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血親,不如近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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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川海垂著一隻脫了臼的手腕。

    他瞧見衛長蕖將門栓得死死的,還堵在門口守著,今天任他們父子三人誰也別想出去。

    他微微躬著身子,與衛長蕖平視,厚著臉皮繼續求饒:“表妹,今日是表哥做錯了,你就原來表哥一回,放我們回去吧。”

    衛長蕖麵無表情的盯著王川海,嘴角一挑,冷笑。

    哈,表哥,罵也罵了,打也打了,砸也砸了,這時候才知道拉親戚關係,簡直是可笑,可笑至極。

    “放你娘的狗屁,誰是你表妹,別在姐麵前胡亂認親,”衛長蕖沒那閑情逸致與王川海磨嘰,直接爆粗口。

    王川海被她這一句粗爆的話嚇得身子輕顫幾下,趕緊退後兩步,再也不敢提要出去的事情。

    這時候,江氏瞧見小蘿卜頭還在拳打王川河。

    她走到小蘿卜頭的身邊,伸出手將他從王川河的身上拉起來,溫和道:“長羽,好了,咱們不打了。”

    “嗯,”小蘿卜頭點點額頭,非常聽娘的話,乖乖的收起自己的小拳頭。

    江氏拉他一把,他借勢起身,抬起一條小短腿,從王川河胖乎乎的肚子上跨過:“看你以後還敢罵我是小雜種不,哼,”他聳聳小鼻頭,呲了王川河一鼻子,然後乖乖跟隨江氏走到一邊去。

    小蘿卜頭從他身上站起來之後,王川河才連滾帶爬爬到王東來身邊,他將臉上的鼻涕眼淚全都擦在了王東來的衣服上,然後抱著王東來的大腿,就哇哇大哭道:“哇……爹,我被打了,那個小……”本來又想罵小雜種的,但是想到之前剛被小蘿卜扇了一個耳光,王川河再不敢亂罵:“爹,哇……好痛啊,你要幫我收拾衛長羽。”

    王川河像是看不見他爹身上還綁著麻繩似的,一個勁搖晃著他爹的大腿,要他爹去替他收拾衛長羽。

    “好了,川河別鬧了,”王川河哭得著實令人心煩,突然,王東來吼了他一聲。

    他此刻還被五花大綁著呢,怎麽去收拾那小雜種。

    要是早知道老四房那賤骨頭手上有縣太爺家的令牌,他才不敢打上山神廟來觸黴頭。

    這賤骨頭果然是厲害,連縣衙的人都能請得動。

    瞧那賤骨頭的神情,今日,怕是他們父子三人都得進那班房去嚐嚐大板子的味道。

    想到那縣衙的板子,王東來就悔啊,恨啊,甚至連自家的婆娘都怨上了——作死的臭婆娘,回趟娘家,也能給他惹出這麽多禍事。

    地上碎瓷片一地,盆盆碗碗的全被砸在了地上,山神廟裏一片狼藉。

    江氏瞧著好好的一個家,轉眼間,咋就怎變成這副模樣了,哎!她心疼的深歎一口氣,準備打掃屋子,卻被衛長蕖抬手製止住了,亂就亂,這正好作為有力的證據。

    衛長蕖就那樣直直的堵在門口,守了大約一個時辰的時間。

    一個時辰之後,蘇成終於帶著兩名衙役上了山神廟,這一路上山神廟,那兩名衙役表情嚴肅,凶神惡煞,腰間各自別著一把大刀,要多神氣就有多神氣,要多拉風就有多拉風。

    十裏村的村民瞧見有衙役進村,一個個是又害怕又稀罕。

    要知道,像十裏村這種鳥不拉屎的窮山村,有衙役進村,那是破天荒的稀奇事。

    幾人猶豫再三之後,還是壯著膽兒,決定跟上去瞧瞧熱鬧。

    慢慢的,就有越來越多的村民跟著蘇成等人上了山神廟。

    潘氏與賈媒婆也跟在眾人身後,上了山神廟。

    隻聽得潘氏邊走邊拉扯著賈媒婆問:“喂,賈媒婆,你說該不會是老衛家四房那賤丫頭犯事了吧。”

