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婦用的膏脂跟胭脂水粉雖沒有奇效，卻也能讓氣色比以往好些。”

    除了給家人調養身子，方錚這一身不算登峰造極的醫術近些年就用來給馮輕製各種護膚用的膏脂跟胭脂水粉了。

    時下鋪子裏賣的胭脂水粉多含鉛粉，鉛粉有毒，用久了不僅傷皮膚，更傷身子，方錚自是親力親為地為馮輕研製。

    雖說宮中的胭脂水粉有專門人製作，用的也是極好的原材，不過宮中嬪妃眾多，膚質各不相同，稍有不慎便會出各種問題，那些人隻用最珍貴的，至於效用，有人用著能增添顏色，有人用著越發寡淡，皇後跟桑貴妃殿內用的自是最好的，不過卻遠不及皇後期待的那般。

    每日晨起梳妝時皇後都能從銅鏡中看到自己逐漸加深的皺紋，起初隻是眼角，到後來額頭麵頰上都有若隱若現的紋路，便是日日用妝容遮蓋著，皇後也清楚，那不過是自欺欺人，到如今，皇上每月初一十五到她宮中也不過是陪她吃飯，蓋著被子隻睡覺，皇後掰著手指頭算，皇上已有將近一年未碰過她了。

    她還想著要有個嫡子，皇上本就來她宮中不多，再不碰她，那她這輩子還有何指望？

    這些日子皇後也總琢磨這事，她想吩咐司製房單獨為她配些能除皺的霜膏，可司製房人多口雜，這事要是被旁人，尤其是虎視眈眈盯著她的桑貴妃知曉，她皇後麵子往哪擱？

    這事一直壓在她心裏，皇後連著好些日子悶悶不樂，今日見著馮輕鮮嫩的臉龐，這才突發奇想，本想著私下問問，沒想到馮輕如此知趣，竟主動將自己用的膏脂跟胭脂水粉送與她。

    皇後有些感動。

    她沒推辭，“本宮正巧想換些新鮮的，可巧了，那本宮就不跟方夫人客氣了。”

    皇後再大度，也是個女人，她是陪著皇上一路走過來的，對皇上又怎會真的無情？

    當她看到年輕貌美的女子被一個一個接入宮中，而她還是膝下無子，她又怎能不焦心？

    皇後真心實意地感謝，馮輕知道事情穩妥了許多。

    在座的嬪妃無不羨慕地偷偷瞥向皇後。

    皇上最喜才貌雙全的女子，若是她們也能得方夫人這同樣的霜膏跟胭脂水粉，是不是也能越來越年輕貌美？

    心頭貓抓似的難受，她們卻不敢開口，這兩人一個是全天下最尊貴的女子，一個是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方大人捧在手心的夫人，她們不能也不敢開口。

    這當中臉色最難看的就屬桑貴妃了，她恨不得皇後麵似老嫗，好讓皇上早些厭棄。

    她雖亦無子，可她比皇後年輕許多，也差不多調養好了身子，有孩子是早晚的事，皇後無子，日後她有兒子，以皇上對她的寵愛，及她桑家在京都的根基跟勢力，那個位子十有會是她兒子的。

    桑貴妃眉目蹙了蹙，厭惡地看了馮輕一眼。

    桑貴妃不開心，她就開心了，馮輕笑容越發真切，她恨不得多教皇後幾個後世保養的方子。

    皇後笑的真切，她語氣親昵，“方小公子便是雨雪可愛，本宮瞧著方夫人腹中這孩子也是個乖巧的，有方大人跟方夫人這般爹娘，這孩子日後必然也是個豐神俊朗的小子。”

    “借娘娘吉言。”馮輕無法跟皇後說她腹中不管男孩女孩，在她心中都是一樣的，她想起身道謝，皇後忙讓她坐著莫動。

    眼見著皇後跟馮輕相談甚歡，頗有相見恨晚的意味，桑貴妃冷笑，她閑散地抬手，端起旁邊小幾上的茶杯，杯子剛離桌，桑貴妃手一滑，上好的瓷器落了地，發出刺耳的聲響。

    殿內瞬間一片死寂。

    桑貴妃坐直了身子，她有些懊惱地道歉，“是嬪妾的錯，這茶水有些燙，嬪妾是無心的，還望娘娘莫怪。”

    視線落在腳邊的碎瓷片上，桑貴妃越發愧疚，“嬪妾那裏恰好有一套纏枝汝窯瓷，是皇上前陣子賞的，嬪妾這就讓倩碧去取。”

    桑貴妃嘴上說的誠惶誠恐，說話的語氣也是泫然欲泣，跟她鬥了小半輩子的皇後自然看出她眼中的得意。

    “想必桑貴妃身子還未痊愈，手腳仍舊無力，不如本宮跟皇上說一聲，讓貴妃在自己殿中再多休息一陣？”平日裏桑貴妃挑釁，皇後從來都是當做沒看到，偶爾被惹怒，才會當眾斥責。

    桑貴妃也是被馮輕氣的失了理智，今日是皇後千秋宴，桑貴妃竟失手打碎了皇後的茶具，在皇後看來，這是挑釁，更是對她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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