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臭流氓,你是怪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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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衫女將下巴一挑,一臉傲嬌的看著顧惜昭。
“本姑娘跟來,那是看得起你。”
“瘋女人,本公子不需要你看得起。”顧惜昭晃著扇子,沒好氣道。
說完,桃花眸一轉,看著衛長蕖,道:“蕖兒,咱們走,去品嚐那什麽桑果酒,別理會這個瘋女人。”
當著黃衫女的麵,顧惜昭伸手就要去拉衛長蕖的胳膊。
衛長蕖挪了挪身子,不著痕跡的避開顧惜昭的爪子,似笑非笑道:“顧大公子,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顧惜昭抓了個空,訕訕將手收回。
衛長蕖打量了黃衫女,又淡淡的瞥了顧惜昭一眼,清明透徹的眸底有一抹狡黠的光芒一閃而逝。
抬起一隻纖纖小手,輕輕的托著下巴,暗暗的揣摩著兩人之間的關係。
顧惜昭罵黃衫女是瘋女人,黃衫女罵顧惜昭是臭流氓,這兩人見麵就使勁掐,怎麽有種歡喜冤家的感覺。
揣摩了片刻,衛長蕖得出一個結論,這兩人之間,必然有奸情。
幸好,幸好她剛才躲過了顧惜昭的狼爪,否則,若是讓黃衫女瞧見,顧惜昭與她拉拉扯扯,依照女人天生愛吃醋的性子,還不得追殺她到姥姥家去。
“顧大公子,有佳人找你,看來,你今日怕是沒工夫品嚐桑果酒了。”
“誰……”顧惜昭想說——誰說的,他有空得很。
餘下的話還未出口,衛長蕖抬高調子,搶了他的話,順帶瞄了那黃衫女一眼,道:“既然顧大公子要陪佳人,我便不多留了,桑果酒,改日再品嚐不遲。”
幾句話,利落的說出口,微微側目,看了身後的素風,穀雨一眼。
吩咐道:“素風,穀雨,送客。”
不待素風,穀雨做聲,黃衫女搶先一步開口。
“喂,送什麽客呀,誰說我們要走了。”
黃衫女瞪大雙眼,眼巴巴的盯著衛長蕖瞧,神色間流露出濃濃的好奇之色。
她從未見過,如此有個性,有特色的村姑。
“喂,小丫頭,你叫什麽名字。”黃衫女盯著衛長蕖瞧了片刻,從上到下,將衛長蕖打量了一番,最後才,大喇喇的問衛長蕖的名字,還稱呼衛長蕖為小丫頭。
衛長蕖揮了揮手,示意素風,穀雨暫時別送客了。
瞧現在的情況,眼前這兩尊神,怕是想送也送不走了。
聽了黃衫女的話,衛長蕖勾唇,淡淡的笑了笑,啟唇道:“叫我小丫頭,你確定比我大?”
話語停頓,換了一個話題,繼續道:“你我又不熟,我憑什麽告訴你,我的名字。”很不客氣的拒絕了黃衫女。
其實這黃衫女性格爽朗,說話直接,衛長蕖倒是不討厭她,相反,還挺欣賞她的。
隻是這姑娘的氣焰太囂張了,若是直接告訴她,自己的姓名,豈不是很沒麵子,裏子。
黃衫女一愣,沒想到衛長蕖會拒絕回答她的問題,從小到大,幾乎所有人都寵著,慣著她,她很少像此刻這樣吃癟。
衛長蕖不買她賬,這令她對衛長蕖越來越好奇。
“我先告訴你我的名字,你再告訴我你的名字,怎樣?”黃衫女衝著衛長蕖眨了眨眼睛。
她一雙眼睛生得水盈盈的,眨巴幾下,越發讓人覺得好看,動人。
衛長蕖撓著下巴,想了想,道:“不虧,好,你先說。”
“我叫上官玉兒,我說了,輪到你說了。”
上官玉兒報上自己的大名,然後等著衛長蕖說話。
“我姓衛,叫衛長蕖。”衛長蕖回答得幹淨利落。
“衛長蕖,嗯,你的名字還挺好聽的。”上官玉兒姑娘眼眸閃閃,滿意的點了點頭,“我以為,村姑的名字都應該是春花,菊花,杏花,梅花……”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花。
衛長蕖黑線……
“蕖兒。”
上官玉兒直接稱呼衛長蕖為蕖兒,脫口而出,叫得很是自然,問道:“你喜歡顧惜昭這個臭流氓?”
