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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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選擇效忠你的主子,那我成全你。”祝賀的耐性似乎已經用光,他欺身上前,匕首挽出一道寒光,寒光劃過這年輕人的右手手腕。

    手起刀落,血色飛濺,年輕男子後知後覺地低頭看手。

    哪怕再能忍,手筋被生生割斷,年輕男子還是忍不住痛哼,他絕望地閉上眼,臉扭曲猙獰。

    一個右手使劍的人斷了手筋,這跟殺了他沒什麽區別。

    匕首收的太快,竟沒沾上一點鮮紅。

    祝賀極少做這種事,可為了方大人,別說是殺了這些人,就是讓他下地獄,他都二話不說,為大人赴湯蹈火。

    “你們來梁州也有不少日子了,應當知曉在我家大人的治理下,梁州百姓如今生活比之前安穩許多。”說到此處,祝賀嘲諷地扯了扯嘴角,“你大概是不知曉的,你們這些助紂為虐的人哪裏知道百姓水生火熱的日子?”

    “在大人來之前,梁州明麵上也是一派和氣,可隻有在這裏生存的百姓才明白他們的日子有多艱難,梁州袁中海獨大,攀附他的人也都高人一等,他們能隨意壓榨欺辱百姓,甚至還可以直接要了他們的命,勉強存活下來的都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注意就惹怒袁中海一派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就比如昨日那對老夫婦,他們兒子被殺,兒媳跳河,老人親眼見過殺人犯,此案若是真的想要破,並不難,可這案子卻硬生生壓了兩年,若不是大人來了,那老夫婦兒子兒媳的冤屈永不得昭雪,這不光是兩條人命,昨日你們應當在暗處也看了,那老夫婦年事已高,這兩年又過度傷心。恐怕他們沒多久好活了,一旦他們死了,餘下的孫子又怎麽活得下去?這一家子也就絕戶了。”

    這種事祝賀見過許多,他做夢都想梁州能換一片天。

    美夢成真後,祝賀又怎會允許有人破壞?

    又一聲冷笑,“你們敢對我家大人出手,整個梁州城的百姓都不會放過你們。”

    這年輕男子血氣方剛,他效忠背後的主子,也是因主子對他曾有救命之恩,讓他出賣主子,他也做不到,然,正如祝賀說的,梁州百姓生活雖比不上京都富足,可這裏活的自在,百姓麵上多帶著適意的笑,不管是街邊做生意的攤販,還是從城外來買城裏買東西的百姓,他們活的雖辛苦,卻帶著期望。

    不似之前,整個梁州城安靜到死氣沉沉。

    祝賀的話一字一句都落在年輕男子的耳中,他別開眼,沒有開口。

    這人還年輕,還沒有徹底丟了良善,祝賀的話讓他有些無所適從,他不能說出主子不好,也無法反駁祝賀的話。

    祝賀沒再多問,他轉身離開。

    等審訊間的門上了鎖,年輕男子視線才重新凝聚,他失神地望著腕間仍在滲血的傷處,血匯成一條線,滴滴落在地上,在死寂的審訊間裏顯得有些刺耳。

    另外兩人縮著脖子,看一眼又很快轉開。

    “桑護衛,你這是何苦呢?”一人忍不住開口勸,“那人說的不錯,方大人這大半年定是為百姓做了許多事,否則百姓不可能如此信服。”

    他還曾無意間瞧見方大人走在路上時,有百姓給他送吃的喝的。

    這情形在京都是絕不會出現的。

    “住口!”不管他對方錚觀感如何,但是他對這兩個沒骨氣的還是厭惡的緊,若不是被綁著,哪怕他隻有一隻手,他也定要宰了這兩人。

    兩人縮著脖子,不敢再勸。

    祝賀去了又來。

    跟在他身後的是一個手提藥箱的大夫。

    “若不想兩隻手都廢,你最好早些交代。”祝賀朝大夫示意,大夫這才提著藥箱上前,麵不改色地替桑護衛處理傷口。

    祝賀這打人一巴掌再給個甜棗的做法讓桑護衛心情複雜。

    他想抽回手,手腕卻被大夫牢牢抓住,“莫要動,你這傷若是好好養著,雖不能恢複如初,平日動彈卻還是自如的。”

    原本已經絕望,聽了大夫的話,桑護衛眼睛閃了閃。

    不得不說,祝賀將人心拿捏的死死的,此刻的桑護衛對方錚,乃至祝賀已經不如剛被抓來時那般憤怒抵觸了。

    桑護衛不動了,大夫才開始動作。

    他一邊動作還一邊不忘跟祝賀讚歎,“大人當真是神了,他教我如何縫傷處,如何防止病患高熱,若不是大人曾教過我,他廢了一隻手是小事,若處理不當,恐怕命都會丟。”

    大夫對方錚的崇拜當真如橫河的水,連綿不絕。

    祝賀笑道“我家大人心善,他也想讓你們能多救治一些傷患,在大人眼裏,任何一條命都值得救的。”

    當然,最後一句話是祝賀特意加上的。

    在他心裏,不是每一條命都值得救下的。

    大夫又一陣感歎,“大人能來咱們梁州可真是咱全梁州的百姓積了幾輩子的運氣才盼來的啊。”

    替桑護衛包紮好,大夫收拾藥箱子,囑咐祝賀,“我給他上了藥,不過他的傷口不淺,不知道夜裏燒不燒,若是燒起來,就給他煎我留下的藥。”

    祝賀點頭,親自將大夫送了出去。

    他沒有再回審訊間,而是去了府衙。

    方錚身前案上放了一張紙,上麵寫了幾個人名,他斂眉,拿起筆,在其中一個人名上畫了一個圈,而後擱下筆,才抬頭,拿起旁邊的濕布巾,擦了擦手。

    “大人,我瞧著那姓桑的恐怕不會說出背後的人。”祝賀心裏還有些不甘願,他方才的所作所為多少得了方錚的授意,那桑護衛雖有軟化,祝賀瞧著卻不像是會鬆口的模樣。

    “本官並不在意他是否會說出背後之人。”方錚放下濕布巾。

    祝賀自覺上前,拿過布巾,洗幹淨後,重新放置在方錚的手邊。

    在他離開的時候,他一眼掃到宣紙上被勾畫出來得名字。

    祝賀腦中光芒一閃,他問“大人,難道他便是真正的背後之人?大人是如何知曉的?”

    “本官並不確定。”雖這般說,不過考著名字時,眸子卻是冰冷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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