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報應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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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大夫抬手,手剛要探上馮輕的肩頭,想讓她穩住身子,卻又在即將碰到馮輕時,猛然縮了回來。

    “這一大早的,你找我何事?可是方公子又氣著你了?”司大夫雙手背在身後,又往後退了兩步,這才笑問,“你想讓我給你開何種藥?是讓方公子聽話的藥,還是讓他不能動的藥?”

    馮輕沒理會他的說笑,開口說“我想讓司大夫跟我走一趟。”

    “怎麽了?”司大夫也正了神色,他知曉馮輕輕易不會找他上門。

    “娘她身子不適,勞煩司大夫去家裏幫她診脈。”

    “娘?”司大夫奇怪地挑眉,他知曉馮輕早沒了親娘,“方老夫人?”

    “是。”

    “那你等等,我去拿藥箱。”司大夫收起了玩笑的心思,開了門,去拿藥箱。

    馮輕詫異地看著司大夫,她本以為自己還要費一番口舌,要知道這位司大夫可是甚少出診的。

    不等她想明白,司大夫已經提著藥箱出來,“走吧。”

    馮輕在前麵走,司大夫提著藥箱跟在後頭,一路上行人不少,馮輕著急走路,並沒在意周遭情況。

    在她正前方,一個哈氣連天的男子在看到馮輕時,揉了揉眼睛,渾濁的眼底閃過不明流光,他正了正衣襟,腳步往左側挪了一步,而後加快腳步,朝馮輕走來。

    眼看馮輕就要撞上他了,男子興奮的呼吸急促,臉通紅。

    然,下一刻,一道人影飛快地越過馮輕,直撞上這男子。

    男子惱火地瞪過去,剛要張口,忽覺得後頸一陣疼痛,原本要罵出口的話卻不知為何消了聲。

    男子嘴巴一張一合,卻發不出任何聲響。

    司大夫回頭,指著前方一個模糊的身影,朝馮輕笑,“我方才見著一個人,以為是我認識的,沒想到我看錯了。”

    不疑有他,馮輕點頭,繞過那站著不動的男子,繼續朝前走。

    等馮輕離開,司大夫這才收了臉上的笑,他微眯著眼睛,手上銀針一閃,再次沒入男子的頭頂處。

    “你就在這裏多站一陣吧。”

    話落,提著藥箱,跟上馮輕。

    這男子木頭人似的站在街道中央,被人擠的左動右晃,不多會兒,前方出現一輛馬車,那車夫老遠就朝街上的人喊,“讓開。”

    這街道雖寬敞,多了一輛馬車,就顯得有些擁擠,行人自覺地朝旁邊讓去,隻有這男子,驚恐地睜大眼,看著越來越近的馬車。

    砰——

    哪怕車夫駕車再嫻熟,可他也不能硬生生讓馬車在男子麵前拐彎。

    男子直接被馬車帶倒。

    虧得這男子長得圓胖,到底之後滾了兩圈,隻腿上跟臉上被車子刮破了兩道口子,腿上尚不知輕重,臉上卻傷的深可見骨,想必以後該留下疤痕了。

    “公子,小的,小的撞了人。”那車夫見男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睜大了眼,憤怒地看著車夫。

    良久,車內才有人回了一句,“給他些銀子,將人送去醫館。”

    若是馮輕在,就會發現這聲音有些熟悉。

    車內坐的可不就是龔儀軒。

    自打鄧府出了事,龔儀軒倒是上門問了幾回,還言明,若是有需要他的地方,讓鄧昊然盡管開口。

    龔儀軒聰明,可龔家主母就愚蠢的多,鄧夫人做的事在縣城傳開後,龔夫人就不在上門,不光如此,她也不準龔大小姐去鄧府。

    以前對鄧府有多趨之若鶩,現在就有多忌諱。

    尤其是前幾日鄧佳凝發生那種事,龔夫人還拍著胸口道,‘幸虧沒讓女兒去鄧府,否則可就沾上洗不掉的髒水了。’

    龔儀軒為自己母親跟妹妹的事傷腦筋,這幾日心情也不好,如今再撞了人,他也不如往日那般溫和有禮。

    車夫接過車內遞過來的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想了想,蹲在男子跟前,他先大量了一下男子,這車夫是專門為龔儀軒趕車的,也是見過不少富貴公子的,地上這人雖然衣衫嶄新,不過料子卻一般,看神色,也不像誰家得寵公子,車夫放下心,將銀票塞到男子手裏,“這銀子你拿去看病,別裝了,我撞得不重,你這般躺著也別想訛上我家公子。”

    車夫聲音不大,說完,他起身,環顧一圈,揚聲說“諸位父老也看到了,我們是正經趕路,我先前也喊了,是這位公子站著不動,我刹車不及,這才碰上了他,我方才試了下,這位公子並沒傷到其他地方,我家公子心善,給了他一百兩銀子,哪位鄉親好心,幫我把這位公子送去醫館,我給他二兩銀子作為跑腿費。”

    車夫知曉龔儀軒定是不願在街上多呆,他腦子一轉,就想出這麽個主意來。

    不得不說,能長時間跟在龔儀軒身側的,都不是笨人。

    一百兩銀子!

    行人一陣嘩然。

    別說隻傷了臉了,就是要他們一條腿,他們也是願意的。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二兩銀子也夠一家吃許久的,好幾個人擠上前,“我送。”

    “我去吧,我力氣大。”

    “我也行,我認識醫館的人。”

    車夫在人群中點了兩個人,“那就勞煩你們了,這二兩銀子你們可以分分。”

    一人一兩他們也是願意的,那兩人相視一眼,接過銀子,一人抬著頭,一人抬著腳,離開了。

    行人見傷者隻是憤怒地瞪著車夫,卻沒開口反駁,也覺得他是同意了,這事無人再有異議。

    車夫回到馬車邊,低聲跟龔儀軒解釋了幾句。

    龔儀軒本有些不耐煩,聽了車夫的話,嗤了一聲,啟唇,說了一句,“天意。”

    車夫一臉莫名。

    片刻後,一個巷道口,抬著男子的兩人腳步一頓,見左右無人,兩人將人放下,其中一人試探著說“我看他傷的不算重,這一百兩銀子肯定是用不了。”

    一路上這人都沒反應,後頭那人膽子了大了起來,他點點頭,應和,“是啊,你看血都不流了,其實都不用去醫館。”

    “兄弟,我有一個想法——”前麵那人眼睛瞄向男子手裏的銀票,咽了咽口水,試探著說。

    後頭那人也搓搓手,“兄弟有話不防直說。”

    兩人相視一笑。

    許久後,有人看到這巷道口躺著一個生死不明的人,這人手裏緊緊攥著二兩銀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