“不喜歡,我和顧大公子隻是普通朋友,生意上的夥伴。”
被上官玉兒這樣直白的問,衛長蕖回答得臉不紅,心不跳。
凝視著上官玉兒,暗暗觀察著她臉上的表情,當提到顧惜昭時,見她眸底透出一抹隱隱的嬌羞之色,衛長蕖了然於心。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這個上官玉兒喜歡顧惜昭。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倒是將顧惜昭給晾在了一邊。
顧惜昭聽了衛長蕖剛才的話,心裏有些小鬱悶,挑著一雙魅人的桃花目,視線緊落在衛長蕖的巴掌小臉上,不滿道:“小丫頭,本公子好歹也算是偏偏公子一個,生得風流倜儻,芝蘭玉樹,你就算不喜歡本公子,也不用回答得如此幹脆利落吧。”
“芝蘭玉樹,風流倜儻,臭流氓,沒羞,就知道往自己臉上貼金。”衛長蕖還沒做聲,上官玉兒翻了翻白眼,壓著嗓子,輕輕嘀咕道。
她嘀咕得很小聲,但是還是被衛長蕖,顧惜昭聽得清清楚楚的。
衛長蕖抿唇笑了笑,此刻,她越發覺得這個上官玉兒很是有趣,於是附和她的話,道:“上官姑娘很有見地。”
見衛長蕖幫著自己說話,上官玉兒心裏十分高興,眼睛一亮,上前一步,十分親熱的拽住了衛長蕖的胳膊。
“蕖兒,你也覺得這個臭流氓愛往自己臉上貼金。”說話間,瞥了顧惜昭一眼。
僅瞥了顧惜昭一眼,便收回了視線,重新將目光放在衛長蕖的身上。
“蕖兒,我很喜歡你,我叫你蕖兒,你就直接叫我玉兒。”熱情的拽著衛長蕖的胳膊,前刻,還對衛長蕖充滿了敵意,此刻,方才的敵意已經被她拋到了姥姥家。
顧惜昭站在一旁,沉著一張臉,目光死盯在衛長蕖與上官玉兒的身上,氣得狠狠的磨了磨牙。
這兩個丫頭片子,竟然這麽快就聊到了一起,還聯合起來損他,真是太可惡了。
上官玉兒聽見顧惜昭磨牙的聲音,扭頭看著他。
“臭流氓,瞪什麽瞪,我和蕖兒說話,又沒礙到你什麽事兒。”
顧惜昭狠狠瞪著上官玉兒,氣得使勁搖晃手中的扇子,不將風扇大一點,火氣都要燎到眉毛了。
這瘋女人損了他,還說不關他的事兒,果真是又氣死人的本事。
眼前這兩個小丫頭片子都是厲害的角色,都有活活將人氣死的本事,若是真打起嘴巴仗來,他一張嘴,還沒把握說贏兩張嘴。
仔細衡量,顧惜昭看著上官玉兒道:“好男不跟女鬥,本公子大人大量,不跟你這個瘋女人一般見識。”
衛長蕖站在兩人中間,手托著下巴,保持沉默。
免得這對冤家打起嘴巴仗來,連她一塊兒給殃及了。
顧惜昭說完,上官玉兒嘟著嘴,一副不服氣的樣子,冷哼道:“是本姑娘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與你這個臭流氓計較。”
冤家碰麵,分外激動,就是說的顧惜昭與上官玉兒。
兩人你罵一句,我回一句,吵吵鬧鬧說了半天,最後,兩人都說得臉紅,脖子粗。
衛長蕖站了好一會兒,聽著眼前一對冤家吵架,隻覺得陣陣頭疼。
她習慣性的揉了揉眉心,對著上官玉兒與顧惜昭道:“二位慢慢吵,我還有事情要辦,就不陪二位了。”
“素風,穀雨,我們走。”吩咐一聲,領著素風,穀雨便要離開。
剛邁了兩步,她突然又停住了腳步,像是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情,懶悠悠的轉過身來,看著顧惜昭與上官玉兒,道;“待會兒,若是二位要動手解決問題,請二位出手的時候,務必小心一些,砸壞院中的花花草草,照價賠償。”
