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火星在火繩尾部燃起，並且迅速向虎尊炮炮管內部延伸。

    “轟……”

    當火星燃到盡頭後，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忽然響起。

    隨後，火藥燃燒所產生的橘紅色火焰就從炮口噴射而出。

    不僅如此，黑火藥燃燒所產生的黑色濃煙也隨之從炮口冒出，並且迅速將虎尊炮籠罩。

    當然，伴隨黑煙一起彌漫開來的還有火藥燃燒所產生的刺鼻硝煙味。

    等大家從炮擊的驚愕中反應過來，順著衛征目光看向幾十米外立在地上的稻草人時，最前麵一排稻草人已經全部被推到。

    對自己目測的炮擊效果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後，衛征大聲命令道：“走，都跟我一起去看看這一炮的具體戰果。看看虎尊炮的威力到底有多大，能不能讓大家滿意。”

    密密麻麻的稻草人中間，分散在最外圍的十多個稻草人全部被擊倒在地。不僅如此，每個稻草人身上都分散了好幾個鉛彈……

    可以想象，如果把這些稻草人全部換成韃子士兵，並且給他們披上普通皮甲，虎尊炮打出的密集鉛彈一定可以輕易射入韃子身體，給韃子以毀滅行打擊。

    緊隨衛征身後的什長，帶著滿臉驚愕說道：“將軍，虎尊炮的威力簡直太大了。一炮下去，比我們幾十個弓箭手射出的一輪箭矢還要厲害……”

    看到大家看向虎尊炮越來越火熱的目光，衛征果斷開口打斷道。

    “兄弟們，虎尊炮近距離炮擊的威力雖然很大。但是，虎尊炮也不是沒有缺點。”

    “首先一條，虎尊炮重量太清，炮管管壁太薄。這就決定虎尊炮不能裝太多火藥，一麵虎尊炮在開炮時炸膛……”

    “發射炮彈用的火藥少了，虎尊炮的射程也就非常近…就我們眼前的這些虎尊炮，就是發射實心鐵彈，也隻能飛出八十米原。當然，如果發射我們剛剛射出去的散彈，其有效射程最多隻有四十米，完全不處於韃子弓箭手的射程之內。”

    “所以，凡是有虎尊炮參加的戰鬥，炮手必須要做好防禦韃子弓箭手的準備，該準備的盾牌都要準備好，千萬不能大意……”

    看到大家一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衛征繼續開口道。

    “這是其一，虎尊炮還有一個劣勢，那就是裝彈太慢……一炮打出去以後，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完成第二炮的準備。而在這個過程中，幾十米外的敵人已經衝到大家麵前…”

    “所以，在明軍曾經經曆過的很多戰鬥中，虎尊炮往往打出一輪炮彈後，就不得不退出戰場，幾乎沒有保持炮火持續性的可能…”

    此時此刻，衛征從大家臉上已經看不到剛剛的火熱，而是一片沉重。

    這時，衛征的話鋒忽然一轉，緊隨其後補充道：“虎尊炮射程近這個劣勢，我們無法改變。但是，我們可以從韃子手裏繳獲比虎尊炮射程更遠，威力更大的火炮來彌補我們不足…”

    “但是，針對虎尊炮裝彈時間太長，射擊速度太慢這個劣勢，我們是可以想其他辦法進行解決的….”

    說到這裏，衛征臉上忽然露出一絲充滿神秘的笑容，對著大家提醒道：“為了在敵人攻入我們真諦之前打出更多炮彈，給敵人以更大殺傷，我們可以從兩個方麵解決這個問題。”

    “第一個方麵就是改變我們的炮擊方式，第二個方麵就是在炮彈上想辦法…”

    站在衛征麵前的什長眼睛一亮，一臉期待的對衛征問道：“將軍，您是不是已經有具體解決辦法了？”

    衛征沒有說話，而是一臉神秘的反問道：“嗯…你們平時也應該見過長槍手訓練，難道就沒有從長槍手一輪接著一輪突刺中發現一些什麽可用之處…”

    在衛征提醒下，包括什長在內，所有人都陷入沉默和思考之中。

    就在衛征準備再次給出一些提醒的時候，什長忽然想到什麽，對著衛征一臉若有所思的反問道：“將軍，您的意思是把虎尊炮一分為三，一輪接著一輪進行開炮….”

