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一不留神多了個掛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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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校門,年齡相仿的我們,大抵境遇都會相差十萬八千裏,沒什麽公不公平,命裏該然,結局好壞,感統如何是另說,每個人都困在自己劇情裏,又互相拉扯,欲罷不能。
    有時候,我會想讓自己活得通透一些,努力了一陣子,發現通透是需要有慧根的,我好像天生沒長,那幹脆算了,跟大家手拉手一起跳泥坑也很好。
    李立華女士在一家人的威逼利誘下,終於老實按照醫囑消停下來,該吃吃該喝喝,麵色紅潤,我也到了該回去收拾心情上班的時候。
    行李箱提前讓周一凡給送回家,我背著大黃吃完晚飯從家打車回去,剛走到小區門口,突然一個黑影衝上來,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大晚上的,雖然有路燈也著實把我嚇了一大跳,定睛一看,雖然潦草了點,但還是能認出鋼琴家的臉。
    “柳澤鳴,你幹什麽!”
    “噓,你小聲點。”這人順勢捂住我的嘴,不知道的以為他要綁架呢。
    “你鬆開,神經病啊。”我狠狠的咬了他一口,疼的他捂著手原地蹦了好幾圈。
    “幫幫我。”他再次伸手死死拉著我的衣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我就這麽拖著他一路走回家,到門口,敲了敲門,半天才開,想是萌萌從貓眼裏看出門外的人,回去換了衣服。
    這會兒穿戴整齊的萌萌叉腰站在門裏看向我倆,“幾天沒見,這是就帶個人回家了?”
    “小區門口遇上的,我是被訛上了。”我抬起胳膊死命的晃了晃,以示牢靠性,這手我是真甩不開啊。
    “這位體麵人,麻煩您先鬆手換個鞋。”聽到這話,柳澤鳴推著我進了屋,關上門,才放心撒手,蹲地上開始解鞋帶。
    萌萌朝我使眼色,大抵是要問這人怎麽被糟蹋成這樣了?衣服皺巴巴,頭發亂糟糟,胡子拉碴,一點沒有往昔衣著光鮮斯文敗類的模樣。
    我隻能無奈搖搖頭表示無知,畢竟我也是剛撿著這麽個貨。
    他倒是一點不客氣,拖完鞋跑到沙發邊蹲著,可憐巴巴的看著我們,用沙啞的聲音問道,“有水麽?”
    萌萌倒了杯水遞到他手裏,和我一起站遠遠的看著這個人一口氣喝掉整杯水。
    “我可以洗個澡嗎?”
    “不是,你這人……”
    “洗,趕緊去洗,安歌,咱家不是有你哥上次留這兒的衣服麽,拿了給他。”
    “不是,萌萌你……”
    “他都要臭了,與其過後收拾屋子,還不如洗了他省事兒。”
    想想也是有點道理,拿好東西把他塞進衛生間,轉頭,萌萌已經在擦地板了。
    “袋子給他了麽?”
    “給了。”
    “他那一堆臭衣服,讓他自己處理,看牌子應該挺貴的,我們直接扔了也不太好。還有這個表,這個手機,我消過毒了,你回頭拿給他。”
    “你這動作也太迅速了。”
    “還有,我剛上網搜了下,這貨,”萌萌站起身湊到我跟前小聲說,“好像是演奏會中場休息時跑的,突然消失,現在好多人在找他呢。”
    “什麽?!”
    “你自己帶回來的定時炸彈,自己處理啊,我就當沒看見。”
    “別啊,我不行。”
    “你有啥不行的,你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他能找上你,說明他信任你。”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我能為你們做的,就是守口如瓶,保重。”萌萌拍了拍我的肩膀,轉身回自己房間去了,剩我一人站在客廳中央,腦補了一整部狗血電影。
    感覺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柳澤鳴才從衛生間裏出來,穿著周一凡的體恤長褲,倒也算合身。
    “說說吧,你怎麽回事?”
    “有飯麽?”
    “你!”看他那可憐巴巴的樣子,到嘴邊的狠話硬生生咽了下去,去廚房給他煮了碗方便麵。
    “是紅燒牛肉麵麽?”
    “吃!”我的怒火在身體裏來回遊走,多說一個字都怕忍不住噴出來。
    大致是感受到了我的低氣壓,柳澤鳴老老實實的坐到桌子旁吃起麵來,我坐到他對麵拿起手機,開始讀剛才搜到的消息。
    “著名青年鋼琴演奏家柳澤鳴,演奏會中途消失,至今未見。”
    “還有這條,演奏會出現重大失誤,演奏家柳澤鳴中途離場,觀眾大喊退票。”
    “還有還有,演奏家柳澤鳴無故失蹤,有關部門已介入調查。”
    “據悉,演奏家柳澤鳴因病不得不中斷演奏會,遺憾離場。”
    “來,解釋。”
    “這個麵真好吃,回來可以把鏈接發給我嗎?”
    “你少跟我來這套,既然已經選擇來我這,就得跟我老實交代,不然我現在就報警。”
    柳澤鳴抬頭看著我,見我不像開玩笑,歎了口氣,示意我看向他的手。
    順著他的目光,我這才注意到他拿著筷子的手一直在抖,其實剛見到他我就有感覺哪裏不對勁,當時以為他冷的,後來覺得是餓的虛弱了,現在看,應該都不是。
    “你的手?”
    “從那邊回來後就一直這樣了,我以為我能控製得好,但是……”
    “怎麽回事?”我仔細看了下,也不見哪裏有創口之類的。
    “她進醫院了?”
    “誰?”
    “我母親。”
    “啊?”
    “被那個人打傷,肋骨斷了兩根,右手手腕骨裂,牙掉了兩顆。”
    “天呐!”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報警了嗎?傷的這麽重,壞人抓到了嗎?”
    “就是那個人送她去的醫院。”
    “這麽囂張!誰啊?”
    “我父親。”
    聽到這三個字,我的腦海裏像是突然掛起了颶風,波濤洶湧,驚濤駭浪。
    “他,他們。”
    “他們好著呢,一個躺床上,一個流著淚削蘋果。”
    “他們沒有……”
    “他們很相愛,他們可以互相折磨到死。我明明都懂的,但還是忍不住。”柳澤鳴苦笑著放下筷子,擼起袖子,兩條胳膊上有新有舊,深深淺淺的傷痕觸目驚心,“明明很疼的,可我沒感覺。還有,明明每次這樣過後,我就能恢複正常的,為什麽這次沒有?”
    我心裏當然知道他這是病,得治,但當下還是隻有心疼和內疚。
    ? ?在控製不好情緒的年齡裏做了傻事不可恥,真的,但一定要記得對自己好,知道嗎?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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