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非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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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家如今雖是喪家,不宜外出,但與周家的關係向來都親密,於是也便沒有講究了那麽多,聽聞沈玉嫿死訊之後,周貞娘便帶著沈瓊和沈琇還有沈玉媚往周家去了。m.. 移動網

    到了周家,隻見沈玉嫿的屍身已經裝裹好了,袁氏在一旁哭哭啼啼,仿佛傷心至極,而周元泰則是傻傻地坐在一旁,低著頭不言不語。

    周孝和向周貞娘道:“妹妹,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們也是意外極了。”

    周貞娘捂著臉不敢多看沈玉嫿,哭著問道:“這究竟是怎麽了?之前也沒聽說嫿兒有什麽事情呢……怎麽就突然……”

    周孝和道:“誰知道呢?我與你嫂子聞言趕過去的時候,嫿兒被解救下來,都已經沒氣了。”

    周貞娘不可置信問道:“可……可為什麽要尋短見……?難不成是遇到了什麽事情?”

    袁氏抬眼看向了周貞娘,哭道:“這孩子就是太想不開了……有什麽坎兒過不去,硬是要這樣呢?”

    周貞娘聽得一頭霧水,直覺是這裏頭有內情,於是便給沈玉媚遞了眼色,讓她去問一問當初沈玉嫿身邊陪嫁到周家的丫鬟。

    趁著周貞娘與袁氏等人說話,沈玉媚借口要方便,便出了小廳。

    小廳之外,沈玉嫿身邊的丫鬟們都跪在那裏,見到沈玉媚出來,便有那機靈的悄悄起了身,跟著沈玉媚出去了。

    沈玉媚一開始隻不動聲色,走到了沒有人的地方,才停下腳步開了口問道:“我大姐怎麽會突然出了這樣的事情?”

    那丫鬟跟了沈玉嫿許多年,自然也知道為什麽沈玉嫿會嫁給周元泰,聽沈玉媚這樣問,於是哭著說道:“我們姑娘在周家原就過得不好,袁太太平日裏都不怎麽好臉色對我們姑娘,還一直張羅著給周家大郎娶妾,說是要給周家開枝散葉。我們姑娘原也不覺得有什麽,三妻四妾乃是常有之事,隻是袁太太說話並不好聽,我們姑娘也就一直忍著。”

    沈玉媚微微皺了眉頭,道:“從前我大姐回去時候,都不曾說過這些。”

    丫鬟道:“我們姑娘也不想家裏人擔心的,周沈兩家這樣的關係,她說了什麽,也是不頂用。”

    沈玉媚沉默了一會兒,倒是想起來沈玉嫿當初究竟是怎樣情形下嫁給了周元泰,於是歎了一聲,道:“大姐也是命苦,誰會想到最後是嫁給周元泰,還落了這麽個下場?”

    丫鬟道:“我們之前也一直勸著姑娘,說實在不行和離回家也不是什麽難事,袁太太這樣過分,給家裏遞個消息,哪怕來個人知道了,也比自己憋著好。可我們姑娘一直說沒用了,奴婢不懂這些,卻也不敢違逆姑娘的意思。”

    沈玉媚道:“她忍了這麽久,可最後為什麽……”

    丫鬟道:“前兒袁太太說已經給姑爺找到了女人,那女人已經懷了身子,準備接進府裏來,等生了孩子就直接擺酒做正房太太……”

    沈玉媚眉頭微微一緊,問道:“那女人現在在哪裏呢?”

    丫鬟道:“在後頭園子裏麵住著,袁太太也不敢讓她出來,說是怕衝撞到了……”

    沈玉媚冷笑一聲,道:“我知道了,你一會兒就帶著我過去看看那女人,還怕衝撞?既然要嫁進來,正經主子沒了,她還不過來跪著哭?”

    說著,她重新回了小廳,在周貞娘耳邊把這事情簡單說了。

    周貞娘一聽,隻覺得火冒三丈,她看了袁氏一眼,又看了看周孝和,道:“哥哥,我就算嫁去了沈家也一直把你當做我的親哥哥,可這就是親哥哥親嫂子做出來的事情?我們嫿兒又不是那容不得三妻四妾的人,若是元泰要娶小,堂堂正正娶進來又有誰會說什麽?偏生要玩什麽先找個女人懷了孩子這種把戲!還害得我的嫿兒冤死!”

