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大結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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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宸繼續坐了回去,翻閱折子,好似殿內的明香根本不存在。
而明香不敢走,也不敢出聲兒。
李德慶去了小半個時辰,才匆匆回來。後麵跟著一個瘦瘦的中年人,背著箱子,看模樣像是某樣手藝人,隻是不知道是做什麽的。
“來了?”高宸放下奏折,淡淡問了一句。
李德慶忙道:“這是京城裏頭最有名的刺青手藝人,叫賀三,手藝是家中祖傳,有百來年的傳承了。”心下不明白,皇帝讓找一個做刺青的幹啥用?又不敢問,隻朝賀三喝斥,“還不敢進跪下?見過皇上。”
賀三那裏見過這種陣仗?那裏想過自己能夠麵見聖顏啊?又不知是福是禍,嚇得“撲通”一跪,“草民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行了。”高宸打斷,然後指了明香,“等下你給她臉上刺兩個字。”
“啊?臉上。”賀三吃驚道。
李德慶也瞪大了一雙眼睛,不明所以。
明香更是嚇得緊緊捂住了臉,刺字?那……,那自己以後還怎麽見人?不不不,她驚慌失措的抬頭,想要朝皇帝求情,卻被冷冷有如刀鋒一般的目光掃過,頓時不寒而栗!
高宸沒有耐心細細解釋,吩咐李德慶,“等下把人帶走,讓那個做刺青的給她臉上刺兩個字,嗯……,就刺狐媚二字。”
賀三不敢抬頭,結巴道:“皇上,真的要刺在那位宮女的臉上?刺上狐媚二字?”生怕是自己聽錯了,“這刺上去是可以,但……,回頭就洗不掉了啊。”
高宸冷聲道:“要是洗得掉,朕就砍了你的腦袋!”
“洗不掉,洗不掉……”賀三趕忙保證,“皇上放心,肯定一輩子洗不掉的!”
“下去罷。”高宸揮手,繼續看案頭的折子。
李德慶一招手,“走!”
當即有兩個小太監上前,去拖明香。嚇得她失聲大喊,“皇上、皇上,奴婢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眼淚簌簌而落,心裏更是悔恨滔天,怎麽能因為貪慕權勢富貴,就一時豬油蒙了心呢。
“別讓她鬼哭狼嚎的。”高宸皺眉,等明香的嘴巴被塞住了,才道:“朕不僅要讓人在你臉上刺字,還要以後你每日在宮裏巡遊。為的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看見,以為什麽阿貓阿狗都可以爬朕的龍床,是個什麽下場!”
此言一出,整個上書房的人都驚呆了。
這、這這……,竟然是明香勾引皇帝不成,反而惹得龍顏大怒,最後被落得臉上刺字這等羞辱。嘖嘖,往後看誰還敢跟皇帝獻殷勤?要勾搭皇帝,就得先想想明香的下場咯。
明香臉色慘白無比,哭著央求,“不,不要……”
“還有。”高宸又追了一句,“你若自裁,朕就滅你九族!”
