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坑渣,沒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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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芍藥見雪球尖利的獠牙在日光的映射下,泛著淡淡的寒光,一顆心猛的一驚,身子顫抖著不敢再貿然上前。

    那可是狼啊,若是貿然出手,不但救不了郡主,反而傷了郡主,她可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郡主……”芍藥離了竇清婉半臂的距離,不敢再靠上前一步,哆嗦著嗓子,喚了竇清婉一聲。

    此時,雪球已經將竇清婉的一頭潑墨如緞的青絲,刨成了一頂烏七八糟母雞窩。

    見芍藥不敢上前,雪球趴在竇清婉的頭上,更加肆意妄為,又是抓,又是咬的,嘴巴裏含著竇清婉的烏黑青絲,時不時還衝著衛長蕖邀功似的嗷嗚直叫。

    衛長蕖靜靜的站於一旁,單手托起下巴,神色十分悠閑的盯著眼前一幕。

    她將雪球搞的小動作看在眼裏,清澈皓明的眸底隱隱溢出絲絲笑意,很是縱容小雪球的行為。

    江氏,春桃見此番情況,一早都驚呆了,兩人皆傻巴巴的盯著眼前的一幕,春桃瞪眼,不由自主的張大嘴巴,江氏甚至忘記了平素的嘮叨。

    一旁,素風,穀雨出招又狠,又快,招招有奪命之勢,阿七,阿六二人小心翼翼的應付二人,是根本沒注意到竇清婉此時的處境。

    竇清婉隻覺得頭皮陣陣絞痛,見芍藥半天不敢上前,心中更是惱怒。

    她忍著痛,咬牙切齒對芍藥吼道:“該死的奴婢,還杵著做什麽,趕快將這隻小畜生從本郡主的頭上弄下去。”

    竇清婉的聲音很大,有些歇斯底裏。

    芍藥嚇得身子猛顫一下,“郡……主……”她不敢違抗竇清婉的命令,哆嗦著再上前半步,“郡主,奴婢害怕這狼傷了您,不……敢貿然出手。”

    說罷,顫抖的伸出手臂。

    雪球見芍藥伸手過來,再一次,敏銳的扭過頭,瞪大一雙狼眼,張嘴就衝著芍藥嗷嗚狂吼一聲,端足了嚇人的架勢。

    芍藥“啊”了一聲,嚇得趕緊收回了手臂。

    芍藥的驚叫聲就在耳邊,竇清婉微微側目,瞪了她一眼,怒啐道:“沒用的賤婢,這點小事情都做不好。”

    芍藥被罵得低下了頭,不敢再去看竇清婉那黑沉沉的臉色,生吞活人的眼神。

    怒啐完芍藥,竇清婉扯開嗓子,道:“阿六,阿七。”她聲音落下去半天,卻不見阿六,阿七趕到身旁。

    此時,阿六,阿七正被素風,穀雨纏得焦頭爛額,分身乏術,哪裏還分得出心神顧著竇清婉。

    兩人皆心驚,萬萬沒想到,一個鄉野村姑的身邊,竟然有此等厲害的高手保護,此番,郡主行事太過衝動了。

    竇清婉沒聽見阿七,阿六應答,隻聽得耳邊響起一陣過招的聲響,心中自然知道是怎麽一回事,此時此刻,阿七,阿六是指望不上了,唯一的辦法,便是求那村姑,沒想到,她竇清婉堂堂郡主,將軍府小姐,竟然淪落到被畜生欺負的境地,可惡,簡直是可惡至極。

    想到此,竇清婉氣得撓心抓肺,流雲廣袖之下,一雙粉拳死死的握住,恨不得將衛長蕖與雪球千刀萬剮,削骨抽筋。

    頭頂上又傳來一陣絞痛,緊接著,又是一撮青絲飄落下來。

    竇清婉垂著一雙杏花目,見自己的頭發飄飄悠悠的落在地上,心中又氣又痛,若是再任由那小畜生抓啃下去,她非得變成禿子不可。

    咬了咬滿口銀牙,竇清婉揚起眉目,望著衛長蕖,軟話已經到了嘴邊,隻待出口成聲。

    她話音未來得及脫口而出,被芍藥搶先開了口,芍藥知道了衛長蕖的厲害,有些膽怯的望著衛長蕖,開口道:“姑娘,你趕快讓那頭白狼從我家郡主頭上下來吧,我家郡主快受不住了,求你了。”

