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黑色骷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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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得出來我問的這個問題有些麻瓜,因此黃旗山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對勁,一副後悔帶我出來的表情。

    “法術這種東西也分先天後天的,先天法術指的是你能通曉這世間萬物的規律,能夠洞悉陰陽五行的本真與他們產生共鳴。這樣施展出來的法術就沒有什麽限製,你想在哪裏施展就可以在哪裏施展。”

    黃旗山這話說得我眼睛都亮了,“真的有這種先天法術?”

    “有啊,你小子讀過神話故事吧?誇父逐日、精衛填海、天狗食月,這些都是精通了先天法術以後才能辦到的事情,你小子能辦到嗎?”

    我的嘴角抽了抽,沒想到黃旗山看起來一本正經的道士竟然也會和我開玩笑。你他媽都說了這是神話,神話故事裏的東西那能當真嗎?

    “還有一種是後天法術,指的就是我們茅山派這種像祖師爺或者像天上的某個神仙借法的法術。這種法術是有諸多限製的,最大的限製就是法壇。你以為為什麽道士辦事之前都要開壇做法?你不開壇請來的神仙都不知道哪裏落腳,你施展的法術自然也就不靈了。不僅僅是我們道家,佛家也好、伊斯蘭教也好、基督教也好,這些洋和尚想要在我們這片土地上施展法術也是需要法壇的。這也是為什麽他們想方設法地想要在我們的地界上修建教堂豎立各種他們教派的雕像,都是為了爭這一畝三分地嘛。”

    黃旗山說得通俗,但我卻是聽懂了。套用鄧爺爺所說的話,這法術一途其實也是黑貓白貓都能抓到老鼠,隻不過這抓老師也要看法壇。一個有本事的道士如果離法壇遠了或者沒有法壇,那他和普通人也就沒有什麽區別。

    “那在這教堂裏你的茅山術法要被削弱的話,我們是不是先要進去開壇做法?”

    黃旗山徹底無語了,他一巴掌拍在我的頭上沒好氣地說道,“對方既然特意選了這種地方,那你覺得他還會給你開壇做法的時間嗎?前麵帶路,待會兒有什麽事情我頂住就是了。”

    也不知道黃旗山這自信到底是哪裏來的,但我還是老老實實地在前麵開路。

    眼前的這個教堂占地麵積雖然大,但各個建築物的結構並不複雜,基本上都是推開門就能一眼把裏麵看完的結構。我和黃旗山先從大教堂開始找,隨後去了澡堂,最後來到神職人員的宿舍。

    如果說荒廢的大教堂還隻是看上去比較淒涼的話,那麽神職人員住的這個宿舍簡直就可以用陰森來形容了。

    各種書籍以及被損壞的桌椅亂放在走廊上,我甚至在地上看見了半本被燒焦的聖經以及胸前被插了一把刀子的耶穌雕像。

    耶穌是被釘在十字架上的不假,但也不是用這把水果刀釘的啊。

    由於常年都沒有人打掃和居住的緣故,宿舍裏窗戶上的窗簾全都半耷拉著,這讓原本就陰森的宿舍采光更加不好,有很多陰暗的角落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清楚。

    我哆哆嗦嗦地走在前麵小聲地問道,“道長,你說西方的那些鬼吃不吃我們東方道士的那一套?就比如待會兒突然躥出來個吸血鬼,你說你的桃木劍能治住他不?”

    不是我不相信黃旗山的本事,實在是我從小看的外國鬼片比看國產片的要多。本來看這些片子的時候年紀就小,再加上那些美國大片兒動不動就讓人斷手斷腳什麽的,所以相比起國內的所謂厲鬼,我對國外的吸血鬼反而要更害怕些。

    “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虧你還是夕老道的孫子。”黃旗山拿著桃木劍順手抖了個劍花,自信滿滿地說道,“吸血鬼傷人不就靠他那一對牙嗎?放心吧,待會兒要真有不開眼的吸血鬼跑出來,我第一時間就把他的牙給打掉。”

    黃旗山的這個回答都快把我給逗樂了,我聽說過用洋蔥、十字架對付吸血鬼的,我倒是第一次聽說通過打牙齒來對付的。

    也就在這時一陣陰風從我們的身邊經過,我的腳啪的一聲像是踩到了什麽空心的金屬板。我低頭一看,發現腳下是一個像地下室入口的正方形金屬蓋子,旁邊還有一個提手。

    我看了黃旗山一眼說道,“這教堂裏裏外外我們都找遍了,都沒有找到和照片上吻合的房間,你說艾媛媛會不會在這地下室裏?”

