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天理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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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紅敏說自己是個死人,我一顆心立馬就懸了起來。
死掉的怨鬼惡靈不可怕,可怕的是當他們意識到他們是死人而你是活人的時候,他們體內的怨憤之氣就會完全被激發出來。可以說死人與活人生來就是不對付的,兩個相愛的人可能因為生離死別反目成仇,更別說原本活著的時候就互相看不對眼的人。
此時的我知道再不回答紅敏是不行了,隻能硬著頭皮說道,“我怎麽會不愛你呢?我們可以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啊。”
我這樣說完全是想著之前玩厲鬼纏身時候的那個背景介紹。我相信既然五味館都敢把真的厲鬼抓來當遊戲,那麽這個厲鬼的背景他們應該不會弄虛作假。
果然,當紅敏聽到‘青梅竹馬’四個字後她的表情明顯緩和了很多,聲音也變得溫柔起來,“是啊,我們是青梅竹馬,我們一起從小學讀到高中,並且約好了從高中一起再讀到大學。那個時候班上所有的人都羨慕我們倆,你還記得高三最後一次模擬考試我們考了多少分嗎?”
我次奧,你們兩個人的事,我怎麽可能知道?
“這……時間過去這麽久了,我已經記不清楚了。”
“記不清了?”紅敏的聲音又變得有些狠戾,頂在我脖子上的指甲往前進了一寸,我的皮膚頓時被尖銳的指甲給破開,火辣辣地痛。
“記不清就算了吧,反正不管我們之前成績有多好,最終我們還是沒能考上同一所學校。你還記得王老師嗎?我們的班主任。高中的時候就隻有他支持我們在一起,我們都還以為他是一個好人,結果沒想到……”
紅敏冷笑了兩聲,我總覺得她這兩聲冷笑裏有不少的別的意味在其中。我記得當初厲鬼纏身的第一個階段就叫王老師的遊戲,當時我還以為這隻是五味館隨便設置的一個環節,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這個王老師至少對紅敏來說是十分特殊的存在。
然而不管這王老師也好,周旭也好,此時的我一門心思地隻想著怎麽從這裏逃出去。
我始終記著爺爺對我說過的話,一個陰鬼就算是再怎麽厲害,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大肆改變周圍的環境。而我前一秒鍾還在教室外麵,下一秒進來後就來到了這種伸手不見五指還十分廣闊的地方,這從客觀條件上來說是絕對不可能的。
因此我猜想此時的我並不是真正的靈肉合一狀態,很有可能是紅敏用了什麽方法讓我靈魂出竅,然後又把我的靈魂帶到了某一個奇特的地方。
伸手在背著的布袋裏摸了摸,好在出門前帶的邪祟符還在布袋裏。
這邪祟符是我從爺爺書房裏順出來的,為了就是遇到這種情況能夠拿出來保命。低聲念了幾句咒語,我把邪祟符直接摁在自己的胸口上。隻聽見我身後傳來紅敏的一聲慘叫,接著周圍的黑暗一瞬間全都褪得幹幹淨淨,我整個人腦子一震這才發現自己就站在教室的門口,而付陰匪他們則是個個滿頭大汗,三個人將一個穿著灰色衛衣的男人給摁在地上反手扣住。
“付哥,他就是槐西平?”
付陰匪點了點頭,一邊撥通張國才的電話一邊對我說道,“你小子可真夠拖油瓶的,一進屋就站在那裏杵著。還好我反應快,要不然你的腦袋直接就變成碎西瓜了。”
順著付陰匪手指的方向看去,我這才發現在槐西平被扣住的右手手腕有一道很深的傷口,就像是被什麽尖銳的東西猛地割了一下一般,皮肉全都翻起來了。而在槐西平的旁邊,一把手槍放在血泊裏,這槐西平竟然有槍!
我下意識地轉過頭看了眼身後,發現在身後門框附近的牆上有兩個子彈的彈孔。看來這槐西平是拿著槍在這裏麵守株待兔,就準備在我們衝進來的時候開槍把我們給打死。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有些後怕,我被紅敏纏住了一進門就呆呆站著沒有動,對於槐西平來說肯定是最好的活靶子。如果沒有厲無咎和付陰匪先一步衝進去的話,那我現在肯定是被打死了。
控製住了槐西平,學校的大陣自然也就破了。學校恢複了最原本的荒蕪模樣,我們則把槐西平壓到學校門口,等著張國才他們開警車過來。
賈小龍是個膽子大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在看見校門口保安亭的時候,他自己一個人推門進去查看裏麵到底是怎麽回事。沒過一會兒賈小龍回來了,手上拿著一本訪客登記表臉色古怪地對我們說道,“無咎,我感覺這事兒恐怕還沒有完啊。”
順著賈小龍翻開的那一頁看去,我們四個人的名字赫然就在登記表上麵,更重要的是這些名字一看痕跡就知道已經寫上去了很久,更要命的是在我們名字的後麵有對我們穿著詳細的描寫,就好像當初寫我們名字的人親眼看見我們進了學校一樣。
“乖乖,這也太邪門兒了吧?”我忍不住問賈小龍,“你不也會占卜嗎?你能不能預測到以後發生的事情?”
