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6章 一擊斃命

    雖說單從內氣的修為上講，周瑜擁有著內氣離體圓滿的可怕修為，但如果從實戰上講的話，周瑜的戰鬥力在內氣離體級別之中基本算是倒數，實戰全靠以力壓人，技術什麽的基本沒有。

    畢竟作為統帥，周瑜要是都衝到戰場一線去打人了，那恐怕真就出大問題了，所以自從登臨內氣離體以來，周瑜就沒有和真正的強者交手過，哪怕是和江東的將校進行切磋，也不會有人拿出真正的實力去對打。

    這年頭大家都不是傻瓜好吧，人情世故什麽的還是要講點的，別說是江東的將校了，你讓張飛這種莽夫來和周瑜切磋，張飛也得先道一句都督小心了，然後收著手腳在可控的範圍和周瑜打，讓周瑜就算是輸也輸個體麵，不可能拿出全部實力給周瑜開個眼什麽的，那是扯淡。

    故而周瑜隻知道自己的武道實力弱，但很難確定弱到什麽程度。

    然而這一刻一柄長劍從後胸直接將周瑜捅了一個對穿，讓周瑜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實戰到底有多弱。

    明明身為內氣離體強者，居然會被練氣成罡逮住機會，持劍一擊捅個對穿，這在正常內氣離體那裏都屬於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就算是麵對二段天魔解體的江廣，菜雞內氣離體也是擋幾下才會被錘死的。

    “保護都督！”在接連擋住後麵四五發幾百斤的鐵礦石之後，拱衛周瑜的護衛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抬頭看向飛天的周瑜，但這時卻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躍上天空的周瑜被一道帶著嘯聲的劍影捅了一個對穿，慌亂，無比的慌亂，拱衛周瑜的護衛這一刻甚至有些懵了。

    被賜姓周氏的護衛長周銘怒吼著挺劍撲向了天空之中的那位刺客，六重熔煉的極限實力在這一刻全麵爆發了出來，並不比刺客慢上絲毫，但無論再怎麽樣的急速，都已經完全趕不上了。

    “還你！”捅穿了周瑜的刺客，一腳將掛在劍尖的周瑜踢了出去，然後踏空強行後撤準備跑路，任務完成了，之前一擊直接從後背捅穿了周瑜的心髒，他們的任務完成了。

    飛撲的周銘接住周瑜，不敢有任何的耽擱，而這個時候心髒破了一個大洞的周瑜已經被血染滿了前後半身，嘴角滲出的血漬，以及迅速失去色彩的麵龐足以說明周瑜的生命已經進入了最後的時刻。

    “給……士元，讓仲……謀和他……暫代……”周瑜在意識盡滅，眼前全黑之前盡力的將袖中的沾了血的玉冊和代表著天南郡權柄的印信甩出來，有這兩樣東西，一切就還能挽回。

    “都督！”大量早就儲備好的保命用蝕刻秘法迅速激活，各種頂尖的秘藥瘋狂的灌到周瑜嘴裏麵，但終究已經晚了，內氣離體的極限自愈能力加上特殊的秘藥，最後還是未能趕在周瑜意識褪去之前，修複好心髒上的破口，生命在這一刻驟然停滯。

