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泗海從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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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神是冷漠的,他身周的神光,讓我們從小便無法靠近,就像剛剛成神的師傅,無法看清容顏一樣。
即使我能看見所有人的容顏,卻很少能看見父神的,隻有他願意親近我們之時,才會卸下護體的神光。
我被大皇兄和三皇兄拽回了宮,他們設下法陣,不讓我離開。
我站在神光之後,用力拍打,如同那天與泗海分離,明明麵前隻是一層比空氣還薄的光,卻讓我們就此永世分離。
“公主殿下……”隨著呼喚,我曾經的侍官,護將,漸漸浮現我的眼前,園中紅梅化出人形,也朝我走來,然後,是我的琴,我的……神獸。
他們,他們隨我一起下了凡,曾經,他們會在戰爭中為我戰死,可是,這一世,我怎麽都沒想到,他們,他們卻都成了我的夫……
我的侍官成了懷幽……
我的護將,成了瑾崋……
我的神獸是子律,我的梅是凝霜,我的琴,是椒萸。
這讓我此刻,該如何麵對他們……
“公主殿下。”他們站在了神光之前,齊齊下跪,“請冷靜!”
我趔趄地後退了兩步,坐在了仙氣繚繞的,冰冷的地上,相對在天宮做神,我們更喜歡下凡曆劫,因為……這裏是那麽地冷……
“天母!”他們的驚呼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神光落下,母親從神光中緩緩走出,在這無邊無際的天宮裏,隻有母親讓我們感到溫暖。
母親卸去了神光,露出了她無人能比的美麗容顏。無論她如何傾倒六界,她始終是我們溫柔的母親。
她走入神光,蹲下身體溫柔地環抱我。
“母神……”
“九兒,泗海一直都在……”
我一驚,立刻看她:“在哪兒?!”
她溫柔地撫上我的臉,微笑地注視著我:“九兒,你可曾記得。曾有一日。泗海隨他師傅上天?”
我平複了一下心情,努力回憶,我記得那時泗海還不是狐仙大人。當時的狐仙大人上天參加天宴,泗海隨他而來。
我點了點頭:“我記得,那時他心地純良,有一雙世上最清澈的眼睛。”
母親點了點頭:“是啊。很美,像無暇的寶石。那時。你與他師傅下棋,言及巫月,你可還記得當時你說了什麽?”
我細細回憶:“我說……我辛辛苦苦開國,然後世不知珍惜。好色貪淫,還對狐仙神像意……淫……該有次天罰,讓巫月女人好好警醒!難道?!”我心中登時大驚。看向母親。
母親含笑看我:“不錯,應是那時。那孩子便記在心裏了。”
我的心跳立時而亂,原來一切是因我而起!
泗海是為了我!
“那孩子讓我很感動……”母親溫柔的話音再次而來,“我答應他,隻要他經萬劫不複之刑,便許他一個心願。”
我的心顫抖起來,無人能走出萬劫不複之刑,即便走出,元神也已被重創,極易灰飛煙滅。
“他是不是走出了?”我的氣息不由害怕的輕顫
母神微笑地點頭:“你知道,他的心願是什麽嗎?”
我看著母神溫柔的目光,心底又是害怕又是欣喜:“是什麽?”
母神笑了,神光將她再次慢慢包裹:“是做巫心玉第一個男人,心玉,去找他吧,那孩子,不容易……”
母神在我的麵前漸漸消失,我的大腦瞬間被一切攪亂!
泗海的願望,是做我第一個男人!
我第一個男人,是師傅!
時間!
是母神用時間做了弊!
忽然間,所有的一切,變得順理成章。
師傅第一次看見我,即使我隻有六歲,他依然愛上了我……
師傅修煉不足百年便能成仙,是因為泗海已經替他曆了劫!
師傅應該是不記得自己曾是泗海的,所以,他總是獨坐在祭壇上,迷茫困惑地仰望天空……
一切原來冥冥中早已注定,泗海曆劫剔除了魔性,才還天九君原本最為純善之心!
師傅……
泗海……
師傅生來無理由地討厭泗海,原來是在討厭自己的過去!
師傅方才的憤怒,原來是在憤怒曾經的自己!
師傅成神後,封印的記憶開始慢慢找回,所以,他總是在說想起了一些原來的事情,最後,他知道自己曾是誰,所以,總是不斷地對我重複,一切是值得的,對不起……
一切是值得的,隻要為了跟我在一起……
對不起,對不起讓我忘記了他,忘記了我們的愛……
“我要出去!”我立刻起身大喊,“父神!我知道錯了!我要出去!”
神光再次落下,淹沒了懷幽他們所有人,宛如創造了另一個世界,在這裏,隻有我,和父神。
父神從神光中走出,光彩琉璃的華袍,宛如上麵每一次圖紋都是鮮活的,黑紫色的長發一直長及腳踝,豔絕六界的臉根本像一位父親。
他狹長的紫眸中,露出一抹無奈,盡管他很遙遠,但他最疼愛的,卻是我。
“九兒,父親最為寵愛的,便是你。”他撫上我的臉,寵溺的目光輾轉流連,“因為,你是父親唯一的女兒,也是性格最像我之子。父親不同意你與那妖狐在一起,是因為他魔性未除,和他一起,隻會傷害你,讓你陷入更多的劫難。他是凡人時不愛眾生,隻愛自己,若是他成魔擁有無上魔力,你可曾想過他會屠戮六界?”