顧惜昭,上官玉兒同時抽了抽嘴角。
兩人盯著衛長蕖的背影,心裏暗暗腹誹:這臭丫頭片子,也忒麽的愛錢了吧。
“哼,臭流氓,都是你的錯,惹蕖兒生氣了。”上官玉兒見衛長蕖領著素風,穀雨走了,怪瞪了顧惜昭一眼,嗤了他一鼻子,將頭扭到一邊去。
顧惜昭見上官玉兒將頭扭到一邊,也冷哼了一聲,將頭別過。
“蕖兒,你去哪裏,你不是說,要帶本公子去品嚐桑果酒嗎?”衝著衛長蕖的背影就大喊道。
衛長蕖聽到顧惜昭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她未回頭,抬起手,隨手揮了揮。
“要品嚐桑果酒,就自己跟上來。”
衛長蕖輕輕淡淡的話音響起,顧惜昭欣喜若狂,撇下上官玉兒,就飛快的朝著衛長蕖的方向奔去。
上官玉兒聽說有酒喝,頓時也來了興致。
桑果酒——這是什麽酒,好喝嗎?她好像從來沒有喝過,也沒有聽說過。
“蕖兒,你等等我,我也要去。”說完,趕緊邁開腳步,深怕衛長蕖與顧惜昭走遠了。
衛長蕖將顧惜昭與上官玉兒帶到了偏廳。
顧惜昭自來熟,自己搖晃著扇子,十分隨意的走到八仙桌前坐下,上官玉兒跟著他走到八仙桌前,挑了顧惜昭對麵的位置,瞪了顧惜昭一眼,再一屁股坐了下去。
稍重片刻,春桃,春禾姐妹倆取來了白瓷酒杯以及桑果酒。
“將東西放下,你們便去忙自己的事情。”衛長蕖淡淡的吩咐一聲。
“是,小姐。”姐妹兩人將酒杯和酒壇輕輕的擱在八仙桌上,然後輕手輕腳的退出了偏廳。
顧惜昭垂著一雙魅人的桃花目,目光落在桌上的酒壇子上。
盯著那酒壇看了兩眼,再揚起眼眸,看著衛長蕖,十分急迫的問道:“蕖兒,這便是你釀製的桑果酒?”
“嗯,沒錯。”衛長蕖一邊回答,一邊將酒壇抱到自己的麵前,然後伸手將壇口處的塞子拔下來。
那紅布塞子剛被拔下來,一陣甘甜醇香的氣味便自壇中飄了出來。
醇厚的酒氣中夾帶著甘甜清爽的果香味,輕輕一吸,就浸進了肺腑,香破了鼻子。
“蕖兒,這酒可真香醇。”上官玉兒狠狠的吸了幾口氣。
“我從未聞到這麽香醇的酒過。”
說話間,上官玉兒瞅著衛長蕖麵前的酒壇,輕輕的舔了舔自己的唇瓣,露出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
顧惜昭晃著他的玉骨折扇,陶醉了小片刻,也迫不及待道:“小丫頭,趕緊給本公子斟上一杯。”
“臭流氓,幹嘛使喚蕖兒,想喝酒,自己沒手,沒腳嗎?”衛長蕖還沒說什麽,上官玉兒白了顧惜昭一眼,替衛長蕖抱不平。
顧惜昭一眼瞪回去,道:“瘋女人,你懂什麽,本公子讓小丫頭斟酒,那是不與小丫頭生分,那是本公子將小丫頭當真了知己好友。”
衛長蕖懶得理會二人,自己抱起酒壇,倒了三杯酒出來,一杯移到顧惜昭的麵前,一杯移到上官玉兒的麵前,自己留了一杯。
上官玉兒垂著水盈盈的雙眸,盯著自己麵前的酒杯。
白瓷酒杯中盛裝著色澤鮮紅的桑果酒,鮮紅得似血色瑪瑙,流光溢彩,澄清透徹,極為好看。
“蕖兒,這酒居然是紅色的。”上官玉兒眼巴巴的盯著酒杯,神色很是詫異。
“我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見到紅色的酒。”
好奇了好一會兒,上官玉兒才端起了麵前的酒杯。