    “你看我幹什麽,拉開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得,問這位爺也是白問,他和賈小龍他們一樣都是膽大包天不怕死的主。

    把金屬蓋子拉開露出通往下麵的台階,我把甩棍拿出來攥手上,想著待會兒不管是人是鬼,隻要有東西冒出來嚇唬我我就抽他。

    好在我這個想法是多餘的,當我順著樓梯走完最後一階後,我一抬頭就看見了被綁在十字架上的艾媛媛。

    “艾媛媛!”

    我驚喜地喊了一聲,剛準備過去艾媛媛就就抬頭看著我喊道,“你別過來!地上有機關!”

    唰!

    一排排整齊的尖刺從地下伸出來,要是沒有艾媛媛的提醒我再往前走一步,我現在右腳腳掌肯定已經沒了。

    可能是感覺到沒有刺到東西,這些已經鏽跡斑斑的地刺過了一會兒又自己緩緩地縮了回去。

    我咽了口唾沫看向艾媛媛,這才發現此時的艾媛媛精神狀態十分的差,就好像有兩三天沒有睡覺了一樣。

    “我說你小子是真的沒看明白我給你發的消息還是故意在裝瘋賣傻?我不是讓你別報警自己一個人來嗎?怎麽還帶了一個?”

    一個男人從艾媛媛身後的十字架轉了出來,一看見他的樣子我眼睛頓時睜大了,“王倫?怎麽是你!”

    我本以為能把艾媛媛綁到這種地方來的人肯定是槐西平的同夥屠夫一類的,但看王倫這個吊兒郎當的樣子,他好像並不能和槐西平他們相提並論。

    “怎麽,看見我很驚訝?”王倫很顯然誤會了我的意思,他拿出一把匕首輕輕放在艾媛媛的脖子上說道,“夕惕若,你的名字我可是從我表妹讀高中開始就一直聽到現在。我本以為表妹喜歡的人是我,但沒想到她心裏一直念念不忘的竟然是你。更巧的是,你竟然會是夷陽鎮夕老道的孫子。情敵加仇敵,你覺得今天你還能活著走出這個地方嗎?”

    艾媛媛喜歡我?

    我一愣,心裏竟然還有點高興這是怎麽回事?隻不過說我是情敵我都可以理解,仇敵一說又是從何而來?

    見我一臉迷茫,王倫將解開襯衣兩顆扣子,露出胸口的紋身說道,“夕老道的孫子,該不會連這個紋身也不認識了吧?”

    “黑骷髏!你是黑骷髏的人!”

    黑色的骷髏頭眼窩裏有幽綠色的火焰,這種看起來很西式的紋身風格,卻是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相當活躍的一個邪修組織。這個組織的特點就是招收門徒的門檻十分低,基本上隻要是你信他們的,那他們基本上都是來者不拒。

    而也正是因為他們的這一特點,導致他們這個組織曾經風靡全國了幾年,而且還弄出了許多封建迷信的東西,比如打雞血這個東西就是他們搞出來的。

    現在的年輕人雖然經常把‘打雞血’掛在嘴邊,卻不知道‘打雞血’這件事曾經是真實存在的。各個地方有各個地方打雞血的方法,據說這種打雞血的方式能夠讓人精神狀態變好,一天一夜不睡覺也不會覺得困,而且還能讓人力大無窮,簡直比吃了十全大補丸還要神奇。

    但實際上這種‘打雞血’的方式就是一種邪術,隻不過通過黑骷髏的包裝後拿去欺騙那些沒有文化的人,從而大肆斂財招收弟子,在一個個偏遠的縣城或者農村裏建立起所謂的‘黑頭教’法壇。

    我之所以認得黑骷髏這個紋身標誌,是因為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有老爺子和這些人作鬥爭的印象。那個時候黑骷髏的法壇已經在四處都有而且弄得民不聊生烏煙瘴氣的,於是像老爺子這種有真本事又有正義感的人就自發地組織起來,專門去黑頭教的法壇踢場子。

    一個兩個也就罷了,偏偏老爺子樂此不疲地踢場子,隻用了短短兩年時間就把整個川南的黑頭教法壇給拔出了,因此黑骷髏的那些所謂高層對老爺子可以說是恨之入骨,沒少在背地裏使陰招。

    再後來國家介入後黑骷髏就被打散了,再也成不了氣候,我們夕家也總算過上了安穩日子。我本以為這麽多年過去黑骷髏早就沒了,結果沒想到王倫竟然就是黑骷髏的成員,而且看這架勢好像還是找我來尋仇的?

    搞清楚了王倫的身份我反而不急了,從小我就知道黑骷髏的人是什麽德性,於是我很是淡定地開口問道,“說吧,你想要幹什麽,隻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盡力去完成。”

    王倫舔了舔嘴唇道,“你家有一本《夷陽龍穴誌》對吧?你回去拿來,用那本書換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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