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為她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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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開,你先放開。”
宴傾心拚命去解救自己的頭發,陳芳揪的太狠,而且她身高太低,揪著宴傾心的時候,她不得不踮著腳,而宴傾心隻能歪著脖子,這樣子對宴傾心來說,無異於雙倍的折磨。
陳芳不僅不放開,還變本加厲,一拳頭朝宴傾心臉打來。
宴傾心驚呼一聲,湊過去咬住陳芳的脖子,陳芳渾身顫抖,這一拳也沒有落到實處。
宴傾心連腿數步,驚魂未定。
陳芳看起來比她小,可是渾身的戾氣就像凶神惡煞,她年紀輕輕,怎麽戾氣這麽重?
陳芳摸摸自己脖頸上的傷痕,又看了看退了數步的宴傾心,這一次終於放過了她。
“宴傾心,你要是臉皮還不是太厚的話,就不要再糾纏我的江毅哥哥,你除了能給他帶來傷害,還能帶來什麽呢?我要是你,即使這一次沒出事,我也絕對不會再呆在別人身邊,給他人帶來煩惱。”
宴傾心低頭聽著,沒有說話。
陳芳看她一眼,就在門口等著。
直到急救室的門開了,醫生走了出來,“沒有傷到要害,隻是受了一點外傷,下手的人很有分寸,力道拿捏的恰到好處,以他對力道的掌控力,明顯看出來是手下留情了,不然江醫生一定得脫層皮不可。”
陳芳慌慌張張地問:“醫生,這麽說,江哥哥是沒什麽大事了?”
“嗯,留院觀察幾天,我還要在看看。”
“這幾天就讓我來照顧江哥哥吧,我一定會把他伺候的好好的。”陳芳嬌俏地說。
醫生點了點她的腦門,笑嘻嘻地說:“嗯,把他交給你,我最放心了。”
兩人邊說邊笑,陳芳跟著護士將江毅推進病房,在進去的最後一秒,陳芳轉過頭,挑釁地看著宴傾心,看到她蒼白的臉之後,趾高氣昂地走了進去。
宴傾心放下了懸在嗓子眼的心,走出了濟仁醫院。
她買了一些水果和新鮮的藍色妖姬花束,攔下一輛車,朝著盤山公路開去——
聽了陳芳說的那些話,她有點傷心。
忽然就想轉道來看看白爵。
那個死了連屍體都找不到的人。
五年了,這裏變了,又似乎沒變。
距離上一次來看他,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草又長高了一點。
她抽出一張報紙,將水果放在上麵,將帶皮的都剝開,放在他的墓碑前。
這五年,她從高中生變成了大學生,如今也找到了工作。
雖然不怎麽順心,可是好歹可以糊口飯吃。
上一次來看他,她其實有好多話說,可是孫若若就在那邊,她想說,又說不出口。
怎麽說出對他的思念,怎麽說出她這幾年無時無刻不在想他,怎麽說出她壓抑的苦悶,怎麽說出她的悲痛欲絕。
孫若若問她為什麽不流淚,她確實不流淚,可是她的心在滴血。
孫若若不知道,她當初坐在車上,和白爵一起下來的。
電閃雷鳴的夜晚,他們從山上的別墅離開,當時她已經失血過多,暈暈乎乎,隻記得坐在一輛車上,而身前的那個身影,連同他迷迷糊糊的背影,就是白爵本人。
睡夢中聽到刺耳的聲音,像是兩輛車激烈的碰撞。
她被甩了出來,滾到盤山公路中間。
而車子和白爵就直溜溜地衝了下去,墜入無盡深淵。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裏,宴臨殤抓著她的手,為她取暖,憂心忡忡,她朝他笑笑,又疲憊地睡了過去,之後生了一場重病,病的她徘徊在死亡邊緣。
好不容易好了之後,她卻丟失了一部分對她來說十分重要的記憶。
重要到,裏麵有她的整個生命。
宴傾心慢慢俯下身來,跪倒在墓碑麵前,看著墓碑上的照片低聲抽泣。
“白爵,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我很內疚,我不知道怎樣才能見到你,你為什麽不給我托夢,哪怕隻有一個背影,我也認了。”
“你最喜歡的花被雕刻在了一張麵具上,很精致,很美麗,我會將它帶回來,擺在你的墓碑前,到時候,你就看看它,是不是和曾經送給我的一樣漂亮。”
“白爵,你知道嗎,今天有人為我打架,他幾乎被打死,如果不是因為我,他根本就不會受到傷害,你說,我是不是掃把星,是不是我愛上誰,靠近誰,那個人就一定會死。”
“你是這樣,江毅也是這樣。”
風靜靜地吹著,吹動她長長的頭發,遠處似有沙沙的聲音傳來,還有衣料摩擦的窸窣聲。
宴傾心轉過頭,看見一個棕色的身影一閃而過。
她驚慌失措地問:“誰,誰在那裏!”
