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夜行趕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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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土坑洞裏爬出來,聞到新鮮的空氣差點沒把我給感動哭。我怎麽也沒想到這陰陽墓的生路竟然真的能讓我們活出來,隻不過我們出來的時候這天都已經黑了,陳學庚的工地我們也看不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地下走了多遠。

    “趕緊出來,這土坑堅持不了多久。”

    一把將最後的王金海給拉住,土坑周圍的泥土頓時簌簌地往下塌陷,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把王金海的雙腳給咬住了。也虧得付陰匪和厲無咎的力氣大,一人抓一隻手硬是生生地把王金海給扯了上來,要不然他肯定被這土坑給活埋了。

    王金海心有餘悸地看著塌陷的土坑喘著粗氣說道,“厲小哥,你不是說這生路是活井嗎?怎麽這一眨眼的功夫就給填沒了?”

    厲無咎沒好氣地解釋道,“人家墓主人給我們留一條活路就不錯了,他怎麽知道我們以後還會不會按照這活路又偷偷摸回去?我早就知道這生路肯定隻能用一次,隻是沒想到這土坑塌陷地這麽快。”

    以前我還覺得現代科技絕對地碾壓古人,但在見識了這個陰陽墓後我才發現聰明的人不管什麽年代都會有,就像修建都江堰的李冰父子,直到今天他們用來治水的一些所謂‘土辦法’都還讓水利科學家驚歎不已。

    “行了,這夷陽鎮的獸修解決了,你把這大黑狗也抱出來了。現在就等這大黑狗咽氣,你身上孫銳的事兒也就算告一段落了。這個陳學庚竟然敢用炸藥把我們封在下麵,老子不出這口惡氣以後還怎麽在圈子裏混?走,先回去休息一晚,明天我們再找陳學庚算賬!”

    陳學庚的來頭不小,帶的保鏢一個個都能配槍。但付陰匪也不是吃素的,就憑他能夠隨隨便便拿到國安的身份,想必鐵了心要動陳學庚那也不是一件什麽難事。

    我正準備拿出手機打開地圖看我們的位置,遠處樹林裏突然閃了一下光。

    是錯覺?

    我揉了揉眼睛定睛朝著樹林的方向仔細看,發現果然有一點光在樹林間晃動。隻不過這個光好像被什麽東西給擋住了,所以看起來若隱若現若有若無的。

    我正準備走近點看,誰知道一個身穿白色長袍黑眼圈極重的男人手上正捧著一盞油燈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

    “靠!孤魂野鬼!”

    我被這樹林裏突然出現的白袍男人給嚇得夠嗆,付陰匪他們在聽見我叫喊後也第一時間靠了過來,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去。

    我這才從死人墓裏爬出來,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就真的見鬼了。

    按理來說我夕惕若也算是見過世麵的了,就算是真的孤魂野鬼也不至於被嚇得這麽慘。但關鍵就在於那個白袍的男人表情實在是太詭異了,他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活死人一樣,既像是活著,又像是死了,十分的瘮人。

    一般的孤魂野鬼如果發現有這麽多的人同時看著他,恐怕第一時間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但眼前的這個白袍男子非但沒有消失,反而右手捧著油燈徑直地朝我們走了過來。

    我緊張地躲在厲無咎身後連忙說道,“快!拔劍砍他!”

    厲無咎仔細盯著那男人手上的油燈看了一會兒後表情放鬆了下來道,“這是人,不是鬼。”

    “怎麽可能會是人?哪個正常人大半夜的穿成這樣在樹林裏晃悠?趕緊砍他啊。”

    厲無咎不為所動,直到白袍男子捧著油燈走進了開口對我們說道,“幾位勞駕問一下,這裏是陽林鎮的地界嗎?”

    鬼話和人話不同,這活人說話是以氣發聲,所以聽活人說話你會覺得陽氣十足,心裏不會有什麽不舒服的感覺。但鬼話則不是這樣,所以聽鬼說話你總會覺得背脊發冷,感覺這話裏話外都是陰測測的。

    眼前的這個白袍男子雖然穿著打扮十分嚇人,但他說的話的確是人話,至少我聽了以後沒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我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是人是鬼?”

    那男子先是一愣,然後不好意思地說道,“實在是對不住了,嚇到你們了。我叫懷誌才,是湘西來的,這不是手上有活兒所以才選擇在晚上趕路嗎?我本來打算去陽林義莊,結果白天忘了給手機充電,搞得現在有些迷路了。”

    這懷誌才說話稀裏糊塗的,什麽叫手上有活所以晚上趕路?

    我聽不懂懷誌才說的話,厲無咎和付陰匪倒是聽懂了。

    厲無咎先是對懷誌才行了個子午道禮,然後才開口問道,“懷大哥是點燈人?”

