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逆轉娛樂圈之光芒萬丈】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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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熠新會在此處下車的原因顯然是認識這輛全球限量款的跑車。蕭崇靄注意到顧熠新下車後看了一眼車子, 才往這邊走來。
正等著聽蕭崇靄想要偶遇誰的魏嘯, 透過蕭崇靄的神情轉頭望向前麵,然後說了句“等我一下”,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略揚了揚下巴算作招呼,車門沒關讓蕭崇靄能聽到二人對話。
魏嘯果然和顧熠新熟識,口氣隨意。
“什麽時候回來的?”
“下午剛到, 家裏沒什麽吃的, 就開車出來了。”
顧熠新聲音稍顯黯啞, 神情中透著疲憊, 但一身衣著,乃至頭發,均打理的一絲不苟。和傳聞、報道中大晚上下樓扔個垃圾都要換衣服的人設的確一致。
“出去走了一圈感覺怎麽樣?”
“好多了。”
顧熠新笑著點頭,轉而問起魏嘯最近如何,談話中始終帶著笑意。但在蕭崇靄看來,那表情眼神,明顯是在強撐……
蕭崇靄所知的信息畢竟比別人多,此時又是旁觀者的視角, 聽著兩人對話的語氣神態, 立刻意識到魏嘯剛才那句出去如何的詢問是在問顧熠新的病情。他應該知道顧熠新患有抑鬱症。
一瞬間, 蕭崇靄又想起顧熠新去世後爆出的幾篇遊記隨筆。
本是醫生建議他記寫的,為的是把美好的事情記錄下來,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拿出來看看,緩解情緒。
但被曝光的極其簡短的隨筆中,開篇一兩句的確是對景色, 美食,人物的讚美,後一句就急轉直下,滿目灰暗挫敗。
很久以後,顧熠新的女友接受記者采訪時才說,顧熠新也曾積極接受治療,好幾次徹底放下工作,去國外旅遊散心。但越美的景色,湛藍遼闊的大海,反而讓他更深刻的感受到孤獨。尤其是想要用音樂表達自己所見所感,急於表達卻又無能為力的狀態令顧熠新加倍焦灼,導致病情愈發嚴重!
蕭崇靄透過車窗看著站姿自然筆直的顧熠新。
這些日子,顧熠新在國外,蕭崇靄雖然不能掌握其行蹤,但透過網絡機票旅客的信息,蕭崇靄其實一直留意著顧熠新回程的日期航班,昨天明明還沒有任何信息,今晚就能出現在這裏……
顯然,顧熠新回國是臨時起意,更可能的原因,是由於病情惡化,不得不馬上回來……
想通這些,蕭崇靄拿著自己的手機打開車門,一秒啟動迷弟模式。
“顧,顧巨巨?!”
顧熠新曾經毫無疑問是天王巨星第一人,可隨著時間和娛樂圈的變化,他的地位雖然依舊超然,影響力卻在不斷下滑。
某次因為電影海報惹來當事兩位明星的粉絲互撕,顧熠新到底過往輝煌被粉絲一一列舉,力證他巨星地位無人能及。
也是自此之後,顧熠新的粉絲對他的稱呼就都變成了“顧巨巨”!
蕭崇靄身為迷弟,自然也這麽喊。卻在打開車門後狀似不敢置信,在車前頓了頓,待說話的二人都注意到他,停下正交談的內容,蕭崇靄才快步過去,滿是激動興奮。
“顧巨巨,真的是你!!!”
