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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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這樣,她的肩頭仍舊被刀尖劃傷。

    眼看著馮輕將要摔在男子身上,此時,方錚竟比會武功的楊丙東跟石春速度更快,幾乎是一個閃身就到了馮輕跟前,他半旋著身,抱住馮輕的腰身,用力朝自己的懷裏勾去,而後抱緊馮輕,自己背朝地,摔了下去。

    一聲悶哼後,方錚伸手,捂著馮輕的脖子上的傷口。

    馮輕被整個扣在懷裏,摔倒時身下又有方錚墊著,並未摔疼,她聽到方錚的悶哼,顧不得脖子疼,試圖扒拉開方錚的手,好讓自己起身。

    “娘子莫動。”方錚不由分說地扣住她的手腕,力氣之大,讓馮輕絲毫動彈不得。

    馮輕能覺出方錚此時心緒不穩,她不想再刺激方錚,便老老實實地任由方錚抱著她。

    手上還能感受到娘子跳動的略快的脈搏,方錚這才冷靜了些。

    楊丙東跟石春上前,楊丙東在已經沒了氣的男子身上補了一刀,石春則來到方錚身邊,他有些為難,不知道該怎麽將方錚跟馮輕扶起來。

    他是肯定不能碰夫人的,隻是大人被壓在身下,石春一時也下不了手。

    方錚擔心馮輕的傷,並沒多耽擱,他鬆開扣著馮輕的手,遞給石春。

    石春扶著他的胳膊,將人扶著坐起來。

    方錚順勢將馮輕攬在自己腿上坐著,他湊近了馮輕的脖子,想仔細看看傷處,隻是深更半夜的,視線受阻,他看不清楚。

    “相公,咱們回屋,點了燈你再幫我上藥包紮。”馮輕盡量壓著嗓子說。

    方錚這才鬆開胳膊,讓馮輕先起身。

    兩人站起來,這時,方蔣氏聽到外頭沒了動靜,她急忙開門。

    方才三郎說了,無論外頭發生何事,她都不能開門。

    她也聽到了刺客挾持馮輕說的話,方蔣氏當即就想出來,可手碰到門栓時又頓住,她不能給兒子添麻煩。

    這會兒外頭沒了動靜,方蔣氏才打開門。

    她抬頭就看到馮輕身上的傷,方蔣氏心裏咯噔一下,腿軟的都走不動路。

    “三郎媳婦,你,你這是咋了?”

    馮輕轉過頭來,扯出一抹笑,安慰道“娘,你別擔心,我沒事的。”

    這麽側過臉,白嫩脖頸上的血痕就顯得無比清晰,方蔣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咋,咋還受傷了?”

    兩人也不想再嚇著方蔣氏,方蔣氏半摟著馮輕,往她走過去。

    “娘,您別太擔心,兒子這就給娘子開藥。”

    “快,那你快點。”方蔣氏在楊丙東跟石春的攙扶下起身,催著方錚快些。

    鹿鳴寺也有專門看診的僧人,基本的藥材都有。

    方錚才開好了藥方子,門外就有僧人敲門。

    院子裏的動靜不小,刀劍相撞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間頗為刺耳,巡邏的僧人聽到了動靜,便將此事告知了管事僧人。

    這回來的是鹿鳴寺一直沒露麵的主持。

    “有何事?”楊丙東擋在門口,並不打算讓這些僧人進門,那兩人能潛進來,跟這鹿鳴寺定脫不了幹係。

    “聽聞有刺客來我鹿鳴寺,傷了院中的施主,老衲特意來看看。”站在最前方的是須發俱白的鹿鳴寺方丈了塵。

    楊丙東沒給他好臉色,他也不惱,繼續說道“這是淨空,醫術尚可,若是施主不嫌棄,可讓淨空探看一二。”

    “不用。”楊丙東臉色仍舊黑沉,“方丈還是自求多福吧,我家夫人被刺客傷到,此事你們鹿鳴寺定是脫不了幹係,我勸你早些找出跟刺客勾結的僧人。”

    站在了塵身後的一個年紀不大的僧人聽不下去了,“此事跟我們寺院有何幹係?那刺客專門尋你們,說不定就是你們自己招來的禍患,虧得沒傷到其他香客——”

    “淨海,莫要妄言。”了塵輕斥。

    名叫淨海的年輕僧人不甘地閉了嘴。

    楊丙東嘴巴笨,說不出有理有據的話,他隻是惡狠狠地瞪著這些滿麵慈悲的僧人,“今夜的事是不是跟你們有關,我自會查證。”

    “對了,倒是真的有一件事需要你們幫忙。”關門之前,楊丙東說道“既然你們有僧人會醫術,那你們鹿鳴寺應當也有藥草吧?你們先等下,我跟你們去拿些藥。”

    說的理所當然。

    那個年輕僧人又忍不住想開口,卻被身邊的僧人拉扯了一下,隻好悻悻地閉上嘴。

    這時,石春拿著方錚開的藥方子走來。

    石春態度要溫和許多,他雙手合十,朝了塵微微躬身,而後說“有勞主持走一趟了,我家夫人並無大礙,我這兄弟性子一向急,有不周到之處還望主持見諒。”

    “施主多慮了,此事老衲也有錯,待老衲回去,定會給施主一個交代。”

    石春沒拒絕,“多謝大師。”

    石春朝楊丙東使了個眼色,楊丙東哼了一聲,轉身離開,石春則跟著淨空去拿藥。

    屋裏,方錚小心擦掉馮輕脖子跟肩頭的血跡,雖然傷口不算猙獰,可白璧無瑕的肌膚上到底是多了瑕疵,再看馮輕忍痛的表情,方錚一陣怒火中燒。

    直接殺了那人實在是便宜了他。

    方錚一手用力捏著桌角,一手卻輕柔地拍著馮輕的背安撫。

    今夜著實嚇著娘子了。

    活了兩輩子,馮輕才見過有人死在她眼前,心裏倒沒有多害怕,隻是有些不適,靠在方錚懷裏,心緒漸漸穩了下來。

    其中一處傷口畢竟是在脖頸處,極危險的,馮輕也不敢動彈,更不敢多說話,她隻好勾著方錚的衣角,巴巴地瞅著他。

    說多少道歉的話都於事無補,方錚扯出一抹笑,“娘子放心,這傷不會留疤痕,過十天半月就會痊愈。”

    馮輕剛要點頭,下巴卻被方錚托著,“今日起,少說話,莫要有大動作,需要什麽就寫在紙上,為夫幫你。”

    今夜被嚇的不光有方蔣氏,馮輕知道方錚心裏更驚怕。

    她眨眨眼,告訴方錚自己知道了。

    方錚低頭,親了親馮輕的額頭,嗓音有些暗啞,“娘子乖。”

    等石春拿來了藥,方錚將藥草搗碎,小心敷在馮輕脖子上,他解釋“此處偏僻,恐怕無上好的藥材,為夫也不放心這裏的僧人,娘子且忍耐幾個時辰,待明日回去,為夫重新給娘子配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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