    天南郡大亂，五名刺客雖說成功刺殺了周瑜，但最後還是未能逃出葉調城，哪怕這幾人中最弱的都有五重熔煉的實力，卻也未能從天南郡之中殺出，盡皆被當場被斬殺。

    實際上，若非這幾人過於剛烈，發現不能逃掉之後，果斷使用了特殊的秘技，配合上某些激發性的天賦，那被帶回來的都不會是殘屍。

    很明顯，單就這幾人的表現，就知道這絕對是大勢力的死士。

    不過最起碼沒讓這些人跑掉，全數帶回來了，甭管死活，最起碼也算是一個最低的交代，

    畢竟周瑜被刺殺可以說是周瑜自身安保方麵的意外，但如果刺客在刺殺了周瑜之後，還能趁著大亂跑出天南郡，那真就是江東勢力的問題了。

    沒錯，周瑜被當街刺殺，而且直接斃命這個消息傳出來之後，最害怕的其實是江東世家。

    畢竟周瑜再過分，也就是現在推恩令所執行的這個水平，不可能再往下推進，終歸推恩令是有下限，也就是分到列侯，擁有一兩個縣版圖之後，就不會繼續往下分了。

    一方麵是繼續往下分，徹底失了體麵，另一方麵能拿來作為諸侯王的家夥，最起碼也是要承擔一部分責任的，不管是為國藩籬，還是戍衛一方都是要講實力的。

    故而推恩令將主脈削到隻剩下十幾城，也就是一兩郡之後，就不再繼續削了，因為再削，這群人就沒辦法承擔責任了。

    江東這邊，周瑜實行的推恩令，是分割由吳國公下發給各大世家的利益，經由周瑜細化之後，按照不同的比重分給各大世家的嫡脈和支脈。

    江東世家就當前的情況講，就是事實上的封君，周瑜的行為本質上就是對於這些封君進行拆解，加強控製能力，至於說一杆子打死……

    開什麽玩笑，周瑜也還是要這些家族幹活的，拆的太弱了，連十幾條船，幾百海軍都拿不出來，遇上一兩個上個台麵的海盜，還得調動正規軍去圍殺，這不搞笑？

    周瑜難道靠自己一個人管東南亞全部地方？

    這也是江東世家和周瑜討價還價的原因，畢竟推恩令不會死人，嫡脈不爽歸不爽，拿到好處的支脈爽就可以了。

    哪怕存在教育層級的差距，支脈的總體數量先天大於嫡脈，也就意味著在有了資源投入之後，支脈產生人才的總數量會比嫡脈更大。

    故而真要是家族的族老站在純理性的角度講，推恩令對於家族是有益無害的，支脈流的也是同樣的血，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裏麵，就安全性而言隻會更高，更何況推恩令隻是分割遺產，不代表你不能發展。

    以荀家為例，兩位數的精神天賦擁有者在一家，所能表現出來的力量不會比剔除掉陳曦的潁川陳氏強多少，大體上兩家是在一條線上的。

    可如果按照周瑜這種推恩令的方式，荀家被拆成十家擁有精神天賦的家族，雖說在短時間之內會比之前弱一些，但過十幾年後看，隻會比現在更強，對於嫡脈的族老而言可能是大敗虧輸，但對於這個家族而言上限其實是被強行拉高了很多。

    別的不說，光是荀彧那群人，抓住機會重建一個不弱於曾經的荀家都不是問題。

    實際上各大江東世家沸反盈天的基本都是嫡脈的老人，而事情能鬧起來也隻是因為這些嫡脈的老人在曾經掌握著口舌和權威，現在受到推恩令的衝擊，這種力量急速萎縮，但慣性還在，還能吼叫。

    所以這些人必須要趁這個最後節點，裹挾著其他人找周瑜好好談談，等過了這個點，消耗掉最後的慣性之後，家族的支脈要還能像現在這般好說話才是見鬼了，到時候能默不作聲的都是乖寶寶了。

    當然，這裏麵有最為重要的一點在於，周瑜畢竟也是世家子，多少還是比較好說話的，更何況這是一個純粹的理性人，不是變態。

    可周瑜當街被刺殺了，那很多事情就沒辦法說清了，尤其是這個時間點，周瑜被刺殺了，江東世家各個都說不清。

    甚至直接一點，能不能說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孫策不是理性人，孫策是真正會瘋的，那家夥癲了之後，什麽都會幹，什麽都敢幹。

    沒周瑜這個大腦，江東世家根本不敢去想孫策會做什麽，而光是一想失去了理智和大腦，掙開了鎖鏈的瘋狗殺回來，江東世家隻要還能算上人、有點人類思維的家夥都會顱腦沸騰。

    孫策那是真的敢行滅門之舉的，而且死的是周瑜，孫策那是真的敢讓他們陪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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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並不是因為什麽理由，而是更為直接的，隻要孫策找不到目標，那所有有嫌疑的，都會被拉去陪葬，這不是什麽疑罪從無的找證據，這是疑罪從有的平叛，隻需要一個理由就可以了。