    這話一出,周孝和和袁氏臉上的神色就十分微妙了,他們是沒想到就這麽短短時間內她就知道了這件事情——或許從一開始他們也沒有過多防範,隻想著沈玉嫿死了就死了,當初她鬧了那麽大的醜事,死了是會追究?而周貞娘本就是周家人,哪裏會不向著周家呢?

    周孝和道:“這隻是意外……妹妹,你別聽底下的人胡說……”

    周貞娘道:“那就把據說懷了元泰孩子的女人給帶來,既然要進周家的門,怎麽周家太太死了,她都敢不來跪著哭?”

    袁氏道:“哪裏有這麽個人?妹妹是聽岔了吧……”

    周貞娘斜睨了袁氏一眼,向沈玉媚沈瓊道:“走,我們去看看,周家有沒有這麽個女人。”

    沈玉媚讓那丫鬟帶路,一行人也不管周家的阻攔,就穿過了園子到了一個僻靜的小院子外頭,站在外麵,便聽到裏麵有人在說話。

    一人道:“聽說是姑太太來看死去的女兒了,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走。”

    另一人道:“不是說沈家馬上有三年孝?要我說,那大姑娘倒是時間選得好,這會兒死了一了百了,也免得這位姑太太守孝的時候還惦記著呢!”

    周貞娘回頭看了一眼狼狽跟過的周孝和和袁氏,讓沈瓊上前去踹開了院子的門,把裏麵的人給拖了出來。

    沈瓊應了一聲,進去便拽著一個年輕的丫鬟和一個清秀的女人出來了,那清秀女人肚子高高隆起,顯然已經有五六個月的樣子。他也沒管這兩人站穩沒有,隻往地上一貫,然後便重新站回到周貞娘身後去了。

    “這肚子大成這樣子,難怪不敢讓人看。”沈玉媚道,“名分都未定,就敢大著肚子養著,看來舅媽打的是留子去母的主意嘛!”

    那清秀女人一愣,抬眼看向了袁氏,哭道:“太太救我……”

    不等袁氏說話,周貞娘便道:“你太太當然會救你了,都讓你大著肚子進了家門,哪裏會不救你呢?”

    周孝和哀求道:“妹妹……看在元泰現在膝下連一個孩兒都沒有的份上……”

    周貞娘啐了一口,道:“我女兒都沒了,我沒有讓這賤人那命來賠便是仁至義盡,還談什麽孩子不孩子?瓊兒,帶著她去你妹妹靈前磕頭,什麽時候你妹妹滿意了,什麽時候讓她停下來。”

    這話一出,袁氏便怒了,她上前來攔住了沈瓊,道:“姑太太這樣做,就太不講道理了,你憑什麽管我們周家的事情?”

    周貞娘一把把袁氏扯開,道:“我今兒就不講道理了,你能奈我何?我女兒不明不白地死了,還不許我來出氣嗎?!”

    周孝和掙紮了一會兒,上前去把袁氏給拉開,道:“妹妹,這件事情是我們虧待了玉嫿……看在孩子的份上,也看在元泰是你侄兒的份上……便給大家留個麵子吧!”

    周貞娘看著周元泰,道:“我便是給周家留著麵子,才這樣跟你們拉扯,若是不留麵子,我便回去讓瑉哥兒直接告到大理寺去,就說你們謀財害命,沈家這點麵子還是有的,到時候我們去南邊守孝,你們便在牢裏麵蹲著,如何?”

    袁氏嗤笑一聲,道:“有本事你去,你以為你還是侯爺夫人,有誥命在身?瑉哥兒是有爵位,可瑉哥兒理你?你們沈家二房還是宰相呢,二房理你這些事情?倒是在做白日夢呢!沈玉嫿我原就不想讓元泰娶回來,是看在周沈兩家的麵子在,才勉為其難娶回來了。是她自己想不開,又不是我逼著她去死的!”