不是她的錯覺,而是真的有人站在那裏看她,那是很熟悉的身影,熟悉到她以為自己看見了白爵。
她慌忙跑過去,草叢掩映,鬱鬱蔥蔥,隻看見一個紫色的麵具被仔細擺放在地上,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很有可能會被漏掉。
她連忙拾起,這居然是前幾天她看見過的麵具,不想居然在這裏再次出現。
麵具很是精致,上麵的圖案栩栩如生,就像是長上去的一樣,宴傾心將它抱在懷裏,不去管那個突然出現的人影。
等他想出現的時候,自然會出現。
她不必著急。
又在白爵身邊呆了許久,在天暗下來之前,她搭了一輛順風車回到市裏。
回到市裏,她先回了江毅的家,江毅在醫院,家裏並沒有人。
她給自己的頂頭上司滅絕師太去了一個電話。
滅絕師太此刻居然已經睡了,接她電話時,話尾總是上挑,透著一點點自然呆。
“怎麽,你才上一天班就請假?”
宴傾心點點頭,回答道:“嗯。”
“不準!”
滅絕師太果然是滅絕師太,一下子就展示了她身為總監的強勢。
“可是……”
滅絕師太立刻強調道:“沒有可是,你別忘了賠公司的滅火器!”
說完,不聽她的解釋就掛了電話。
宴傾心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嘟嘟聲,難得翻了一個白眼。
早知滅絕師太不近人情,沒想到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她緩緩搖了搖頭。
另一邊,已經睡了一覺的滅絕師太伸了伸懶腰。
想起剛才的電話還是一陣好笑。
宴傾心當她傻啊,她又不是笨蛋,她與薄冰焰的那點小貓膩,她看的清清楚楚的,要是今日準了她的假,明日薄冰焰不得把她的設計部給拆了啊。
到時候,她上哪給他變一個宴傾心去。
哼!跟我鬥。
宴傾心並沒有為沒請下假而煩心,請不下假是司空見慣的事,請下了才奇怪呢。
她將剛買好的雞收拾好,熬了幾個小時,裝在保溫飯盒裏,打車給江毅送過去。
宴傾心送的時候已經晚了,而江毅也早早就醒了。
他躺在病床上左顧右盼,可就是見不到宴傾心。
床邊隻有陳芳這個嘰嘰喳喳的磨人精在喋喋不休:“江哥哥,你怎麽能跟人打架呢,看現在被打傷了吧,多不好,臉還腫著呢。”
“好了,別廢話!”
江毅不想理她,沒見到喜歡的人,他的心情也變得不高興了。
“江哥哥,你怎麽能這麽對待我?我對你是真心實意的,我很關心你的身體的,可是那個宴傾心就不一樣了,她沒等你醒來就去看自己的小情人了。
陳芳說的義憤填膺,宴傾心在門旁邊咳嗽了數聲,這姑娘愣是沒聽見。
她自顧自地說下去,也不管身邊的護士給她使了多少個眼色。
她嘴裏一直說著宴傾心的壞話,沒注意到整個屋子裏的人,包括江毅在內,都看向門口……
“咳咳……”
這一聲夠響了吧,她都快要把肺給咳出來了。
陳芳終於感覺出不對勁了,她轉頭,看向門口,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宴傾心。
她怒氣衝衝地伸出手指頭,指著宴傾心,嘴裏嘟囔著“你!”,嘟囔了半天,可是愣是沒說出來。
最後,她氣衝衝地跑了出去。
宴傾心一抬頭,就看見江毅寵溺的眼神,他的心情在看見宴傾心的瞬間,立刻大好。
宴傾心心中一緊,有點想要離開,可是一想到他這是為她受得傷,她想離開的衝動就抑製了下來。
她俯下身,揭開了保溫飯盒的蓋子,將自己煲好的雞湯倒在碗中,慢吞吞地端給江毅。
“你慢一點,有點燒。我在裏麵放了一些補血的東西,你慢慢喝。”
宴傾心囑咐道,可是江毅的眼神一直凝在她身上,根本沒注意聽,所以在江毅喝第一口的時候,就有些悲劇了,他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
可是江毅愣是忍著吞了下去,食道、胃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怎麽了,不好喝?”
宴傾心皺眉看著碗,她煲雞湯煲了很多次,下手很準,調味料不可能弄錯,到底是哪裏出問題了?
“不是不是,是太好喝了。”
江毅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地說,他嘴被燒的,現在還緩不過來。
宴傾心展開微笑,幫他擦了擦嘴:“好喝就行,那再喝一點。”
江毅儒雅的臉上竄起一抹好看的紅,他低下頭,接過了碗,自己喝。
宴傾心就在他身邊,心係著他,這樣的時光,簡直是太美妙了。
就在這溫馨的時刻,電話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宴傾心看了看來電顯示,眉心迅速蹙起,她想了想,將電話掛了。
江毅好奇道:“什麽人啊,你怎麽不接電話?”
“我不想接。”
她越這樣說,江毅就越好奇,他打量著手機屏幕,琢磨著找個什麽機會將手機偷過來看看是誰打來的電話。
不過幾秒鍾,電話又響了起來,宴傾心盯了屏幕幾眼,焦躁急了。
江毅建議道:“可能是很急的事情,不如接一下吧。”
接一下?
“那好,你在這裏等著,我出去接。”
走了出去,她接聽了電話,那邊立刻傳來一個暴怒的聲音:“女人,你居然敢不接我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