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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昨日雨的洗滌,地上也有片片被雨打落的海棠花,得到了滋潤的花草,空氣都變得越發的清新了,可有一個地方隻會因為昨夜的雨變得越發的陰暗潮濕,散發出越發陰冷的氣息,這便是地牢。

    洛璃還在發悶的將方才她人拿來的食物,扔在了不遠處的老鼠,看著它們忙碌的搬運食物的身影。

    正當她看得仔細時,牢房的門卻打開了。

    “是你啊,墨淵。”她抬眼看向眼前淡黃色錦袍上繡著祥雲,一雙桃花眼依舊如彎月一樣的殤墨淵。

    殤墨淵從踏進這地牢的那一刻就望著她了,在這地牢中一身的素衣,淡雅至極,雙眼細長好看不知道在望著什麽瞧得如此仔細:“上次說讓你再來看我,你倒是沒來,現在倒成了我來看你了。”

    他的話裏分明是想說得像是戲言一般,可現下誰又笑得出來。

    洛璃直起身來看向他:“連你都來了,看來宮裏的人都知道了。”

    她的話很輕,但在這悶暗的地方饒是有種沉悶的感覺。

    “父皇已經知道了。”殤墨淵也從口中悠悠的說出這麽一句。

    “真不知道會如何處置呢,毒害他國公主,破壞兩國邦交,是不是大罪。”洛璃將腳輕輕的移動,腳怎麽越來越痛上了。

    殤墨淵神色很認真的望著她,他的臉上再無以往不羈的笑意:“我相信不是你做的。”

    總算不是所有人都希望這件事真是她做得了。

    “很感謝你的相信。”

    可事情並不是有人相信的問題,而是有多少人想要這是她所為。

    “我可以幫你離開這裏,不惜一切的代價。”殤墨淵雙手撫上了她的雙肩,桃花眼直直的望進了她的雙眸中,隻是她的眼也是一片墨黑,望不盡,望不懂。

    洛璃被他這樣一說,心頭忍不住的一顫,從上次他救了自己來看,她隱隱就已經猜到了,但她自己已在一個網中無法自拔,又怎麽能將另外的人牽扯進來。

    “齊王,不用了,現在事情不是還在調查當中,一切應當會是有回旋的餘地的。”

    一句之間已將彼此的距離拉得遠遠的。

    他眼中再次的苦楚:“如果有一日你想我幫你,隻要你開口,我一定幫你。”饒是如此他還是這樣的說了。

    洛璃將他的手從雙肩拉下:“齊王,你真的不必如此,有些事還是早點清醒的好,我欠你的已是一條命了。”

    若是她早些清醒一切是不是會好些,不會像如今這般。

    黑發如墨,月色縈繞,白衣素雪,清麗佳人,餘音繞梁。那一夜,那一曲,那一人,便讓他的心沉淪了。

    “欠。”殤墨淵不禁的笑了一聲,聲音裏有的是一種荒謬之感:“我倒是想你欠我更多。”

    “說笑了,都欠你一條命了,還能欠你什麽好。”洛璃隻能將話題扯的更加的遠。

    “若是我比他先遇到你,結果會不會不一樣?”殤墨淵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一句。

    “這世間哪容得了這麽多的假設,都不過是有在發生和已經發生的事。”這句話不過是對殤墨淵說也是對她自己說得罷了。

    “齊王,還是早點離去,呆久了,遭人詬病。”洛璃的言語中至始至終的冷淡。

    殤墨淵似有幾分的氣惱,但終究沒有發作,他也沒有這個資格,她從來也都是他的弟媳:“今日,我便走了。”

    可這一切又是被另一人看在了眼中。

    洛璃通過地牢中的一扇微小的窗口向外望去,今日的陽光好似很好呢,可她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再有機會去享受。

    她就又看到到了唐婉柔走過來的身影,真是想不到唐婉柔也會來看她,真不是件好事。

    唐婉柔今天穿著的是紅色的薄紗裙,這樣一看她和秦雪幽竟然更加的像了,不過她總是看上去很柔弱,而秦雪幽的感覺是有大漠之人的豪氣。

    一步步的走進,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她望著洛璃,素衣白袍,如一朵茉莉般,不染一塵,還有就是她淡然的氣質,唐婉柔眼中有幾分的怨毒,她十分討厭洛璃一副淡然的樣子,憑什麽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她走進洛璃的身邊時,對她說了句那日她說的話:“姐姐,我說過你會後悔的。”

    洛璃聽她這麽一說,她的腦中在想這件事莫不是與她有關,但她隻是挑眉看向了唐婉柔,沒有開口。

    唐婉柔掩嘴一笑,眼中帶著嘲諷:“姐姐自命清高不願做得事,自然是有其他的人願意做得。”

