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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渺沒留意到他眼中的若有所思，整個人都怔在了哪兒，有些消化不了他的話。

    喬澤將那份檢查報告轉向她，指著上麵的字，一字一句說得清晰：“檢查結果全陰。路渺，你沒有吸.毒。”

    “可是……”路渺還是很慌，她身體所有的反應都是真實的，她是真的難受，她甚至有些擔心，是不是喬澤為了讓她寬心，才和醫生串通好了給她一份假的檢查報告，這完全是喬澤做得出來的事。

    “路渺，如果你真沾上毒.品了，就是綁我也會綁你去戒毒，而不是用這種欲蓋彌彰的方式來安撫你。”

    像看透她的心思般，喬澤看著她緩緩道，長臂一伸便將她摟入懷中。

    “呆渺，上天遺忘了你這麽多年，它總要眷顧你一兩次的。”

    低頭親了親她：“相信我，嗯？”

    路渺遲疑了下，點點頭。

    喬澤帶她去找了醫生，詢問原因。

    醫生是沈橋介紹的人，和喬澤也熟，聽他說完路渺的情況，隻說是藥物和心理共同作用的結果。

    她當時表現的假性吸.毒症狀，除了假毒.品裏摻著的藥物作用，部分可能是心理作用，她對吸.毒的極端排斥和抗拒，讓她生理上也對心理認定的毒.品產生了強烈的排異反應。

    中途路渺有電話進來，出去接電話。

    醫生往門口看了眼，壓低了聲音，問喬澤：“她身體的排異反應有點異於常人，正常來說不該有這麽大的反應才是。她以前是不是有過類似的創傷或者心理陰影？”

    喬澤不覺往門外的路渺看了眼，搖搖頭：“我不清楚。”

    醫生歎了口氣：“還是要多留意一下她這方麵的問題，她這個明顯是心理因素。”

    喬澤點點頭。

    看過醫生，他陪路渺先回去，直接回了他住的地方，順道把路寶也接了回來。

    出了這個事，他實在不放心讓她一個人，雖然隻是虛驚一場，但到底有些後怕。

    回到家裏時，路渺轉身給路寶找狗糧。

    喬澤看著她蹲在地上喂路寶，想到醫生剛提的問題，盯著她背影看了會兒，在她身側蹲了下來，從她捧著的狗糧裏抓了一小把，扔給路寶，這才扭頭看她。

    “路渺，你以前是不是也被人逼著碰過毒.品？”

    路渺動作頓了下，眼瞼垂了下來，點點頭：“嗯。”

    喬澤：“吸了嗎？”

    路渺搖搖頭：“沒有。”

    沉默了會兒，才低聲道：“那個人反剪著我手，扣在背後，拿那東西逼我吸，當時我弟弟也在，他搶了過去。那時他剛被逼吸完，搶過我麵前的東西一口氣全吸了，劑量很大，吸完他整個狀態很糟糕，就一直一直吐，瞳孔渙散……”

    她吸了吸鼻子：“昨晚我剛碰那東西的時候就特別難受，他那時都被毒.品控製得已經神誌不清了，還是強撐著最後那絲理智，死也不讓我碰，我卻……”

    她沒再說下去，人也沒哭，就是很平靜的狀態。

    喬澤盯著她看了會兒：“那個人是誰？”

    “一個……說喜歡我的人，他叫任宇。”路渺頓了頓，“是我弟打工時的飯店老板，應該是個毒.販子。有次我去找我弟碰到了他。我不知道他為什麽喜歡我，就是一直想要我和他在一起。那時我還在讀中學，不敢談戀愛，也很怕他，不願意。剛好那時張起和我弟關係好，他就那種小流氓，喜歡不停地追女生，也莫名其妙的，老在我們學校堵我，說想追我，反正就是傳得亂七八糟的就傳到了他那兒，後來他就……”

    “反正……就是很奇怪，有些人就是一邊說著喜歡你，一邊騷擾著你，甚至要毀掉你和你的家人來證明他的在乎。”她看向他，“所以很多時候我根本不知道別人為什麽要喜歡我，我也很害怕很討厭別人說喜歡我，我根本不知道被喜歡之後，後麵又要發生點什麽。”

    喬澤想起了他第一次吻她時，她說的，不要喜歡她了。

    “他現在哪兒？”他問。

    路渺搖搖頭：“我不知道。就那天晚上後，他和我弟一塊失蹤了的，我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昏過去了，醒過來時已經在醫院了。”

    喬澤：“你昏過去前發生了什麽？”

    路渺遲疑了下：“就那個人很生氣，逼我做一些我不願意做的事，用我弟威脅我，用我威脅我弟之類的。”

    她說得輕描淡寫，明顯不想多去回憶。

    喬澤也沒逼迫她：“當時沒報警嗎？”

    “當時手機被搶走了，剛好之前剛和我哥打過電話，隻來得及回撥了他電話。事後他幫忙報的警，都是他幫忙處理的。”

    喬澤：“有錄過口供嗎？”

    路渺點點頭：“錄過。就是一直沒消息，我才想自己做警察的。”

    “那時學校報道晚了，因為那件事我又特別討厭毒.品和毒.販子。任宇都那樣了，跑了也沒人管，就很不甘心，很想將他那樣的人繩之以法，幹脆就去複讀考警校了。”

    喬澤眉心擰了擰，他起用路渺前期就托肖湛那邊給他調過路渺的資料，並沒有任何報警備案資料。

    第二天他重新查了當年的報警檔案，沒查到路渺或者徐迦沿的任何報警資料，也沒有路渺的口供。

    ————————補齊————

    摩挲著卷宗頁角，喬澤揣摩著其中的緣由，連沈遇進來也沒留意到。

    沈遇鮮少見過這樣走神的喬澤，走到近前時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喬澤抬眸看他。

    “怎麽了？”沈遇問，在他對麵坐了下來，“路渺沒事吧？”