不理會一側魏嘯睜大了眼,望向他的驚愕複雜目光,蕭崇靄衝著顧熠新,笑的格外親和動人。
“顧巨巨,我特別喜歡你!你是我心裏唯一的超級偶像!我特別崇拜你,所以也想當演員當歌手!因為你,我第一次看到了外麵的世界,第一次知道世界上還有別的生活方式。在我最灰暗,最茫然無知,沒有希望,不懂未來是什麽的時候,因為無意中見到了你,才讓我有了希望和憧憬……”
蕭崇靄這話本是迷弟見偶像時的激動措辭,可說著說著,蕭心曾經的生活一幕幕出現在腦海裏……
在家天天餓著肚子被無故打罵,想要不挨打就隻能趁蕭父晚上回來前到外麵躲個地兒過夜,其它時候好歹能挨過去,大冬天有兩次差點凍死在外麵……
外出打工的時候,占了長相的便宜,雖然能找到工作,但工資全被蕭父拿走,饑一頓飽一頓,也不是沒遇到過居心不良,亦或找茬動手的壞人。
那是蕭心出來經人介紹,幫人運貨到隔壁縣城的時候,雖說是隔壁縣城,但卻隸屬兩個省。山路盤旋崎嶇,蕭心窩在貨車後麵的車廂裏,顛的頭暈惡心了一路。
到了地方跳下車扛著幾十斤的袋子就往另一輛車上送。整幹了大半天,才徹底完工,拿著廠老板給的麵包和瓶裝水,蕭崇靄坐在樹蔭下歇涼吃東西。
忽然就聽到前麵一陣歡呼呐喊。
少年蕭心出於好奇,慢慢湊過去,透過層層人縫,就看到本該在電視裏才能看到的人竟然出現在了眼前?!
那人真的和電視裏長的一模一樣,穿著和電視裏一樣好看的衣服,笑的那麽好看,還衝他招手問好來著……聲音更加好聽。
如果是現在的蕭崇靄,大概會用合身裁剪的西裝,氣質卓然來形容,但那時候的蕭心不懂這些,他隻覺得這個人是那麽的不同,整個人好像都在發光,迥異於他和周圍所有人。
他給福利院送了好些東西,對留著鼻涕身有殘疾的孩子沒有絲毫嫌棄,一麵用手帕替小朋友擰了鼻子,又抱在懷裏逗哄……
幾年後,蕭心知道那次顧熠新會出現在那座小縣城,是因為在附近的山裏拍攝,無意間聽說如此偏僻的小縣城裏有一家兒童福利院,便趁著休息的半天時間過去探望送了錢和物品。
純粹的私人行為,沒有跟拍,沒有報道,直到當天顧熠新離開後,才被當地更多的人知曉……
但僅僅是那一個照麵就足夠了。
一直以為他們是生活電視機那個方格子裏,和你根本是兩個世界,永遠不可能突破那塊屏幕的隔閡,忽然有一天,那人卻放大真實的出現在你的麵前,和你踩著同一塊土地。
巨大的感染力,強烈的衝擊力,幾乎是本能的,你會想要了解更多,想要追著那道身影,走他走過的路,衝向他所在的方向!
“顧巨巨,我現在也是演員了,同時也在寫歌製作音樂。雖然都剛起步,但我相信自己會成為和你一樣厲害的super star。”
“我為你寫了歌,之前投到你的公司和經紀人那裏,希望你能夠演唱,但他們不肯讓我見你。我本以為沒機會給你了。好在今天我能親手把歌交給你,也算完成了過去的我,的一個心願……”
即使有更悲慘的經曆,即便痛苦不堪的人生有無數輪回,但每一世,每一個人,一旦回憶,蕭崇靄總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們所有的心情。
畢竟那些人和他,原本就是一體。
蕭心,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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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機傳送了文件,顧熠新似乎還沉浸在蕭崇靄那一番“告白”中難以自拔。蕭崇靄之後的語句早已不是初時迷弟模樣的激動熱烈,卻讓人感觸更深。
好像之前的話是用耳朵在聽,之後的,聽的卻是心……
很認真的說了“謝謝”,顧熠新接連回頭看了兩次蕭崇靄,才重新上車。
兩輛車在這條狹窄的路上交錯,魏嘯一腳油門,車子瞬間出了院子……
“原來你的偶像是顧熠新。”
車子疾駛在郊外,車裏沉默半響後,魏嘯開口道。
“嗯。”蕭崇靄點頭。
“你是因為才他想進娛樂圈,歌手演員雙發展?”
