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糞坑,蛇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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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夜風拂過,空氣染了幾絲微涼。

    衛長蕖紫色的衣抉在夜風中飄蕩幾下。

    她一雙皓目平視著阿七,阿六,眸色無波,巴掌大的小臉上攏上了一層薄霜。

    抿著雙唇,凝視了阿七,阿六半響,才涼涼的開口,“先將這二人的手指甲,腳指甲扒掉,丟進茅廁裏泡三天三夜,若是還有命在,再往身上隔一百道口子,塗上蜂蜜,鹽巴,綁在日頭底下爆曬。”

    驚雷,閃電齊齊抽了抽嘴角。

    這是要慢慢將人折磨致死,衛姑娘與自家世子爺果然是同一路人。

    淩璟負手站在衛長蕖的身側,至始至終,都勾唇寵溺的注視著衛長蕖,衛長蕖話音落下,見驚雷,閃電光顧著猛抽嘴角,動作慢了半拍,便冷聲吩咐道:“還不去做。”

    一聲冷語落下,拉回了驚雷,閃電二人的心神,二人趕緊應道:“屬下領命。”話畢,二人上前一把拽住阿七,阿六,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新宅院。

    阿七,阿六被點了幾處大穴,根本就沒有反抗的能力,隻能任驚雷,閃電二人搓扁揉圓。

    二人被帶走,衛長蕖臉上的神色好看多了。

    她轉了一下眼眸,視線落在淩璟的身上,道:“淩璟,天快亮了,你也先回去吧。”

    這一次,淩璟倒是沒有多說什麽,隻伸手捧著衛長蕖的一張巴掌小臉,指腹在她的臉上摩挲了幾下,溫聲道:“好,你自己再回房躺會兒。”

    “嗯。”衛長蕖的臉頰在他的手心蹭了蹭,點頭道。

    江氏心中疑慮,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得甚是不暗衛,翌日,她一早便拉著衛長蕖問東問西。

    她總覺得昨兒夜裏,有啥事情發生,今兒早上起床的時候,頭也疼得特別厲害。

    花廳中,衛長蕖見江氏扶著額頭,表情視乎有些難受。

    “娘,你沒事吧?”衛長蕖看著江氏,頗為擔心的詢問。

    她知道,江氏之所以覺得頭疼,乃是因為昨夜中了迷香。

    江氏揉了揉眉心,覺得舒服些了,才將手放下來,見衛長蕖正擔心的看著自己,她笑了笑,道:“蕖兒不必擔心,娘沒啥事情,就是頭有些疼而已。”

    衛長蕖聽了江氏的話,總算是放心了。

    頭疼,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江氏看著衛長蕖,想著昨兒晚上的事情,又問道:“蕖兒,昨日晚上,那麽晚了,你咋還和淩公子在一起?”

    衛長蕖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她就知道,她娘一定會問這個問題的。

    江氏見衛長蕖蹙著眉頭,一時不答話,又開口道:“蕖兒,淩公子人雖然好,但是你一個姑娘家,大晚上與男子待在一起,總歸是不好的,這要是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不好。”說罷,江氏還歎了一口氣。

    衛長蕖見江氏說得語重心長,揉了揉太陽穴之後,道:“娘,你就別瞎操心了,淩璟昨夜隻是來給我送一樣重要的東西,送了東西,他便離開了。”

    雖然她不在乎那些姑娘家的狗屁名節,但是卻不想讓江氏擔心。

    “這樣就好,娘相信蕖兒是個懂事的。”江氏便信了衛長蕖的話,沒有再多問。

    吉祥客棧。

    竇清婉靜坐在八仙桌前,手裏捏著一隻茶盞,絕美的臉上陰鬱一片,一雙杏花目染了幾分戾氣。

    芍藥伺候在一旁,見竇清婉臉色不甚好看,她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一縷明媚的光線穿透窗欞,落在了八仙桌前。

    竇清婉挑著一雙杏花美目,兩道視線落在地板上的光斑上,凝眉思索。

    阿七,阿六出去了這麽久,按道理,應該早就將事情辦妥了,為何此時還不見二人回來,莫非,事情又辦砸了。

    想到有這種可能,竇清婉眼角的戾氣逐漸加重。

    不知不覺間,她手下用力,緊緊握住掌中的茶盞,幾乎是要將茶盞捏碎一般。

    芍藥見時辰不早了,便看了竇清婉一眼,硬著頭皮,壯著膽子,道:“郡主,要傳早膳嗎?”