    潘氏說完,一臉洋洋得意,還當自己真猜對了一樣。

    她心道,最好是那賤丫頭犯事了,她早就看那賤丫頭不順眼,最好是將那賤丫頭抓去縣衙大牢裏,好好的吃幾頓大板子。

    聽潘氏說完,賈媒婆靠近她耳邊,道:“是不是那賤丫頭在外麵勾搭野男人,做了啥傷天害理的事情,被人給告了喲。”

    “嗯,沒準就是這樣的,”潘氏點頭附和。

    原本餘氏在水井邊洗衣服,一聽說衙役上了山神廟,她擔心怕衛長蕖娘三人出個啥事,便丟下手中的活兒,趕緊跟著眾人一塊兒往山神廟去。

    她就擠在看熱鬧的人群中,眾人推推攘攘的,她趕巧就跟在了潘氏,賈媒婆二人的身後,兩人說的話,剛好被她聽了個正著。

    聽潘氏,賈媒婆汙蔑衛長蕖的名聲,餘氏心下十分不高興。

    兩個嘴臭的婆娘,專愛悔別人姑娘家的清白,什麽勾搭野男人,咋說得那麽難聽。

    餘氏不悅道:“鐵錘娘,賈媒婆,你們也是有兒有女的人,嘴咋那麽臭,咋不知道積點口德呢,什麽勾搭野男人,難聽死了,蕖兒可是個好姑娘。”

    潘氏一聽,扭過頭,刮了餘氏一眼:“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哼,咱們又沒和你這個婆娘說話。”

    說完,潘氏扭回頭,也不敢再與賈媒婆胡亂議論了,這衙役就在眼前,若是把事情鬧大了,沒她們好果子吃。

    蘇成瞧著身後跟來看熱鬧的村民,也懶得去管,到了山神廟門口,他見大門是關著的,便伸出手敲了敲門,道:“衛姑娘,兩位官差大哥已經到門口了,你快點開門。”

    衛長蕖聽見是蘇成的聲音,嘎吱一聲將門打開,讓他們進屋。

    “蘇成兄弟,真是有勞了,”瞧見蘇成趕車累得滿臉熱汗的,她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客氣道。

    蘇成撈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憨厚的笑著,道:“衛姑娘,你家裏出了事,我幫這點小忙不是應該的嗎?”

    衛長蕖便不再與他多說,轉目看向那兩名衙役,道:“兩位官差大哥,快快請進。”

    那兩名衙役自然是知道衛長蕖與秦氏的關係,其中那名領頭衙役衝著衛長蕖拱了拱手,客氣道:“衛姑娘,您太客氣了,我家大人吩咐我們前來辦案,您有什麽事情直接告訴我們哥倆一聲就成。”

    蘇成讓出道了,讓那兩名衙役進屋。

    兩名衙役進屋一看,隻見滿地的碎瓷片,幾隻木盆翻著躺在地上,鐵鍋被砸破了一個大骷髏,再瞧見被綁成粽子的王東來,那領頭衙役便衝著他怒喝一聲:“刁民,光天白日之下,你們居然敢私闖民宅,肆意砸壞別人家的東西。”

    王東來嚇得打了個哆嗦,他抬起頭,心虛的看向那領頭衙役,祈求道:“兩位官差大哥,冤枉啊,我沒有砸東西,不關我們的啥事。”

    聽王東來一口否認,王川海也趕緊猛搖頭道:“對,我們是冤枉的,兩位官差大哥,是……是那個賤骨頭冤枉我們的,你們不要相信她。”

    衛長蕖冷笑著盯著衛東來父子倆。

    兩隻潑皮無賴貨想倒打她一耙,真有這麽容易嗎。

    “王東來,王川海,你們兩父子還真是說謊不打草稿,呃,大家瞧瞧這滿屋子的碎瓷片,我難道瘋了不成,我將自己家裏的鍋碗瓢盆都砸了,你們兩個說謊騙騙大家也就罷了,這兩位官差大哥可是宋大人派來的,你們兩個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不成,居然還敢欺騙宋大人。”

    衛長蕖說話的聲音,鏗鏘有力,極具威嚴,不容王東來父子反駁半個字。

    對付像王東來,王川海這樣的刁民,略微使點小手段嚇嚇就行了。

    她說完,便又看向那兩名衙役,道:“兩位官差大哥,今早,這王家父子三人,”說話間,衛長蕖伸出手,猛指著王東來父子,接著道:“這父子三人不分青紅皂白便闖進我家中,不但出手打人,還摔砸東西,地上的碎瓷片便是證據,還望兩位官差大哥能代宋大人主持公道。”