    懷誌才見厲無咎這番言語動作,臉上的表情也頓時變得輕鬆起來,哈哈笑道,“原來真的是道上的兄弟,不知道幾位怎麽稱呼啊?”

    懷誌才這算是在打聽我們的根腳了,隻不過厲無咎也不瞞著,一一介紹後也自報家門,順便把付陰匪是陰貨郎的身份也透露給了懷誌才。

    看得出來本來懷誌才心裏還有些忐忑,但是一聽付陰匪是夷陽鎮的陰貨人,頓時眼睛就瞪大了,“你就是付老板?久仰久仰啊。我們兄弟幾個這次送貨來陽林就是想著看有機會能不能和付老板見一麵,倒是沒想到在這裏碰上了。”

    付陰匪也是個江湖性子,對懷誌才拱了拱手說道,“什麽老板不老板的,就是開了個店糊口。兄弟找我可是有什麽事?”

    懷誌才正要答話,樹林那邊傳來啪啪幾聲鞭子的響聲。聽到這鞭子的聲音懷誌才這才一拍腦袋說道,“看我這把正事都忘了,我還要在前麵開路呢,兄弟們都等著的。麻煩付老板厲小哥手機借我看一眼,等我把這批貨送到義莊再去夷陽鎮登門拜訪幾位。”

    厲無咎打開手機的地圖遞過去讓懷誌才看,看了地圖弄清楚方向後的懷誌才拱了拱手和我們道別,捧著油燈又跑回了樹林。隻不過這一次順著懷誌才跑回去的方向,我發現樹林那邊站了一排雙手平舉頭戴鬥笠的黑袍人。這些人一個個用黑色的長袍罩著讓人看不真切到底長什麽模樣,但他們身上一點活人的氣息都沒有,胸前好像還被人用同一根紅繩打著結一個串一個!

    湘西,夜行!

    我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想到了傳說中的湘西趕屍人!

    以前隻是聽老爺子提過這麽一嘴,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真人。

    見我表情那麽震驚,厲無咎在旁邊淡淡地解釋道,“湘西趕屍可是一門手藝,隻不過已經快要失傳了。據說趕屍一次需要至少四個人,兩個扶屍,一個趕屍,一個點燈。懷誌才就屬於點燈人,在前麵開路的。走吧,既然這懷誌才都說了以後回去夷陽鎮找我們,那之後我們還是有機會再見麵的。”

    我哭笑不得地看著厲無咎說道,“你這話說得我挺想和那個懷誌才再見麵一樣,我現在就想回賓館好好躺著睡一覺。”

    把趕屍人的事情拋之腦後,我們靠著手機地圖在陽林城郊走了足足半個多小時才終於找到了一條大路,打了一個深夜的滴滴回到賓館。

    回到賓館什麽也沒想好好睡了一覺,第二天一早付陰匪就坐在沙發上表情有些凝重地看著桌上的報紙。

    “怎麽了付哥?”

    付陰匪歎了口氣說道,“剛才老張來了,給我們送了份報紙,你自己看看吧。”

    我拿起桌上的報紙定睛一看,發現這是陽林鎮當地的報紙,頭條就是陽林城郊某建築工地發生了重大安全事故。

    “因炸藥保管不當導致爆炸,工程現場三死九傷?”

    報紙上麵還附有爆炸現場的照片,就連幾名重傷工人的照片也是有的。

    看見這報紙上的內容我有些懵,“這該不會是陳學庚的那個工地吧?真是炸藥保管不當?”

    我還以為是陳學庚派人引爆炸藥把出口炸了封我們在墓穴裏,但如果是那樣的話按理來說地麵上的人是不會受傷的,怎麽這地麵上的工人感覺傷亡這麽慘烈。

    “保管不當?”付陰匪冷笑一聲說道,“陳學庚這是在殺人滅口。你覺得我們下墓的事情陳學庚會讓外麵的人知道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工人應該就是我們去工地的時候送我們下墓的那些工人。陳學庚搞這個工程本來就是為了掩人耳目,要是被人發現他是個大盜墓賊,那他可就什麽都沒有了。”

    被付陰匪這麽一說我倒是真想起來了,陳學庚當時帶我們去的那個建築工地雖然很大,但因為我們一直在車上,所以真正送我們下墓的工人並不多,甚至可以說知道工地裏有墓穴的工人可能都不多。

    如果這真的是殺人滅口……那這陳學庚就已經不是簡單的土夫子那麽簡單了,至少得是一個心狠手辣漠視人命的殺人犯。

    付陰匪歎了口氣說道,“本來還想親自找陳學庚算賬,現在看來我們幾個還不夠格,還是把這件事上報給五律吧,讓他們派人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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