    她的聲音像蚊子一般,加之竇清婉又在想事情,哪裏聽得見。

    芍藥見竇清婉沒出聲,再一次鼓起勇氣,詢問道:“郡主,要傳早膳食嗎?”這一次,聲音加大了一些。

    此番,郡主偷跑出府,若是她照顧不周,讓郡主餓瘦了,或者是病了,將軍一定不會饒恕她。

    這一次,竇清婉倒是聽到了芍藥的話,她眼眸一轉,帶著戾氣的視線落在芍藥的臉上。

    芍藥碰上竇清婉的眼神,嚇得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

    竇清婉冷盯了芍藥一眼,才道:“嗯,傳膳吧。”語調有些不悅,但是卻沒有要發火的意思。

    芍藥嚇得後背浸濕,見竇清婉並沒有發怒,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趕緊道:“是,郡主。”說罷,她利落的轉身出了客房。

    這一日,竇清婉足足等了一整天,卻始終未見到阿七,阿六回來複命。

    而她雇傭的那幾名黑衣人拿了錢財,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完完全全得不到十裏村的消息。

    竇清婉又怒,又急,來來回回的在房中踱步。

    真是沒用的廢物,連一個村姑都對付不了。

    芍藥見竇清婉來來回回在房中踱步,臉色越來越黑,最後連額頭上都鼓出了青筋,她也不敢勸說一句,隻能低眉順目的站在房中一角,小心翼翼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深怕再惹了竇清婉不快。

    靈泉山別院。

    驚雷,閃電二人依照衛長蕖的吩咐,先將驚雷,閃電二人的手指甲,腳指甲硬生生扒掉,然後再尋了個大糞坑,將二人丟入其中,泡著。

    雖是六月的天,但是那糞坑卻也是冰冷的。

    一潭烏漆墨黑的糞水,散發出濃濃的惡臭之氣,隻見糞池的中央,正露著兩顆人頭,這兩人正是阿七,阿六無疑。

    糞池的上方,頂著毒辣的日頭,剛過去一天,兩人的嘴唇均已幹裂泛白。

    一陣接一陣惡臭之氣轉入鼻孔,再侵入到肺腑之中,早將二人熏得七葷八素,死去活來,這種想死卻死不了,漫長的等死過程,最是折磨人。

    糞池中,阿七,阿六皆微微闔著眼眸,突然之間,耳邊有細細碎碎的腳步聲傳來。

    兩人心神猛然一抽,同時睜開雙眼,向腳步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這一眼,入目的是一襲月錦銀袍。

    隻見淩璟用一張錦絹捂住口鼻,眉頭微微蹙著,一步一步走到糞池邊,驚雷,閃電一左,一右的跟在他的身側。

    隔了糞池有七八步的距離,淩璟突然站定,他挑著一雙絕美的鳳目,視線飄向前方,落在阿七,阿六的身上,冷聲問道:“竇家在何處訓練暗衛?”

    竇氏暗地裏訓練了大批的高手,這件事,他是知道的,隻是不知道,竇威那隻老狐狸,將那些人都藏在了何處。

    他才折損了竇清婉身邊的兩名護衛,這麽快,這女人身邊又重新添置了兩名高手,如此看來,竇威手下還真是人才齊齊啊。

    淩璟的話音很輕,很淡,卻清清楚楚的傳進了阿七,阿六兩人的耳朵。

    兩人看著淩璟,皆是閉口不言。

    淩璟見二人沉默不語,勾唇笑了笑,笑容漸漸沉澱在嘴角,絕世出塵的臉上染了幾分邪魅之氣。

    過了良久,待那一抹邪魅的笑容收隱,臉上染了一層薄薄的冷意,他才轉動了一下鳳目,淡淡的瞟了閃電一眼,並沒說話,隻給了閃電一個眼色。

    閃電會意,點了點頭,緊接著,見他自袖間拿出一支通體碧綠的短簫。

    他持著短簫上前一步,冷冷的瞥了糞池中的阿七,阿六兩人一眼,再將手中的短簫移到唇邊,下一秒,簫聲漸起,卻不是那種清悅動聽的曲調,那簫聲尖銳刺耳,似鬼哭狼嚎,刺得人的耳膜生疼。