******
明香勾引皇帝失敗,反而被臉上刺了“狐媚”二字的消息,頓時瘋傳開來。
玉籽聽了,笑得前仰後合的,“該,活該!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身份,竟然不要臉,還敢主動勾引皇上?”繼而朝著仙蕙拍馬屁,“娘娘,皇上對娘娘可真一片真情啊。”
仙蕙端著酥酪一口口喝著,心下感慨萬分。
直到此刻,自己才明白他當初選了幾個秀女,當做宮女放在上書房的用意。當時還以為隻是迫於太上皇和太後的壓力,不得不選,也曾經偶爾想過,萬一他後來把持不住了,要不要跟他計較。
卻沒想到,他是有意而為之。
因為說一千、道一萬,就算高宸把嘴皮子說幹了,說他不想納嬪妃,自己也不能完全相信,就更不用說那些想爬龍床的人了。所以說再多,都不如活生生的例子放在眼前,更能打消宮中其他女子的癡心妄想。
仙蕙心裏五味陣雜,知道高宸回來都還沒有平複。
“聽說明香的事兒了?”高宸笑問。
“嗯。”仙蕙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僅僅纏著他的胳膊,把頭依靠上去,----要不是因為大肚子不方便,真想對麵緊緊抱住他呢。
“小傻瓜。”高宸捏了捏她的臉,“你不僅是朕的皇後,還是我的妻子。”
“嗯……”仙蕙鼻子裏麵有點酸酸的。
以前總聽他說,卻總是不能盡信。因為他畢竟不是平頭百姓,是皇帝啊,哪裏那麽容易隻守著自己一個的?所以母親勸自己,姐姐勸自己,甚至連自己都在勸自己。
萬一高宸真的納了嬪妃,一定要看得開。
不!沒有,他沒有欺騙自己。
“好了,這下子信了吧?”高宸看著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還有小小的淚珠,低頭親了親,“你懷孕,不許哭鼻子,不聽話朕就生氣了。”
仙蕙破涕而笑,“好,我不哭。”
高宸如何會不明白她的心思?雖然自己答應過,不納妃。可是太上皇不滿意,太後不滿意,文武百官也不滿意,甚至連她的母親和姐姐都勸她,為自己納妃嬪,這叫她如何能夠真的心平氣和?恐怕看似相信,都是哄著她自個兒相信的罷。
如今真的成了現實,反倒意外,所以才會這麽孩子氣的掉眼淚。
有時候,行動比說話來得有力一千倍。
“晚上讓人做了你愛喝的蓴菜湯,雞湯打底,別的沒有添加亂七八糟的東西。”
“咦,今兒皇後娘娘還有賞賜。”高宸打趣道。
仙蕙忍俊不禁,撲哧一笑,“那是,看你表現好才有的喝呢。”
“行,今晚上朕多喝幾碗。”高宸攜了她的手,一起去偏廳用膳。心下搖頭失笑,自己這個小嬌妻,看似隨隨便便能養,不管她也行。可是真的要讓她想花兒一樣明媚綻放,就得小心嗬護著,嬌養著,才能恣意綻放。
此刻的她,幸福像是蜜糖一樣從眼裏溢出,讓人心裏暖暖的。
這一夜,仙蕙睡得特別踏實。
後麵的日子,也好似風吹散了所有迷霧一般,變得徹底明朗起來。
如此過了六、七天,這天夜裏,仙蕙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被一陣劇烈疼痛驚醒,不由呻.吟叫喚起來,“我肚子痛。”轉頭看向高宸,可憐兮兮,“噝……,一抽一抽的。”
“別慌。”高宸雖然沒有盡力過做父親,到底是做皇帝的人,鎮定喊人,“趕緊的,叫穩婆進來檢查一下,看皇後是不是要生了。”
穩婆奶娘都是早準備好的,為求穩妥,一個月前就已經住在鳳儀宮了。