“是啊,顧巨巨本人不就是影、視、歌三棲發展,又是創作型歌手,真正的全才。”蕭崇靄道。
“嗬嗬……”
魏嘯幹笑兩聲,半晚上沒出現的囂張不屑再次出現,“這麽說,你想偶遇的就是他?”
“嗯,太好運了!”
蕭崇靄笑著點頭,還要說話,車子猛地加速,讓他在座位上一個趔趄,到嘴邊的話自然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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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門口,蕭崇靄和魏嘯握手告別。
回到房間,蕭崇靄衝了個澡,出來就抱著他的電腦查起了有關魏嘯的信息。
之前一直忽略的細節,今晚見到顧熠新後,蕭崇靄終於意識到了。
幾乎是照麵的一瞬間,蕭崇靄已經確定,顧熠新不是某人。
而他的警覺性也沒有絲毫降低。晚上說著如此感性的話,當時滿腦子都是蕭心過往種種,顧熠新一時被情緒所染,身體前傾朝他邁了半步,他立刻跟著動了動,以保持二人間固有的距離……
明明不曾放鬆,偏偏有一個人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突破他的防備,一次次貼上來打破他的安全距離,這說明了什麽?
任何一個人都可能突發奇想喜歡喝加冰的紅酒,誰都可以好奇、熟悉蕭崇靄這個名字,但有些東西,是身體,是精神本能的判斷,不存在任何偶然和外力的作用。
蕭崇靄握著魏嘯手的刹那,立刻就知道他大概又弄錯了對象。
與顧熠新握手時完全不同的感覺,沒有半點不適防備,蕭崇靄刻意延長了一點時間,居然也沒有厭惡反感。
隻是想到當時魏嘯的表情,富含韻律的鍵盤敲擊聲中,屋子裏響起一串尤其愉悅的笑聲……
蕭崇靄忽然想起上輩子傅愷禕跟他說的話。
不是臨死前的遺言,是高家老太太去世的時候說的……
高老太太到底是撐著見證了高家所有人的結局。
高家威入獄後開始還寄希望於楊璐璐救他,找駱一報仇。很快被收拾的老實下來,然後像是認清了現實,在監獄裏忍打忍欺,爭取表現,得到一次次減刑。
要知道無期徒刑並不是真關一輩子,頂多二十年,表現好再減減刑,隻要關押時間不少於十三年就ok。高家威不過二十出頭,十三年後,正是中年年歲,完全可以從頭再來。
被安排在監獄裏的人之後對蕭崇靄他們報告說,高家威在監獄裏製定了完整的報複計劃,還不斷完善加強,那些被零散記錄在聖經裏,牆壁上,鐵床邊角,用各種符號代表的步驟被翻譯後,曾送到他們桌邊供他們觀看一笑。
也隻能是逗人一樂的笑話罷了。
宣判的時候,傅愷禕就說過,“他沒機會出來了”,堂堂full集團總裁當然要說話算話,高家威通過一次次減刑,眼看兩個月後就能出獄,某天晚上監獄突發暴動,死亡名單上的第一個名字,正是高家威。
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瘋了十幾年的楊璐璐突然嚎哭喊叫不止,但很快的,她又瘋了……
楊夢夢被毀容後裹了高斐聲所有的錢徹底消失,導致高斐聲後期的治療費都不夠,延誤了醫治,半張臉的疤痕明顯,實在有礙觀瞻。
但彼時,過了大半輩子風流富貴生活的高董根本沒心情在乎自己的臉,他急需要管的是如何填飽他的肚子。
據說高斐聲也去找過高駱,想要認錯認回兒子。但那會兒蕭崇靄正和傅愷禕在a國自建的小巢裏甜蜜,傅愷禕根本沒讓這些糟心的消息傳到愛人耳朵裏……
多年後報紙一角刊登了《流浪漢深夜被撞,遭二次碾壓後身亡,肇事司機逃逸》的消息,蕭崇靄才接到警方的電話,得知了高斐聲去世的消息。
高斐聲隨身的遺物簡單的可憐,身份證外加十幾塊錢,貼身用塑料袋裹著一個巴掌大的便簽本。裏麵居然是寫他高斐聲是什麽人,曾經的高氏集團董事長,種種輝煌事跡……
療養院裏高老太太半身不遂,話都說不清,但人住在那裏麵,天天健康檢查,倒是挺了十幾年。
死前竟也像曾經的駱清媛一樣,擔心駱一會把她葬到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的地方。所以死活要見駱一,唯一的遺願,是把她葬到高老爺子一處,不要讓她變成孤魂野鬼……
蕭崇靄其實從沒有報複死人的想法,人隻有活著才知道痛苦,死了一了百了,還有報複的價值麽?