將白瓷酒杯移到唇邊,輕輕的抿了一小口,甘甜香醇的酒汁入口,她隻覺得舌尖微微輕顫了一下,那甘甜香醇的味道順著她的舌尖,慢慢的蔓延開來。
“嗯,這桑果酒可真好喝,有點酒味,有點甜味,還有果香味。”說罷,又接連飲了幾口。
“蕖兒,這酒是用什麽東西釀製的。”
上官玉兒眨巴著雙眼,十分好奇的望著衛長蕖。
衛長蕖小酌了半杯,將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挑目看著上官玉兒,見她眨巴著眼睛,如此好奇,便微微一笑,道:“桑果酒,自然是用桑果釀製而成的。”
雖然上官玉兒一身打扮簡單、利落,但是用料卻是十分講究,華貴,想必,這丫頭的出生定然不低,也難怪會問出如此沒有營養的問題,這小丫頭片子不認識桑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兩人一邊品酒,一邊聊天,直接將顧惜昭摒棄在外。
顧大公子一門心思品嚐美酒,也懶得理會兩個小丫頭片子。
隻見他抬起修長如玉的右手,優雅的持著白瓷酒杯,十分享受的小酌了兩口果酒,再微微揚起一雙桃花目,做出一副回味無窮的騷包模樣。
顧大公子細品慢鑒,半杯酒還未曾飲完,這廂,上官玉兒姑娘已經幹掉了整整一杯。
她十分豪邁的將酒杯移到衛長蕖的麵前,道:“蕖兒,你釀的桑果酒實在太好喝了,我還要來一杯。”
話畢,她盯著桌上的白瓷酒杯,微微蹙起眉頭,臉上的表情有些糾結。
糾結了片刻,又對衛長蕖道:“蕖兒,你家的酒杯太小了,用這樣的酒杯喝酒,一點兒也不過癮,可不可以給我換隻碗。”
眼神十分期盼的望著衛長蕖。
聽了上官玉兒的話,衛長蕖臉上的表情微微抽搐了一下,這……這上官玉兒,還真是標標準準的女漢子啊。
顧惜昭聽說上官玉兒要換大碗繼續喝,心中頓時就不樂意了。
換大碗喝——這瘋女人以為小丫頭的桑果酒是那麽好喝的嗎?為了這一壇桑果酒,他剛才可沒少說好話,虧這瘋女人敢想,竟然要換大碗喝。
一壇桑果酒能分出幾碗,若是真讓這瘋女人換上了大碗,那還有他的份嗎?
這壇桑果酒可是他費盡唇舌,才從小丫頭那裏要到的,不行,他絕對不能讓這瘋女人換上大碗。
“上官玉兒,你是女人嗎?”顧惜昭將酒杯擱在桌上,瞪著上官玉兒道。
上官玉兒轉了轉眼眸,將視線移到顧惜昭的臉上,眨巴著眼睛,盯了他幾眼。
“臭流氓,我是不是女人,你難道看不出來嗎?”說完,甩了一記鄙視的眼神給顧惜昭。
顧惜昭盯著對麵那張傲嬌,氣焰囂張的巴掌小臉,氣得再次磨了磨牙,此刻,他有種衝動,真恨不得走到對麵,一把擰斷那瘋女人的脖子。
他顧惜昭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沒事逛青樓,聽小曲兒,竟然遇上這麽個瘋女人。
第一次見麵,這瘋女人便女扮男裝,與他搶姑娘。
第二次見麵,就被這個瘋女人給纏住了,像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
衛長蕖抱起酒壇,將酒壇中的紅色液體緩緩的倒入酒杯中。
待顧惜昭與上官玉兒鬥完嘴之後,她才將斟滿果酒的白瓷杯子,重新移到上官玉兒的麵前,淡淡道:“桑果酒雖溫和,好喝,但是後勁卻十足,玉兒要換大碗,難道是想故意喝醉,好讓顧大公子背你回去?”