    沈玉媚道:“既然如此,那便去堂上見,今日也不必多說了。”頓了頓,她看向了周貞娘,道,“雖說我們這一房如今困難重重,可沈家從來都是一體,二叔和瑉哥兒知道了,自然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周貞娘斟酌了片刻,又看了袁氏那一臉得意的樣子,於是下定了決心要去找沈瑉和沈清來幫一幫忙了。

    回到沈家之後,周貞娘先帶著沈玉媚去二房找了姚夫人,姚夫人正招呼人把家裏的東西分類整理,沒想到周貞娘來了,於是把手裏的事情交給了沈珺,然後便去見了她。

    姚夫人看到周貞娘和沈玉媚,心裏沒由來地有些厭煩,但還是耐著性子道:“大嫂是有什麽事情?這會兒家裏麵亂糟糟的,我還要去整理東西,好回去吳郡呢!”

    周貞娘咬咬牙,把沈玉嫿的事情給說了,又道:“這事情,我也是無能為力了,想請弟妹幫一幫忙。”

    姚夫人想了想,雖然覺得沈玉嫿這是自作自受,可轉念一想若是沈玉媱遇著了這樣的事情自己會如何,便也有些心軟。她道:“玉嫿的事情倒是沒想到還有這樣□□,這事情雖然我心中也十分難過,但若是要報官,還是得與二老爺商量,嫂子便先回去吧!按說,若是瑉哥兒出麵,倒是比我們老爺出麵更好一些。”

    周貞娘為難道:“弟妹素來知道瑉哥兒與我的關係,就算是大老爺現在開口,瑉哥兒也未必會聽的……能不能請二叔勸一勸瑉哥兒?”

    姚夫人聽著這話覺得十分好笑,道:“既然這樣,我便讓我們老爺與瑉哥兒說一下吧!”

    得了這樣的話,周貞娘也十分滿意了,於是離開了浮蓮園,便回去菖蒲園。

    到了晚間時候,沈瑉便到菖蒲園來了。他從沈清和姚夫人那裏知道了周貞娘的事情,自己又琢磨了一二之後,便想著來菖蒲園和周貞娘做個了斷——他原就想著要分家,這時候周貞娘提出這樣的要求,便成為了他最好的切入口。

    沈瑉到了菖蒲園,見到沈淮還有沈瓊沈琇沈玉媚還有沈瓊之妻張氏都在,於是便道:“今兒正好人也都在,下午時候太太托二叔跟我說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大姐這樣無辜枉死也十分可惜,去官府打官司也是人之常情,畢竟是人命關天。”

    周貞娘喜道:“有瑉哥兒這句話便好了。”

    沈瑉道:“太太且慢,這事情既然我來出麵,便還有件事情要說給你們知道。”

    周貞娘道:“瑉哥兒說便是了。”

    沈瑉道:“再過幾日就要啟程去吳郡,之前我已經與父親說過,也與二叔商量過,老太太走了,咱們家也便可以分家了。三房先是要分開,二叔已經把兩個庶子分出去單過,三叔如今還在涯洲,三嬸也隻有一個沈玳,都比我們這一房清楚得多。”

    沈淮聽著這話看向了沈瑉,道:“分家之事,是不是太早了一些?就連你也還未成家立業。”

    沈瑉笑了笑,道:“父親說的是,我還未成家立業,但大哥已經成家立業了,按道理說就應當分出去單過。我身上有爵位,願意奉養父親。”

    沈淮慢吞吞道:“那你的四姐和七弟怎麽辦?”

    沈瑉道:“那便看父親怎麽選了,若父親跟著我,四姐和七弟就和太太一起跟著大哥,若父親不願跟著我,就讓他們跟著父親。”

    周貞娘愣在了那裏,好半晌才道:“瑉哥兒,你這麽做,卻是不講道理了!”

    沈瑉道:“宮裏麵亦是如此,那些太妃們都是跟著自己的兒子過,太太跟著大哥,也是無可厚非的。”

    周貞娘聽著這話,仿佛明白了一些什麽,隻道:“瑉哥兒你錯了,我是你父親正經的太太,你也要喊我一聲母親的,你這麽做,隻會招來罵聲!”