何況曆經幾世輪回,蕭崇靄不用想也猜得到,他死了大概又要去麵對另一個自己慘淡屈辱的人生……
傅愷禕不知是感覺到他那時的情緒波動或是其它,突然抓緊他的手,用結婚時宣誓的口吻道:“咱們倆還是讓我比你先死一小會兒吧,我會在下麵先探探路等著你,然後下輩子一眼就找到你。”
還真是一眼就找到了……
這一晚,蕭崇靄背包裏帶回來的cd一張都沒有看沒有聽。
雖然他腦袋裏有無數個世界優秀的音樂和歌曲,但為了和現在的世界,當下音樂環境契合,蕭崇靄最近在大量聽歌看電影。
要知道,音樂也需要和人們的生活文化息息相關,需要產生共鳴。
演戲蕭崇靄目前可以跟著劇本走,隻要演技在線,將自己所要表達的發揮出來就好。但帶有主觀思想的創作型歌曲和音樂,蕭崇靄處理起來一向慎重。
不是有句總結:當下是流行,提前一步是時尚,提前十步就是不知所謂的瘋子。蕭崇靄可沒打算當吃力不討好的瘋子。
所以即便曆經的幾個現代世界差別不是很大,同時有蕭心的記憶,蕭崇靄仍要了解著這個世界的文化環境……
當然,今晚肯定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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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崇靄為了白天的拍攝,倒也不會熬夜太晚,但依舊發現了一些有趣的資料。
第二天,魏嘯來攝影棚晃了一圈兒,但等蕭崇靄的戲份拍完,又不見魏嘯人影了。之後幾天,更是再沒見魏嘯來攝影棚。顧熠新那邊也沒有消息。
蕭崇靄這會兒倒是已經查出了魏家的底子。
海運起家,早年的發家史自然有幫派成分,到了魏嘯的父親魏德榮這兒,積攢的家資頗豐,勢力在當地也是一等一。說是當地的地頭蛇也不為過。
魏德榮的發妻因為身體原因不能生育,他就更有理由在外麵找女人。私生子十幾個,兒子全帶回家,女兒卻是一個不要。
這人沒什麽文化,早二三十年的社會,能成為當地的地頭蛇憑的就是鬥狠火拚。所以魏德榮對待自己的兒子,也奉行群狼教育,完全的放養,從小任由孩子們互相欺負打架,誰拳頭厲害誰是老大。當天有飯吃,有酒喝,有床睡,搶不過打不過的就挨餓受疼。
以至於八個兒子兩個早早落下了殘疾。
一個被兄弟戳瞎了一隻眼,一個被兄弟打瘸了一條腿。等一個個長大了,麵臨爭奪魏家財產的時候,更是一死一重傷。最終獲勝的不用說自然是魏嘯。
魏嘯在家裏排行第六。
別看現在全一副囂張撥扈,暴發戶似的富二代模樣,但打小就是個狠角色,瞎眼的那個兄弟就是他紮的鉛筆。而更厲害的是,魏嘯這頭狼崽子長大了不但當上了頭狼,還將上一代的老狼首領趕走了。
之後又釜底抽薪,將魏家的海運重組,徹底成了說一不二的魏家老大。
彼時,魏嘯也就二十歲。
蕭崇靄當晚看到這裏,不由很想采訪一下魏德榮先生對於群狼教育的感悟……
再然後,隨著整個社會環境的變化和上麵的抓管,魏嘯不斷縮小海運方麵的規模,轉而做了許多投資,同時看好影視業未來發展創辦了微興傳媒。
蕭崇靄當晚得空又在網絡裏搜了搜,發現魏嘯去了j國某市,正是他們家海運分公司所在。
當然,蕭崇靄會知道的更多一點,魏德榮被趕下台後,移居的也正是此地……
手機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響起,蕭崇靄本以為是劇組有什麽事,可一看上麵顯示的電話,讓蕭崇靄不由有看了看電腦上顯示的信息。
“喂。”
“喂什麽喂,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老唐不是說最近沒你的夜戲嗎?現在人在哪兒呢?”