    “這是自然,請衛姑娘放心,”與衛長蕖說完,那領頭衙役吩咐另一名衙役道:“去,將這三人綁了送到縣衙去。”

    “不,我不要去縣衙,”瞧著衙役拿著鐵鏈子衝著自己走來,王川海嚇瘋了一樣,一個勁兒的哭喊:“表妹,我錯了,你放過我們吧。”

    王東來也看向衛長蕖,軟下嗓子祈求道:“蕖兒,是二姑丈錯了,川河還小,咋經得起縣衙那大板子,你就行行好,在兩位官差大哥麵前說說好話吧。”

    江氏瞧著王川河被嚇得哇哇大哭,王川海嚇得臉色鐵青,也好不到哪裏去。

    她畢竟是個心軟的,一時之間,有些看不過去了,便扭頭想對衛長蕖說:“蕖兒,你看……”

    江氏的求情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衛長蕖硬聲打住。

    “娘,這事你就別多管了,你剛才才說,這個家我做主,我說了算,既然如此,你現在什麽也別多說,有些人做錯了事情,就應該承擔應得的後果。”

    她今日定要殺雞給猴看,若是今日不狠狠懲治一下王家三父子,接下來的日子,不知老衛家那幾個極品婆娘又會鬧出什麽事端。

    她可沒有那些多閑功夫,整日與那些賊婆娘周旋。

    江氏瞧著衛長蕖是鐵了心的要收拾王東來父子,便也閉口不再說話半句話。

    她自己也有孩子,隻是瞧見王川河哭鬧一時有些於心不忍,但是要讓她做蕖兒不高興的事情,她還是萬萬不會,況且蕖兒說的話很對。

    衙役很快給王東來父子三人戴上了手鏈,那帶頭的衙役與衛長蕖客氣的打了聲招呼,便押解著他們離開了山神廟。

    瞧熱鬧的村民瞧見衙役押解著王東來父子三人出來,都紛紛退到道路兩邊,趕緊的,騰出道路來。

    王東來父子被押著上了路,前來山神廟瞧熱鬧的村民也散了,都紛紛跟在那兩名衙役與王東來父子三人的身後,下了山神廟,並且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潘氏一眼就認出了王東來父子。

    她對賈媒婆道:“這不是老衛家的二姑丈,還有兩個外孫嗎,就這樣被抓去縣衙大牢啦,不行,我得趕快跑去趟老衛家,知會老衛家的人一聲。”

    潘氏說完,就扭扭捏捏抄小道就離開了。

    賈媒婆與老衛家的姚氏有過節,她還沒來得極說話,潘氏就已經跑開老遠了,隻見她衝著潘氏離開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

    “我呸!臭婆娘,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去報信,難道老衛家會賞你個大元寶麽。”

    潘氏急匆匆跑到衛家老宅。

    這腿還沒跨進門檻,老遠就聽見她的喊聲:“長燕娘,衛家二姑子,你們都在家嗎?”

    此時,衛文繡與萬氏還坐在院子裏,兩人巴巴的等著王東來父子三人收拾了衛長蕖,提著大袋銀子回來。

    萬氏瞧見潘氏急匆匆跑進自家院子,心裏十分不悅,遂拉下一張老臉。

    自家的女婿馬上就要拿銀子回來了,這婆娘咋時候上自家來,莫不是想來借銀子的。

    “鐵錘娘,你這是咋啦,一驚一乍的,咋跑得這麽急,這大白天的,莫不是屁股後麵有鬼追你,”萬氏不悅的啐了潘氏幾句。

    潘氏顧不得計較啥,她進了院子,喘了好幾口粗氣之後,才對衛文繡道:“衛家二姑子,你可別坐著了,趕緊去村口看看,”說著,她便伸手去拉衛文繡的袖子。

    “動手動腳的做啥,”瞧見潘氏伸手拉自個的閨女,萬氏惱怒的拍開潘氏的手:“鐵錘娘,你這話咋也不說清楚,叫我家繡去村口看啥,看那一棵大柏樹嗎,那有啥好看的,又不是沒見過。”

    潘氏心急的拍了拍大腿,急著道:“哎呀,老嬸子,你就甭打岔了。”

