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取她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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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知錦被送回幕王府時,天已經大亮了,這漫長的一夜,終於過去了。

    幸好後來太後趕到,從中求情,總算是說通了秦耀天,放了她一馬,否則她今晚可能就真的回不來了。

    清晨的空氣中彌漫著一層薄薄的霧氣,帶了些微微的涼意,安知錦剛一下馬車,就發現府中的人都已經在門口候著了,見她回來了,孫管家連忙帶著眾人上前迎她。

    紫菱見了她一副十分虛弱的樣子,頓時紅了眼眶,她們雖然不知道事情前後的原委,但也聽說了宮裏遇刺,王爺和王妃娘娘雙雙出了事,因此整個王府上上下下幾乎都是一夜未眠。

    “還不快扶主子回房?”孫管家見紫菱和程秋韻二人還愣在原地,不禁催促道。

    其實他心中更擔心秦子銘,他已經得到了消息,知道秦子銘在殿上救下了皇上,身受重傷,但王爺既然沒有一同回來,就說明是被留在了宮中,有皇上和眾位太醫守著,他也稍稍能夠放下心來了。

    紫菱和程秋韻二人將安知錦扶回房中,又幫她處理好了傷口,抹上了藥,折騰完這一切,時辰已經差不多快到半上午了。

    “王妃娘娘,您定是餓了吧,奴婢去給您準備些吃的。”紫菱料想安知錦熬了這麽久,腹中肯定早已饑餓,便關心她道。

    誰知安知錦卻搖了搖頭,“你們倆先下去吧,我想自己一個人歇會。”

    紫菱和程秋韻相視一眼,隻好聽了安知錦的話,都退了出去。

    房門輕輕被掩上,屋內恢複了一片寂靜,安知錦看著周圍熟悉的陳設,呼吸著熟悉的空氣,這才總覺得心中鬆了一口氣,整個人也都放鬆了下來。

    不知從何時開始,一向自詡適應能力極強的她,也漸漸開始認生了——在不熟悉的地方,心中總是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危機感,總是覺得十分不自在,有時候,這種感覺會逼得她十分難受。

    唯有回到了幕王府,她才感覺像是回到了家一般,這裏就像是一個可以隔絕一切危機的地方,這裏的人,這裏的景物,每每都會讓她整個人不自覺放鬆下來。

    這裏,是她在這個世界唯一的家,而這府上的親人,也都是她唯一的親人。

    今天在宮中,秦耀天所說的那番話,讓她根本無法辯駁,她不得不承認,秦耀天說得很對,她太自私了,所以做任何事情,都隻考慮到自己一個人,根本沒考慮過會給其他人帶來什麽樣的後果。

    可是她畢竟不是一個人了。

    有時候她也很恨自己,為什麽總是記不住這一點,但這麽多年都一個人熬過來了,她要如何熟悉有其他人的生活呢?

    原本想著總有一天會和秦子銘和離,但現在卻越來越覺得,他們兩個人似乎是根本無法分開了,相處的這些日子以來,他們的羈絆一直都在加深,直到不知該如何分開。

    更何況,她現在也已經不想再分開了。

    被人護著的感覺,有人陪伴在身邊的感覺,真的很好,如同毒藥一般,逐漸侵蝕著她,雖然現在還無法習慣為其他人著想,但是她想自己也無法再習慣一個人的生活了。

    安知錦忽然深深歎了一口氣,以前的她,幾乎很少會歎氣,可是到了如今,她卻越來越經常歎氣了,因為心中總有些東西壓抑著,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屋外忽然有一陣疾風吹過,安知錦心下立刻警覺起來,她猛地坐起身,看著屋外高聲道,“誰?”

    回應她的隻有死一般的寂靜,似乎剛才的一切都不過是她的幻覺一般,沒有任何聲響。她皺了皺眉頭,正準備下床去查看時,卻見裏屋突然奔出來了一個棕黃色的大肉球,如同離弦的箭一般衝向了窗口,然後從半開的窗口猛地躍了出去。

    安知錦心中一驚,正要喚皮卡丘回來,就聽到屋外傳來一聲皮卡丘的悶哼,接著房門被人用力推開了,屋外的白光便一下子傾瀉進來。

    來人身著一身白衣,神情清冷,手中提著被打中了穴道蔫蔫的皮卡丘,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喜是怒。

    “原來是蘇老板,”安知錦看著他,嘴角浮上一抹冷笑,“不知蘇老板為何,要打傷本妃的虎崽?”

    “王妃娘娘養了這畜生,自然該教好它,既然您沒時間管教,那在下就稍稍代勞一下。”蘇白說著,手輕輕一揚,皮卡丘就被慣性摔出,重重摔在了地上,淒慘地嚎了一聲。

    安知錦騰地從床上爬了起來,眸光中閃過一絲殺意,“蘇老板說得沒錯,它不過是隻畜生,可是就連畜生都懂得要護家護主,蘇老板這個堂堂正正的人卻在大白天硬闖王府,不知是何意思?”