賈小龍像看白癡一樣看著我說道,“大哥,我隻是個道士不是神仙。我要真有這種預測未來的超能力我去買彩票不好嗎?”
一直沉默的厲無咎突然開口道,“你把這個登記表帶回去,讓總會的人看看。”
“那槐西平呢?是交給警察還是我們自己讓總會的人來接?”
“普華鎮的案子恐怕沒有那麽簡單,讓總會的人來接吧,我們這裏和當地警方通知一下就行了。”
賈小龍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拿出電話走到一邊去聯係五律的人來押送槐西平,而就在這時槐西平突然抬起頭看向付陰匪,陰測測地笑道,“陰貨郎付陰匪,想當年也是叱吒風雲的人物,沒想到現在抓我一個小角色還要叫五律的人來。”
付陰匪絲毫不生氣,摸出一支煙叼在嘴上淡淡地說道,“人老了嘛,老了就惜命,不想動刀動槍的和你們這些年輕人鬥。現在不是很好嗎?你回你的五律過完下半輩子,我回我的古董店繼續當我的逍遙老板。”
“逍遙?哈哈哈。”槐西平狀若瘋狂地笑了起來,“以前我們想不通堂堂付陰匪為什麽會去夷陽鎮那個小地方當陰貨郎,現在我們可都知道了你的打算。小兄弟,你身上的《黃泉訣》弄懂了多少?那可是屠夫給你留下的唯一一次機會,如果你不趕緊參悟,以後就沒機會參悟了。”
槐西平竟然知道《黃泉訣》?
付陰匪一個箭步上前揪住槐西平的衣領惡狠狠地說道,“蘆葦蕩的事果然是你幹的!說,屠夫是誰!《黃泉訣》究竟代表什麽!”
麵對付陰匪的逼問槐西平隻是冷笑,好像看見付陰匪現在著急的樣子槐西平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無論付陰匪怎麽問,槐西平始終都不肯再開口說話了。直到張國才帶著一隊警察來到學校,付陰匪這才把槐西平給放開,心情漸漸地平複下來。
有了五律的人做擔保,我和付陰匪的犯罪嫌疑這一次算洗清了,網上的通緝令也撤了回來,並且還把我們協助警察抓捕犯罪嫌疑人的事情發布了出去。
對於我們來說從犯罪嫌疑人到協助警方抓捕犯人的身份轉變是沒什麽感覺的,但是對於那些嗅覺敏銳的記者來說就不同了。也不知道是誰把我的手機號給泄露了出去,回到古董店想著好好睡一覺的我第二天早上七點就被一通電話給打醒了。
“您好,請問您是夕惕若夕先生嗎?”
“我是,你誰啊。”
“我是普陽新聞的記者我叫郭雪梅,請問您今天有時間嗎?我想就槐西平案件的事情給您做一個專訪,當然,我們這裏會支付相當豐厚的采訪費用的。”
第一次有記者給我打電話說要給我做專訪,這不激動是肯定假的。隻不過我一想到槐西平在被抓走前還說有一個屠夫,我不由得想著做人做事還是低調點。誰也不知道槐西平所說的屠夫到底是個什麽瘋子,要是他看見我的專訪興起了殺我的念頭那我不是很冤枉?
經過這麽一番思慮後我對這名女記者說道,“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沒有時間,我也不想做什麽專訪,麻煩你以後不要再打過來了。”
“夕先生您聽我說,這個專訪對於您個人形象的……”
不等這女記者說完我就把電話給掛掉了,順便把她的電話號碼給拉黑。我剛準備從床上起來吃個早餐,結果電話又響了。
我把電話接通一聽,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是夕惕若夕先生嗎?我是朝陽新聞的記者……”
啪。
掛掉電話。
然後電話又響了。
“我去,不是吧,有這麽多記者想要采訪我?”
我趕緊把手機關機,順手穿起外套就往外麵走,想問問看付陰匪有沒有什麽解決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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