刀還厲害啊。

    二黑一點回音都沒有,被我撐住的葛聰眼見咬不到我的脖子,轉頭就要去咬我的手背。

    不能再等了,必須得跑!

    我膝蓋和雙手同時用力,一個兔子蹬鷹猛地把葛聰往上頂。趁著葛聰飛在空中的時候我往旁邊翻滾幾圈,爬起來就往大廳外麵跑。

    我一邊跑一邊在心裏痛罵二黑,這憨子該不會是關鍵時刻丟下我自己先逃了吧?我這選的隊友也太真實了吧?

    大廳裏垂下的白色布條因為我的跑動紛紛揚起,我時不時地用餘光往身後看,發現葛聰真的和狗一樣雙手雙腳撐著地麵飛快地朝我追來,簡直就像發了瘋的小泰迪。

    眼看這大廳的門就近在眼前了,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雙腳一蹬,整個人如離弦之箭騰空而起,重重地朝著那兩扇門撞了過去。

    砰!

    一聲悶響,接著是我被門狠狠地反彈回來。

    我他媽怎麽也沒想到葛大壯兩口子出去就算了,竟然還把門從外麵反鎖了!而且這門還那麽的結實!最關鍵的是我黏了招魂符的竹竿還在門外啊!

    我這一撞可是使足了力氣的,也還在大廳的這兩扇門不是鐵皮門,要不然直接就能把我給撞廢了。

    也就這一愣神的功夫,緊隨我身後的葛聰就又撲了上來。我順手從旁邊拿起一折凳狠狠地朝著葛聰抽了過去,葛聰雖然莽,但還是被我這一折凳給抽了個措手不及,直接被我一凳子給幹趴下了。

    畢竟是葛聰是被鬼上身了而不是真的僵屍,我這一凳子下去鮮血馬上就順著他的頭流了下來,把半張臉都給染紅了。

    “小子,我要你的命!”

    鮮血非但沒有讓葛聰知難而退,反而激起了葛聰的凶性。

    我拿著折凳一邊後退一邊說道,“葛福年!你自己死了,不要害了你孫子的性命!你別以為你附了身我就不敢下手,我可是練過的,打死你孫子絕對不是問題!”

    葛聰流著血從地上站起來,陰測測地笑道,“是嗎?你要是把我孫子給打死了,那可就是殺人犯,你這一輩子也完了。你敢動手嗎?”

    葛聰一步步地朝我逼近,他就是看準了我不敢真的下狠手。就在我準備一腳把葛聰踹開找別的路出去時,一雙手在身後從我腋下穿過,直接把我整個人給架住了!

    我扭頭一看,發現架住我的竟然是葛壯年的屍體!

    “不可能!你怎麽可以同時操控兩個身體!”

    借屍還魂我懂,鬼上身我也懂,但一個死去的人操控兩個身體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被葛福年屍體架住的我根本沒發掙紮出來,葛聰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血,陰測測地說道,“誰和你說我是葛福年了?就那個無能的老家夥也配偷陽還魂?”

    我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你……你不是葛福年,你是想要借屍還魂?”

    孤魂野鬼在陽界待久了,會因為陰氣不足的緣故逐漸喪失理智。但也有那麽一批所謂的厲鬼怨靈,通過不斷害人與寄生,不僅保留了自己的意識,而且往往還會在一些機緣巧合下得到一些借屍還魂的機會。

    “我從來就沒有說過我是葛福年啊。”葛聰伸出右手食指,尖銳的指甲頂在我的喉嚨上,滿是瘋狂地說道,“正好我對葛福年的屍體不太滿意,我看你的身體不錯,不如借我用用?”

    感覺到葛聰的指甲劃破我的皮膚,我眼睛一閉暗道完了。難怪我說這事兒簡單的時候爺爺笑得那麽意味深長,敢情來破壞偷陽還魂風險這麽大!

    “妖怪,吃我一棒!”

    千鈞一發之際二黑不知道從哪裏跳出來,拿著扁擔直接朝著葛聰的手臂砸下去,哢擦一聲把葛聰的右手給砸斷了。

    “去尼瑪的吧!”二黑一腳把葛聰踹開,拿出一麵八角銅鏡衝葛福年屍體一照,葛福年抓住我的手頓時就鬆開了。

    “夕哥,快跑!”二黑拿著扁擔示意我跟他走,我在後麵跟著心裏大為吃驚。這憨貨什麽時候這麽靠譜了,難道這麽多年他一直都在我麵前扮豬吃老虎?

    接著我就看見了熟悉的一幕,二黑牟足力氣朝著大廳的門撞去,然後被狠狠地彈了後來……

    我無語地捂著臉,看來二黑不是扮豬吃老虎,他是真的豬啊。

    “瑪德,好硬的門,再來!”

    二黑爬起來又要撞,我趕緊一把把他給拉住,“別他媽撞了,找其他出口啊。”

    “夕哥,沒別的出口了,偏門也被封了,比這大門還結實。”

    被砸斷右手的葛聰又緩過了勁兒來,隻是此時他看我們的眼神完全變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場從他身上散發出來,那架勢簡直就像是要生吞活剝了我們。

    “夕哥別怕,大不了我把這崽子打死算了,反正我家在警察局裏也有關係,不會有事兒的。”

    二黑拿著扁擔很是自信,恰在這時葛聰順手抄起地上的折凳,兩隻手一掰一擼,折凳靠椅上的u型鐵管頓時就變成直的了。

    咕嚕。

    二黑緊張地咽了口唾沫,看著自己手上的扁擔心裏沒了底。附身在葛聰身上的厲鬼肯定陰力極強,要不然他不可能有這麽大的力氣,也沒能力繼續操控葛聰被砸斷的右手。

    “二黑,這大門你能踹開不?”

    二黑點了點頭,“能倒是能,不過我們現在沒時間了啊。”

    “我來幫你爭取時間。”我偷偷從兜裏摸出一張黃符,沉聲道,“待會兒我把葛聰引開,你專心踹門。總之這門如果踹不開,我們兩個就算是交代在這裏了。”

    二黑不知道我到底怎麽引開葛聰,但出於對我的信任他還是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就在葛聰拿著鋼管突然加速衝向我們的時候,我唰的一下把手中黃符撕成兩半,一直蹲在大廳角落的公雞立馬吐出嘴裏的黃符,咯咯打起鳴兒來。

    葛聰捂著耳朵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就像是有無數的小刀在剮蹭他的耳膜,這一叫直接把她身上的煞氣叫散了三分。

    “就是現在,踹門!”

    我抽出紅繩直接迎向葛聰,兩手拿著紅繩朝葛聰的脖子上一套,繞到他身後直接打了個捉賊扣隨後猛地把繩頭一收,紅繩套頭溜地一下把葛聰的脖子給收緊,深深地勒進葛聰的肉裏。

    “啊!”從葛聰喉嚨裏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正在打鳴兒的公雞像是被嚇到了,打鳴聲一下子就被打斷了。

    也就趁著這功夫葛聰手裏的光管猛地朝公雞丟去,隻見光管噗的一聲把公雞插了個對穿,鮮血直接爆散開來灑了一牆,血腥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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