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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場所有人被警方控製並帶回。

    企圖狙殺路渺的人是黃佳吟安排的,她做了兩重準備,隻是沒想到關鍵時刻路小成護住了路渺。

    槍擊發生時另一方向也有槍聲響起,狙擊手當場中彈。

    唐遠循槍聲去找人時,隱在另一頭的人卻已離去,隻依稀看到一輛沒有車牌的黑色轎車,他回頭開車追過去時已失去了蹤影。

    受傷的狙擊手當場被擒。

    路小成失蹤。

    盡管海上搜救隊很快出動,但夜深浪急,沒能搜到路小成。

    昏過去的路渺被送去了醫院。

    她的雙腳和手臂都有不同程度的刮傷,但好在沒傷到筋骨。

    從被撞擊時的驚嚇受傷到路小成為她擋槍墜海,精神重創下,她的身體根本支撐不住。

    病床上的她睡得極不安寧,麵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人雖昏迷著,眼淚卻一直一直地流,隱忍而痛苦,整個人脆弱得仿似一碰就會碎。

    喬澤不敢離開半步,一直緊握著她手,在她耳邊低語。

    她的左手緊緊攥著塊布條,是一塊有些破舊的黃色尼龍布,喬澤費了很大勁才將她手掰開。

    布料上有一行黑色筆印染的字:“不對,是渭馬河。”

    短短幾個字,看著像普通的寒暄。

    喬澤盯著那行字研究了半天,很難從字麵上看出別的東西來。

    他不知道路渺手上怎麽會有這東西,但她昏迷都要死死攥著的東西,想來是極其重要的。

    第二天早上刑隊和蘇明過來看路渺,她還沒清醒,病床上的她依舊是脆弱的。

    刑隊看著有些擔心,看向喬澤:“醫生怎麽說?”

    “身體沒什麽問題。”喬澤開口,嗓音異常嘶啞,“隻是可能打擊有些大,身體一下承受不住。”

    刑隊歎了口氣,拍了拍喬澤肩膀,勸他放寬心。

    “路小成還沒找到嗎?”喬澤問。

    刑隊搖搖頭:“找不到,昨晚風浪太大,不知道是不是被浪卷走了。”

    喬澤靜默了會兒:“人審得怎麽樣?”

    刑隊:“都一口咬定路小成就是霍總。”

    “他不可能是霍總的……”路渺嘶啞的嗓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三人都詫異看向她。

    她剛醒來,麵色依舊很蒼白,精神狀態也不太好,向來平和的眼睛裏卻有股執拗。

    “他墜海前和我說過一句話,他沒有做過讓我失望的事。”她低聲說,嗓音沙啞得幾乎擠不出完整語句,“他從不騙我的,這裏麵一定有隱情。”

    喬澤想到了黃佳吟的那段視頻,心沒來由地發慌。

    路渺沒留意到他的臉色,隻是執拗地看著刑隊:“他當時還往我手裏塞了塊東西……”

    邊說著邊本能抬起手,未及張手便察覺到掌心的空洞,臉上掠過驚惶,她急急地想起身翻找,喬澤扶住了她。

    “東西在我這兒。”他將那塊布條給路渺,“看得明白嗎?”

    路渺茫然地搖搖頭,字是路小成的字,但那句話,卻不是她熟悉的。

    這句話根本不能證明他是清白的,也或許,他根本就不是清白的,隻是她一廂情願地相信他無辜而已。

    刑隊看著她臉上慢慢褪去血色,手伸向她,拿過了那張字條,看了眼,又遞給蘇明。

    蘇明原隻是隨意一掃,看著看著卻慢慢眯了眼。

    “怎麽?”喬澤站起身。

    “張全!”蘇明突然出聲,左手食指連連點了幾次,“張全的線人。”