因而都是過來的飛快,檢查的檢查,燒水的燒水,各自忙忙碌碌。整個鳳儀宮徹底燈火通明,亮如白晝,驚動的太後那邊都得了消息,親自趕了過來。
“怎樣?”周太後焦急問道。
也難怪她著急,皇帝膝下一直都沒有兒子,如何不急?況且仙蕙這一胎肚子尖尖,多半是個男孩兒,若是能夠誕下嫡長子,皇儲有人,這朝堂局勢也就跟著安定下來了。
“母後等著罷。”高宸扶了太後坐下,“穩婆說,仙蕙才剛發作,且得等一會兒,隻怕今晚都是睡不成了。”又道:“母後喝一盞茶,先回去歇著,等生了馬上叫人報信。”
“不用。”周太後擺擺手,“我老婆子,本來就沒有什麽瞌睡,現如今便是回去也睡不著,不如坐在這兒陪你說說話。”有些心疼兒子,“你別急,別慌,女人生孩子都是受罪,是要煎熬這麽一趟的。”
高宸哪裏能真的不急?麵色鎮定,眼睛卻不時的往裏麵瞟。
“走走。”周太後嗔怪道:“趁著她還沒生,母後陪你進去看一看,省得你的在這兒抓耳撓心的難受。”又笑,“母後前前後後生了你們兄妹五個,生孩子這事兒,有經驗,進去再跟仙蕙說說。”
一進門,就見厲嬤嬤正在麵色為難的勸解,似乎有什麽決斷不下。
“皇上!母後。”仙蕙過了陣痛的勁兒,這會兒倒是不痛,但卻心慌,伸手叫了高宸到身邊緊緊抓住,“我害怕,你讓我娘和我姐姐進宮來,讓她們陪我。”說到最後,聲音裏麵已經帶出哭腔。
“怎麽回事?”高宸沉下臉問厲嬤嬤,“剛才朕出去的時候,皇後還好好的。”
“奴婢不知。”厲嬤嬤也覺得奇怪,忙道:“皇後娘娘問今兒是什麽日子,奴婢回了,今天是十月十八,她就忽然慌張起來,非要讓梁國夫人和宋大奶奶進宮。”
“十月十八怎麽了?”高宸不解,看向仙蕙問道。
“不,不關日子的事。”仙蕙不能解釋,也不敢解釋,----因為今天這個日子,正是前世自己自盡重生的日子!都知道女人生孩子,就是過鬼門關,萬一、萬一自己過不去呢?萬一這一世隻是幻夢一場呢?不,不要!
她忍不住哭了起來,“我……,我就是害怕,害怕啊。”
“好了,好了,你別哭。”高宸不再問她,當即下令,“李德慶,去接梁國夫人和宋大奶奶進宮,快去!趕緊去!”然後又哄仙蕙,“別怕,你娘和你姐姐一會兒就到。”
“那皇上先別走。”仙蕙哽咽道。
周太後在旁邊看著,不免歎氣。
這皇後啊,長得好、心地柔善,也孝順,針線女工又出色,要說沒什麽可挑剔的。唯一的缺點就是小女兒,養得嬌氣,隻盼她做了娘以後能穩重一點罷。
“啊!”仙蕙又叫,“疼、疼疼,又疼了,比剛才還疼。”
“娘娘。”厲嬤嬤勸道:“你要把力氣攢下來身著,等會兒生孩子用。你若是現在就一直喊,等下就沒勁兒了。”
仙蕙便咬唇,忍痛不出聲兒。
高宸看著她咬得紅豔欲滴的嘴唇,不由心疼,哄勸道:“沒事,疼就小聲喊喊,別把嘴唇給咬破了。”
仙蕙搖搖頭,皺著眉頭忍了一陣,又了過陣痛。
正巧玉籽端了紅糖荷包蛋上來,厲嬤嬤接了,遞上去喂她,“來,先吃的飽飽的,然後再含一片參片,把力氣養足。”
仙蕙二話沒說,把荷包蛋連湯帶水吃了個幹淨,含參片要了兩片。
周太後看得不由笑了,“真是一個虎丫頭。”也罷了,總算是一個明事理的。偶爾撒撒嬌也沒啥,女人嘛,撒嬌才討男人歡心,也難怪皇帝被她迷得神魂顛倒。等了一陣,直到沈氏和明蕙進宮,見了麵,方才勸著高宸一起去了外殿。
“仙蕙。”沈氏和明蕙異口同聲,圍在床邊。
“其他人都出去。”仙蕙攆了宮人和穩婆們,剛要說話,又是一陣劇烈疼痛,她想著忍完這陣劇痛再說,結果卻覺得身下有點奇怪。摸了摸,床單變得濕濕的,疼痛著迷惑的看向母親和姐姐,“我……,我不是尿床了?”