蕭崇靄一個字換了這麽一串話,很是有些無語。若非電話那邊是某人的緣故,他大概已經掛電話了。
“酒店。魏總怎麽這個時間打電話過來,找我有事?”蕭崇靄問。
電話裏沉默一瞬,隨即又是剛才的口氣。
“我不是讓你去我那兒吃飯嗎,剛正好跟館子那邊通電話,說你根本沒去。為什麽不去,就你們劇組那盒飯質量,是人吃的嗎?也從來不見你點外賣回酒店加餐,這麽熱的天拍一天戲還不好好吃飯,身體還要不要了?”
魏嘯電話裏又一通訓,不知這邊的蕭崇靄已經將手機放在桌子上自己看電腦去了。
“……你不會是學那些三流小明星搞節食減肥吧?你夠瘦了,身體比例剛剛好,最好再胖一點,看你那腰上,背上哪有肉啊……”
蕭崇靄隻是把手機放在一邊,並不代表聽不到對方的聲音。
原本是不想理這人的,誰知聽著聽著感覺越來越不對,一把抓起手機,蕭崇靄直接問道:“你親眼看到了?在哪兒看的?”
“就在……”
上一秒還吵的人頭疼的聲音忽然靜默下來,蕭崇靄卻不打算放過某人,再問一次,“魏總是在哪兒看的我?幾次見麵我不記得有當著您的換衣服或是其它不禮貌的行為。”
電話裏依舊沒有回複,但蕭崇靄透過聽筒,能清楚的聽到對方的呼吸聲。然後魏嘯的聲音再次傳來。
“那還用掀衣服看,你穿著t恤我看一眼就知道了。反正,千萬別學那些人節食。還有,我讓他們給你準備了明天的晚飯,也跟老唐說了明天給你早點結束拍攝,到時候你過去吃飯。”
說完,電話秒斷。
蕭崇靄聽著手機裏的盲音,剛要放電話手機又響,同一個號碼,點下接聽鍵的同時,魏嘯的聲音再次吵來。
“你是不是搭車沒錢所以才不過去?我讓他們明天在門口等著,你安心去。”
這次,電話是徹底掛了,半響後也沒有再打來。
。。。。。
蕭崇靄卻開始懷疑魏總在外飛揚遠播的花名真實度了。
哪個情場獵豔老手會直接問對方是不是連搭車的錢都沒有?還讓人在門口等著,是指等著付車費嗎?這種時候難道不該直接打幾萬塊過來當路費?
又為什麽一定要他打車過去吃飯?
大熱天的拍一天戲本來就夠累的了,還要來回奔波一個多小時就為了吃一頓飯?誠心的情況下不該是打包送到他房間來嗎?
蕭崇靄自認為已經是感情遲鈍者了,不想這世上還有魏嘯這號人,還是在娛樂圈這個大染缸裏混的?!
