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包家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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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騰這麽晚,趙元喜早就累了,躺下之後卻睡意卻消失了,兩個眼睛瞪得大大的盯著房頂,上輩子嫁進莊府之後,雖然眼睛隻盯在內院,卻也知道朝局動亂,甚至有傳言南邊的番王帶著人要攻進了京城,人心惶惶,不過因為自己死的早,最後怎麽樣也不知道。

    不過重生回來,就得為後麵朝局隨時做好準備,把退路想好了。

    迷糊中,趙元喜剛有些睡意,就聽院子裏有腳步聲蹬蹬蹬的響起,隨後是房媽媽的喝聲,吱的一聲門被推開,有人腳步輕聲的走了進來。

    隔間守夜的綠竹也起身披起了褙子,“媽媽。”

    “還是把姑娘叫起來吧,前院包府的人來鬧了,正在打李表少爺呢,這要在莊子上鬧出人命來可怎麽是好。”房媽媽語氣焦急。

    語罷就抬步進了內間,綠竹也點了燭台在後麵跟了進來,屋裏瞬間亮了起來。

    房媽媽到了床邊,輕手掛起兩邊的帳子,輕聲道,“姑娘還沒睡呢?”

    在房媽媽掛帳子的時候,趙元喜也坐了起來,扯開被子坐到床邊,任由綠竹拿了袍子披到身上,“前院又怎麽了?”

    一群京城裏出了名的紈絝子弟都在,能安穩了她才奇怪呢。

    “包府的大少爺過過來了,說李表少爺鼓動包小少爺不學好,正讓家丁對李表少爺打板子呢。”房媽媽說起這個就一臉的心疼,“那麽寬的板子打在身上,怎麽能受得了,人卻一聲也沒有叫,到真有些性情。”

    “過去看看吧。”李習安雖然不好,可想到他的身世,再想到自己上輩子的慘死,趙元喜到有些惜惜相惜的感覺。

    交領長袖紗衣,芙蓉色繡著大芍藥花的百褶裙,不用主子吩咐,綠竹一天之間也摸出了點門道來,主子在外人麵前愛穿豔色的,隻有在屋裏要歇下的時候才穿素色的,配著邊緣繡著黃鶴羽石榴紅色過膝的對襟褙子,房媽媽給梳起來的圓心髻上插著一隻海棠滴翠紅寶石的金簪子。

    穿戴好主仆三人就出了屋,外麵的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又下了起來,綠竹在前麵打著燈籠引路,房媽媽擋在挨著長廊的邊緣,手裏打著油傘,趙元喜走的裏麵。

    前院鬧的聲音很大,各屋裏的人都被驚了起來,朦朧的雨霧下,隱隱的燈光從窗紙裏透出來,到別有一番情調。

    去前院從長廊走要路過陳震軒的房間,主仆三人一走過,門吱的一聲就打開了,出來的是陳震軒的侍衛,望了一眼,就折回屋裏回話去了。

    才過角門,就能聽到板子打在身上發出的悶響聲,除此之然還有包易的咒罵聲,“小爺的事情由不得你管,你算哪個東西,不過是姨娘肚子裏出來寄養在我母親名下的,真當是我親大哥不成?習安是母親娘家的人,你也敢讓人這樣待他?還不給我放開。”

    “易哥,休得胡鬧,要是沒有他挑唆你,你豈會闖下這麽多的禍事?今日我出門的時候,母新就交代過,萬不能由一個上不得台麵的東西壞了你的前程,今天當眾打他板子,也是母親交代的。”說話的男子聲音朗朗。

    趙元喜走走進院裏的時候,一眼,就明白為什麽包易隻在那裏罵了,原來包易正被兩個侍衛拉著,怎麽都掙脫不掉,隻能在那裏破口大罵。

    聶思成和易少祖站在一旁,麵對包家大少爺的,顯然弱示下來。

    至於住在前院裏的莊啟源和李木開到是沒有從屋裏出來,不過這麽大的動靜,不用出來看坐在屋裏也能清楚的看熱鬧。

    院子中間,李習安被按在泥濘裏,一動不動的由任兩個兩丁打著板子,一聲也沒有吭,不知道是人被打暈過去,還是在強忍著。

    “住手。”院子裏雖然鬧吵吵的,趙元喜的聲音不大,卻有一股形容不出來的震懾力。

    將院裏人的視線都引了過去,不過兩個家丁卻仍舊動手打著。

    趙元喜冷哼道,“包府也太過目中無人,這是丞相府的莊子,俗說話的好,打狗也要看主人,你包府在丞相府的莊子裏打人,是真教訓人還是在打丞相府的臉麵?或是欺負我一個閨中的女子在莊子上,才敢胡作非為?”

