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荊襄風雲(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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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張飛太過分了!”回到驛館,呂玲綺摘下了臉上的麵具,狠狠地摔在桌子上,憤憤不平的道。
    趙雲默不作聲的坐在椅子上,今天的事情,多少讓他心中膈應,雖然不是出自劉備之口,但張飛那句背主之徒,讓趙雲心中煩悶異常。
    楊阜看了看門外,扭頭看向趙雲道:“子龍可是為今日之事煩憂?”
    趙雲勉強笑道:“先生不必多慮,雲無礙,應該也不是玄德公的本意。”
    楊阜靠在椅子上,有些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此次荊州之行,怕是要有負主公所托了。”
    “為何?”呂玲綺不解的看向楊阜,皺眉道:“我看那劉表也有心動之色。”
    “問題不在劉表,作為君主,劉表自然不會希望北方一統,如今袁曹聯手,主公勢弱,一旦主公覆滅,北方恐怕緊接著就是一統之局,無論誰一統北方,下一步便是統軍南下,劉荊州不可能看不出來,但問題是,在荊襄,劉荊州一人說了並不算。”楊阜手指敲擊著桌麵道。
    “這是為何,他身為一方諸侯,難道連自己的事情都無法決定?”呂玲綺皺眉道,在雍涼,呂布的話可是有著絕對的權威,一旦呂布拿定了主意,任何人都無法反對,在呂玲綺看來,天下諸侯,都應該是如此才對。
    “當年劉荊州匹馬定荊州,聽起來自是厲害至極,但當年劉荊州平定荊襄九郡,正是依靠了荊州四大世家的力量。”楊阜思索著道:“既然當初借了這份人情,小姐要記住,人情這東西,是世上最難還的,借助了世家的力量,也就等於放棄了一部分權利,在荊襄,當劉荊州的想法與世家的意願相左的時候,如果不想決裂,雙方就會做出妥協,而妥協的結果,就會變得中庸,即便我們說服了劉荊州,到最後,劉荊州恐怕也隻是派些人馬屯兵於南陽,於我軍而言,意義不大。”
    “那些世家好笨,若荊州沒了,他們怎麽辦?”呂玲綺皺眉道。
    “不是笨,而是太聰明了,因為就算荊州被其他勢力占據了,劉荊州沒了,但世家還是世家,他們擔心過分得罪曹操會引來日後的報複,所以才不願意出力。”
    “那我父親他……”呂玲綺看向楊阜,眼中帶著一絲擔憂。
    “下官敢與小姐說這些,就是因為主公與劉荊州乃至天下諸侯都不同,他的天下,是憑他一刀一槍打下來的,沒有借助世家一絲力量,也因此,世家的這一套,在主公那裏行不通,主公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對治下有絕對的控製力,隻要主公在一天,雍涼、西域、河套乃至並州、洛陽就不會亂。”楊阜苦笑道:“但也正是因此,主公才會受到天下世家的排斥,就如今日的蔡瑁一般,甚至連一向與蔡家唱反調的黃家,在這件事情上,都選擇了中立。”
    呂玲綺突然有些愧疚,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呂布的肩膀上扛著多大的壓力,看向楊阜道:“那……我們留在荊州還有何意義?”
    “自然有。”楊阜喝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喉嚨:“至少可以讓劉荊州在北方決出勝負之前,保持中立,主公如今麵臨著曹操、袁紹乃至張魯的壓力,這份壓力可不輕,若再加上一個劉荊州,幾乎等於四麵皆敵,我們此來,就算無法說動荊襄結盟,也要設法讓荊襄保持中立。”
    “荊襄如此,江東還有必要再去嗎?”呂玲綺坐在趙雲身邊,苦澀道。
    “江東不同於荊襄,倒是值得一試。”楊阜笑道:“若非孫策早死,未必不會成為第二個主公,孫策在對世家的打擊力度,絲毫不比主公弱,可惜英年早逝,如今孫權坐領江東六郡,又有長江天塹,可說是後顧無憂,而世家力量也在孫策的打壓下不負強盛,也因此,要江東出兵還是很有可能的,最重要的是,主公目前與江東之間,並無接壤,若讓曹操勝出,江東壓力會陡增。”楊阜笑道。
    呂玲綺聞言鬆了口氣,若是荊襄、江東都無法聯盟的話,那呂布就徹底被孤立了,隨即又皺眉道:“先生,我們剛進入荊襄便遭遇伏擊,在這襄陽,會不會……不如我們立刻趕往江東?”