這讓蕭崇靄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又認錯了人?畢竟回數過去,曾經的某人雖然又冷又硬,但論起撩撥人、獻殷勤的手段,都是有的放矢,投他所好。
就連第一世的那隻鬼厄,說話湊趣的功夫都是一等一。
這一次的這個……
他可不可以不要了?
……………………
蕭崇靄雖是心歎了一萬句,但第二天拍攝結束後,還是搭車去了“私房”。院門口,居然真的站著個穿服務生工裝的小夥兒正靠在牆角陰涼處玩手機。
蕭崇靄視力好,一眼就看出來正是那晚上為他和魏嘯點菜的那個服務生。站在門口也不知等了多久,30多度的天氣,一頭一臉的汗。
遠遠看到出租車立刻跑過來,確認裏麵坐著的是蕭崇靄,就笑的更加燦爛。
“您來了,快裏麵請!”
服務生說著,從兜裏掏出幾張百元大鈔要付車費。蕭崇靄心下不由又罵了一句魏某人,麵上則笑著對服務生說“不用了,我剛才已經付過了。”
於是接下來一路,服務生都是一臉無措茫然的表情……
然後進了大堂,裏麵還是那晚見過的麵孔,這次卻將蕭崇靄送到了另一處房間。
不同於那晚的包間,這裏一看就是自己人專屬的地方。
房間很大,裝修的依舊古香古色,但點下遙控後,靠牆屏風兩開,電視音響遊戲俱全。另一側擺著一張更大的羅漢床,上麵放著張炕桌,茶點果幹擺的滿滿當當……
蕭崇靄這麽看的空當,服務生已經陸陸續續過來送菜了。
送蕭崇靄過來的青年倒是爽朗,自我介紹說:“叫我阿海就行,魏總一大早就打電話來催了好幾次,問菜準備的怎麽樣了,一小時前說你該出發了,剛還問你到了沒有……”
叫阿海的青年顯然很有服務意識,趁上菜的時間和蕭崇靄聊天說了幾句,順便將遙控其它的用途介紹了一下,等菜商權,立刻道:
“這都是我們這兒的特色,您嚐嚐,口味上要有什麽不習慣或是需要什麽就直接點通話器叫我。”
蕭崇靄道了謝,阿海剛要走,回廊拐角又出現一人。
看到蕭崇靄立刻招呼道:“來啦,魏嘯都念叨好幾次了。聽說上次的酒你覺得口味偏甜,我就說魏嘯那小子不會挑紅酒。今天試試這一支,看怎麽樣。”
那人說著話人已經走了過來,微胖的身形,留著板寸,蕭崇靄注意到他走路時兩腿明顯一高一矮,聽聲音正是那天和魏嘯在門口說話的人。
“哎看我說了半天,還不知道我是誰吧,魏海,魏嘯的哥。”
蕭崇靄聽到名字的一瞬算是印證了自己的猜測。魏家的資料裏隻有一張十幾年前的全家福,再往後的人像資料,實在少的可憐。
魏海,是魏嘯的同母親哥哥。
當年被魏家兄弟打斷了腿,當晚魏嘯等人都睡著了,拿著鉛筆爬樓翻窗戶將打斷他哥腿的老三戳瞎了一隻眼。要不是鉛筆短,大概就捅到腦仁裏去了……
簡單打過招呼,魏海催著叫阿海的青年走了。
蕭崇靄想了想,給魏嘯打電話說了聲自己到了,正準備吃飯。哪想電話那邊的某人立刻說個沒完,問個沒完,飯菜合不合口,喜歡吃哪道菜,今天的紅酒怎麽樣,外麵天氣熱吧,屋子裏覺得還需要什麽等等等等。
蕭崇靄忍無可忍,直言自己想安靜的吃飯。
“那我打視頻過去,你吃,我看。”
蕭崇靄幹脆關機。
好容易安安閑閑吃了頓飯,蕭崇靄看時間還早,外麵也還曬著,就從書架上隨便抽了本書,翻開的瞬間,立刻被上麵的字跡吸引。
行草,寫的剛勁有力,毫不掩飾的張揚霸道。
都說字如其人,若是之前的魏嘯倒是很符合這字跡間的氣勢,卻不像是能寫出這麽漂亮字跡的人。現在的魏嘯,或許能寫出這樣的字,但嘮叨話多的根本不配這股霸道氣勢了。
蕭崇靄因為留意魏嘯的字,閑來無事就將架子上的書都翻了翻。
某人顯然不是好學之人,真正從頭看到尾的大概就那一本。其它書有些隻看了一半,有的隻前幾頁有翻閱的折痕,至於架子上放在高處和低處的書,一看就不曾動過,落了厚厚一層灰。
仿古的書架都比較高,蕭崇靄看到最上麵還有一套《春秋左轉集注釋義》,很稀少的版本,伸手取下來,感覺書底像是被什麽劃了一下。蕭崇靄本沒在意,以為隻是什麽東西,伸手本欲撥掉,不想捏下來才發現……
竊聽器?!