    皮卡丘畢竟隻有幾個月大,蘇白竟然對其下如此重手,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在下今日是來替王爺討回公道的。”蘇白看著安知錦的眸光中也帶了一絲殺氣。

    從一開始,他就極不喜歡安知錦,他一直都覺得,安知錦這種女人,總一天會給秦子銘帶來災難的,果不其然,這次秦子銘又身受重傷,命懸一線,在他看來,若不是安知錦,秦子銘也不會出事了。

    “我有些不太懂蘇公子的意思,”安知錦說著,冷笑了一聲,“蘇公子,難不成是已經知道王爺受傷的消息了嗎……你還真是神通廣大,消息靈通啊。”

    既然蘇白不再和她裝模作樣,那她也沒必要再對蘇白客氣了,她早就已經知道了,蘇白是壓根就不喜歡她的,所以從心底裏希望她早點去死,早點從秦子銘身邊消失。

    蘇白不再多言,寬大的衣袖一揚,幾枚暗器便直直朝安知錦飛了過來。

    安知錦沒料到蘇白竟然會這麽快就下手,吃了一驚,但是她迅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硬是險險避過了那幾枚暗器。

    好在她這麽多年的暗器功夫總算是沒有白學的。

    但是不等她站穩,蘇白便又不知道從哪裏抄起一把劍直直朝她刺了過來,瞄準的,竟是她的喉嚨,想要直取她的性命。

    說時遲那時快,安知錦連忙抄起一旁的凳子擋在了自己身前,然而蘇白這一劍用盡了全身力道,將她震得整個人不由得往後仰去,倒在了身後的床上。

    背部和臀部傳來一陣疼痛,安知錦還未曾顧得上疼痛,便感覺自己眼前有一道寒光一閃,蘇白的劍竟然已經跟了過來,逼的她根本無暇反應。

    她順勢在床上一滾,一把頭發便被斬落在床邊,直看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若是這劍斬上她的喉嚨,結果可想而知。

    她知道蘇白會武功,卻沒想到,他的武功竟然是如此高強,實在是讓人震驚。

    蘇白也沒想到安知錦竟然能幾次三番地避開他致命的攻擊,手上的招式於是愈加狠毒,想要盡快取了安知錦的性命,正在這時,他的身後忽然有一陣勁風襲來。

    蘇白連忙側身,腳下踉蹌幾步,閃躲到一旁,這才看到,身後竟然站著一個黑衣男子,手中拿了一把折扇,正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池景!”安知錦看到來人,不禁驚喜驚叫出聲。

    她沒想到,池景竟然會在這時候及時出現,剛才她還在著急,若是再這樣下去,三招之內,蘇白必取她性命,如今池景來了,那就好辦了,總算是能夠逃過一劫了。

    蘇白聽安知錦那驚喜的聲音,就知道來者不善,遂也不多言,直接抄了劍就朝池景撲了過去。

    兩人很快就打成了一團,不一會兒就走了幾十招。蘇白心中十分驚訝,他一向自詡武功不錯,卻還沒料到,今日竟能遇到如此個中高手,能與他打個不分上下。

    至於池景,心中也是有些驚訝的,他這些年行走江湖,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分量,但蘇白看起來年紀極輕,在武功上卻能有如此造詣,實屬罕見。

    又走了十幾招,池景忽然將蘇白的劍一擋,自己向後躍出了幾步遠,收起了兵器,“這位公子,咱們無怨無仇,又何必在這裏鬥得你死我活呢?”

    以蘇白的武功,雖然他有自信能贏,但那必然也是要經過一番惡鬥,早已看淡了生死的他,從很早以前就不願意再打打殺殺的了,所以他顯然是不想再與蘇白鬥下去。

    “你別多管閑事,我自然不會和你鬥。”蘇白收了劍,瞥了一眼旁邊的安知錦,“這女人的命,我今天是要定了,你若是不想和我打,那就早點離開吧。”

    “嗬嗬,”池景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嗤笑了一聲,語氣中頗有些無奈道,“看來你是不肯給我這個麵子了,很可惜,你不能取她的命。”

    “那就廢話少說!”蘇白見他也是立場堅決,遂眉頭一皺,提著劍又撲了過去。

    安知錦看著這倆人又陷入了一番苦鬥中,當機立斷,從窗口躍了出去,想要去搬救兵來。

    蘇白見她要逃,反身正要追上去,就感覺一個冰冷的異物已經打上了他的胳膊。

    “你想去哪裏?別忘了你的對手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