沈氏當即掀開被子,看了一眼,便急道:“哎呀!這是羊水破了。”
“破了,是不是就要生了?”仙蕙沒有經驗。
沈氏當即起身,朝外喊道:“穩婆,穩婆!快點進來。”
“娘!”仙蕙緊緊抓住她,哭道:“別走。”眼淚簌簌而落,哽咽道:“我怕,我怕今天會死,我怕再也見不到你們……”
“閉嘴!”沈氏怒斥道:“胡說八道什麽?好好的,不許說那些不吉利的話。”
明蕙也是焦急的勸,“仙蕙,你別慌,生孩子頭一遭是怕的,但是沒事。我和娘都在跟前……”指了指門口進來的穩婆,“你看,你看,還有還幾個經驗十足的穩婆,外麵還有太醫候著。對了,還有皇上和太後娘娘鎮場呢。”
她本意是想讓妹妹安寧一點兒。
但這話,卻猛地提醒了仙蕙,喊道:“高宸!高宸你快進來!”自己不要死,也不要再也見不到母親、姐姐和哥哥,更不要見不到他啊。
沈氏斥道:“你這是痛糊塗了,生孩子,哪能讓皇上……”
話還沒有說完,一個明黃色的高大身影已經闖了進來。
高宸不複平時的冷靜鎮定,以及泰山崩而不變色,眼裏透著慌張,急急問道:“仙蕙她怎麽了?有沒有事?”轉頭喝斥穩婆,“一定要皇後和孩子都平平安安的!”
穩婆們都是嚇得一抖,成了篩糠,“是,是是。”
仙蕙伸手抓住高宸的衣袖,眼淚汪汪的看著他,“你別走,我怕……,怕我死了,就再也見不到你了。”人死燈滅,這一世的愛恨情仇都會飛灰湮滅的。
----不,絕不可以。
高宸也想像沈氏那樣大罵她一頓,可是看著那雙清澈眼睛,那可憐兮兮的眼神,已經悲痛不已的表情,便什麽責備的話都說不出來。反而上前抓緊了她的手,蹲在床前,用從未有過的溫柔語氣,安慰她,“仙蕙,你不會有事的。”
仙蕙卻隻是抽抽搭搭的哭,日子太巧,死亡的恐懼對她陰影太大了。
“朕不走。”高宸又道。
這一句,頓時讓仙蕙止住了淚水。
她淚眼婆娑的望著他,感受著他沉穩有力的雙手,傳來溫暖的力量,心裏一點點的踏實起來,不再害怕。仿佛隻要有他在自己身邊,就可以不懼一切妖魔鬼怪,不怕一切風浪,淚中帶笑道:“你不走,我……,就不怕。”
高宸鄭重道:“好,不走。”
產房曆來被視為血汙不吉利之地,男人避之不及,更別說九五之尊的皇帝了。可是眼下這種情況,誰又敢多說一個字?誰又敢把皇帝和皇後的手分開?就連周太後進來看了一眼,也是隻無奈搖頭,最終還是出去了。
沈氏見狀紅了眼圈兒。
明蕙年輕,更是忍不住偷偷淌眼抹淚。
----妹妹啊,你可真是嫁對人了。
起先還擔心,皇帝和尋常百姓不同,縱使高宸一時愛慕妹妹年輕美貌,也難長久,未必能像宋文庭那樣,一直守著嫡妻。卻沒有想到,皇帝除了身份和宋文庭天壤之別,在感情專一上頭,竟然也是一樣的。
甚至今兒這事兒,隻怕宋文庭都做不出來。
“仙蕙。”明蕙哽咽著望向她,微笑道:“好好兒的,往後一切都會好好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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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明時分,寂靜中,響起一聲清脆的嬰兒啼哭聲,“哇……!哇哇……”聲音宏亮有力,傳遍鳳儀宮,很快傳遍了整個皇後。
皇後娘娘誕下一名皇子,也是皇帝的嫡長子,取名為祚。