    郡主是偷跑出將軍府的,若是今日郡主出了什麽差子,她也別想活了。

    衛長蕖悠閑的托著下巴,側目,冷瞥了芍藥一眼,這丫鬟剛才還趾高氣昂,此番見沒人救得了竇清婉,倒是會做低伏小了,真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

    聽了芍藥告饒的話,江氏方才醒過神來,擔心雪球真傷了竇清婉,她急忙幾步走了過來。

    先看了竇清婉一眼,再轉目將視線放在衛長蕖的臉上,勸說道:“蕖兒啊,你趕緊的,讓雪球趕緊從郡主的頭上下來,別傷了郡主。”

    芍藥聽了江氏的話,心裏鬆了一口氣。

    這一下子,自家郡主算是有救了。

    衛長蕖冷冷的盯著竇清婉,見她疼得直抽嘴角,想著,雪球也鬧得差不多了,便將目光向上移了移,輕喚一聲,“雪球。”

    一聲落下,隻見眼前一團白影閃過,眨眼的功夫,雪球已經重新落在了衛長蕖的懷中。

    小東西將身子蜷縮起來,舒舒服服窩在衛長蕖的懷裏,嗷嗚……它嚎叫間,嘴裏竟然還叼著竇清婉的一撮發絲。

    衛長蕖垂目看著懷中的小東西,抿著唇瓣淡淡的笑了笑,順手將它嘴裏的毛發撿了出來,丟在地上。

    “郡主,畜生不通人性,傷了郡主,乃是意外之事,還望郡主莫要與一頭畜生計較,失了郡主高貴的身份。”衛長蕖一邊幫雪球順著毛發,一邊揚眉笑看著竇清婉道。

    竇清婉聽了衛長蕖的話,氣得眼前發昏,胸口閉塞,差點沒站穩腳跟。

    意外之事?——那頭白毛畜生,明目張膽的爬到她的頭頂之上,肆意妄為的啃抓她的頭發,是意外之事嗎?打死她,她也不會相信。

    芍藥見竇清婉蓬頭垢麵,頂著一隻雞窩,狼狽得很,趕緊伸手扶住她,低眉順目,小聲道:“郡主……”

    竇清婉扶著芍藥站穩,此時,她胸中正醞釀著滔天大怒,哪裏有功夫搭理一個小婢女。

    蓬鬆垢亂的雞窩下,隻見竇清婉瞪著一雙赤紅的杏花目,眼神裏泛著毒辣的戾光,兩道視線定在衛長蕖那張明麗的巴掌小臉上。

    江氏見竇清婉蓬頭垢麵,心中有些慚愧,笑了笑,商量道:“郡主,雪球頑劣,將郡主弄傷了,實在是對不住。”話畢,轉而吩咐春桃,“春桃,去端盆熱水來,伺候郡主梳洗一番。”

    希望這麽做,郡主能稍微消消氣,不會怪罪蕖兒。

    “夫人……”春桃有些猶豫,顯然是不想去端熱水,伺候竇清婉梳洗。

    這女人剛進宅院就喊打喊殺的,活脫脫的女土匪,就活該讓雪球這麽折騰一番。

    衛長蕖轉動眼眸,看了江氏一眼,見江氏臉上雖然笑著,但是眼底卻隱隱露出擔憂之色,她自然是知道,江氏在擔心什麽。

    不待春桃離開,衛長蕖將視線移到她的身上,吩咐道:“春桃,你先攙扶夫人去花廳。”

    “至於熱水嘛,就不必準備了,郡主乃是金玉之軀,身份高貴無比,豈能用了山野間的汙濁之水淨麵。”

    今日這梁子,她與竇清婉橫豎是結下了,就算她那個娘再陪不是,陪笑臉,依照竇清婉瑕疵必報的個性,會就此言和罷手嗎?

    既然不可能講和,她又何必多費唇舌,浪費笑臉。

    一聲吩咐落下,春桃趕緊應聲,柔順道:“是,小姐。”隨即,便要攙扶著江氏去花廳。

    江氏不放心,憂心忡忡的盯著衛長蕖,“蕖兒……”看見竇清婉在場,欲言又止。

    她想說:那可是郡主啊,皇親國戚,小老百姓咋惹得起。

    衛長蕖挑著一雙皓月清明的眼眸,目光落在江氏的臉上,十分耐心道:“娘,不必擔心,你先隨春桃去花廳,嗯。”最後那個“嗯”字,帶了輕哄的調子,話畢,又遞了一個放心的眼神給江氏。