    喬澤搖搖頭：“她沒事。毒.品是假的。”

    沈遇詫異挑眉。

    喬澤：“有人暗中調了包。”

    他看向他：“還記得抓捕解導那天晚上，受傷逃跑的高個青年嗎？”

    沈遇點點頭。

    喬澤翻開路渺的戶籍檔案，指尖從檔案上的“路小成”三個字劃過時，他將檔案轉向了沈遇。

    沈遇低頭看了眼，眼裏掠過一絲詫異，看向他。

    “他很可能就是失蹤多年的路小成。”喬澤說，“他的眉眼、骨相和路渺有些像。五官和這證件照也相符。”

    合上檔案資料，他看向沈遇：“給我和路渺設這個局的人，不惜出動假警誘商奇吳曼曼中圈套，明顯是要置路渺於死地的，也就不存在試探路渺的說法。但那天晚上我的人和我在一起，路渺是孤身奮戰，那樣的情況下，根本沒人救得了她，偏偏毒.品還是被調包了，不止瞞過了吳曼曼，連路渺吸.毒後的反應也計算到了，顯然是熟悉路渺心理的人。”

    “那天晚上我還不敢確定他是不是路小成，現在看來，*不離十了。他是商奇吳曼曼的人，那麽大宗的交易都讓他負責運送，顯然是很受器重和信任的，這也就解釋了他為什麽能瞞過吳曼曼把毒.品調了包，還能讓路渺誤以為自己吸了毒。”

    “如果真是路小成……”喬澤輕吐了口氣，“有點難辦。”

    他不敢想象路渺知道路小成可能參與販.毒後，該是怎樣的打擊，調查清楚來龍去脈前，他甚至不敢把這件事告訴她。

    調查清楚前，他還有另一件事要做。

    想到那天晚上，路渺跪坐在地上，抱著茶幾吐得狼狽難受，吳曼曼幾人圍著她看戲般的畫麵，他眼眸慢慢變得幽深靜冷。

    從沈遇那兒離開，喬澤直接去了商奇和吳曼曼辦公室。

    商奇已經被放了出來，以出假警名義帶走商奇隻是沈遇為救喬澤和路渺想出的辦法，一個是為了及時通知喬澤路渺，另一個是借此向商奇傳達一個訊息，警方沒有出警，隻是背後挑撥的人給他們設了一個套。

    喬澤過去時拿了份刊登渭馬河會所有人假冒警察引發騷亂的報紙，直直闖進了兩人辦公室，“啪”一聲將報紙摔在了商奇桌上，兩手撐著桌子伏下身體，冷著臉看向商奇：“商總，不解釋一下？”

    “你們自己做毒.品交易，找了夥人假扮警察抓自己人，然後逼我的女人吸.毒證明她不是警察，玩什麽？”

    “想借她控製我你直接說，你他媽和我玩什麽陰的？”

    商奇麵色有些尷尬，他也是被逮進局裏才知道他被黃佳吟擺了一道，主意是黃佳吟出的，他怎麽也沒想到，她會自己找了人假扮警察。

    “喬總，這實在是個誤會，我沒想到我會被黃佳吟那女人給擺了一道。”商奇涎著笑臉解釋。

    喬澤勾唇笑笑：“黃佳吟獻的計？”

    商奇連連點頭：“她說你以前叫江行，是個警察。做咱這行的，最忌諱啥你也是知道的，肯定是要試探清楚的。”

    喬澤依然是皮笑肉不笑地看他：“商總試探清楚了嗎？”

    商奇拍著喬澤的肩，連連道歉：“喬總，實在對不住。”

    “她和你說我叫江行，那她有沒有告訴你，她為了追我，連命都不要了？有沒有告訴你，她那條腿，就是為了我廢的？”喬澤看著他，問道。

    商奇不語。

    喬澤一把將他手拉下，與他眼對眼鼻對鼻地對望：“商總，如果你為了一個女人差點被你爸轟出家門，還為了這個女人廢了兩條腿，結果她一轉身找了個小白臉，你說，你恨不恨這個女人，恨不恨這個小白臉？”

    商奇點點頭：“恨！”

    喬澤：“想不想毀了她，讓她哭著跪著回來求你，後悔當初瞎了眼？”

    商奇沒說話了。

    喬澤嘴角一勾，冷笑勾起，又很快隱去。

    “小學生都能想得明白的問題，你們他媽全像個呆子似的進套，腦子全喂了狗。別人再來個一次兩次，你說，咱這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商奇還是不好吭聲。

    喬澤手指輕點著桌麵，轉身看他：“商總，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是江行，我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了。”

    他指了指自己耳朵：“知道這傷怎麽來的嗎？炸的。”

    “黃佳吟父親，黃常給炸的。”

    “她一定沒敢告訴你，她的父親是怎麽打壓擠兌我們這群為他賣命的兄弟吧？”

    商奇看向他。

    “知道我為什麽要投奔蔡董嗎？為什麽要選擇和您合作嗎？”喬澤忽而一笑，“報複。隻要我活著一天，就一定要將黃常的勢力連根拔除，讓他像一條狗一樣，跪在我麵前。”

    “據我所知，商總和黃常暗地裏也不大合得來吧？以前黃常沒少找我商量，怎麽將商總勢力從霍總那兒削下去。”喬澤傾身看他，“商總，有沒有興趣，我們一起試試怎麽把黃常勢力從霍總那兒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