    發了瘋的孫策真的能做到，而且發了瘋的孫策，隻會比現在有周瑜這個外置大腦的孫策更凶暴。

    江東小霸王的稱號那也是殺出來的，後麵凶殘不起來，那是因為有陳曦的規則壓製，有周瑜的理性製約，而沒了後者……

    但凡是在孫策麾下鬼混過的世家，這個時候都已經開始想盡一切辦法，在周瑜已經死了的這個大背景之下，將自己摘出去。

    推恩令？支脈獲取了部分利益，獨立自主了？

    不重要，現在這都不重要了，現在唯一重要的就是將自己摘出去。

    因為如果摘不出去，純瘋狗的孫策，根本不會仔細探查，隻會送他們下去陪葬，畢竟這事太大了，哪怕以前的錯事都可以說就這麽過去，但這次已經不是數罪並罰的問題了，而是涉事了，就得死!

    “什麽？”蔡仲在收到周瑜被當街刺殺，並且直接斃命這一消息之後，趕緊帶著蔡和在第一時間來找在馬六甲那邊訓練海軍的蔡瑁，而因為海風吹拂，麵色皮膚明顯已經有些紅黑的蔡瑁，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整個人都變成了蒼白色，就跟當年養尊處優時一模一樣。

    沒什麽特殊的原因，完全是嚇的。

    蔡家因為是少數懂水軍的家族，所以當年出海的時候蔡瑁也跟著一起來東南亞了，雖說出場的次數很少，但蔡瑁對於海軍的價值就跟於禁對於陸軍的價值一樣，你可以說這倆人沒啥存在感，但你不能說這倆人地位不高，而蔡瑁也就靠著這一手練兵在孫策麾下混的挺好。

    時間久了，家族也遷過來了，等到周瑜擊敗賽利安，蔡家也得以分封了幾個島嶼，而蔡瑁的身份也隨之水漲船高。

    再加上蔡瑁是黃月英的親舅舅，這一世諸葛亮又沒和蔡瑁翻臉，雙方處於正常甥舅關係，故而蔡瑁也算得上是朝廷有人，自己又有能力。

    反倒是劉表這邊，死得太早了，再加上蔡瑁的姐姐作為繼室其實沒有子嗣，嫁過去的時間也短，故而真要說蔡瑁對孫策也沒有太深的仇恨，至於自己的大姐，荊州陷落那段時間，蔡瑁搬到長安，就將自己大姐又嫁給自己曾經的好友曹操了，曹操表示來者不拒。

    這麽個條件下，蔡瑁在東南亞低調練海軍，然後不冒頭挑事，人讓幹啥就幹啥，就當封建主義的一塊磚，混的當然好了。

    直到前次在孟加拉灣被蒙康布算計，損失慘重，雖說也果斷沉船，並且潛航保存下來了一部分人員，但江東海軍終究因此損失慘重。

    當時蔡瑁都以為自己得被拉去祭旗，結果他一直以來的價值和低調做人保了他一條命，而後等回東南亞，孫策和周瑜讓他做啥他就做啥，每天待在海軍軍港，在那裏進行操練，努力的恢複著漢室海軍的實力。

    至於說最近半年發生的事情，蔡瑁壓根沒管，哪怕蔡家的族老努力的招呼他，甚至派人來找他，他都沒出軍港。

    沒辦法，孟加拉灣損兵折將對於蔡瑁打擊太大了，在他看來別說隻是給自家的弟弟、自家的支脈進行推恩這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曆史上本就持續給諸侯王執行的政策，就上次那件事，給他們蔡氏更大的處罰都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故而蔡瑁直接待在軍營練兵，壓根沒管自家族老，聽說直接被氣的一病不起，就差一命嗚呼的程度了。

    這也是蔡瑁最近黑了很多的原因，他真的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恢複漢室的海軍，強化新兵的實力。