    江氏見衛長蕖神色鎮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這才稍許放心了些,然後才隨著春桃往花廳方向去。

    索性,留在這裏也是給蕖兒添亂,分蕖兒的心,她還不如去花廳候著。

    待江氏與春桃走遠,衛長蕖這才收回視線,將目光放在竇清婉的身上。

    見竇清婉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她反而勾唇,輕鬆的笑了笑,淡聲道:“郡主,莫不是還有話要與我說?”言下之意,便是要趕人。

    竇清婉自然是聽得懂,衛長蕖話裏的意思,冷盯了她半響。

    才冷聲聲道:“我們走。”三個字擦著牙間縫蹦出來,生硬至極。

    說完,竇清婉狠狠揮了揮流雲廣袖,然後冷瞪了衛長蕖一眼,朝門外的馬車而去,芍藥見狀,趕緊邁著小碎步跟了上去。

    衛長蕖嘴邊擒笑,麵色嫣然的盯著竇清婉的背影,突然大聲道:“謝郡主的五萬兩銀子,郡主慢走,不送。”

    清淡響亮的話音傳入竇清婉的耳中,竇清婉聽得腳下一個踉蹌,頓時氣得,狠狠的握了握粉拳。

    話畢,衛長蕖用眼角的餘光掃向素風,穀雨二人,吩咐道:“素風,穀雨,送客。”

    此送客之意,必然是狠狠的招呼院中那兩個黑疙瘩。

    “是,小姐。”素風,穀雨二人齊齊應聲,會意,然後手下的招式猛然快了幾分,劈頭蓋臉朝著阿七,阿六攻去。

    阿七,阿六心中大駭,一時應接不過,連接被擊退了好幾步。

    衛長蕖一聲吩咐,素風,穀雨兩妞可是拚盡了全力的,每一招打出去,都帶著強烈的勁風,招招狠毒,阿六,阿七各吃了兩掌,見離院牆進了,這才一閃身躍出了院牆,溜之大吉。

    衛長蕖見素風,穀雨欲前去追趕,打了一個手勢,道:“別追了。”

    現在是光天白日,那兩人又是竇清婉身邊的護衛,若是此時解決了那兩人,恐怕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是,小姐。”聽了衛長蕖的吩咐,兩人同時收住了腳步。

    竇清婉顧不得儀容,便讓芍藥攙扶她上了馬車,阿六,阿七躍出院牆之後,一行人這才趕著馬車狼狽的離開了新宅院。

    衛長蕖感覺耳根子終於清靜了,伸手從懷中掏出那五萬兩銀票,垂目盯著那銀票,良久之後,嘴角輕輕一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陪那女人耗了一個時辰不到,竟收獲了五萬兩,利潤高,也算不錯。

    素風,穀雨盯著衛長蕖手中的銀票,臉上的表情不禁狠狠的抽了抽。

    誰說世子爺黑心,黒肝,跟隨小姐久了,她們才發現,什麽叫做真正的黑心,黒肝,那娉婷郡主白白被小姐坑了五萬兩銀子,恐怕回去怕是得氣到鼻子眼睛歪。

    衛長蕖重新將銀票收好,正欲抱著雪球離開,她剛邁了一步,身後便傳來了素風的聲音。

    素風望著衛長蕖纖細的背影,道:“小姐,此事還是通知世子爺吧。”

    她很是擔心,竇清婉今日吃了悶頭大虧,必然不會就此罷手的,世子爺如此重視小姐,她們負責保護小姐的安全,定不能讓小姐陷入任何危險的境地。

    素風的話音在耳邊響起,衛長蕖停住腳步,想了想,道:“嗯。”簡單應了一個字,便是同意了素風的話。

    接下來,不知道竇清婉又會耍什麽花樣,這件事情,還是讓淩璟知道,心裏有個準備的好。

    衛長蕖點頭,簡單應了素風一聲,便抱著雪球往花廳方向去了,素風見衛長蕖點頭答應,趕緊放了一枚赤焰。

    赤焰淩空,無聲無息的炸開,赤紅色的火焰,像極了天邊的一抹火燒雲。

    衛長蕖抱著雪球,徐步走進花廳,挑眼平視前方,正見著江氏一副坐立難安的模樣。

    聽見門口有細碎的腳步聲傳來,江氏揚起眉頭,見是衛長蕖,趕緊起身迎過去,幾大粗步走到衛長蕖的麵前,急切的抓住衛長蕖的手,憂心關懷道:“蕖兒,你沒啥事情吧,啊?”說話間,還上下左右將衛長蕖打量了一番。

    衛長蕖見江氏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反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含笑道:“娘,我沒事,你不必如此擔心。”

    “那可是郡主呢?娘咋能不擔心。”江氏順口就接了衛長蕖的話。

    江氏上下左右將衛長蕖打量了一番,見衛長蕖沒什麽問題,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剛鬆下一口氣,心又提起來了,望著衛長蕖,問道:“蕖兒啊,你告訴娘,你是咋得罪那郡主的?”