這東西蕭崇靄一點兒不陌生,從民國這東西出現開始,到上輩子跟傅愷禕一起,因為身份原因,他們幾乎見證所有監聽設備的發展史。
蕭崇靄手裏這枚竊聽器有小指指甲蓋大小,蕭崇靄不知道這東西是魏嘯放的還別人給魏嘯放的。
但以蕭崇靄的判斷,十有**是有人送魏嘯的禮物。
隻看放的位置就是熟知魏嘯習慣的,而且這枚竊聽器大概有一定的反偵察效果。否則以現在的科技水平,米粒大小的竊聽器豈不比手裏這個更好隱藏?
蕭崇靄思考的同時,將屋子上下左右細細打量了一遍。
他五感比較敏銳,又接連兩輩子由專業人事帶著練習過這方麵的偵查。雖然不能比專業儀器,但一旦留意到,還是能判斷檢查出屋子裏有沒有攝影監聽的。
確定沒有其他的監控設備,蕭崇靄脫鞋搬來凳子站上去開始還原竊聽器和書本的位置,包括落灰的痕跡。
全部做完,蕭崇靄忽略掉中間層書本的抽移位置,手裏拿著有魏嘯字跡的書倒床上睡覺去了。
……
一覺醒來,外麵天已經黑了,拒絕加餐再吃飯以及留宿的挽留,蕭崇靄提著阿海給他準備的宵夜點心,繞過圓門,往外走去。
阿海已經幫他叫了出租,就在布滿爬山虎的大圓門外等著。
這條一眼望到頭,不足六十米長的路上,倒是裝了四個全角度監控,難怪能把人拍的那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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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竊聽器的事蕭崇靄暫時沒有告訴魏嘯。
倒是借由這一頓飯,魏嘯像是自覺拉近了和蕭崇靄的關係,一天早中晚三個電話,日日不輟。他那邊大概忙起來了,終於沒有像之前通了電話就不掛機的狀態,所以蕭崇靄大部分時間也就忍了。
聊天中,蕭崇靄知道魏嘯其實經常到“私房”去,有時候招待朋友一起吃飯喝了酒,就幹脆睡在那邊了。
“我孤零零一個人,自己做飯自己吃多沒意思,還不夠浪費時間的呢!要是有個人能陪我一起吃,那就好了你說是不是?還有遇到應酬喝醉酒的時候,回去一個人對著個空蕩蕩的別墅,隻怕我在樓梯上摔死了都沒人知道。這種時候要是有個人能在家等我……”
“輪到我的戲了,魏總,先掛了。”
蕭崇靄不想聽某人口水話的時候,就借故拍戲掛機。實在是太好用的理由。
不過這會兒,倒不是蕭崇靄借口,今天是他在這邊攝影棚最後一場戲,之後休息一天,他就要隨劇組轉戰z省影視基地開始宮廷外景部分的拍攝了。
因為要集中幾個主演的拍攝檔期,蕭崇靄的戲基本是全天候待機,隨著他們的進度,需要天明帝的時候合拍,不需要的時候就暫時休息。以至於到今天蕭崇靄的這場戲也是這個攝影棚最後一幕。
外麵其實已經拆的差不多了,大部分物資器材也已經運往z省影視基地,蕭崇靄拍完這一條,這個攝影棚就可以徹底歇業了。
蕭崇靄的演技毋庸置疑,隨著唐導一聲“卡——”,全體人員鼓起掌來,算是為大家階段性的工作成功順利的完成喝彩鼓勵。
“小蕭,辛苦了!趕緊去卸妝,好好休息一天,後天一早的飛機,可別誤了啊!”