    “對…”衛征一臉激動的肯定道。

    “根據戰場正麵寬度，將虎尊炮一分為二或者一分為三…第一批虎尊炮開炮以後，第二批虎尊炮，第三輪虎尊炮……緊隨其後進行開炮。”

    “三輪炮火下來，韃子就是鐵打的，也會被虎尊炮打出的鉛彈擋在幾十米外。而這個時候，已經開炮的第一批虎尊炮已經重新裝彈完畢，可以進行新一輪射擊…”

    “這樣的話，我們有限的虎尊炮就可以周而複始的向敵人炮擊，在敵人沒有攻入我們陣地之前，盡可能多的打出鉛彈，殺傷敵人的有生力量…”

    衛征所說總結成幾個字，就是‘三段式’射擊。

    將運用到火槍身上的‘三段式’射擊用到火炮身上，讓火炮在戰場上發揮更大威力。

    所以，衛征的分析剛剛落下，什長就一臉驚喜的回答：“將軍，我明白了….用這種方式進行開炮，就可以源源不斷保持炮火持續性，給敵人進攻部隊以最大殺傷。”

    衛征點了點頭表示讚同。隨後，繼續命令道。

    “到底分成三段式進行射擊，還是分成兩段式進行射擊，都需要你們炮兵排自行進行摸索。所以，你們接下來的任務除了訓練，還有隨時總結訓練成果，找出炮兵作戰的新戰法。”

    “請將軍放心，保證完成任務….”二十多個炮手齊聲說道，話語中充滿自信。

    看到大家臉上再次恢複的自信表情，衛征繼續開口道：“接下來我們就解決虎尊炮的裝彈問題….”

    “整個虎尊炮裝彈過程一共有下麵幾步：裝填火藥，壓實；裝填鉛彈，再壓實；最後再裝填實心鐵球。最後才能進行發射…”

    “這一係列過程既複雜，又缺一不可…”

    “戰鬥過程中，隻要少其中一個環節，我們裝填的炮彈就射不出去，甚至於發生炸膛。”

    “大家都想一想，有沒有辦法減少這些環節，節約炮彈裝填時間….”

    火炮‘三段式’射擊方式都已經超出這些‘炮手’的接受範圍，更何況更加高深的火炮裝彈技術。

    所以，衛征說完後，回應他的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心中早已經有了自己想法的衛征，沒有隱瞞，對大家直言了當的說道：“兄弟們，我心中有一個想法不知道是否可行…”

    “大家應該清楚：官軍裝備的所有火炮中，除了虎尊炮外，還有一款性能更加強大的佛郎機火炮。”

    “佛郎機火炮有一個很大優勢就是裝彈迅速，之所以會如此，那是因為每一門佛郎機火炮都配備有好幾個子炮。隻要把子炮裝入炮膛，佛郎機火炮就可以進行發射，根本不需要經過虎尊炮那種繁瑣的裝彈過程…”

    “我的想法是，我們能否向佛郎機火炮那樣，將虎尊炮炮彈也提前預製出來。戰場上，直接將預製好的炮彈裝入炮膛，插入火繩，就可以進行開炮，減少那些繁瑣的裝彈過程。”

    “預製炮彈…”從未接觸過佛郎機火炮的什長，一臉不解反問道。

    “對，就是預製炮彈…用一個同火炮相同口徑的模具，將火藥和鉛彈壓實。而後，用防水油紙進行包裹，並且在周圍塗上一層潤滑的油脂。”

    “戰場上，直接將這枚預製炮彈連同油紙一起塞入炮膛，而後，將火繩刺穿油紙，插入預製炮彈內部，最後在點燃火繩開炮。”

    “這樣的話，虎尊炮的整個裝彈過程就被我們簡化，至少可以解決一半以上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