    “衛家二姑子,你男人,還有兩個孩子都被衙門裏的官差押走了,我這是抄近路趕來通知你們的,你再坐著不動,可就見不著了。”

    “啥,我男人被衙門裏的官差抓走了,”衛文繡聽後,一時驚乍得屁股從凳子上騰起來:“哎喲,我的命咋這麽苦呢,”她哭嚎兩聲之後,看向萬氏,道:“娘,這可咋辦喲,東來,川海,川河都被官差抓走了。”

    萬氏聽說之後,可心疼自個的女兒了。

    她咒罵道:“老四房那殺千刀的白眼狼,竟然敢讓官差抓自己的二姑丈,簡直是無法無天了喲,哎喲,我這氣得……”

    潘氏瞧見衛文繡,萬氏哭天搶地,道:“老嬸子,衛家二姑子,你們可甭再去招惹你家老四房那賤丫頭了,我聽說啊,那賤丫頭手上有縣太爺給的令牌,那是隨時都可以進出衙門大門的,今兒我可親眼瞧見了,那兩名官差都對那賤丫頭客客氣氣的,我還聽說啊,昨兒早上,縣太爺家的公子,親自帶著風水先生上咱們十裏村來給你家老四房那賤骨頭看宅基地風水呢,這賤骨頭如今長本事了,招惹不得了。”

    “哎喲,殺千刀的賤骨頭喲,咋就那麽狠心呢,”衛文繡一邊哭一邊罵,完了,她擦著眼淚看向潘氏,問道:“鐵錘娘,你說的可都是真的,那賤丫頭手上真有縣太爺給的令牌。”

    “衛家二姑子,我騙你做啥,騙你又不能多長塊肉出來,有啥好騙的,”潘氏回道。

    “我可是親眼瞧見,那趕車的小夥兒,親自將那牌子拿給那賤骨頭的,還說什麽,縣太爺夫人讓那賤骨頭有空就去縣衙裏坐坐,天呐,那賤骨頭可連縣太爺夫人都識人,老厲害了。”

    衛文繡聽完潘氏的話,她悔恨啊,悔得腸子都青了。

    若是她早知道那賤骨頭如今這麽有本事,她作死啊,還敢去招惹賤骨頭。

    都是姚春花害她的呀,這下可害苦了她們一家人喲。

    “姚春花,你這個臭婆娘,給我滾出來,”此刻,衛文繡恨透了姚氏,她恨不得抓住姚氏,狠狠的打她幾個大嘴巴。

    姚氏正躲在灶房裏燒火做飯。

    她聽見衛文繡又凶又惱的怒吼聲,嚇得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她現在若是出去,衛文繡,萬氏那對母女,非得拔了她的皮不可。

    “娘,好像是二姑在叫你呐,”衛長燕瞧見自個的娘沒動靜,出聲提醒道。

    姚氏刮了她一眼,嗬斥道:“你這孩子,腦袋咋那麽豬呢,你們聽見你二姑那吼人的聲音嗎,娘若現在出去,不得讓你阿婆,二姑扒了皮喲。”

    “噢,”瞧見自個的娘不高興,衛長燕噢了一聲,底下頭繼續生火,不敢再多說半個字。

    姚氏想起什麽,突然對她道:“燕兒,去,趕緊去將廚房的門拴上。”

    姚氏心想,萬不能讓自個那個惡婆婆,還有那刁鑽的二姑子闖進灶房來,否則,她今兒就要倒大黴了。

    姚氏說完,衛長燕聽話的起身,跑去就將灶房的門拴好,姚氏這才放心。

    老衛家院子裏,潘氏瞧著衛文繡又哭又鬧,趕緊勸說,道:“哎喲,衛家二姑子,你可別再哭了,你趕緊去趟村口吧,指不定還能瞧見你男人和兩個孩子,若是再耽擱時間,恐怕人就被押著出十裏村了。”

    潘氏說完,萬氏也點點頭,讚同道:“繡,鐵錘娘說得沒錯,你趕緊去趟村口,娘陪著你去。”

    聽了兩人勸說,衛文繡這才擦幹眼淚,道:“娘,你說得對,咱們這就去。”

    “哎喲,我的命咋那麽苦呢。”