唐和洲拍著蕭崇靄的肩膀,一旁服裝組,化妝組的人也急忙過來幫著蕭崇靄換衣服,摘假發。外麵38度高溫,攝影棚裏幾台大功率空調吹著,但架不住人多,燈光打景,溫度直逼40度。
蕭崇靄這場戲還是天明帝的冬裝裝扮,十幾層衣服,外披毛裘,短短幾分鍾戲,蕭崇靄感覺身體裏的汗跟瀑布流水似的。
換了衣服,蕭崇靄穿著背心短褲緩了好一會兒才收拾回酒店。
飽飽睡了一覺,起來繼續聽歌看電影,寫歌譜曲,晚上就在酒店隨便吃了點東西,然後整理行李,明天早上五點的飛機,蕭崇靄當晚早早就睡了。
誰料半夜聽到手機來電鈴聲,蕭崇靄以為是魏某人,沒好氣的直接掛機。
再響,再掛,
到第三次,蕭崇靄已經被吵了的醒了幾分,同時蘇醒的,還有他的火氣。對著電話剛吼了一句,“你有完沒完?”就聽電話裏響起一道溫文爾雅的聲音,卻飽含激動。
“你好,我是顧熠新,抱歉這麽晚打電話給你,打擾你休息了。我剛聽完你的歌,無論如何我都要打給你……”
蕭崇靄瞬時清醒了。
他前兩天還在想顧熠新怎麽還沒有聯係他,是沒有聽歌或是有別的事情耽誤了。
坦白說,歌迷給偶像寫歌並不稀奇,尤其那天蕭崇靄特意提過他曾經將歌曲投給了顧熠新的公司和經紀人,卻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
若是有些歌手聽了這話,大概會主觀的判斷蕭崇靄的歌並不怎麽樣,遲遲沒聽所以沒有聯係也算正常。
“抱歉,我從國外回來因為身體不適,所以沒能及時聽你的歌。但今晚聽了後真的很感動
……”
電話裏的聲音略作停頓,又接著道,“其實我這麽急著給你打電話是想問這幾首歌歌詞已經填了嗎?我剛才聽了後突然很有靈感,給一首歌寫了歌詞,寫完才想起來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經填了詞,所以想確認一下。”
“沒有,這三首歌除了一首完整的歌曲,哼唱的那首和純曲的那首都沒有歌詞,原來就想著能有顧大大您來寫詞的。”
蕭崇靄能感受話筒那邊顧熠新的激動心情,即便他不是某人,但作為蕭心的偶像,蕭崇靄也為他此時擺脫桎梏的狀態感到高興。
“今天太晚了,再聊實在不合適。明天你有時間嗎?能見麵聊聊嗎?”
“抱歉,我明天一早的飛機,要去外地拍戲。”蕭崇靄道。
“什麽時候回來?”顧熠新問。
“拍攝不會很久,但我還要製作電影音樂,所以回來的時間目前很難確定。”
“這樣。”顧熠新的聲音空了一下,隨即又問,“你們劇組拍攝地在哪兒?”
“z省影視基地。”
“那裏,我熟。今晚打擾你休息了,你睡吧,我去定機票,明天,我過去找你。”
作者有話要說: 太長複製粘貼的莫名其妙把草稿的一段粘上來了,如果看到結尾是一串……………的話,親們刷新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