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3章 豬！

    有些時候是不是真正的天命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他人信不信這個，而阿爾達希爾這次抓住的時機怎麽說呢，最起碼中亞的安息後裔們不信也得信了，因為沒有選擇。

    人在過於艱苦的條件下，總得需要一些支撐，或是信念，或是信仰，或是一些虛無縹緲的希望，總之需要這麽一些東西才能撐下去。

    阿爾達希爾在這個時間點的出擊，別的不說，最起碼也當得起中亞安息後裔在別無選擇時的一抹縹緲希望。

    而人類在有希望的時候，和沒希望的時候完全是兩回事。

    “打不下坎大哈，困守喀布爾的阿爾達希爾，言及所謂的希望根本就是扯淡。”陳曦很是平淡的說道，當年在竺赫來以及塔瓦斯德斯的謀算下，是阿爾達希爾最後的翻盤機會。

    可以說當時的阿爾達希爾如果真的奪取了喀布爾、坎大哈、巴克特拉山城，那還真能說是大勢已成，畢竟這些地方組合起來，依托山川之險，背靠貴霜，就算是漢室想要打下都很困難，後續再抓住一二機會，翻盤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那一次由於陳忠當機立斷的背刺，以及馬超不遠千裏專門跑過來堵截阿爾達希爾，致使原本的戰略直接崩盤，阿爾達希爾隻拿到了喀布爾一地，這麽一來，雖說比之高加索時好了數倍，但也不過是偏安一隅。

    還是那句話，曹操麾下就算被偷襲了，隻要守住了坎大哈，那麽阿爾達希爾贏得再多也改變不了結局。

    山川之險這東西對阿爾達希爾來說是好處，可同樣也束縛著阿爾達希爾的外擴，就跟古代中國一樣，發育到一定程度之後，就會受到保護中國的山川的約束。

    “你們都這麽看好曹司空？”賈詡瞥了一眼陳曦詢問道。

    “雖說不太喜歡曹司空的為人和作風，但曹司空麾下那群人確實是能人，我一直相信曹司空能打穿喀布爾以及開伯爾。”陳曦很是平淡的開口說道，“最多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為什麽把曹操放在北貴，因為當前漢室的這些大勢力，在早期隻有劉備和曹操能在北貴站穩，其他的勢力過去了根本頂不住。

    想想諸葛亮出祁山就知道了，秦嶺的山道雖說很難走，但相比於北貴天險，還是有著明顯差距的，故而麵對這種山川之險，沒個硬茬按著，北貴可動用的力量隻會更多。

    “你們都是這麽認為的？”賈詡冷笑著說道。

    “我覺得吧，你們有些過了，曹司空的能力是值得信任的，但出了這麽多事你還信任，那就有些小看天下人了，阿爾達希爾也在等機會。”賈詡冷笑著說道，“坎大哈的山川之險確實厲害，但人心才是最後的壁壘，曹司空已經失了人心了。”

    陳曦聞言麵色一沉，但也沒有否認賈詡的判斷，賈詡這人在不涉及自己的時候，所有的預案都堪稱完美，在涉及到自己的時候，所有的自保方案同樣都是完美的，這就是這樣一個完美的謀臣。

    “我擔心曹司空守不住坎大哈，尤其是這一次。”賈詡很是認真的說道，“不是說荀彧、荀攸他們不強，而是他們已經陷入了某種人心的困境之中，而且隨著阿爾達希爾展現出某種特質，曹司空根基虛浮的問題自然而然的就會暴露出來，這些都是會要命的。”

    陳曦聞言神色凝重，聽完賈詡的話，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很有道理，確實，如果阿爾達希爾展現出英雄的一麵，確實有可能動搖坎大哈的根基，尤其是曹操確實是失了人心的情況下。

    “賈師，其實你說的這些都是基於阿爾達希爾有天命存在，才會如此。”諸葛亮停下手上的工作，坐直身子對著賈詡開口說道。

    “可現在的情況，阿爾達希爾抓住了機會，哪怕沒有天命，挺身而出之後，中亞的安息遺民也會認可這種天命，因為他們別無選擇。”賈詡很是認真的說道，是不是天命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他人信不，其他人信，那這就是昭昭天命，其他人不信，那這就是狗屎。