    目光冰冷的掃向包檜。

    這話終於讓兩個家丁的動作猶豫的停下來,側頭看向主子。

    包檜青袍上帶著褶皺,靴子上也帶著泥,又半夜到這裏,顯然是看人沒有回去,就被派出來的,在看看被按在泥地上的李習安,他就成了出氣桶吧?

    真沒有料到他在包府的日子過的那麽落魄,連個寄養在主母名下的庶子都敢打一個外家的表弟,還是在外麵,可見平日裏在包府裏的日子是什麽樣。

    “趙姑娘,失禮了,家弟頑皮,打擾趙姑娘了。”包檜看了眼地上的李習安,“表弟整日裏在外麵闖禍,沒少牽連到家弟,出來的時候母親吩咐要好好教導他們。今日之事,是在下失禮,讓趙姑娘誤會,包某要這裏給姑娘賠禮了。”

    語罷,包檜深深的作了個揖。

    “包公子,兩府也算是親戚,說起來在這院裏的主子裏,你又最年長,偏做出這種事情,確實失了禮數,眼下還是讓人先把表少爺抬進屋找大夫看一下,教訓人是小,鬧得丞相府的莊子上出了人命才是大。我是閨中女子,若不是怕出人命,也不會拋頭露來阻攔包公子訓誡幼弟。”趙元喜的聲音緩緩而出,話不多句句點到重點上。

    即讓對方明白他做這事失禮在哪裏會有什麽後果,又沒有當麵直接掀出來,也給對方留了點言麵。

    對於包檜,趙元喜沒有多少好印象,上輩子趙元喜糾纏莊啟源鬧得名聲不好,走到哪裏都被人嗤笑,包檜自語是重禮數家的公子,卻也與世人一樣,沒少冷言嘲弄當麵譏諷自己,哪裏是君子所為。

    不過是到底上輩子是自己做的在先,讓人嘲弄看不起也屬正常,這輩子到也不會去怨恨對方。

    “讓趙姑娘笑話了。”包檜對著身邊的下人使了眼色。

    侍衛和家丁這才鬆手,那兩個打板子的家丁直接扶起李習安往屋裏去,趙元喜看著覺得可憐,吩咐身邊去綠竹,“你讓人燒些熱水,讓他們給表少爺擦下身子。”

    轉身又吩咐房媽媽,“媽媽去看看能不能給表少爺找一身換洗的衣物。人是在莊子上出的事,有什麽事府上也脫不了關係。”

    房媽媽和綠竹鄭重其事的福了身子各自去了。

    那邊包易早就跟進屋去,聶思成和易少祖也跟了進去,院裏隻剩下獨打著傘的趙元喜和包檜,以及幾下侍衛。

    “包公子最是董規矩的,我就不多說了,還請包公子莫失了身份,而傷了兩家的情份。”福了福身子,趙元喜轉身進了長廊。

    包檜看著遠去的身影,心下竟怎麽也不能將那個惡名與眼前的女子扯到一起,夜色下婀娜多姿的身影,讓人的心也是微微一顫。

    不過也隻是一瞬間,包檜就恢複了神智,想到被一個惡名在外的女子教訓了,臉色一沒,大步的往屋裏走,打傘的侍衛忙跟了上去。

    屋裏,李木開微微一笑,“眼下一看,這二姑娘真不像那天當眾送你情詩之人。”

    窗下的軟榻上,莊啟源不作聲。

    李木開淡淡一笑,也不在多說。

    隔壁屋裏,包易看著麵色慘白,暈迷不醒的李習安,卻跟著後進來的包檜急了,直接拳打腳踢的衝了上去,不過沒等他近身,就被兩邊的侍衛給拉住。

    “反了你們了,府裏誰才是真正的主子,擦亮你們的狗眼看清楚了,回府我就讓母親發賣了你們。”侍衛們不為所動,仍舊緊緊的拉著包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