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當娘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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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兩口子在咱家旁邊住了好幾個月,娘咋就不知道了?”謝大嬸不願自家兒子心思整日圍著方家人轉,“你要是能,你明年也去考個案首,說不得方夫人還能高看你一眼。”

    謝大嬸也是氣急了,這才脫口而出。

    以往她可不會對謝俊明說這般重的話,實在是他屢教不改,謝大嬸衝口說完,就有些後悔,她有些不安地看著兒子。

    卻見謝俊明陷入沉思。

    “四郎,娘不是要拿你跟方公子比,娘就一時口快。”

    “娘,你說得對,我是比不過他,可若是我比得過呢?”他先前不是沒想過這一茬,可他比不過方錚卻又看不上方錚,但現在不同,之前方家老夫人沒過來,方錚可以事事以方夫人為先,可若是方老夫人不願意呢?

    謝俊明都能想象出方錚會選誰。

    那肯定是方家老夫人。

    那方夫人該如何傷心?

    謝俊明自覺找到了根由,也奇異地找到了自己更加努力的目標,他握緊拳頭,朝一臉莫名的謝大嬸說“娘,我明白了,我會好好讀書的。”

    扔下這句話,謝俊明轉身回屋了。

    謝大嬸沒明白自己兒子為何突然就想開了,不過能想明白是好事,不管如何,她都能暫時放下心了。

    說不定等兒子考上了秀才,對馮輕也就沒那般在意了。

    這馮輕再好,那都是別人家的,哪有那些姑娘們鮮嫩?

    謝大嬸也放心了,她再望了牆頭一眼,暗歎,這方家要是無事就好了。

    她擔心方家再有意外,兒子好不容易下的決定又得改。

    此刻正走在路上的馮輕突然打了個噴嚏,她揉揉鼻子,心再次沉重起來。

    “方夫人保重,要知道,你無礙了,才有精力照顧老夫人。”司大夫望著穿著不算厚實的馮輕,說了一句。

    而後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他身子側了側,正好擋住了直朝馮輕灌過來的冷風。

    “我沒事。”她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馮輕仍舊感激地朝司大夫遞了個顏色,轉而又問“娘吃食可有什麽要注意的?”

    “莫要吃冷的,辣的,硬的,還有一些菜類,像老夫人這種需要忌口的比一般人都多,我會單獨寫出來,方夫人以後買菜做飯避開這些就成。”馮輕正努力記著,她不是方錚那般過目不忘的,司大夫看出她的努力,索性改口。

    “多——”馮輕又要道謝。

    卻被司大夫打斷,“我是大夫,做這些都是應當的,方夫人無需一直道謝。”

    “好。”馮輕也沒再堅持。

    盡管馮輕恨不得一步就走到醫館,可司大夫步子比去方家時要慢許多,馮輕也不好催促,隻好跟著放慢腳步。

    步子緩下來,心口短促的疼也漸漸消失。

    到了醫館,馮輕才知道司大夫沒有撒謊,他真的有患者,門口已經站了好幾個人,其中一人還躺在一張木板上,由人抬著。

    “司大夫,您可算來了。”

    “司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兒子。”

    “司大夫,你看我相公這身上,正的跟司大夫說的一樣,比先前更嚴重了。”

    等在醫館門口的人朝司大夫湧過來。

    馮輕很快被人群擠開。

    她拉不下臉跟這些病患家屬擠,隻好墊著腳朝人群中央的司大夫看過去。

    方蔣氏還昏睡不醒,馮輕這時候是不願意讓的。

    就在她鼓著氣,準備推開人群,往前擠時,司大夫卻開口“大家讓一讓,看病要按先來後到,當然,急病例外。”、

    不等眾人反應,司大夫指著馮輕說“這位夫人很早就來找我了,她家裏人病重,我得先給她開藥,你們都讓讓,越是擠的厲害,越是影響我看病。”

    疾病麵前,大夫的話最管用。

    司大夫說完,眾人一陣安靜,他們都看向馮輕,讓出一條路來。

    馮輕趕緊跟了上去。

    開了藥過後,司大夫果真是寫了一張吃食禁忌,“這藥先吃七日,七日過後若方老夫人能走路,便過來,我再瞧瞧,若症狀還是未減輕,我再去看看。”

    雖然司大夫說過不必道謝,馮輕接過藥,仍舊真心道了聲謝。

    之後沒再耽擱,拿著藥離開。

    “司大夫,我來的最早,煩請司大夫幫我看看我兒子吧。”排在最前頭的一個老婦人見司大夫似乎在走神,她小心開口。

    “好。”回了神,司大夫又是往常那個不苟言笑,偶爾還有些刻薄的大夫。

    回去的時候馮輕幾乎是一路小跑的。

    雖然身子比以往好很多,可今天這來來回回走的好幾趟,又帶著跑的,回到家時,馮輕心都快跳出來,她無力地摸了一把臉,揉了揉有些疼的肋下,直接去了灶房。

    虧得家裏有個小爐子,一直是燒著的,煎藥也方便。

    這司大夫醫術果真比他自己說的好,藥剛煎好,方蔣氏就醒了,“娘,大夫說這藥要趁熱喝。”

    方蔣氏也想起昏睡前的事了,“三郎媳婦,你是不是把大夫請家裏來了?這出診費可不低吧?娘沒事,就是餓著了,這幾日好好吃飯就好了。”

    她不願花兒子兒媳銀子。

    “娘,相公跟這大夫認識,他過來一趟不要出診費,就連藥錢都是給我們的成本價,娘放心喝吧,藥買都買了,不喝才浪費。”馮輕說的不是假話,盡管司大夫沒說,可從藥材要藥量,馮輕隱約也是知道的,司大夫並沒多收她銀子。

    “你這孩子,浪費那銀子幹啥?這藥喝完可別再去買了,娘自己的身子自己知曉,吃藥還不如多吃幾頓飯。”

    馮輕笑了笑,沒開口。

    司大夫說了,以方蔣氏這病重程度,這幾個月之內,若是不吃藥,會每日都疼,馮輕望著方蔣氏比前些日子消瘦了很多的臉,吸吸鼻子,“娘,你先吃幾日看看,若是有用咱就繼續吃,若是沒用,咱再換。”

    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同意方蔣氏停藥的。

    要說馮輕平日性子是軟和,可一旦有主意,是誰也改變不了的。

    孩子的一片心意,方蔣氏雖心疼銀子,可正如馮輕說的,藥買都買了,不吃那也是浪費銀子,喝完藥,哪怕再想吐,方蔣氏也忍住了。

    這一吐,可就得好幾兩銀子。

    方蔣氏沒吐藥,馮輕鬆口氣,司大夫說了,娘這情況極容易吐藥的,吐了還得繼續喝,直到喝了不吐為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