    三人邁開步子,就奔出了老衛家宅子,衝村口而去,隻聽得衛文繡一邊走,一邊哭罵。

    三人到了村口,趕巧正遇上那兩名衙役押解著王東來父子前來,身後還尾隨了二三十個瞧熱鬧的村民。

    衛文繡瞧見自個的男人,兩個孩子被粗壯的鐵鏈鎖著,一顆心都疼擺了,趕緊就想要撲身過去,隻見她是哭得簡直是驚天動地,肝腸寸斷。

    “哎喲,孩子他爹,這是咋的了,”她首先想要撲向王東來。

    衙役瞧見衛文繡發瘋般的朝王東來撲過來,便連刀帶鞘將腰間的那把大刀拔出來,橫豎一下,伸手擋在衛文繡的麵前。

    “哪裏來的瘋女人,趕緊走開,再敢阻礙我等辦公務,小心將你一並鎖了帶去衙門。”

    衛文繡不怕死,哪裏肯聽,她伸出手,一把抓住那衙役的手臂,發了瘋似的,就要往王東來身上撲。

    “你們放了我男人,孩子,我男人沒犯事,你們不能抓他。”

    那衙役瞧見衛文繡哭啊,鬧啊,簡直就跟瘋女人沒什麽兩樣,她撲抓了幾下,因為用力過猛,頭上挽的發髻也散了。

    此時她披散著一頭發絲,哭得一臉鼻涕眼淚的,著實令人厭煩。

    “瘋女人,”那衙役皺眉十分厭棄的瞟了衛文繡一眼,隨即手臂一推,狠狠的將衛文繡推倒在地。

    “繡,你咋樣了?”萬氏瞧見衛文繡摔倒在地上,蓬頭垢麵的模樣,心裏一急,便喊了出來,喊完,她趕緊上前去將衛文繡拉起來。

    王東來瞧見自個的婆娘哭死哭活的鬧,半點作用都沒有,急著道:“孩她娘,你趕緊回去給爹商量一下,你們老衛家祖上出過縣太爺,也算是官宦人家,你讓爹去衙門向縣太爺求求情,讓縣太老爺開開恩呐。”

    王東來話落,隻聽得王川海也哭鬧起來。

    “娘啊,我不想坐牢,你一定要救救我。”

    “娘,哇……”緊接著,王川河也哭鬧不止,他一邊哭一邊道:“娘,我不要被打板子,打板子很痛的。”

    那領頭衙役,瞧見這一家四口哭哭鬧鬧,那瘋女人又阻了去路,一時就惱怒了。

    他大喝一聲道:“哭啥,鬧啥,現在還沒到衙門呢,大人還沒打你們板子,想要哭鬧,等大人打了你們板子再說,都給我讓開。”

    那領頭的衙役幾句話吼完,沒人再敢擋道上。

    王東來父子三人被押上囚車,很快,那兩名衙役便趕車離開了十裏村。

    瞧完了熱鬧,眾人便都散了,各自回了家。

    萬氏攙扶著自個的女兒,揪得心一陣疼,道:“繡,你甭光顧著哭,咱們趕緊的回去找你爹商量一下,讓你爹去縣衙求求情,再怎麽說,咱們老衛家也是出過縣太爺的。”

    “嗯,娘,都聽你的,”說完,衛文繡便跟隨萬氏回了老衛家。

    山神廟。

    餘氏瞧見所有瞧熱鬧的村民都散了,才神色擔憂的走進屋子,她進屋就握住江氏的手,關切的問道:“嫂子,這是咋整的,那王家父子咋會上門來砸東西。”

    聽餘氏這麽一問,江氏深深歎了口氣,“哎!還能為個啥,老衛家的人不就是瞧上了蕖兒的錢麽。”

    “因為蕖兒花了四十八兩銀子買你家地的事情,長燕娘就以為蕖兒如今有錢了,昨兒便挑唆老衛家二姑子上門來討要,蕖兒沒給,還將她們趕出了家門,一準是老衛家那二姑子回去通知了王東來,這不,今兒早上王東來便帶著兩個小子又打上了山神廟。”

    江氏說完,餘氏便接過話,道:“這樣說來,還真是我家的錯,蕖兒花四十八兩銀子買我家地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誰傳出去的。”

    江氏瞧見餘氏有些自責,趕緊道:“春蘭大妹子,這咋關你的事情呢,你可甭責怪自己,這都是老衛家的人幹的,和你家沒有半點關係。”