    沈瑉笑了笑,不以為意,道:“既然如此,那便這樣,我分出去單過,如何?”

    這話一出,又都安靜了下來。若是沈瑉出去單過了,那便是帶著安樂侯的爵位走了,他們算什麽呢?若從沈淮這裏算,就是庶民,什麽都不是了。

    沈淮看了一眼周貞娘,又看了一眼沈瑉,垂下了眼瞼,道:“看來你已經有主意了——這是嬌嬌教你的嗎?”

    沈瑉道:“父親隻用告訴我你的選擇是如何便足夠了。”

    沈淮道:“我要想一想。”

    沈瑉道:“在離開京城之前,父親務必要告訴我一個答案——太太放心,大姐的事情我明兒就讓人去辦。”說完,他便轉了身離開了菖蒲園。

    周貞娘有些魂不守舍地看著沈瑉的背影,好半晌都沒說出話來。

    張氏道:“六叔這麽說,倒是不把我們看做一家人了……”

    沈瓊握了握張氏的手,不以為然,道:“到時候去了吳郡,我們不走,他還能怎樣?”

    周貞娘則看向了沈淮,試探著問道:“老爺怎麽打算的?”

    沈淮目光掃過了沈玉媚和沈琇,沉沉一歎,道:“四娘和七郎還小呢……還能如何?這會兒若鬧得太僵了,將來若還有所求,該怎麽開口呢?”

    周貞娘抿了抿嘴唇,已經知道了沈淮的打算。

    .

    沈玉嫿之事最後是沈瑉出麵去大理寺告狀,罪名是周家謀害沈玉嫿,逼她上吊自盡。經過了大理寺一番斷案,還果真找出了許多蛛絲馬跡——這下子換成是周家不安了,他們求著周貞娘向讓她罷手,但她卻閉門不見,於是最後是袁氏和周元泰被抓了進去。

    經過了一番判案,最後認定雖然沈玉嫿是自殺,但袁氏和周元泰在中間有逼迫行為,屬於從犯。周家為了袁氏和周元泰的性命,花了許多銀子才免去了他們流放的罪名,改為鞭笞。

    而這個時候,沈家已經前往了去吳郡的南下之路。

    .

    沈玉嬌送走了沈瑉之後,一連許多天都有些鬱鬱不樂,這一番離別雖然三年後必然會再見,可還是讓她覺得心中失落。

    趙暖來陳王府找她玩樂的時候看她愁眉不展的樣子,於是故意道:“你是見著我來了,所以才是這幅樣子嗎?”

    沈玉嬌懨懨地看了趙暖一眼,道:“我想著瑉弟去了吳郡,便十分掛念。”

    趙暖道:“三年也沒多長,一晃眼就過去了。”

    沈玉嬌沒精打采地點了點頭,道:“隻盼著三年快些過去了……”

    趙暖道:“今日若是有空,我們進宮去看薛姐姐吧!天氣這麽熱,薛姐姐還懷孕,不知道最近過得好不好呀?”

    沈玉嬌聽著這話,也有了幾分興致,道:“那我去換一身衣服,然後我們便一起進宮去。”

    趙暖點了點頭,看著她轉到屏風後麵換衣服,口中又道:“前兒崔妃還進宮去看了薛姐姐呢,據說崔妃被薛姐姐給趕出來了,也不知道說了什麽——按說這清河崔氏,這麽有名的大家,崔妃還是嫡女,怎麽就這麽不像話?看起來連小門小戶的都不如。”

    沈玉嬌一邊換衣服一邊聽著趙暖說話,口中應道:“說不定就是眾星捧月慣了,所以才這樣呢!”

    趙暖道:“不過她這一支現在也是慘,據說是從本家被趕出來了,連族譜上麵名字都給勾掉了——你知道崔家為什麽會突然這麽做嗎?”

    沈玉嬌一邊往頭上插著對簪,一邊隨口應道:“我不知道,你知道什麽內情?”

