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竟是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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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無痕將宮裏的事都處理好後,隻留下韓平帶著人在宮中照看,便帶著尚在熟睡的妻兒回了淩王府。本來以如今的情況,即便他帶著妻兒住在宮裏也沒人敢說什麽,可夜無痕不想給人留下任何的話柄。而且,他也不放心把妻兒留在這尚未清理幹淨的後宮之中,他覺得,還是回淩王府對他來說更為安全一點。
待他們回到淩王府時,已是辰時,府中並不知昨夜發生過什麽事的仆人們正井然有序的開始了一天的勞作。
留守在府中的陳安見到自家王爺抱著王妃還有一個孩子從外麵回來,嚇了一跳,“王……王爺,王妃她怎……怎麽會跟您在一起?王妃不是好好的待在扶蒼院裏嗎?還有,這……這孩子不……不會是小世子吧?”陳安覺得自已什麽時候竟然這般無能,懷著身孕的王妃什麽時候從他眼皮子底下出去的,他竟然不知道。
夜無痕沒有理會陳安的吃驚,對於陳安的失職,讓他差一點失去妻兒,夜無痕覺得,陳安最近太鬆懈了,他有必要給陳安一個教訓。
夜無痕一個眼神也沒賞陳安,他掠過陳安,直接朝著扶蒼院走去,隻在經過一個小廝時,對其吩咐一了聲,“你去把府中的奶娘叫來,”說完,便不在停留,提步走了。
見到夜無痕抱著人走了,這被叫住的小廝方才反應過來,王爺剛才是在對他說話,受寵若驚的小廝忙對著遠去的背影尊敬的道了聲“是,王爺!”,隨後,便抬腳向奶娘所住的院落跑去。
隻有被晾在一旁的陳安半天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已好像做錯了什麽事惹主子生氣了。可是他左思右想也沒想出自已究竟做了什麽不該做的,好像就隻有王妃出去自已沒發現這一條有可能惹主子不高興。可是想想,又覺得這一條有點不太可能。想了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陳安搖了搖頭,便放棄不在想了,他想著,一會不論怎麽樣,主動到主子跟前認錯就好了,隨後,陳安便提步追著夜無痕的腳印向扶蒼院走去。
夜無痕抱著沈凝煙跟孩子進屋時,在屋裏一直守了一整晚沒睡而精神已有些迷糊的兩棵草被忽然而來的開門聲嚇了一跳。兩人連忙迷迷糊糊的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看向闖進屋來的人,待她們看清來人時,因為沒得到休息而生出的那幾分睡意立刻消失不見,忙跪下身去,“奴……婢見過王……王爺,王爺您……您回來了!”
“先起來吧,”夜無痕抱著人越過兩棵草,“你們去把床榻鋪好,再去找些之前備好的嬰兒衣物來。”
“是,”兩棵草條件反射的應道,待她們起身快走到床榻邊時,方才想起,剛才王爺吩咐她們要去找些嬰兒衣服。
兩棵草疑惑的朝著夜無痕看去,讓她們整理床榻,她們能明白,因為王妃要休息嘛,可是為什麽要嬰兒衣物呢?