    兩人聊了一會兒,餘氏便幫忙餘氏打掃屋子,衛長蕖將小蘿卜頭拉到一邊,替他處理臉上的傷痕。

    小片刻時間之後,一片狼藉的山神廟被重新拾掇幹淨。

    衛長蕖見時間不早了,就準備動身隨蘇成去醉香坊上工。

    眼見家裏此刻的情形,鍋被砸了個稀巴爛,盤盤碗碗也全摔碎了,現下是沒發做飯吃了,今日衛長蕖是預備帶上江氏,小蘿卜頭二人一起去鎮上的。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聽見餘氏對江氏道。

    “嫂子,我瞧著,你家裏現在也沒法燒火做飯了,你也別嫌棄我家裏的飯菜不合口味,今日你就帶上蕖兒,羽兒去我家吃,趕巧了,我今兒早上做得有些多。”

    “這……”江氏有些猶豫,她道:“春蘭大妹子,你家裏有病人,我們娘三人去你家吃飯,會不會太麻煩了,你咋顧得過來。”

    江氏是想,苗氏常年掛著藥罐子,都淪落到賣地抓藥的地步了,餘氏家裏哪裏可能有多餘的糧食,若是她再帶上兩個孩子去餘氏家吃飯,總歸心裏有些過意不去,所以她便隨便找了個借口推脫。

    可是餘氏是誠心邀請江氏去家裏吃飯,堅持道:“嫂子,早飯都是做好了的,有啥顧不過來的,你隻管帶著蕖兒姐弟倆去就是。”

    “這!”江氏不知道該說啥,轉目看向衛長蕖。

    衛長蕖瞧著餘氏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便也領她這份情。

    她對江氏道:“娘,你就帶上長羽隨春蘭嬸子去她家吃飯吧。”

    衛長蕖心想,大不了江氏,小蘿卜頭今日去吃了人家的飯,她明日就買些東西去感謝人家。

    況且現在時候也不早了,總歸帶上江氏,長羽去鎮上,加上兩個人,馬車就跑得慢些,的確是有些趕時間。

    衛長蕖說完,江氏便問道:“蕖兒,我和長羽去了,那麽你呢,你可也還沒吃早飯呐。”

    “娘,你不用操心我,你忘了,我可是在酒樓裏做事,我去酒樓吃就成。”

    衛長蕖這樣說,江氏才稍微放心,她道:“既然如此,春蘭妹子,今日就得麻煩你了。”

    餘氏假意不高興道:“嫂子,瞧你都說的啥話,你還跟我客氣啥,蕖兒高價買了我家的地,不幫了我家大忙麽,這點小事不必如此計較。”

    為了趕時間,衛長蕖便與蘇成先一步出了山神廟。

    江氏又拉著餘氏客氣幾句之後,這才牽了小蘿卜頭,鎖了門跟隨餘氏去了她家。

    到了餘氏家裏,江氏才知道,她今兒早上哪有煮多了飯,這根本就是騙自個的話,餘氏就隻蒸了一鍋粗麵饃饃。

    害怕小蘿卜頭吃不慣粗麵饃饃,她非要再炒兩個菜。

    江氏知道餘氏家裏不富裕,阻攔著讓餘氏別忙活,但是任她怎麽阻攔就是攔不住餘氏。

    餘氏讓江氏先陪著小蘿卜頭在堂屋裏玩耍,自個轉身進了灶房。

    兩三炷香時間之後,隻見她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蛋花湯,還有一碗野菜炒豬肉從灶房裏走出來。

    這雞蛋,豬肉還是上次衛長蕖買地時,提來看望苗氏的,平日裏,王老實,餘氏是舍不得吃了,隻留來給苗氏補補身子用。

    那豬肉都是切成片,炒熟了,撒點鹽巴,用豬油泡著,放得久。

    餘氏將菜端上桌,王老實拿了碗筷,她將碗筷遞到江氏手中,催促道:“嫂子,趁著菜熱,你趕緊吃。”

    說完,他舀了一碗蛋花湯,夾了幾片豬肉,端進屋去喂自個的老娘吃飯。

    江氏瞧著一大碗滿滿的蛋花湯,少說也得敲五六個雞蛋吧。

    她道:“春蘭妹子,瞧你還專門弄這些,我們娘倆隨便吃點都成,這雞蛋你還是留著給王大嬸補身子。”