    原來如此,一切是秦雪幽自己所為,那日來隻不過是在她的地方為她擺了到鴻門宴。

    “姐姐是不是很後悔,當日要是聽妹妹的又怎麽會落得這牢獄之災。”唐婉柔擺弄著手指紅色的丹蔻,佯裝無辜的說。

    洛璃倒是帶著幾分可悲的看著她:“那你今日又得到了什麽?一直裝作柔弱的樣子你累嗎。”

    唐婉柔像是被踩到痛腳一樣的,眼裏露出了凶光,舉起手來想做什麽。

    可洛璃先下手為強的將巴掌蓋在了她的臉上,“啪”的一聲還真是特別的響亮清脆。

    “你。”唐婉柔似乎很詫異,她深陷牢獄還有膽打自己。

    “好像不太勻稱。”洛璃淡淡的說了一句,手又在她的右臉上蓋了下去,看了看自己的傑作,點了點頭:“現在順眼多了。”

    唐婉柔被連著來的兩個巴掌蓋得發蒙了,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感,一時忘了偽裝,就想撲上去廝打。

    “停,你現在應該跑到王爺那哭訴可憐,你要是此時打回來,你柔弱的麵孔不就沒了。”洛璃眼中望向她一字一句的說。

    想了想又不補了一句話,用不屑的語氣說:“還有別叫我姐姐了,我母親生不出來你這樣的孩子,不要拉低我們家的檔次。”

    唐婉柔對於這個平時雖然冷淡的王妃,但怎麽也沒料到她會如此的對自己,一時之間呆愣在那了。

    洛璃看她還站在那裏沒有走的意思:“既然還不想走,我就再送你件禮物。”

    洛璃將手伸向桌麵上擺著的饅頭,衣袖拂過了方桌之上,手裏握著的饅頭白白軟軟的,還有淡淡的香味,她緩緩的將手中的饅頭丟向了唐婉柔,口裏還說了句:“小灰們,去吧!”

    唐婉柔還覺得莫名其妙,什麽小灰,這哪裏來的其他人,這時看見地上聚集過來的幾隻老鼠,灰色的皮毛,細長的胡須,一條長長的尾巴在身後,嘴了發出“吱吱”的叫聲小步子迅速的向著唐婉柔方向的饅頭爬了過去。

    唐婉柔見此狀,“啊”的叫了一身,一邊拍著牢門:“快開門,快。”聲音因失控之中顯得有幾分的扭曲。

    獄長還有幾分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這王妃在裏麵都住了一夜,也沒事,她怎麽來了這一會像是見到了什麽怪物一般。

    唐婉柔看著老鼠一點點的靠近越發的害怕:“別過來。”

    洛璃坐在床邊悠閑的看著她的驚恐,原來還是挺有趣的。

    “你還坐在那幹什麽,還不快過來。”唐婉柔伸出手指著獄長。

    這獄長本來已經打算過來了,聽她這麽一說,還這樣的態度,假意的將手中的鑰匙掉在了地上,還抱歉的看向唐婉柔,嘴上說:“柔夫人,等一下,鑰匙掉了,屬下這就來。”身子還緩慢的蹲下來,去拾那個鑰匙。

    老鼠們已經愉快的爬到了唐婉柔腳邊的饅頭上了,正在愉快的分食著,不時還“吱吱”的叫兩聲,述說著饅頭的味道不錯,還有那個傻逼的女人到底在叫什麽,另一隻也“吱吱”的叫,像在回答:可能是我們長得太可愛了,像她這麽醜,自卑了。

    洛璃手中又拿上了個饅頭,看向唐婉柔上上下下的看了一眼:“你說我手中的這個饅頭要往哪裏丟好呢?”

    獄長終於在慢悠悠中將牢中的門打開來了。

    唐婉柔立馬竄得比剛才的老鼠相比一點都不慢的出了牢門,也沒有心思去責備獄長,搞得是狼狽不堪。倉皇的走出了地牢之中,心中想:洛璃,你給我等著。

    洛璃將手中的白麵饅頭往嘴裏一塞,用齒貝細細的咀嚼著其中的味道,還真不錯,還熱乎著帶著一點本身的糖味,看了不遠處的幾隻老鼠,說了聲:“小灰們,你們幹得真不錯。”

    老鼠們“吱吱”聲,像在說,真幹得不錯,就再來個饅頭吧。

    而洛璃顯然沒懂它們的心思,身子向後傾倒,躺在了那張冷硬的床上,開始去思考唐婉柔方才的話,陷入了沉思當中,越想眼中的神色越發的哀傷,這件事到底會是怎麽樣的一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