    郡主高高在上,遠在京都,蕖兒待在十裏村,咋還能得罪郡主,想罷,不待衛長蕖回答,江氏又問道:“是不是因為淩公子?”

    江氏睜大一雙眼睛,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盯著衛長蕖,她剛才隱隱約約聽見,什麽瑞親王世子。

    “蕖兒,你老老實實的告訴娘,那淩公子是啥身份?”

    衛長蕖見江氏眼神急切,剛才又聽竇清婉說了那麽多話,若是想繼續瞞著淩璟的身份,恐怕是有些蠻不過了。

    “娘,我說了,你可別激動。”衛長蕖先打了聲招呼,見江氏點了點頭,才接著道:“淩璟就是瑞親王世子……”

    衛長蕖將皇帝賜婚,淩璟拒婚,竇清婉懷恨在心這些事情與江氏說了一遍,刻意隱去了竇清婉派殺手刺殺她的事情。

    江氏聽得一顆心揪緊,望著衛長蕖,臉上的擔憂之色尤為明顯。

    這是咋的了,蕖兒咋就和世子扯上關係了。瑞親王世子,那可是當今皇上的親侄兒,貨真價實的皇親國戚。

    江氏原本以為淩璟是普通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又親眼瞧著淩璟對衛長蕖百般遷就,這才稍微放心,不曾想……

    衛長蕖見江氏久久發愣,一句話也不說。

    她就知道,將淩璟的身份說與她這個娘聽,她這個娘定然是這般反應,是以,她才一直隱瞞著。

    “娘?”衛長蕖挑目看著江氏,輕喚了一聲,然後拉著衛長蕖到沙發椅那邊坐下。

    衛長蕖的話音在耳邊響起,江氏這才回過神來,拽緊了衛長蕖的手,口吻急切道:“蕖兒,那淩公子可是皇親國戚,咱們鄉下人家,咋能高攀得起。”

    “蕖兒,聽娘的話,那深宅大院,咱們不去,啊?”江氏說話的調子,帶了幾分祈求。

    衛長蕖嘴角邊含著淡淡的笑意,握著江氏的手,溫著嗓子道:“娘,我哪裏也不去,就在家裏陪著你和長羽。”此刻,江氏情緒不穩,衛長蕖隻好順著她的意思回答。

    江氏聽了衛長蕖的話,果然臉上見了些笑意。

    母女二人剛絮叨了一盞茶的功夫,就見一道月錦白影出現在了花廳內。

    淩璟身材修長,打花廳一站,就擋住了門口一半的光線。

    衛長蕖揚起眼眸,正見他古墨色的眼底淺藏著隱隱的擔心之色,一張絕世出塵的臉靜靜的沉著,眉宇間夾帶著明顯的怒氣,想來應該是一路趕得著急,此刻,他喘息聲比平素稍微沉重幾分。

    “淩璟,你來了?”衛長蕖靜看了淩璟兩眼,櫻色紅唇微動,含笑而道。

    淩璟見衛長蕖揚起眼眸,瞬間收隱了眉宇間那一抹怒氣,換了一個溫和的神色,隔了些距離,眼眸神情的凝視著衛長蕖的巴掌小臉。

    待衛長蕖話音落去,他才點了點頭,然後徐步朝沙發椅走去。

    江氏原本隻注視著衛長蕖,聽了衛長蕖的話,再聽見腳步聲,亦轉動眉目看去,正好見著淩璟撩開膝前的袍子,傾身坐在了衛長蕖的對麵。

    “淩!公子,來了。”知道了淩璟乃是瑞親王府的世子,江氏隻覺得那一聲“淩公子”喊出口,著實是有些艱難。

    淩璟看出了江氏的異樣,眸光輕輕轉動,與衛長蕖對視了一眼。

    心下便已了然,恐怕江氏如今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題外話------

    精神不濟,還是五千,嗷嗚…。表怪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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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也感謝支持星兒的所有美妞。星兒會盡力多更,但是星兒也會疲憊,偶爾少了,別怪星兒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