    聽著如此詭異的簫聲,閃電卻連眉頭都未蹙一下,繼續吹奏。

    淩璟負手站在一旁,嘴角上浮現出一抹,似有若無的冷笑,他臉色坦然,視乎也未被閃電詭異的簫聲所影響分毫。

    隻是那詭異的簫聲著實不是人聽的,縱使是驚雷,聽得也不禁伸手掏了掏耳朵,作出一副很苦逼的表情。

    再瞧淩璟一副神色坦然,心道:爺真是太強悍了,竟然能受得住閃電的魔音。

    簫聲起,一波一波詭異的音符傳入到阿七,阿六兩人的耳中,兩人隻覺得,就算被身下糞池的惡臭熏著,也沒有聽此刻的簫聲聽著難受。

    兩人皆聽得臉色煞白,豆粒大的汗珠子自額間滾落,額間鼓起了一道一道的青經。

    “璟世子,你幹脆殺了我吧,我是不會說的。”阿七忍受不住,衝著淩璟所在的方向大喊了一聲。

    淩璟挑著一雙絕美的鳳目,淡淡的眸光落在阿七的身上,勾了勾唇角,嘴角邊似掛了一抹似嘲諷的冷笑,涼涼道:“殺了你,哼,想死,沒這麽容易。”

    隨著一陣陣詭異的簫聲肆掠,不多時,周圍竟然響起了細微的沙沙響。

    那沙沙的聲響越來越大,越來越接近耳邊,這種聲響,像是千萬條蛇蟲爬過地麵時發出的聲音,不禁令人全身發麻,毛骨悚然。

    閃電繼續持簫吹奏,聽見那沙沙的聲響靠近,曲調忽而變了變。

    阿七,阿六皆僵在糞池之中,臉色煞白一片,兩人都驚愣的挑眼望著閃電,腦中頓時劃過一個想法。

    這,這莫非就是驅蛇之術,那沙沙聲……

    不敢再往下想,兩人艱難的側目,對看一眼,這一看,瞧見對方臉上皆是驚恐之色。

    隨著那沙沙的聲響越來越近,緊接著,便見糞池周圍突然出現了不少花色各異的蛇,尖頭的,扁頭的,格式各異的。

    蛇越來越多,一眼看去,地上密密麻麻一片,每一條都扭曲著身子,朝著糞坑方向爬行,那些蛇一邊向前蠕動,同時還吐著長長的信子,模樣猙獰又恐怖。

    阿七,阿六瞧見眼前一幕,瞬時之間,後背都僵直了。

    果然是驅蛇之術。

    瞧見如此多的蛇出現在糞坑周圍,兩人不禁心中打鼓,皮麻,肉疼。

    他們不怕死,但是這種漫長的折磨,著實令他們有些難以承受。

    瑞親王世子,果然如傳言一般,不是人,是魔鬼。

    那些蛇得了指令,根本不敢靠近淩璟分毫,淩璟負手站於一旁,挑著一雙絕美的鳳目,瞧見滿地的蠕動的蛇,他眸光之中未蕩起半絲漣漪。

    閃電繼續持簫吹奏,隨著他發出的指令,地上的蛇快速蠕動,一條接一條,前赴後繼的滑入到糞池之中。

    不消片刻的時間,烏漆墨黑的糞池內,已經浮起了無數的蛇。

    “啊……”緊接著,糞池之中發出一聲一聲的慘叫。

    那淒厲的慘叫聲,正是自阿七,阿六兩人口中發出來的。

    眨眼的功夫,隻見二人的身上已經掛滿了幾條又粗有壯的長蛇,那些蛇吐著信子,露出尖利的牙齒,張口就咬在兩人的身上。

    兩人疼得七葷八素,忍不住就淒厲的叫了出來。

    待兩人慘叫了一會兒,淩璟淡漠的掃了二人一眼,冷聲道:“放心,這些蛇是無毒的,隻會痛不會死人。”