    趙暖道:“這都是我猜的,說錯了不怪我——就我之前那駙馬不是在外頭找了個女人麽,那女人呢就是崔家死了的那個崔櫞的人,崔櫞這一支也就是崔妃這一支,野心大著呢,想把八哥還有太子哥哥都拉下馬,然後拱皇叔上位。”

    沈玉嬌從屏風後麵出來,已經換上了一身水綠色的衣裙,發髻上的珠花也換了樣子,顯得華貴又不張揚,她笑道:“就連你都覺得皇叔有異心……可見這倒不是什麽秘密了。”

    趙暖道:“但你不覺得皇叔這樣張揚之下,反而更加顯得很奇怪麽?隻有傻子才會這麽明顯地說自己要謀朝篡位吧?”

    沈玉嬌笑了一笑,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隻與趙暖一起進宮去了。

    進宮之後先去重華宮給皇後請安,然後便去了東宮見薛氏。

    薛氏正在廊下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在院子裏麵比賽射箭,見沈玉嬌和趙暖來了,於是便招手讓她們過來陪著坐。

    趙暖道:“我是聽說昨兒薛姐姐你把崔妃給趕走了,今天特地來看熱鬧的,薛姐姐快說說,昨兒是個怎麽回事?”

    薛氏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麵讓人奉茶上來,一麵道:“她過來說什麽子嗣啊側妃之類的,我聽得煩了,就把她趕走了,我還想著呢,她這不知是哪來的習慣,崔家就這個德行?”

    趙暖道:“哎呀呀,他們這個崔家,也已經不能算是清河崔氏了,不知道劉太妃現在後悔不後悔。”

    薛氏道:“皇叔府上的側妃也有孕了,我便讓她回去好好照顧側妃,不要再在外麵胡言亂語。”

    沈玉嬌笑道:“這倒是讓我想起來那次她見著我的時候,也是說什麽子嗣侍妾,說不定他們家裏就注重這個。”

    薛氏道:“我見過那麽多命婦,還就隻有她這一個這麽沒顏色。”

    趙暖嬉笑道:“皇叔恐怕已經在家裏麵吐血吧!這還不如皇叔從前孤家寡人的時候,自個兒出去打理這些人際關係呢!”

    薛氏微微一笑,道:“皇叔若是明白人,就知道要把崔妃關在家裏,不許她再出來胡言亂語了。”

    沈玉嬌想了一想,道:“太子哥哥現在也忙碌,薛姐姐你在東宮也要更加小心,現在雙身子,要是有那不長眼的人衝撞了,該怎麽是好?”

    薛氏有些奇怪,問道:“怎麽突然說起了這個?”

    沈玉嬌道:“之前小曦與我說起宮裏麵事情的時候,我便想讓小曦提醒父皇母後,還有太子哥哥與薛姐姐你了,隻是小曦說大家心中都有數,不需要我多擔心……可今天我還是想……就算是我白囑咐一句,也讓我說出來安安心吧!”

    薛氏笑著拍了拍沈玉嬌的手,道:“我知道你是好心,這些事情呀,就像小曦說的那樣,宮裏麵比你想得還防範更多呢!”

    趙暖也笑道:“你怎麽不和我說,你要是和我說了,我早就會告訴你宮裏麵是有多少防備了!你以為你府上看著沒什麽人也沒什麽守衛對吧,可小曦身邊的暗衛都要分成兩班呢!”

    沈玉嬌略有些意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

    這話題岔開,三人又說起了京中流行的衣裳服飾頭麵花樣,便漸漸把話題給岔開了。

    .

    崔妃回到齊王府之後,果真是被趙溥命人給關了起來。

    趙溥自然是知道她在東宮裏麵的事情,簡直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以為你們崔家有什麽了不起的嗎?你跑去東宮和太子妃說這些,是不是活膩了?”

    崔妃看著趙溥,滿心都是不情願,道:“我說的也是好話,難道不是為了太子著想?”

    趙溥簡直被氣笑了,道:“你以為你是誰,太子需要你為了他著想?你算個什麽玩意?你是皇後還是聖上?你憑什麽說這些話?”

    崔妃道:“若是能刺激得太子妃出個意外,倒是給殿下你省事了呀!”