“本姑娘才不要那臭流氓背。”
“本公子才不要背那瘋女人。”
衛長蕖話音剛落,一對冤家異口同聲接過衛長蕖的話。
兩人同時說完,然後互相瞪了對方一眼,再快速將頭別到一邊去。
衛長蕖將二人臉上的神情收入眼底,自顧品酒,不言不語,靜靜的看著。
三人皆不語,偏廳中安靜了小片刻。
片刻之後,顧惜轉眼眸一轉,目光落在衛長蕖的身上,盯著她一張明麗的巴掌小臉,道:“小丫頭,有一件事情,本公子想要和你商量?”
“什麽事?說。”衛長蕖同樣看著顧惜昭,惜字如金回道。
“小丫頭,本公子覺得,你釀製的這桑果酒比果醋更好,桑果酒的顏色紅如血色瑪瑙,澄清透明,色澤比果醋好看,味道也比果醋更加甘醇,酒香卻又溫和,若是能將果醋帶到尚京去,應該比果醋更加受歡迎。”
劍眉一挑,“小丫頭,你覺得呢?”
衛長蕖早有此打算,她篤定顧惜昭會先開口,是以,剛才故意不提,就等著顧惜昭先提出來。
聽完顧惜昭的話,衛長蕖垂著皓目,假意略思片刻,方才揚起眉,道:“顧大公子的意思,是想與我合作?”
顧惜昭狐疑盯著衛長蕖,將她眼底那抹狡黠之色收入眼底。
這小丫頭片子,真是狡猾得像隻狐狸,又狡猾,又會裝糊塗,她分明也想跟他合作,卻偏偏要等著他先提出來。
“嗯。”顧惜昭點了點頭,放下酒杯,搖晃著扇子道:“沒錯,本公子想與你合作,按照老規矩,咱們四六分,小丫頭,你覺得如何?”
衛長蕖沒有立即回答,凝眉,思考了片刻,才道:“四六分可以,但是我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就知道這小丫頭心裏打得有小算盤。
衛長蕖巧笑一下,啟唇道:“按照老規矩,我六,你四,但是包裝果酒所用琉璃瓶,顧大公子得全權負責,這便是我的條件。”
聽了衛長蕖的話,顧惜昭搖扇的手僵在半空,一隻琉璃瓶差不多一兩銀子,包裝大量的桑果酒,得需要大量的琉璃瓶,細細算下來,卻也是一筆錢,這小丫頭片子,還真是半點虧也吃不得啊。
衛長蕖見顧惜昭愣住,半天不出聲,身子前俯,湊近他一些,道:“如何?若是顧大公子能接受剛才的條件,那麽我們便繼續合作。”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神色極其輕鬆,絲毫不擔心顧惜昭會拒絕她的條件。
“好,本公子答應你的條件。”
正如衛長蕖心中所預料,最終,顧惜昭還是一口同意了她的要求。
雖然購置琉璃瓶,需要花上一筆錢,但是桑果酒是好東西,定能受到歡迎,賣出好價錢,四六分成,算一算,他也不算吃虧。
生意談到一半,衛長蕖端起麵前的酒杯,衝著顧惜昭嫣然一笑,“顧大公子,祝咱們合作愉快。”說罷,將杯中果酒一飲而盡。
顧惜昭見衛長蕖一飲而盡,也跟著飲了一杯。
飲完一杯酒,他細細的回味了一番,感受著舌尖上的香純與甘甜,最後看向衛長蕖,問道:“小丫頭,你將果醋取名為神仙玉釀,這桑果酒嘛,可也得好好想個名字?”