待她們看清夜無痕懷裏抱著的不隻有自家王妃,還有一個小小的嬰兒時,嚇了一跳,怎麽會事?才這麽一會兒功夫,王爺他就帶著一個嬰兒回來了。她們兩不禁擔憂的朝著自家王妃的肚子望去,她們胡亂想著,以後自家王妃肚子裏的孩子出生後,該怎麽在王府中立足,可當她們看到自已王妃出去時還鼓鼓的肚子此時已變得扁平時,兩棵草不禁又是一個驚嚇,她們看了下孩子,又看了下主子的肚子,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
兩棵草因為吃驚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讓一旁正等著她們整理的夜無痕一陣不喜,他微帶怒意的說道:“你們倆還在磨蹭什麽,還不快點。”
對於兩棵草的護主不力,夜無痕在心裏已經給她們記了一筆。作為主子的貼身丫鬟,她們兩竟然如此大意的讓主子被人下毒,兩棵草的失職如同陳安一樣嚴重,也是得需要好好給個教訓。他隻是想著,妻子現在身邊暫時離不得人,而且這兩人對妻子來說,比一般丫鬟要特殊一些,不然,以他心裏的怒意,他現在就想發落了這兩個丫頭。
出神的兩棵草被夜無痕的怒聲叫回過神來,發現了主子此時微帶怒意的神色,忙低著頭,走到床榻前,迅速的將床鋪整理好,隨後,夏草留下來輔助夜無痕將沈凝煙與孩子安放睡好,碧草則去專門的衣櫃裏拿了幾件嬰兒的衣物過來。
待碧草將衣服拿過來時,之前夜無痕吩咐去請奶娘的小廝也帶著奶娘與陳安一道來了。
進到屋裏,三人先對夜無痕行了個禮,
“奴才(小婦人)見過王爺,”
“起來吧,”夜無痕對三人輕輕揚了下手。
“吳氏你過來,”夜無痕招奶娘上前來,(王府提前找的奶娘姓吳,如今有二十七八歲,本人年紀一般,卻已是三個孩子的母親,帶孩子很有一套,正因如此,王府當初在選奶娘時,夜無痕看中她的本事,才選中了這吳氏。)
“是,”吳氏應聲走上前來。
待吳氏到了跟前,夜無痕便從熟睡的沈凝煙懷裏抱過兒子,“你來看看,小世子現在還需要注意些什麽。”他畢竟沒接生過,也不知道孩子生下來後,是否還需要再注意些什麽細節,他覺得有必要問一下對這方麵比較了解的吳奶娘,以免他自己忽略了什麽不該有的錯誤,影響到孩子。
“是,”吳氏低聲恭敬應諾,她小心翼翼的接過被衣衫包裹著的小小嬰兒,心裏雖然有些詫異,卻不敢有絲毫的表露,細心的給嬰兒檢查起來。
反複看了幾次,確定沒什麽不妥之後,吳又小心翼翼的將孩子送回夜無痕手裏,“王爺莫擔心,小世子很好,並沒有什麽問題,隻是……”吳氏看了下被衣衫隨意包裹著的孩子,怯聲說道:“隻是,王……爺可否讓小婦人先給小世子換一下衣物以及包裹的小被,這樣包著,會……會不會……不太好!”
夜無痕看了下懷裏的孩子,拂手拒絕了吳氏,“不用了,本王自已來就好,小世子既然沒什麽不妥,那你就先下去吧,待需要你了,自會派人去叫你。”
見夜無痕拒絕,吳氏不敢在多說什麽,低低應諾了一聲“是,”,便隨著去找她來的小廝一道走了出去。在麵對夜無痕時,吳氏還是不自覺的有些膽怯。
吳氏走後,夜無痕果然拿過碧草手裏的衣物,小心翼翼的給熟睡的小兒換了起來,雖然途中難免有些磕拌,但是,在夜無痕一臉正色的麵容下,一旁的兩棵草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愣是沒發現夜無痕有半點的手生,她們心裏頓時再生崇拜,暗地裏一致認為,王爺果然是王爺,做什麽都能得心應手,毫無阻礙。
給孩子把衣服都穿好再用小被包好後,夜無痕便將他再抱回沈凝煙懷裏,將床簾放好。他看也沒看安靜的站在一旁的兩棵草與陳安三人,提步走了出去,餘下一臉莫名的三人互相看了幾眼,連忙跟著出了寢房。
到了前廳坐下,夜無痕方才抬起眼簾來,冷冷的看著心底發虛卻一無所知的三人,“你們三個可知罪?”