    “嫂子,瞧你說的,你與長羽難得上我家來吃頓飯,煮這點東西可不是應該的嗎,”餘氏坐下來陪江氏娘倆吃飯,她一邊陪江氏說話,一邊親手舀了碗蛋花湯,還特意舀了許多蛋花在碗裏,再遞給小蘿卜頭:“羽兒,嚐嚐嬸子煮的蛋花湯好吃不。”

    小蘿卜頭坐在小凳子上,晃動著兩條小短腿。

    餘氏將那碗蛋花湯放在他的麵前,他揚起腦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餘氏,笑眯眯道:“謝謝嬸子招待,”隨後他將小鼻子靠進碗邊,輕輕吸了口氣:“嗯啊,嬸子煮的蛋花湯好香啊。”

    餘氏瞧見他乖巧可人的模樣,瞬間就被逗樂了。

    她笑了幾聲,才問江氏:“嫂子,羽兒這孩子咋那麽會說話呢,可招人疼了。”

    江氏還沒回答,就又聽見小蘿卜頭對餘氏道:“嬸子,長羽會說話,這都是姐姐教的喔。”

    “是,羽兒說得對,是姐姐教羽兒的,”江氏也趕緊附和道。

    雖然王老實家的飯菜簡單,及不上家裏的味美,但是這一頓飯,江氏,小蘿卜頭兩人都吃得,十分滿意,小蘿卜頭甚至還啃了一個粗麵饃饃。

    吃飽之後,江氏放下碗筷,她心裏深深感歎,真是血親不如近鄰。

    衛長蕖趕到了醉香坊之後,因為她還沒吃早飯,加之又逛了一大早上山林,還收拾了王家三父子,此時肚子空空如也,十分之沒有力氣,便讓於錢幫忙給她隨便炒兩個菜吃。

    於錢早將衛長蕖當成了自己的晚輩,聽說這一大早晨了,早過了吃早飯的時間,衛長蕖還沒得早飯吃,餓得頭昏眼花,簡直是疼到心眼裏去了。

    他便讓衛長蕖去後院的偏廳裏歇著,自個抄起鍋鏟,三下五下便炒好了兩道菜,親自給衛長蕖端去後院。

    因為時候已經不早了,衛長蕖剛扒完兩碗完,打了個飽嗝,半口氣還沒得歇上,就聽見阿貴在外麵喊——衛姑娘,上客了。

    衛長蕖隻好丟下碗筷,趕快進了後廚,貼上圍裙就開始忙活起來。

    自打醉香坊的生意穩定之後,每到中午,晚上吃飯的高峰期,醉香坊裏都是客座滿堂,大廳裏幾乎是沒有空桌位的。

    衛長蕖這一貼上圍裙,就忙得昏天黑地,簡直是鍋鏟,勺子不離手。

    當醉香坊的眾人都忙得腳不離地之時,突然醉香坊迎來了兩位稀罕的貴客——要問,這兩位貴客到底有多貴?且看就知。

    這時候,隻見兩名氣質不凡,形貌出塵的年輕公子並排著踏進了醉香坊的大門,兩人中,一位身著玄色滾金邊錦袍,另一位則身著月錦色暗梅紋袍子,兩人剛踏進門檻,前刻鬧哄哄的大廳頓時變得鴉雀無聲,筷子掉在地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一些大姑娘,小媳婦盯著淩璟與顧惜昭踏進來,頓時羞得垂下額頭,心中千百隻小鹿一陣亂竄——天呐,天底下竟然有這等俊美無雙的公子,她們可是頭一次瞧見呐。

    淩璟與顧惜昭踏進屋,驚雷,閃電,素風,穀雨,樂青五人緊隨其後。

    五個護衛,皆是身著黑色勁裝,神色嚴肅,人人皆生得英姿俊美,這一進來好不紮眼。

    眾人瞧一眼,便知這兩位公子定然是身份不凡。

    麵對眾人打探的目光,隻見淩璟依舊麵無表情,他那一身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淡雅之氣,仿佛讓人覺得,爾等凡夫俗子多看他幾眼,就是褻瀆。

    相對於淩璟的拒人於千裏之外,顧惜昭就顯得悠閑自在多了。

    顧相府三公子經商多年,常與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上酒樓,茶館,煙花柳巷那是常有的事情,進了醉香坊自然是得心應手。