“尚京那群達官富人,多半都是些風雅之徒,直接用桑果酒這個名字,恐怕是不行。”
這個問題,其實衛長蕖早已經考慮過了。
既然顧惜昭提到了,她莞爾一笑,便回他道:“桑果酒色澤澄紅,如血色瑪瑙一般,不如就叫瑪瑙酒吧。”
“瑪瑙,嗝……瑪瑙酒。”上官玉兒傻傻的笑了笑,打了個酒嗝,輕輕重複著衛長蕖的話,“嗬嗬……這名字真好聽,我喜歡……喜歡。”
很明顯,語氣裏多了幾分醉意。
隻見她雙頰微微染了紅暈,坐在桌前,小身板一晃一晃的。
“咦……”伸手指著顧惜昭,眨巴著眼睛,看了他兩眼,“臭流氓,嗝,你……你怎麽有兩個腦袋,四條手臂,真……真是個怪胎。”
罵他是怪胎——顧惜昭瞪著上官玉兒,氣得狠狠磨牙。
上官玉兒染了醉意,神誌不清,也沒法和她計較,顧惜昭氣得牙癢癢,也隻得暫時將鬱悶憋在胸口。
方才,趁衛長蕖與顧惜昭談生意的時候,上官接連灌了七八杯桑果酒。
雖然桑果酒度數不高,口感溫和,但是那也是酒,不是果汁,這丫頭一口氣灌了這麽多果酒,不醉,那才怪了。
衛長蕖見上官玉兒坐在桌前,身子一晃一晃的,深怕她一時不小心,跌到桌子下麵去,趕緊挪了挪椅子,靠近上官玉兒一些,伸手將她扶住了。
“嗬嗬……”衛長蕖靠過來,上官玉兒傻笑了兩下,幹脆將頭枕在了衛長蕖的肩上。
“蕖兒,你釀的酒真好喝,又甜,又甘醇,完全不像酒。”
說了幾句醉話,突然,她又伸手指著顧惜昭的鼻子,哼哼唧唧道:“臭……流氓,你別總晃來晃去,晃來晃去的,晃得本姑娘頭都暈了。”
“還是蕖兒好,不像臭流氓那樣欺負我,嗝……”罵完顧惜昭,像一隻小貓咪似的,靠在衛長蕖的肩膀上,輕輕的嘟囔了一句。
顧惜昭氣得想掐死上官玉兒的心都有了。
若不是眼前這個瘋女人喝醉酒了,滿嘴胡言亂語,他非得好好教訓她一番不可,讓她知道,純爺們是不好欺負的。
這個瘋女人,酒量如此淺,還不知死活,給自己灌如此多的酒。
衛長蕖見上官玉兒雙頰微紅,滿口醉語,著實是醉得不輕,便轉眸看向素風,吩咐道:“去煮一碗醒酒湯來給上官姑娘喝下。”
“是,小姐。”素風應了一聲,快速出了偏廳。
“顧大公子,看來,桑果酒的事情,咱們得改日再繼續商談。”
“嗯,先將這瘋女人弄醒。”顧惜昭點頭道。
衛長蕖暗暗瞥了顧惜昭一眼,不著痕跡的觀察著他臉上的神色,她發現,此時,顧大公子正神色緊張的盯著上官玉兒,桃花眸底還有一絲隱隱不覺的關懷之色。
勾了勾唇角,衛長蕖了然一笑——原來,這顧二貨是在乎上官小妞的。
過了兩盞茶的功夫,素風煮好了醒酒湯,端了進來。
“小姐,醒酒湯煮好了。”素風走到桌前,將一碗溫熱的醒酒湯輕放在桌麵上。
“嗯。”衛長蕖點了點頭。
她將上官玉兒扶正了,然後看向顧惜昭道:“顧大公子,我扶著玉兒姑娘,你來給玉兒姑娘喂醒酒湯。”
“本姑娘……嗝,本姑娘才不要那臭流氓喂,嗝……”顧惜昭還未拒絕,上官玉兒從衛長蕖的肩上立起頭來,撇了撇嘴,不滿的嘟囔。
衛長蕖雙手將她按住,不讓她再亂動,這小丫頭片子,剛才還醉得像隻糊塗蟲似的,此刻,這一句話倒是給聽懂了。
顧惜昭瞪了上官玉兒一樣,磨著牙道:“瘋女人,你以為,本公子喜歡給你喂醒酒湯。”
嘴上雖這麽說,但是,最終,顧惜昭還是端起了桌上的醒酒湯,拿起勺子,湊到上官玉兒的嘴邊,道:“瘋女人,張嘴。”
“我不……你這麽凶。”上官玉兒將頭別到一邊,不去看顧惜昭。
語氣裏沒有了之前的任性,刁蠻,她嘟著嘴唇,一雙水盈盈的眼眸中,隱隱染了些霧氣,雙頰微微紅潤,模樣既可愛,又有些可憐。
顧惜昭握勺的手僵在上官玉兒的唇前,不進不退的。
瞧著上官玉兒一副可憐相,他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罪惡感。
話說,他很凶嗎?