    喬澤倏地看向他。

    線人是他們獲取情報的來源之一,一般是與犯罪集團有關係,或者是被招募的罪犯,戴罪立功。

    為了保護線人和信息安全,一般是單線,線人隻和他的上線接頭,其他人不會知道他的存在。

    “還記得上次查抄商奇製.毒窩點嗎?”蘇明問,“線索就是從他那兒來的。”

    “張全出事前我和他見過一次麵,他說起他培養了一個線人,如果他出什麽意外,讓我替他和他聯絡。他們接頭密語的下半句就是這句。”

    “我記得你,三月份榮馬酒店的飯局你也在,對吧?”刑隊緩緩開口。

    蘇明接過了話:“不對,是渭馬河。”

    兩人互看了眼,都不約而同地看向路渺。

    路渺呆坐在床上。

    路小成是線人,他是線人。

    喬澤擔心看她:“路渺?”

    路渺嘴角勉強扯出一個弧度:“我沒事。”

    刑隊和蘇明也都擔心看向她,說了些勸慰的話,讓喬澤照顧好她,待了會兒便走了。

    路渺身體沒什麽大問題,當天下午就可以出院。

    一整天,除了少量進食,她整個人精神狀態還好,也沒有再哭。

    回到家時路渺熱情朝她撲過來,她卻沒有再向平常般陪它鬧騰,整個人沒精打采的。

    越是這樣,喬澤越是擔心。

    “呆渺。”他抱住了她,“你別這樣,心裏難受你就好好哭出來。”

    她動了動,仰頭看他:“我真的沒事。”

    說是這麽說,進浴室洗澡時,卻再也繃不住,借著水聲,人在浴室裏就崩潰哭了起來。

    喬澤在屋外聽到了她的哭聲,起初還隻是斷斷續續的抽噎,聲音慢慢變大,聲嘶力竭,幾乎是上氣不接下氣。

    喬澤急急推門進去看她。

    她赤腳跪坐在浴室地板上,身上衣服已經被水流打濕,整個人失魂落魄地坐在那兒,一直一直地哭。

    喬澤關了花灑,過去抱她。

    她沒掙紮,也沒起身,睜著紅腫的眼睛看向他。

    “喬澤,你說我為什麽要去懷疑小成啊?”

    “他明明那麽好,我為什麽還去懷疑他呢……”

    “如果我肯多花點心思問問他……”

    “如果我不冒然行動,他是不是就不會出事了?”

    “他到死都處處維護我,可是我……”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我為什麽就不能和他好好溝通……”

    “我找了他那麽久……”

    ……

    一句一句,揉著破碎的哭聲,自責,悔恨,幾乎將她吞噬。

    喬澤心髒很疼,平日裏的沉穩冷靜,麵對全然崩潰的她,再也使不上用場。

    除了抱緊她,不斷在她耳邊安撫,路小成沒有死,他隻是暫時失蹤了,他找不出勸慰的話。

    第一次,他感覺到語言的蒼白無力。

    後半夜時,哭累的路渺終於睡了過去,眼角還殘留著淚痕。

    喬澤陪著她入睡,人卻睡得極不踏實,夢裏夢外都是那段視頻,她噙著冷冷的訕笑,聽著眾人叫她,“霍總”。

    人睡得正迷糊時,隱隱一股寒意襲來,天生的警覺讓他倏地睜眼,一把鋒銳的水果刀正直抵喉嚨,他手臂本能一擋,格開了逼近的手臂,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的路渺。

    是她,又不是她。

    依舊紅腫的雙眸,眼神卻是冰冷嗜血的,和夢裏、視頻裏的路渺一模一樣。

    “路渺?”他顫嗓叫了她一聲。

    她回他的隻是一個嘴角劃開的嗜血冷笑。

    “那個廢物?”她冷冷笑開,“軟弱無能,遲鈍,處處惹人嫌,我怎麽會是她?”

    喬澤如被冰水兜頭淋下,全身血液像被凍住了般,從頭到腳冷了個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