    隻見他手中搖著一把玉骨折扇,風度翩翩,氣質優雅的朝櫃台走去。

    萬來福在瞧著兩人踏進門檻的那刻起,就已經被秒殺了,隻見他發愣,瞪圓一雙眸子看著顧惜昭,雙手還搭在算盤珠子上,手指頭都不曉得動一下。

    顧惜昭走到他麵前,隔著櫃台,他將手中的折扇伸到萬來福的眼前,再嘩啦一下將折扇收起來。

    “掌櫃的,帶本公子上最好的雅間,”顧惜昭道。

    顧惜昭的聲音入耳,這時候,萬來福才醒過神來,他趕緊微微躬著身子,笑迎道:“誒,兩位公子,請隨我來。”

    萬來福伸出一隻手,做了個請的手勢,便走出櫃台,打前麵帶路。

    他心想,這等衣著不凡,氣質出眾的公子,他活了這麽一大把年紀,還是頭一遭遇見,興許這兩位公子就是從尚京來的貴公子,萬不可怠慢了,否則……否則怎樣,他不敢往下想了。

    萬來福踏上樓梯幾步,突然想起一件事,便你回頭衝著樓下的蘇成大喊:“蘇成,將酒樓裏最好的碧螺春提上雅間來。”

    “誒,來福叔,”蘇成趕緊仰頭應聲,轉身便離開大廳趕去泡茶。

    萬來福將淩璟,顧惜昭領上雅間之後,笑眯眯道:“二位公子,這便是我們醉香坊最好的雅間了。”

    顧惜昭輕踏進屋,一雙桃花目微微轉動,向雅間四周掃了幾眼,然後他才懶慵慵道:“嘖嘖!這就是你們這兒最好的雅間了?”

    萬來福聽了顧惜昭的話,嚇得心裏咯噔一下。

    他心道,這神仙一樣的公子,就是難得招待。

    “這位公子,這確實是我們這兒最好的雅間了,我怎麽敢欺瞞您呢,”萬來福硬著頭皮道。

    不知怎麽的,自打這兩位進了醉香坊之後,他這心裏就覺得特別的壓抑。

    趁顧惜昭還在磨磨唧唧,淩璟已經自閑的挑了個位置準備坐下,見他挑開膝前的錦袍坐落之後,隨即挑起一雙狹長的鳳目,瞟了一眼顧惜昭,淡雅如風道:“三公子若是嫌棄這裏的雅間僻陋,大可以去那什麽萬花閣,哪裏的雅間是頂好的,三公子一定會滿意。”

    淩璟口中的萬花閣,乃是止水鎮上最大的一家妓院。

    瞧見淩璟已經坐落,顧惜昭衝著萬來福道:“罷了,這窮鄉僻壤的,本公子也隻好將就將就了,”隨後他也走到八仙桌前,挑開身前的玄色長袍,一屁股坐在了淩璟的對麵。

    他看著淩璟道:“喂,黑心肝的,你能不能別總是與我唱對台戲,你明知道,我今日是特地來這醉香坊吃飯的。”

    淩璟看也不看他,便回道:“既然三公子是來吃飯的,又何必嫌棄人家雅間僻陋。”

    淩璟話落,顧惜昭別有深意的盯了他幾眼。

    “那個,黑心肝的,我覺得你今日有些不對勁。”

    顧惜昭一口接一口稱呼淩璟為黑心肝的,聽得淩璟身後的穀雨蹙緊了眉頭。

    淩璟還沒出聲,她便開口道:“三公子,請你說話注意點,我家主子可不叫黑心肝。”

    顧惜昭抬起眸子,瞪了穀雨一眼,喲嗬,這妞發脾氣了,這麽護主心切。

    知道穀雨生氣了,他反倒調氣道:“小丫頭片子懂什麽,你家主子本來就是黑心肝,不知黑心肝,還黑肺,黑腸,滿肚子都黑。”

    “你……”穀雨簡直是氣得跳腳。

    她心想,若不是主子在麵前,她非得幾拳打爛顧惜昭那張招蜂引蝶的小白臉。

    淩璟像是感覺到穀雨心中惱意沸騰,他道:“穀雨,退下,我和三公子說話,不準插嘴。”

    “是,爺,”素風拉了她一把,穀雨憤憤的咬咬下唇,退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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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小璟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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