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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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為今日還是個如往常一般平靜的日子。

    等到吃過了早飯,團子照例拿著一本圖畫書讓馮輕講給他聽。

    這裏適合兒童的書幾乎沒有,團子還小,馮輕舍不得他這麽點就開始學四書五經之類,便按照記憶,跟方錚一起,繪出了基本前世孩子喜歡的兒童讀物。

    團子果然喜歡,有空就讓馮輕讀給他聽,馮輕做繡活的時候,他便端個小凳子坐在馮輕身側,煞有其事地翻看。

    這模樣萌的馮輕心軟的不行。

    “不氣人的時候跟三郎更像了。”方蔣氏在一旁感歎。

    摸了摸小團子的腦袋,“咱們團子是個好孩子。”

    團子腦袋在自家娘親掌心蹭了蹭。

    母子兩正開心的時候,又有人過來敲門。

    “又是那些夫人吧。”方蔣氏有些無奈,若是年輕的夫人上門,就得馮輕去應付,若是有年長的,就得方蔣氏自己出去,方蔣氏不想給兒子兒媳丟臉,說話也學的文縐縐的,實在是不習慣。

    “相公昨日說了,我們一直拒絕,過不了兩日就不會再有人上門了。”一直不收禮,這些人也就會知道方家人的態度,就會少上門了。

    “咱在家都這麽不好應付,三郎在府衙不得更忙?”想到兒子,方蔣氏心疼,“等人走了,我讓王嬤嬤跟蔣嫂子去買隻雞回來燉著,給三郎晚上喝。”

    方蔣氏少出去吃,也沒經曆過大戶人家老夫人那些奢侈日子,在她看來,燉隻雞已經是上好的食物了。

    “再讓她們買條魚回來,今日做魚湯。”馮輕跟著提了一句。

    “成。”

    本以為今日上門的這位夫人也跟昨日一般好打發,沒想到婆媳兩剛商量好,小廝卻引著人進門來。

    來人馮輕認識,是袁中海的夫人,她身側還站著一個與她有五分相似的婦人,這婦人神情憔悴,看馮輕的目光卻是怨憤的。

    不用猜,馮輕就知道這位是誰了。

    “見過方老夫人,方夫人。”這回袁夫人的態度比上回恭敬許多,她臉上帶笑,似乎對馮輕低頭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

    她身側的婦人低聲哼了一句,卻被袁夫人暗暗拽了拽袖子。

    昨日聽了方錚的話後,馮輕對這位齊夫人本就沒什麽好感,再看她如此態度,對她的印象就跌倒了穀底,馮輕神色也有些冷。

    “娘,你帶團子去玩會兒吧。”這兩人可不是善茬,馮輕打算自己應付。

    方蔣氏點頭,她朝團子伸手。

    在自家兒子腦門上親了親,馮輕將小不點從凳子上抱起來,哄道“團子乖,讓奶奶帶你去廚房瞧瞧,王嬤嬤今日做了白玉糕,團子吃能吃一片,好不好?”

    團子最聽馮輕的話,他摟著自家娘親的脖子,在他臉頰親了一下,脆聲說“好。”

    方家人已經習慣馮輕母子兩這般親昵的相處,直到方蔣氏將團子牽走,袁夫人才堪堪回神,她心裏不免有些鄙夷。

    身為一家主母,要端莊大氣,怎可與孩子如此不顧形象的親昵?

    果真是小門小戶裏出來的。

    齊夫人就更不客氣了,不屑的目光就沒有變過。

    馮輕皺了皺眉,她們上門必有所求,有所求還如此沒眼色,當真是做慣了高高在上的夫人。

    兩人不開口,馮輕也懶得張嘴,她繼續手中的繡活。

    近日天熱的厲害,方錚出門得用帕子擦汗,馮輕幹脆讓方錚每日多帶一方,她也打算多繡一些備用。

    針線飛舞,一株薄荷很快成型。

    “方夫人繡技可真了得,跟我府中的繡娘有的一比呢。”被冷落,齊夫人心裏越發不是滋味,見到馮輕不免就想到昨日在方錚麵前受的氣,她陰陽怪氣地說。

    這就是拿自己跟繡娘比了。

    袁夫人臉色一變,她嗬斥道“住口,你當方夫人是我了嗎?容得你這麽玩笑?還不跟夫人道歉?”

    隨即又跟馮輕笑道“我這妹妹自小就被家裏疼著寵著,小時便無法無天,嫁了人又受妹夫愛重,這性子一直就沒改,她性子直,卻沒甚壞心,方夫人切莫介意。”

    馮輕掀了掀眼皮,沒說介不介意,問“不知二位過來何事?”

    看馮輕臉色,這算是變相的逐客令了。

    得了袁中海的吩咐,袁夫人今日脾氣顯然好很多,馮輕如此冷淡,她也不惱,臉上仍舊帶著笑,“不知方夫人昨日可曾聽方大人說起白日府衙之事?”

    “不曾,咱們婦人怎能插手男人的事?”馮輕很認真地說。

    袁夫人滿肚子的話就不知如何開口了。

    她仔細打量馮輕,試圖分辨她說的到底真假。

    馮輕也任由她打量,她繼續手中的針線活。

    來了這許久,方家竟也無人給她們端個座,倒杯茶,齊夫人越發看不上馮輕了,要她跟這樣的年輕婦人道歉,是萬萬不成的。

    再聽馮輕說不摻和男人的事,便知今日是要無功而返了,一時更氣,諷刺道,“方夫人倒是個好的賢內助。”

    “就不知道方夫人在這做針線活時,方大人又在外頭做什麽。”不就是長得還不錯嗎?再美的臉,看久了也就那麽一回事,男人納妾是早晚的事,如今這方夫人裝模作樣,就不知道她還能得意多久。

    “我相公在外頭做的事不是你一介婦人能摻和的,旁的我不敢說,但是我相公不會去那些煙花之地,也不會納妾來讓我煩心,更不會讓我生出個能做出一籮筐壞事的兒子來。”

    這就是明著打齊夫人的臉了。

    “你在嘲諷我?”齊夫人臉漲的通紅,胸口氣的一鼓一鼓的。

    馮輕低頭,繼續手裏的針線活,“齊夫人說是便是吧。”

    沒道理被埋汰還不還嘴的,齊家父子已經是階下囚了,這齊夫人還沒認清事實,當真是榆木腦袋。

    “別以為你是知州夫人,我便不敢把你怎樣?你們不過才——”

    “住口!”袁夫人擰眉,沉聲阻止自家妹妹繼續說話。

    “姐姐,你也聽到她方才是如何說我的。”齊夫人氣的跺腳。

    “你說錯了話,方夫人自然能教訓你,你老實聽著便是。”袁夫人真恨不得提著齊夫人的耳朵罵,若不是她親妹妹,她真是懶得管這一家子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