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應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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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教授聽到這裏,便有詫異的看了張牧一眼,起初聽張知縣說起,他以為張牧應該是一個十七八歲的成年人,如今看到張牧隻有十二三歲,以他見識,這個年齡的孩子,最多就是能背誦個《論語》《大學》就算不易。

    這做八股文麽,他這樣的年齡的孩子,還差的很遠。

    不過這陳瑛就不一樣了,陳瑛八歲便跟他啟蒙,一晃十年,時文已經很有功底,打算讓他先取個秀才功名,等合適的時機,薦入國子監,某個好出身。

    聽到張文這般誇張牧,隻以為是他們乃是堂兄弟,便笑道:“你們張家可真是人才輩出,老朽明日定當親自看看他的文章。”

    一側的陳瑛聽到之後,反應可不一樣,他不禁打量了一眼張牧,看到張牧這年紀,乳臭未幹,眼底便掠過了一抹輕蔑。

    他苦讀十年,早就等這個機會一鳴驚人,成為案首,被推薦進入過國子監的機會要大很多,他不能將這個機會,拱手讓人,甚至都不允許,有任何人對這個位置,有任何非分之想。

    “張牧老弟,不知道你現在書讀道那裏了?”陳瑛斜著眼看著張牧,如今喝了幾口貓尿,口氣自然有些輕佻。

    “書經都已經讀完。”張牧本來對他印象不錯,看到這這般德行,心裏也有幾分不爽。

    “哦?書經都讀完了?不簡單啊。”陳瑛緊接著冷笑道。

    此刻張文看到這裏,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這些年他拜入溫教授門下,對陳瑛的性格脾氣,以及才學,十分了解。

    他對張牧起初並未有什麽不爽,隻是自從張牧中了案首,又奪回了家業,老族長張褽幾乎是張口閉口都是張牧。

    這讓他覺得有些惱怒,畢竟,他是長房長孫,張家族長的位置,就應該是他的,他就應該是張家的天之驕子,張家的人就應該眾星捧月一般的圍著他,可是,張牧的出現,讓這一切似乎都受到了動搖。

    所以,今日他走進了酒樓,看到張牧和陳瑛,心裏便已經想讓張牧出出醜,好殺殺他的威風,告訴張牧,誰才是張家日後的一家之主。

    “先生,今日我看大家都在這裏,不如咱們去廂房內,談經論史,消遣消遣換換腦筋。也免得大家都生分了。”張文提議道。

    溫教授上了年紀,本就喜歡熱鬧,平日裏又喜歡吃酒,如今看到這麽多人,心裏自然歡喜,於是點頭道:“這個主意不錯,高談闊論長長見識,也比喝醉了胡鬧強。”

    張牧聽到這裏,已經肯定是張文要坑他了,再加上一個陳瑛虎視眈眈,這分明就是鴻門宴,張牧本不想傷了張家內的和氣,於是笑道:“在下一會還有事情,先告辭了。”

    “有什麽事情能比和溫教授一起漲漲見識還重要?怎麽?我這個堂哥說話不好用?”張文冷笑道。

    一側的陳瑛跟著便冷笑道:“潤之兄,我看還是讓他走吧,乳臭未幹的小孩子,跟他說了也是白說。他還以為能寫個《千字文》就能考上秀才了。”

    當下,跟著陳瑛一起的那幫生員和童生,紛紛起大笑。

    張牧聽到這裏,心裏頓時生還出來一股邪火,張文好歹是長房長孫,怎麽也應該有些氣度,怎麽還能幫著外人來欺負自家人?尤其是看到這個陳瑛,蹬鼻子上臉,今日不收拾收拾他,還真對不起這幾年苦讀了。

    “不就是談經論史麽?你們這幾個土鱉跟井底之蛙一樣?今日就讓你開開眼界。”想到這裏,張牧便弓腰道:“那晚生就恭敬不如從命。”

    張文、陳瑛一看張牧上套,兩個人心裏都各自暗暗歡喜,溫教授冷眼看著,倒是對張牧有了幾分好奇,便笑道:“走,咱們上樓。”

    張文趕忙去打發小二送餐,陳瑛帶著他的一幫狐朋狗友拍著溫老夫子的馬屁上了樓,倒是嚴家兄弟覺得這裏麵有些不對。

    嚴素趕忙過來小聲的說道:“要不咱還是走吧,他們這沒安好心。”

    “無妨,你們跟著我來吧,大家熱鬧熱鬧。”說完,張牧便轉身上樓,嘴裏哼著:“看前方黑洞洞,讓俺去殺個幹幹淨淨。”

    片刻後,眾人上樓,找了一個大花廳,滿滿的珍饈擺了一大桌,上好的花雕美酒,一開泥封,酒香四溢。

    眾人尊卑落座,一番寒暄。

    嚴素、嚴厲很少跟這些文人打交道,有些局促,不過好在他們也不是焦點,隻是陪著張牧說笑。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家也熟絡了起來,自然也就放開了。

    這個時候,陳瑛便舉起酒杯笑道:“今日我得了一部奇書,名曰《三國誌通俗演義》,看的十分入迷。不知道先生看過沒有?”

    “這本書老朽倒是看過,說起來此書作者,老朽還跟他有過一麵之緣。”溫教授得意的笑道。

    “起初學生看此書,隻以為是胡編亂造,後來找到了三國誌,才知道這是真曆史。看到武侯《出師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讓學生淚流滿襟。真是應了杜工部那句詩:是非成敗煙雲事,吊者何須淚滿襟。”陳瑛傷感的說道。

    張牧知道,這是要要開戰了。

    “縱觀武侯一生,躬身攏田,隆重對策,火燒赤壁,白帝托孤,南征北戰。可謂是我輩楷模,人神共仰。”說道這裏,陳瑛便輕歎一聲道:“隻可惜,我倒是覺得,武侯白帝托孤之後,如果能夠堅守蜀中,韜光養晦,暗度陳倉,說不定三國最後,又是另外一幅景象。”

    “哦?你倒是覺得武侯七出岐山是錯的?”溫教授饒有興致的問道。

    “對錯不敢妄言,隻是看當時局勢,魏國兵多將廣,北方又十分富足,蜀國雖還有幾個老將,不過已經是殘年孤燈,難成大事。如果是我,便堅守蜀中,畢竟蜀地山路崎嶇,詩仙有雲:蜀道難,難如上青天。而且蜀地物產豐富,七擒孟獲之後,又無天敵。如果能夠學劉邦暗度陳倉,等待時機,便又是另外一幅景象了。”陳瑛侃侃而談道。

    當下眾人紛紛點頭,也覺得陳瑛的觀點也有幾分道理。

    “嗯,有些見地。”溫教授和誇讚道。

    陳瑛這個時候,將目光落到了張牧身上,一臉冷笑道:“那牧之小弟弟,你可曾讀過三國?你又要如何看?”

    張牧知道,這陳瑛肚子裏早就憋著壞水,繞了這麽一個大圈子,就是等著讓他出醜。

    這題目選的也好,不得不說,陳瑛還是有些學問的,隻可惜,他一雙狗眼,不知道張牧的底細

    張牧緩緩起身道:“一知半解,紙上談兵。可笑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