衛長蕖瞧著顧惜昭一副囧相,牽起唇角,樂了樂,打趣道:“顧大公子,對女孩子要溫柔一點。”
顧惜昭眼角微微痙攣,看著衛長蕖,磨了磨牙道:“小丫頭,你就幸災樂禍吧。”
這麽個刁鑽,古怪,沒心沒肺的野丫頭片子,竟然被淩璟那黑心肝的給降服了,也不知道,淩璟那黑心肝的是怎樣做到的。
顧惜昭磨牙說完,衛長蕖迅速的接過話,不客氣道:“可以幸災樂禍的時候,我幹嘛不幸災樂禍。”
一股熱血衝上腦門,顧惜昭隻覺得頭有些發昏,被眼前這小丫頭片子給氣昏了。
這精得跟猴似的小丫頭片子,果真是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
顧惜昭還未緩過一口氣,衛長蕖淺淺淡淡的聲音又在耳邊響了起來,“顧大公子,你再不給玉兒姑娘喂醒酒湯,碗裏醒酒湯該涼了。”
“瘋女人,張嘴。”顧惜昭說不過衛長蕖,隻能轉眸看著上官玉兒,重新舀了一勺醒酒湯,很不溫柔的將勺子湊到上官玉兒的嘴邊。
上官玉兒微閉著雙目,蹙了蹙眉頭,被逼著張開嘴,將勺中的醒酒湯喝下。
她喝完一口氣,睜開水霧蒙蒙的雙眼,望著顧惜昭,不滿的嘟囔:“臭……流氓,你就不能對我溫柔一點嗎?溫柔一點,你會死嗎?”
呼了呼鼻子,語氣頓時緩下來幾分,抱怨道:“你將本姑娘丟在那客棧裏,自己偷偷跑路,你知不知道,本姑娘為了尋你,費了好大的勁兒。”說完,眼中的水霧已經越來越明顯,可憐巴巴的望著顧惜昭。
“你就不能對本姑娘溫柔一點嗎?你隻要隨便哄哄本姑娘,本姑娘就會乖乖喝醒酒湯。”
衛長蕖垂目,盯著上官玉兒那張可憐巴巴的小臉。
心道:剛才還張牙舞抓,彪悍得跟隻母老虎似的丫頭,竟然還有這麽柔弱,乖巧的一麵。
顧惜昭見上官玉兒嘟著紅唇,眼中帶著霧水,一顆心也不禁軟了下來。
“別鬧,將醒酒湯給喝了。”他將勺子移到上官玉兒的嘴邊,語氣瞬間柔緩了幾分。
上官玉兒沒有立即張嘴去接勺子,望著顧惜昭,道:“臭……流氓,你答應我,以後不準再丟下我,自己偷偷跑路。”說完,神色期盼的盯著顧惜昭的一雙桃花目。
顧惜昭見她神色期盼,一時竟然不忍心拒絕,點了點,道:“好,我答應你。”
“來,先將醒酒湯喝了。”
“嗯。”上官玉兒高興的應了一聲,笑得一雙眼眸都彎成了兩道月牙。
得了顧惜昭的保證,她乖乖的張嘴,小片刻功夫便將一整碗醒酒湯喝得幹幹淨淨。
被灌了一整碗醒酒湯,總算是沒有再說胡話了,再亂晃了。
顧惜昭剛放下碗,衛長蕖便順勢將上官玉兒推到了他的懷裏,“玉兒姑娘喝醉了,顧大公子還是盡早送她回去歇息。”
上官玉兒不吵不鬧,閉著雙目,安靜的窩在顧惜昭的懷裏,一隻手緊揪住他胸前的衣襟,乖得跟隻寵物一樣,呼呼大睡。
顧惜昭無法,隻得雙手一攬,暫時將上官玉兒給抱在了懷裏。
不滿的看著衛長蕖,道:“小丫頭,你這宅院如此大,難道就沒有客房嗎?”