    然而現在的問題就在這裏，這等大環境下，不得不信！

    甚至等形成大勢，恐怕連曹操麾下也難免會有相信的。

    “放心，在阿爾達希爾打出旗號，亮明身份，真的開始吸收中亞遺民的時候，他的天命就炸了，我尋思著荀文若那些人這個時候選擇全麵收縮，也是想要撿個便宜，外加徹底破掉阿爾達希爾的正統。”諸葛亮神色平淡的開口說道。

    本來坐地戶這招就很靠譜，隻是挨了蝗災，曹操不得不退回去，然後被沒遭遇蝗災的阿爾達希爾狠狠的收拾。

    正因為這個操作，才有賈詡所言的阿爾達希爾擁有天命這套邏輯，沒了這個操作，阿爾達希爾基本等於扯淡。

    “炸了？”賈詡不明所以的看著諸葛亮，這是什麽操作？

    “我找找資料。”諸葛亮在自己這邊翻了翻，隔了好一會兒才在文件夾之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資料，然後遞給賈詡，這是甘石兩家被蝗蟲錘了之後，依托於行星大氣循環圖，重新計算了全球大致的晴雨區。

    賈詡低頭看著資料，神色越看越古怪，但眉眼間的那種了悟知識的恍然還是能輕易看出來的，對於這份資料越看越滿意，因為這份資料解決了他很多的疑惑，讓他對於氣候也有了較為精準的認知。

    看雲識天氣這種能力，賈詡也是有的，畢竟這也算是天象的一環，而頂級謀臣必須要有這種能力，但這種能力所能觀測到時間長遠性是有限的，而基於這份資料的話，大方向可以看的非常長遠。

    “雖說不說很喜歡，但還是要說一句，天命在曹司空，不在阿爾達希爾，現在阿爾達希爾所做所為，以及所展露出來的天命，更多是曹氏麾下的文臣在依托對方的天命夯實自家的根基，搞不好後麵還有借鬼神以震懾萬民。”諸葛亮神色淡漠的說道。

    賈詡看完嘖嘖稱奇，有了這份資料的話，那賈詡腦子之中也自然地生出了一整套如此操弄天命的方式，什麽阿爾達希爾的天命，這是他們漢室的天命！

    “隨著各種秘術，以及技術的推進，帝國和非帝國層次的差距在進一步的拉大，如果對手是貴霜帝國的話，我們得擔心一下，對方必要時硬抗這種未來的可能，但阿爾達希爾的話，他做不到。”諸葛亮將資料整理了一下，頗為隨意的說道，“更何況曹氏的文臣應該已經準備著了。”

    賈詡聞言點了點頭，確實，如果是貴霜的話，貴霜肯定能撐住一段時間，當時和關羽動手的時候，漢室和貴霜直接撐住了雨季，讓雨季直接沒到來，這種能力，不說有多強，單隻是用來防備敵人的操作，絕對夠了。

    而阿爾達希爾沒有這種能力，安息帝國遺留下來的資料可能有不少很不錯的東西，但這些東西在阿爾達希爾手上能發揮多少的效果還是問題，而且還有非常重要的一點，有些東西，阿爾達希爾拿了，也用不了。

    “不過這樣的話，好像也挺危險的。”法正皺著眉頭說道，他也在賈詡看著氣候分布圖的時候，跟著看了一下，大致明白曹操現在是什麽樣一個想法，但這種計劃存在著相當的不確定性。

    “曹司空就算是變成了公台的玩具，還是這麽喜歡賭博嗎？”陳曦有些奇怪，而諸葛亮則是麵無表情。

    “賭一把，賭贏了，說不準直接翻盤了，而賭輸了，賭輸了再說吧，反正也不可能輸的更慘了。”法正一臉隨意的表情，而陳曦聞言無話可說，以曹操的現狀而言，好像也確實是如此。

    “就我而言，曹司空這事雖說有賭的成分，但在我看來成功率並不低，而且人心這種問題也能趁這次解決大半，後續隻要不作死，那很多問題就不再是問題了。”賈詡倒是很看好這次計劃。