    宜城一夜,若非驃騎衛機警,而且精擅偵查之術,恐怕就算他們能夠突圍,恐怕也會死傷不少。
    “大小姐大可放心。”楊阜微笑道:“阜來此之前,軍師已經料到此行不會順利,阜原本不信,但宜城一夜,卻讓阜深為信服,軍師曾說,一旦進入荊襄,定要大張旗鼓,要弄到人盡皆知,兩軍交戰,尚且不殺來使,更何況我軍如今與劉荊州並無衝突,劉荊州愛惜羽毛,定不會願意授人以柄,無需我等擔心,劉荊州也會想方設法護我們周全。”
    “希望如此,不過先生這幾天出入還是由我和夫君陪伴左右為好。”呂玲綺點點頭道。
    “那就勞煩大小姐與趙將軍了。”看了一眼趙雲,楊阜微笑著拱手道。
    ……
    “賢弟,你與那位趙將軍之事……”刺史府中,賓客已經全部散去,劉表帶著些許的酒意拉著劉備的手,扭頭看向劉備道:“為兄本不想多管,但荊州如今看似平靜,但四大世家日漸猖獗,為兄雖有心勵精圖治,奈何力不從心,北方之事,風雲變幻,三足鼎立才能使荊襄長治久安,但若出現一統之局,恐非荊襄之福,為兄想請玄德盡量克製一些,莫要再與呂布使者起了衝突。”
    “兄長。”劉備眼眶一紅,反握住劉表的手臂,苦澀道:“此事糾其原因,確是備之過錯,但請兄長相信,今日備來此,絕無攪局之意,隻是翼德生性耿直,又認死理,備此次回去,定會訓斥與他。”
    劉表點點頭,看著天上朗朗星空,搖頭歎道:“賢弟言重了,如今漢室風雨飄搖,正當我輩宗親力挽狂瀾,扶危救困之際,我若不信你,還能信誰?翼德性情剛烈,我豈不知,賢弟勸慰一番就是,無需過於苛責。”
    “備謹記兄長教誨。”劉備躬身道。
    “賢弟若是無事,便陪我走走吧。”劉表點點頭,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帶著劉備在刺史府裏麵閑逛起來。
    ……
    “二姐,此事可需要你來幫我。”刺史府後院,劉表的臥房之中,蔡瑁低頭沉聲道。
    在他身前,一名雍容女子斜斜的靠在床榻邊,玉石雕刻般的手指握著一杯美酒,幽幽的看向窗外,沒有回答,一縷涼風自窗外吹來,將那本就輕薄的輕紗吹得飛起,依稀能夠看到其中若隱若現的醉人春色。
    蔡瑁的頭低的更低了,整個荊襄,沒人比他更清楚眼前這位雍容華貴,美若天仙的刺史夫人,藏在那美豔的外表下,是怎樣一顆狠辣的心腸。
    劉表原配便是在自己這位姐姐強勢的逼迫下,硬生生服毒自盡,自此劉表身為堂堂州牧,卻不敢再碰一下除她以外的女人,整個荊州刺史府,不知多少官員被她暗中掌握在手中,若論權利,恐怕他這個荊州水軍大都督都得避讓三分,正是因為有這位姐姐在,蔡家才能隱隱間成為荊襄四大世家之首,有時候,蔡瑁其實覺得,若是自己這位姐姐是男兒身的話,其成就,未必會比劉表差多少。
    “婦道人家,不好過問政事,夫君要如何決定,是他的事情,我也不好插手。”良久,蔡夫人才悠悠的歎了一聲,扭頭看向蔡瑁,看著對方的樣子,柳眉微蹙,搖搖頭道:“德珪,你才是蔡家家主,記住你的身份,事事都來問我,要你何用?”
    “姐姐教訓的是。”蔡瑁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被自己塞進胸膛了。
    小心的抬頭看了蔡夫人一眼,見她臉上並無太多生氣的神色,才無奈道:“隻是那楊阜太過可惡,自宜城之後,就大張旗鼓,弄得路人皆知,若此時下手,姐夫定然不會甘休。”
    “廢話,你都已經明目張膽的要人性命,難道還不許人自保不成?”蔡夫人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瞪了蔡瑁一眼,蔡瑁打仗治軍頗有一套,但就是太過剛愎,受不得打擊,一旦遇挫,就變得慌亂無助,在蔡夫人看來,蔡瑁根本沒有資格成為堂堂蔡家之主。
    蔡瑁聞言不禁苦笑:“如今有姐夫保護,想要再下手,怕是更難。”
    “為何要我們來下手?”蔡夫人靠著床榻,沒好氣的瞪了蔡瑁一眼:“既然那劉玄德與呂布的人生出齷齪,何不借刀殺人?”
    “小弟也曾想過。”蔡瑁苦笑道:“隻是此人與姐夫一條心,眼下情況,以那劉備的城府,恐怕不會妄自動手,那張飛更是被劉備直接禁足。”
    “你呀……”蔡夫人搖了搖頭,看著窗外的月色,失笑道:“借刀殺人借的可不是真正的刀,很多東西,其實都可以借的,比如說……名。”
    “姐姐是說……”蔡瑁抬頭,看向蔡夫人,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我什麽都沒說。”蔡夫人淡淡道。
    “小弟明白,小弟告退。”蔡瑁一看蔡夫人的樣子,就知道自己姐姐這是在趕人了,忙不迭的答應一聲,告辭離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