    他的聲音懶懶的,一字一句砸在阿七,阿六兩人的心口之上,兩人齊齊的打了幾個寒顫,隻覺得那道懶懶的聲音,卻是比魔鬼還要恐怖三分。

    閃電繼續控製著群蛇,糞池中蛇雖多,但是卻隻有那麽幾條纏著阿七,阿六兩人,時不時在兩人的身上咬上幾口,而且,所咬之處,並不是要害。

    那蛇的牙齒又尖又利,咬在身上異常的痛,阿七,阿六二人想死卻死不了,活生生忍受這等非人能忍受的折磨。

    不消片刻時間,兩人已經疼得麵部抽搐,眼斜,嘴歪了。

    這時候,阿六呼呼的喘了幾口粗氣,瞪大一雙眼,極為驚恐的看著淩璟,道:“璟世子,你就直接殺了我吧。”話音剛落口,幾條蛇又同時咬在了他的身上,他疼得一顆心猛然顫抖,忍不住倒抽幾口氣,呼天搶地的嚎叫了幾聲。

    淩璟聽見他淒厲的嚎叫聲,連眉頭都未蹙一下,冷聲開口,“你若是肯說出,竇威在何處訓養暗衛,本世子倒是可以考慮……”說話的語氣慢悠悠的,話說到一半,語氣頓了頓,才又接著道:“倒是可以考慮,讓你死得痛快一點。”

    聽到淩璟前半句話,阿六臉上原本升起了一絲渺茫的希望之色,待他後半句話落下,阿六臉上那抹渺茫的希望之色,瞬間破滅。

    考慮讓他死痛快一點——此時,阿六想哭的心都有了。

    驚雷默默的站於一旁,聽見淩璟剛那慢悠悠的話語,他不禁狠狠的抽了抽嘴角。

    心道:爺不僅腹黑,還挺能捉弄人。

    見阿六苦逼著一張臉,淩璟不禁蹙了蹙眉,道:“如何?是說還是不說,本世子的耐心向來可不好。”

    這時候,又有幾條蛇分別纏住了阿六的脖子,手臂,又在他身上狠狠的咬了幾口。

    尖利的蛇牙硬刺入皮膚,頓時之間,疼痛之感傳遍全身百骸,縱使阿六已在糞池裏泡了整整一日,身子早已發麻,此刻被這些蛇折騰,也不禁覺得疼痛入骨,鑽心。

    豆粒大的汗珠子,一滴一滴自額間滴落,疼得他臉色煞白如死人。

    “我……我說,我都說。”心猛的抽疼,阿六顫抖著嗓子道。

    淩璟眸色淡淡的盯著他,不言,隻等著阿六開口。

    阿七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身上太過疼痛,雖然隻掉了一口氣,但是神智卻是異常的清醒,阿六的哆嗦的話音在耳側響起,他艱難的側目,用眼角餘光掃了阿六一眼,嘀咕一句,“阿六,你……”

    想說的話,還未來得及脫出口,霎時間,簫聲詭變,隨著簫聲的變化,一條手臂粗壯的蛇猛然纏住他的脖子,收緊,令他呼吸幾乎停滯,接下來的話盡數卡在了喉間。

    阿六疼得七葷八素,撕心裂肺,此刻,他隻想要快點解脫。

    郡主究竟是惹到了怎樣的一個人,他,真不應該陪著郡主出來這一趟,如今,悔恨晚矣。

    張了張幹裂的唇,阿六望著淩璟,艱難的道:“在……在尚京城外五十裏之外的…。黑風嶺。”

    淩璟凝眉,神色似若有所思。

    竇威還真是隻老狐狸。

    黑風嶺地勢險峻,資源疲乏,幾乎是罕無人跡的不毛之地,這樣一塊荒蕪之地,跟本就不會有人在乎,常年罕無人跡,更加適合私下培養暗衛。

    淩璟略微思索,然後挑眉看了阿六一眼,隨即,見他銀袖一揮,一道冰冷的銀光自他掌間飛出。

    那道銀光以極快的速度直直朝著阿六的眉心飛去,眨眼之間,銀光便沒入了阿六的眉心。

    阿六來不及呼喊一聲,就已經仰麵倒在了糞池之中。

    淩璟又用錦絹捂了捂口鼻,眉頭蹙了蹙,吩咐道:“至於那人,就繼續這麽泡著吧,先泡上三日,若是還有命在,綁在日頭底下,繼續爆曬。”

    話畢,便悠悠然朝著別院的方向而去。

    “是,世子爺。”驚雷,閃電二人同時應聲。

    ------題外話------

    星頭還在痛,更五千了,萬更這幾天實在走不起。

    等星身體好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