我沉默了,很久,沒有這樣聽父親與我交心。
父神久久看我:“九兒,父親知道你與天九君情投意合,他也是天界最美的神君。你們完婚吧,至於那隻妖狐,你別再想了,他已經在萬劫不複之刑中,灰飛煙滅了”父神難得地,溫柔地注視我。
我垂下臉:“恩,女兒謹遵神旨。”
“這才是父親的乖女兒。”他溫柔地撫了撫我的長發。在我的額頭上輕柔地落下一吻。緩緩消失。
在他消失的那一刻,封印我仙宮的神光也隨之解除,懷幽他們憂急看我:“公主殿下!”
我笑看他們:“沒事了。”
他們露出了安心的微笑。懷幽垂眸長舒一口氣。瑾崋笑著攬上凝霜的肩膀,凝霜清澈的冷眸中是一絲懷疑,椒萸又是默默地低下臉揚起安心的微笑。
而子律,依然用那雙如鷹的眼睛深深看我。和凝霜一樣在懷疑我的話。
遠遠的,金發揚起。我深深凝視:“你們……休息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是……”他們彼此看了一眼,紛紛退下。我沒想到在神宮忠於我的男臣們,會與我一世情緣。為夫為郎。
他朝我緩緩走來,金發在空氣中劃過一抹淡淡的白光。
他狹長的眸中露出了泗海的深深思念,和天九君的溫柔寵溺。
他是泗海……
又是天九君……
他走到我的麵前。神情也複雜而糾葛,他想對著我露出慵懶嫵媚的笑容。卻在唇角揚了揚之後收起,垂下臉:“心玉,對不起。”
“啪!”我直接揚手打在他的臉上,他什麽都沒說,下一刻,我就扯落他的金發吻上了他的唇,他立刻環住我的身體加深了這個吻,他愛我兩世,曆經萬劫,方能與我這天帝之女在一起,他怎能對自己,如此地狠!
淚水從眼角滑落,嘴唇在他的吻中輕顫,他微微一怔,放開我心疼地注視我片刻吻去我的淚水,我垂下臉:“你怎麽能對自己那麽狠!你知道你會隨時灰飛煙滅嗎?!”
他撫上我的臉,深深將我擁入懷中:“值得,隻要能和你在一起,什麽都值得。”
“泗海……”
“心玉,不必為我難過,我也是罪有應得,是我自己修為不夠,著了心魔,我雖曆盡萬劫,嚐盡痛苦,但是,我成神了。”他輕撫我的長發,吻落我的頭頂,“我那時隻想得到你,但後來,我才明白,愛一個人,是讓她幸福,心玉,孤煌泗海真的做錯了。”
我緊緊抱住他,在他的胸前深深呼吸,我們相擁許久,誰也沒有再說話,隻想在此刻,擁有劫後重生的彼此,永遠……永遠不再分開……
仙宮流雲漸漸染上晚霞的色彩,美輪美奐,我們坐在仙宮的金頂之上,相依相偎,十指相扣,在這裏,沒有時間,我們也沒有生死。
“如果你轉生時帶著泗海的記憶,你可以改變泗海的軌跡,那樣,你就不必經曆萬劫。”
他卻是搖了搖頭:“若是那樣,我便無法遇見你。”
若是他改變了泗海的命運,那麽天九君,也將不複存在,或許,會有天九君這樣一個人,但是,他的靈魂將不再是泗海。
“在你六歲上山那年,天母曾給我托夢。”
我有些吃驚:“母親?”
他點點頭:“她告訴我,我將來愛上的人是神女下凡,我隻有好好修煉,上天成神,才能與她生生世世一起,讓我莫要貪戀一世情愛。”
我倍感溫暖:“這裏隻有母親最疼我。”
他扣緊了我的手,似是深怕下一刻我再次從他身邊消失:“或許……天帝隻是當不知,時間沙漏觸動,他怎會不知?”
我仰臉看向他,他狹長的雙眸中深深注視我的臉龐,是啊,時間沙漏的觸動,父親怎會不知?
原來,這一切,是父親在考驗他,考驗這個……未來女婿。
我笑了,他也笑了,金發在神光中漸漸淡去金色,絲絲雪發在風中飄揚起來,他的雙眸中也浮現絲絲邪邪的笑意,將我再次擁緊,唇角揚起微露一抹得意:“現在,你真的是我的了。”
“哼……”我環緊他的身體,“是的,我現在是你的了。”
“隻是……”他變得遲疑起來。
“什麽?”
他落眸看我:“哥哥尚在人間受刑,我怎能與你完婚享受快樂?”
我一笑:“接來不就行了?”
他一驚:“怎麽接?”
我掐指一算:“幫他渡劫,怎樣?跟不跟我下凡再次曆劫?”
他的金眸慵懶嫵媚地瞥我一眼,上挑的眼角讓這絲嫵媚多了分原本屬於他的邪氣:“自然是你去哪兒,我去哪兒,這次絕不便宜你的那些男臣。”
我笑了,伸出手:“走!天宮無聊。”
他也懶懶起身,帶出天九君的慵懶:“不錯,在這兒尚不到百日,不知時間,不知愛恨,我真的……”他緩緩俯身,雪發掠過我的臉龐,眸中邪氣叢生,“有點懷念我做泗海的時候。”
我狠狠白他一眼:“你可不許再亂來!”
“是~~~~我的公主殿下~~~~”他握住了我的手彎腰一吻,和我再次十指相扣,我們攜手一起走向神台……
仙宮依然安靜,梅香陣陣,琴聲幽幽,子律與瑾崋石桌對弈,懷幽提起仙玉壺為他們倒上仙茶,茶香四溢,隨風流轉,飄向遠方……
我的男臣們,好好看家,我,很快會回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