    眾人隨意的商討著曹司空坎大哈被阿爾達希爾包圍後的狼狽局麵，也都靠著自身對於曹操的了解分析著後續的情況，大體上對於曹操還是處於看好，沒辦法，阿爾達希爾除非能速勝曹操，直接打入坎大哈，否則先期的勝利，全都得還給曹操，甚至連自己的天命都得返還給曹操。

    “緊急線報。”就在陳曦等人樂嗬嗬的商討曹司空後續反擊的時候，情報口那邊的護衛攜帶緊急情報第一時間抵達了政務院。

    郭嘉聞言微微皺眉，心下有不太好的感覺，直接接過加急線報打開，一眼掃過之後，郭嘉神色陰沉了數分，雙眼遮不住的冷意。

    “發生了什麽？”陳曦看向郭嘉詢問道，在場也就隻有他可以直接詢問，其他人，情報口的秘報，是需要看情況抄送的。

    “米迪亞陷落了。”郭嘉冷冷的說道，陳曦聞言一頭的問號，啥啥啥？你說啥，米迪亞陷落了這怎麽可能，這可是漢室和羅馬在中亞最大的交易城，那裏可是有一整個禁衛軍駐紮……

    啊，艸，馬超之前跑路去北歐了，現在米迪亞根本沒人駐紮，沒蝗災之前，因為羅馬和漢室的威懾，哪怕沒有駐軍，也能繼續維持，當地沒人敢挑釁，但現在二輪蝗災掃過中亞，當地人都沒得飯吃了，漢室和羅馬的威懾就算再大，也大不過餓死。

    搶了米迪亞交易城，羅馬和漢室反應過來最多是派人追殺，將所有參與這件事的人全部幹掉，問題在於不這麽幹的話，他們現在就要餓死了，還不如直接搶，起碼直接搶了，現在不會死，後麵運氣好，找個犄角旮旯一藏，也未必會死。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麽選擇的，當然是搶了。

    “甄家在做什麽！”陳曦怒火直接燒到頭上了，因為甄氏一直在搞什麽民主表決，沒好好去搞什麽封地，最後靠著劉備和陳曦拿了米迪亞交易城附近作為封地，也算是抱大腿抱到最後，得到了大腿的支持。

    其他家族對此其實非常羨慕，畢竟米迪亞的繁華可不是說笑的，曾經也曾做過安息的都城，算是核心精華區，哪怕被羅馬劫掠了一遍，後續隻要好好開發一下，又是一片寶地。

    甄家靠著自家的實力，以及一直以來把持商業的經驗，還有劉備和陳曦的支持，成功入主了米迪亞交易城，算是漢室這邊安插過去的人手，和羅馬相互約束。

    考慮到馬超基本上啥都不管，甄家隻需要搞發展就行，可以說是所有世家之中過得最為舒服的一家，結果，現在米迪亞交易城被賊匪打下來了，艸，漢帝國和羅馬帝國的臉呢？被賊匪扯在地上踩！

    “目前還沒有非常詳細的資料，但米迪亞交易城在昨天已經陷落了，大量的賊匪攻入了米迪亞交易城，殺燒搶掠。”郭嘉麵無表情的回答道。

    “那可是陪都級別的城池，就這麽陷落了？”李優人都傻了，他媽的甄家在幹什麽，區區賊匪到底是怎麽打下來的！

    直接點，別說是賊匪了，就算是阿爾達希爾攻打米迪亞交易城，起碼也能撐一兩個月啊，怎麽會剛收到消息就已經陷落了，甄家是豬嗎？

    “大概是裏應外合吧，畢竟米迪亞交易城魚龍混雜，內部根本就有一些不安好心的人。”諸葛亮盡可能的安撫著陳曦和李優，兩人現在臉色都有些陰沉。

    “讓甄家家主過來吧，我記得他好像還在本土。”陳曦閉上雙眼，再睜開的時候已經再無絲毫的溫情。

    這他媽的已經不是失土的問題了，這是豬好吧，這種翻船，漢室是需要給羅馬進行交代的，因為這是兩家共管的交易城，漢室和羅馬一人一半，馬超出擊之後，將之交給了漢室代管，結果漢室轉頭將米迪亞交易城陷入賊匪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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