“奴婢(奴才)知罪,請王爺恕罪,”雖然不知自已做錯了什麽,但三人都很有默契的跪了下來,主動認錯。
“嗬,恕罪……”看著這三人這麽幹脆的就跪下,夜無痕冷笑一聲,“那你們說說看,你們知的什麽罪。”
“奴……奴婢……”
“奴……奴才……”
三人支吾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說啊,”看著三人支吾不清,夜無痕怒意更濃,他抬手拂,將身旁桌上的茶杯碗具全都掀翻在地,摔得米分碎,接著冷厲說道:“怎麽?說不出來了嗎?你們不是知罪了嗎?啊……”
“回……回王……王爺……”兩棵草從沒見過夜無痕發這麽大的火,一時間,被嚇的伏到地上,渾身顫抖,顫聲說道:“奴婢們失……失職,沒守護好王妃,不……不該讓王妃……一個人出去。”結巴著說完,兩人不停的磕頭,重複說道:“奴婢失職,奴婢知罪,……”
陳安比兩棵草要好一點,他因為一直都跟隨在夜無痕左右,自然不如兩棵草一般膽小。但他對怒意正濃的主子仍然深有懼意,陳安垂頭,低聲答道:“奴才失職,奴才沒有看好王妃,讓王妃獨自一人出府,卻不曾發覺。奴才知罪,請王爺責罰。”
看他們三人仍是沒明白自已錯在哪裏,夜無痕忽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走上前去,一腳將陳安踢倒在地,又冷峻的看向一旁瑟瑟發抖的兩棵草,“無知,到了此時,竟然還認不清自已犯了什麽錯,王府養你們還有何用。本王這便將你們…………”
怒火中燒的夜無痕正準備發落他們三人,門外傳來小廝稟報的聲音,“王爺,沈大人來了。”
聽到沈凝華來了,夜無痕驟然停下了話頭,他暗想,沈凝華此時過來,怕是查出了些許眉目。他收斂怒意,“請沈大人進來,”
“是,”……
不過片刻,沈凝華急步走了進來,他連屋裏的情況都還沒看清,便先開口與夜無痕急道:“王爺,扶疆已查出昨夜之事的一些眉目,阿煙遇險,與祁王的側妃趙氏有關,還有……”沈凝華停頓了一下,凝重看著夜無痕,“還有,這件事,隻怕與國公府秦嵐蝶小姐脫不了幹係。”
“趙氏,秦嵐蝶,竟是她們!”夜無痕覺得有些出乎預料,他不太相信單平這兩個女人,竟有這般能奈,能將宮中情況摸得如此透徹明了。“消息準確嗎?”
“千真萬確,”沈凝華說道,“昨夜子時,秦嵐蝶曾來過王府,而在之前,趙氏與秦嵐蝶也在暗中有過多次接觸。”
“什麽,秦嵐蝶昨夜來過王府?”夜無痕詫異,他轉身看向已從地上爬起來跪好的陳安,“沈大人說的可有此事,秦嵐蝶昨夜可有真的來過王府?”
“回王爺,是真的,秦小姐昨夜確有來過王府,”陳安低聲答道,“不過,秦小姐隻與王妃說了一會兒話就走了,並不曾做什麽。”
聽得此話,夜無痕的怒意又起,他又踹了陳安一腳,“本王不是說過,不要讓旁人見王妃嗎,你竟還敢讓秦嵐蝶進府。”
“王爺恕罪,奴才想著秦老國公的關係,又想著秦小姐與王爺您的關係,一時失了警覺,不曾對秦小姐多加防備,以至於掉以輕心,讓歹人奸計得逞,是奴才失職,請王爺責罰。”聽得沈凝華與自家主子的這些談話,陳安已經從這其中明白了個大概,隻怕昨夜,他們是著了別人的道了,並且還險些害了王妃。
兩棵草也同陳安一樣,後知後覺的明白了一點前因後果,連忙同陳安一道,磕頭請罪,“請王爺責罰,是奴婢們掉以輕心,守護不力,奴婢們知罪了。請王爺責罰,請王爺責罰……”
此時,見兩棵草與陳安不停請罪,沈凝華方才發覺她們三人竟是一直都跪在屋裏,“王爺,他們這是……?”
夜無痕不在看這三人,“不用管他們,犯了錯,就該受些懲罰,”他看向沈凝華,“走,扶疆,我們去書房說,”
“那……那他三個……”沈凝華猶豫說道,兩棵草畢竟是從沈府出來的,陳安也與他有過一些共事,他下意識的便想為這三人說句話,畢竟,誰也不曾想到,秦嵐蝶那女人,心思這般歹毒,連孕婦也會下毒手。
“不用管他們,讓他們跪著,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過錯。”夜無痕看也沒看跪在地上的三人,率先出了房門,向書房走去。
沈凝華見他態度強硬,不好再勸,隻得放棄,連忙提步跟了上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