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出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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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小子,真是有意思。講好的買賣,突然就找不到了人。害的老子差點上當。結果,如今又找上門來,他這是什麽意思?”溫德勝皺眉說道。

    “說不定真的有事耽誤了。怎麽?少爺懷疑他的身份?”謝掌櫃問道。

    “原來是懷疑的。可是他也沒有露出破綻。尤其是他去了杭州之後,曾經有人跟我密報,他乃是錦衣衛。真實姓名叫做張牧。我也半信半疑。可是後來眼看到了交貨日期,他卻不見影蹤。便更加可疑。索性派人去他的家鄉查看了一下。結果昨天派去的人回來跟我說,那個張牧如今已成成了通緝犯。

    如果他是張牧,朝廷要殺他,他怎麽可能再給朝廷賣命?而且是冒著這麽大的風險出現在這裏招搖過市?我看,他的身份倒是沒有問題。剛才王剛也說,他帶著的確實是軍漢。應該是曹國公家的買辦了。”溫德勝說道。

    “那少爺擔心什麽?”謝掌櫃問道。

    “哎,說不清楚,總覺得這個小子渾身透著一股古怪。或許是我多心了。這樣吧,明天去通知他一下,我要見他。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溫德勝終於不耐煩起身說道。

    謝掌櫃趕忙相送。

    第二天小雨連綿,從清晨一直下到了中午。

    位於溫州城西的鴻福樓,乃是溫州城最好的酒樓。

    可是,現在的溫州城和未來的溫州城是沒有辦法相比的。

    明朝的溫州,用現在的話說,不過是一個三線城市,而其還經常被海寇侵擾。百姓們都不願意在這裏居住。

    而現代的溫州城,已然是一座大都市,相差甚遠。

    所以,這溫州城內最好的鴻福樓,也不過是一個二層閣樓。已經是中午十分,裏麵十分冷清。

    小二的無精打采的坐在門口,外麵掛出的酒幌子如同嬰兒的尿布一般斑駁不堪,在風中搖曳。

    遠遠的看到一輛馬車而來,小二的趕忙起身。

    這年月,等級森嚴。

    一般人是不能乘坐馬車的。即便是富甲一方的有錢人,也隻能乘坐騾車,驢車。

    馬車是官差才有資格乘坐的,不過在這溫州城,天高皇帝遠,這種僭越之舉。也無傷大雅。

    這就如同看"a--v"是犯法的,但是你看也沒有人管。

    不過能夠坐的起馬車的,溫州城內,寥寥幾家。

    所以小二的冒著小雨,便跑出去迎接。

    馬車停下之後,趕車的下人,當下張開黃紙傘。溫德勝從馬車上下來。

    小二一看是溫大公子,趕忙弓腰伺候道:“溫公子快裏麵請,裏麵的客人公侯多時了。”

    溫德勝一笑,隨手便拿出來幾個銅錢扔到了地上,店小二趕忙弓腰去撿。

    看著溫德勝一聲綾羅綢緞進入酒樓,小二的心裏嘀咕:“我什麽時候,才能賺到這麽多錢啊?”

    溫德勝輕車熟路的上了二樓包房,推開房門,便看到張牧正襟危坐在酒桌一側。

    他的身後,站著一個穿著灰色粗布直裰的大漢。目光銳利,殺氣逼人,讓溫德勝不由的覺得有些壓抑。

    張牧看到他進來,便趕忙起身相迎道:“溫大公子屈尊前來,真是讓我十分感激。快坐。快坐。”

    “嚴公子說的那裏的話?到了溫州,你是客,我是主。我應該先請你一頓,結果你倒是先請了我。讓我十分慚愧啊。”溫德勝寒暄道。

    兩個人當下落座,張牧便給他斟酒。

    先吃了幾杯,氣氛漸漸的活躍開來。

    溫德勝仔細的觀察張牧身後站著的那個大漢,從頭到尾,都不看他一眼,視他不存在一般,如同泥塑一般站在那裏。

    溫德勝的心裏暗暗琢磨道:“不愧是大戶人家的仆從,到底是不一般啊。”

    兩個人閑扯著家常,張牧說了一些沿途的見聞,倒還聊得投機。

    溫德勝遲遲不見張牧開口問他海貨的生意,讓他倒是有些沉不住氣笑道;“不知道嚴公子這次到溫州,是做什麽?”

    張牧一直都在等他開口,便笑道:“說來慚愧,上次本來和溫公子已經談妥。準備做一單大買賣。可惜的是,國公府裏雜事繁忙,去了別的地方,竟然給耽誤了。真是該死該死。這件事,是我對不起老兄,別的不說,我自罰三杯。”

    “國公府裏自然不能跟別的地方相比。老弟何須客氣。”溫德勝笑道。

    “實不相瞞,我說這話,溫老哥也別嫌棄。原本這走海貨,就是撈偏門,國公並不放在心上。所以我也沒有辦法。你也知道,我一個下人,也不敢違背國公的意思不是?所以給耽誤了。這次前來,就是想看看,還有機會沒有?如果沒有,我也不難為老兄。咱們買賣不成仁義在。以後還有機會做相與。二來麽,就是親自來給溫老哥道歉。這件事確實是我做的不妥。”張牧笑道。

    溫德勝聽到這裏,心裏本來還有些疑慮,倒是徹底的放心了。

    本來他擔心張牧是細作,如今看來,曹國公應該就沒有把這一筆買賣放在心上。到底是國公府,五萬貫都不放在眼裏。

    如果張牧求著他做,反而倒是讓人覺得可疑,看來就如同張牧所言,這筆買賣不過是可有可無的事情,反而讓溫德勝更加放心。

    他便尷尬的一笑道:“嚴老弟說的那裏的話?不過呢……,眼下海貨怕是不好走啊。”

    張牧心都到了嗓子眼,不過依舊一臉滿不在乎的笑道:“我不為難老哥,眼下不好做,那就下次。反正我也不著急。”

    溫德勝好奇的問道:“怎麽?是不是北方那邊開市的事情,有了變動?”

    “這倒不是。來喝酒。”張牧岔開話題笑道。

    溫德勝心裏更加犯了嘀咕。

    原本這曹國公要白銀是準備和北方的蠻夷互市用,要是開市的事情有了波折,倒是可以理解,畢竟朝廷內對邊境開市爭論不休。

    可是如果不是開市受阻,那隻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就是曹國公有了其他的辦法弄到白銀。

    這下倒是讓溫德勝有些坐不住了。

    畢竟攀上曹國公這顆大樹,對溫家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況且,日後北方邊境一開市,有的是銀子可賺,溫家到底做了這麽多年海貨買賣,整日裏提心吊膽,要是能做點合法的生意,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他端起就被一飲而盡,裝著帶著幾分醉意道:“嚴老弟一月未見,怎麽倒是跟我生分了?雖然說眼下海貨生意不太好做。不過不看僧麵看佛麵,曹國公的麵子,我還是要給的。這樣吧,我想想辦法。盡力而為,要是做不成,你可不要怪我。”

    張牧懸著的心,終於落地,剛才後背都緊張的被汗水浸透。

    不過臉上依舊風輕雲淡的笑道:“溫老哥好意我心領了。今日咱們隻喝酒,公事改日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