祚,有賜福的意思,也有皇位的意思。
皇後娘娘是三千寵愛在一身,小皇子又占嫡,又占長,皇帝還取了這麽一個名字,意思不言而喻,自然是未來的太子爺了。
“聽說了嗎?皇後娘娘昨兒生產的時候,皇上親自去產房了呢。”
“天哪!皇上一點都不忌諱。”
“哎,是啊。”宮女們都是議論紛紛,羨慕嫉妒不已,“這天底下的女人加起來,隻怕也沒皇後娘娘好命啊。現如今,皇後娘娘又有了小皇子,更是地位穩固,這整個後宮都是皇後娘娘的了。”
另一名宮女笑道:“不然呢?你還有別的打算不成?”指了指縮在牆角的明香,“看見她臉上的狐媚二字沒有?那種下場,嘖嘖……,真是比死還要難受呢。”
“是啊,是啊。”有人附和,“往後可別在皇上麵前賣弄風情,打扮得花枝招展,也別笑做狐媚樣子,不然有得苦頭吃咯。”
“呸!”前頭那宮女笑話道:“你又不是上書房的宮女,那有機會?走罷,走罷。”
“是啊,趕緊去鳳儀宮討喜錢要緊。”
幾名宮女說說笑笑,漸行漸遠。
明香抬手摸了摸臉,摸不出什麽,因為刺青並不是疤痕。除了最開始被刺的時候,感覺到痛,現在已經什麽感覺都沒有了。可是自己心裏卻清楚,左邊一個“狐”,右邊一個“媚”,清清晰晰的刺在了自己臉上!
自那天以後,自己再也沒有照過鏡子了。
----怕看了,就會瘋了。
鳳儀宮內,仙蕙則是笑得合不攏嘴。
沒事!自己沒事!自己和孩子都平平安安的,不會離開親人,不會離開他了。
“歡喜了?放心了?”高宸坐在床邊含笑打趣她,因為皇長子誕育之喜,已經特旨免了三天早朝,正好可以多陪陪她們母子。
厲嬤嬤在旁邊湊趣,誇道:“瞧瞧,我們小皇子長得多可人啊。”逗了逗裹在大紅繈褓裏的小皇子,“你們看,這烏油油的頭發,一看就是有福氣的主子。哎喲,還有這又白又胖的可人樣兒,像極了皇上和皇後娘娘。”
仙蕙望著粉嘟嘟的兒子,不滿意道:“明明是像我多一些。”
“是。”高宸難得的好脾氣,笑道:“像你多,你懷胎十月又生孩子,辛苦了,勞苦功高的,像你多一些也是應該的。”
“也像你。”仙蕙孩子氣的安慰他,“咱們兩個都像。”
厲嬤嬤和玉籽等人都笑了,紛紛奉承。有說鼻子像皇帝的,有說眼睛像仙蕙的,反正不管哪兒像誰,都是好看,屋子裏氣氛熱鬧歡喜。
而宮門外,則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恭親王府裏,高敦歎了一口氣,“這下好了,皇上有了兒子,有了皇儲,就等於有了一根定海神針。”省得那些還不死心的,在自己耳邊叨叨,打擾自己的清淨日子。因而從書房回去,催促恭親王妃,“把賀禮準備好,咱們要第一個進宮去道賀。”
“是。”恭親王妃嘴上應了,心裏卻是撇嘴。
丈夫這個沒本事的,看樣子真的是一點皇位的心思都不動了。皇帝生了兒子,他不僅不發愁,反而高興,真是怒其不爭!可是這種念頭也隻得想想,心裏還是清楚,目前的局勢便是丈夫想爭,也爭不了。
那邵仙蕙,可真是命好啊。
回想當初第一次她到慶王府,還是邵彤雲領著,現如今邵彤雲都化作了灰,邵仙蕙卻是一路平步青雲,----做了皇後,三千寵愛在一身,現如今還有了皇子傍身,將來多半是要被冊為太子的,那就是下一任的皇帝啊。
做女人能夠做到她這種份兒上,值了,太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