    這話一出,趙溥幾乎覺得自己從未認識過崔妃,道:“你說這樣的話,崔家究竟教你什麽?清河崔氏號稱北方第一豪族,就養出了你這麽個玩意兒?你還是崔家的嫡女?不是假冒的嗎?”

    崔妃道:“殿下這話說得偏頗了,我這樣做,殿下細細想一想,哪裏有錯?”

    趙溥隻擺了擺手,道:“你不必多說,你先好好反省自己哪裏做錯了吧!反省清楚了,再出來。府裏的事情我會交給兩位側妃。”

    崔妃還想說什麽,趙溥卻沒有再給她機會,而是直接出了房門,讓人把她攔在了裏麵。

    出了正院,趙溥想了一想,然後去了沈玉媱的院子裏麵。

    沈玉媱懷孕之後並不經常出來,這會兒看到趙溥來了,倒是有些意外。她請了趙溥坐下喝茶,然後笑道:“殿下這會兒過來,是有什麽事情?”

    趙溥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忽然道:“若是我讓你做正妃,你覺得如何?”

    沈玉媱溫和地笑了笑,道:“殿下別開玩笑了,這正妃側妃的,也不是殿下你隨口一說就算的。”

    “我倒是覺得你比崔氏要穩妥了。”趙溥這樣說道,“你嫁給我之後,仿佛變了很多。”

    沈玉媱笑道:“殿下怎麽今日總說妾身?可是妾身哪裏招惹了殿下還不自知?”

    趙溥道:“崔氏病了,府裏的事情我屬意交給你。”

    沈玉媱道:“妾身從前就沒管過家,王府這麽大,更加是打理不來了,不如就交給劉姐姐,劉姐姐在家裏倒是學過的。”

    趙溥道:“你與劉氏關係很好?”

    沈玉媱笑道:“劉姐姐聽說我懷孕,還給我送了不少小孩子的玩意兒。”

    趙溥高深莫測地看著沈玉媱,許久沒有開口。

    沈玉媱又道:“殿下今日來了,不如就在這兒吃了晚飯吧!隻不過我現在口味清淡,葷腥的菜少,不知道殿下吃不吃得慣。”

    趙溥忽然問道:“你當初要嫁給我的時候,是在想什麽呢?”

    沈玉媱微微笑道:“還能想什麽?當然是在想能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那為什麽後來你嫁給我的時候,沒有那麽欣喜了?”趙溥又問。

    沈玉媱抬頭看向了她,有些漠然地勾了勾唇角,道:“自然是我發現我吃了虧呀殿下!”她這話說得非常直接,甚至沒有太多的掩飾,她不太知道今天趙溥突然過來是為了什麽,但直覺讓她覺得今天會是一個好的機會,若能把握住,說不定就會有不一樣的變化。

    趙溥深深看了她一眼,笑了一笑,道:“今日吃什麽?來與我說一說吧!”

    沈玉媱讓管著小廚房的嬤嬤進來,把廚房的菜色說了一遍,然後道:“都是家常小菜,我懷孕之後胃口不太好,吃得清淡。”

    趙溥道:“無妨,偶爾吃得清淡些也好。”

    .

    趙溥在沈玉媱這裏用了晚膳又過了夜的消息傳到崔妃和劉側妃那兒的時候,兩人的反應是截然不同的。

    崔妃讓身邊的嬤嬤去給崔家遞了信,而劉側妃則又準備了一些小孩子的玩意準備送到沈玉媱那兒去。

    劉側妃身邊的丫鬟倒是有些不解,問道:“娘娘這麽做,倒是把沈側妃看得太重了吧?您也是側妃,她也是側妃,她也沒有比娘娘您更高一等呀!”

    劉側妃隻笑了笑,道:“沈側妃的父親雖然現在丁憂了,可終究是做過了宰相的人,不可小覷。”

    那丫鬟似懂非懂。

    劉側妃又道:“崔妃從前身後有清河崔氏,可現在呢?”

    丫鬟有些迷糊了,又不知如何問起。

    劉側妃看了丫鬟一眼,道:“這些你不懂便聽著吧,到時候你就會明白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