    要知道哪怕有東海遠洋漁業司的骨幹，想要重新組建一支能打的海軍也需要大量的時間，所以抓緊每一分每一秒，強化海軍，反攻貴霜，才是消除恥辱的唯一有效方式，至於其他的，蔡瑁根本沒時間去考慮。

    然而自己練了這一年多兵，基本每日食宿在軍營，沒聽到什麽好消息，怎麽光是壞消息，而且都督死了？

    蔡瑁整個人都木了，這一刻他真的木了，整個人都因為血色的褪去而變成了蒼白色，頭暈目眩，雙眼一黑，蔡瑁直接軟到向前撲去！

    蔡仲和蔡和趕緊伸手扶住自己的大哥，他們兩人曾經就對自己的大哥很敬佩，這次周瑜進行推恩令的時候，蔡仲和蔡和得知自己的兄長完全沒有阻攔，全程默認，不搭理族老的哀嚎之後，更是無比的敬仰自己的兄長，用這倆人的話來說，雖說我們兄弟和大哥分家了，但大哥永遠是我們心目之中敬仰的對象，這一點，永遠不會發生變化。

    故而當周瑜被當街刺殺，死在葉調城之後，六神無主的蔡仲和蔡和第一時間殺過來找他們的主心骨。

    “怎麽可能？”蔡瑁被扶住之後，帶著幾分顫抖看著蔡仲和蔡和，“那可是都督，怎麽可能！他不是有護衛嗎？他不是內氣離體嗎？”

    蔡瑁近乎在哀嚎，沒有人比他更理解的局勢，漢帝國的海軍現在依舊離不開周瑜，甘寧雖猛，但貴霜海軍的統帥之中，還有好幾個甘寧這個級別的統帥，而蒙康布，那更是放開手腳，不算周瑜，基本能亂殺其他人的級別。

    現在周瑜死了？周瑜怎麽能這麽死！他們的大仇還沒報啊！他們被蒙康布率領著海軍堵在孟加拉灣爆殺，損兵折將、沉船無數的恥辱還沒清除啊，周瑜怎麽能死，沒有了周瑜誰帶著他們去雪恥啊！

    哀嚎完的蔡瑁，整個人都陷入了絕望，這種人生的恥辱不能清除的話，那還不如死了，最起碼平淡的死了一了百了，不會被人釘在史書上作為反麵角色嘲諷，我蔡瑁從孟加拉灣回來，廢寢忘食，與士卒同吃同住的練兵是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打回去嗎？

    結果，死了？怎麽就這麽死了！

    你死了，我怎麽辦？誰打回去啊，誰帶著弟兄們打回去？總不能我吧，我打蒙康布？

    “大哥，大哥！”蔡仲和蔡和根本無法理解蔡瑁的絕望，麵對痛哭的蔡瑁他們隻能盡力的安慰，卻也不知道該怎麽勸說。

    “賊人抓住了沒有？”蔡瑁在蔡仲和蔡和的勸說下，盡力穩定住自己的心情，然後麵色猙獰的看著蔡仲和蔡和，這種神情，蔡仲和蔡和這輩子都沒在蔡瑁的麵上見過。

    “我們收到消息，第一時間就跑來找大哥，後續的消息還不怎麽確定，現在隻能確定都督被當街刺殺了。”蔡仲趕緊解釋道。

    “刺殺，隻是刺殺？沒死吧！一定沒死是吧！”蔡瑁拽著蔡仲的衣領詢問道，這是最後的希望了。

    “大哥，別激動，別激動。”蔡和趕緊將雙眼遍布血絲的蔡瑁拉開，“當時兵荒馬亂的，外麵傳是都督死了，我們收到消息第一時間就趕緊來找您了，準確的消息，我們也不知道。”

    蔡瑁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煩躁，然後點了一隊精銳，先行安排好軍港的防衛工作，然後跟著自己的兩個弟弟從馬六甲這邊的軍港趕往葉調城，而這個時候已經塵埃落定了。

    默默地不說話，這個月那叫一個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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