“客房自然是有的,”說罷看了上官玉兒一眼,接著道:“不過玉兒姑娘脾氣火爆,武功高強,我害怕她一覺醒來,見不到顧大公子,以為顧大公子又偷偷跑路了,會直接掀了我家的屋頂,為了保險起見,所以,還是勞煩顧大公子將玉兒姑娘給打包帶走。”
“素風,穀雨,送顧大公子和玉兒姑娘出門。”衛長蕖淡淡的吩咐。
素風,穀雨幾步走到顧惜昭的麵前,穀雨瞥了顧惜昭一眼,冷聲道:“三公子,請。”
顧惜昭狠狠的抽了抽嘴角,這小丫頭片子竟然直接趕人了。
“小丫頭,你夠狠,夠刁鑽,夠沒心沒肺。”顧惜昭黑著臉道。
“一般一般,顧公子謬讚了。”衛長蕖聳了聳肩,盯著顧惜昭那張妖孽的臉,懶懶散散回道。
顧惜昭鬱悶,隻得將上官玉兒打橫抱起。
“樂青,我們走。”不等樂青應聲,便抱著上官玉兒大步流星般朝著門口走去。
樂青緊步跟上,他盯著自家公子爺快步離去的背影,心裏暗暗的歎息了一聲。
晃眼的功夫,時至八月初六。
八月初六是衛長蕖的生辰,也是衛長蕖及笄的日子。
想到閨女及笄成年,江氏就欣喜得睡不著覺,天邊剛泛起魚肚白,她便從床上爬了起來。
起床拾掇了一陣子,見天光已大亮,便抱著一套新做的衣裙朝衛長蕖的窩房走去。
來到衛長蕖的門前,見房門緊閉著,江氏伸手叩了叩門,柔聲道:“蕖兒,起床了嗎?娘來給你送衣服了。”
房間內,衛長蕖雙腿夾著棉被正呼呼大睡。
聞著枕上淡淡的冷梅香,她睡得極為安心,極為舒服,江氏喚了兩三聲之後,她才悠悠睜開雙眼。
她這個娘,還真是不得閑,這麽大清早跑來送衣服。
舒舒服服伸了個大懶腰,衛長蕖才從床上爬起來,穿了鞋,快步走到門邊,去給江氏開門。
一聲脆響,房門被掀開,露出江氏一張欣喜的笑臉。
“娘,這麽早,你怎麽不多睡一會兒。”衛長蕖一邊說話,一邊打著哈欠。
江氏繞過衛長蕖,抱著懷裏的新衣裙徑直就進了房間,“蕖兒,今兒可是你及笄的大日子,待會兒,你姥姥,姥爺,二舅媽,二舅,都會到宅院這邊來,你可得早些起來,梳洗打扮。”
江氏欣喜過頭,在房間裏嘮嘮叨叨,衛長蕖原本睡意濃濃,此刻聽了江氏的嘮叨,靈台已經一片清明,睡意消失得無影無蹤。
隻得依了江氏的話,將被子疊起來,起床,趕緊梳洗打扮。
江氏走進屋,將懷裏抱著的衣裙放在床沿上,一臉慈愛的望著衛長蕖,道:“蕖兒,這是娘給你做的衣服,你趕緊試試。”
衛長蕖垂著皓目,瞧著床上那套紅如似火的綢緞裙裳。
這套裙裳,正是江氏近日日夜趕工做出來的,裙裳紅如似火,像天邊一抹絢麗的晚霞,甚是美麗,針腳細膩,一針一線皆是江氏的心血。
衛長蕖盯著那裙裳瞧看了片刻,突然覺得眼眶有些微微發熱,她轉過身,撲進江氏的懷中,沙啞道:“娘,謝謝你。”
江氏將衛長蕖緊緊抱住,抬起一隻手,手心一下接一下的撫過衛長蕖的後背,動作溫柔,帶著濃濃的關愛。
“謝啥,竟說傻話,你是娘十月懷胎生的,娘給你做件衣裳,不是應該的嗎。”江氏抱著衛長蕖,慈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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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妞們,有木有覺得,顧二貨和玉兒是一對歡喜冤家。,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