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亮的燈光讓她的眼睛一陣不適。

    但翠茜再次睜眼時，那強烈的燈光便消失了，柔和的光暈浮動，讓周圍陷入了一片溫暖之中。

    “唔……”這裏是哪裏？

    翠茜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空曠卻明亮的四周，心中浮現出了一股熟悉的感覺。

    “不是吧！又穿越了嗎！這次又是哪裏？！”

    好不容易中土大戰結束，索倫被審判封印，她也掌握了空間之力，讓布魯斯他們回到了原來的世界。可為什麽，突然之間，她又被穿越了？

    “翠茜，你醒了？”

    金屬質感的聲音響起，翠茜隱隱約約間看到了一個人。

    沒有實體，完全由線條組成。

    但從那大致的輪廓上，她看出他是一位男性。

    “你是……賈維斯？”

    他逐漸靠近，但那聲音卻異常的熟悉。

    “是的。”

    賈維斯坐到了翠茜的邊上，接著問道：“這裏怎麽樣？喜歡嗎？”

    簡潔明亮的裝飾，一如複仇者聯盟的休息室。

    “還好。”

    翠茜更疑惑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這裏又是哪裏。

    賈維斯察覺到了翠茜的情緒，抬手將原本白色的牆壁染成了米分色，接著，地麵上冒出了一串串綠色的根莖，之前還單調的空間裏驟然間出現了許多色彩繽紛的花朵。就連那盞柔和的燈上也點綴上了淡藍色的風信子。

    非常美麗，但是卻奇怪地沒有香味。

    翠茜看著眼前突然變更的畫麵和將房間填滿了的花，她嗅了嗅，接著既驚訝又奇怪道：“這些，是你變出來的嗎？”

    “喜歡嗎？”

    賈維斯的聲音依舊平緩而沉穩。

    翠茜點了點頭，她很喜歡這些自然的顏色。

    在她身邊那張由線條構成的臉上依舊漆黑一片，她看不出他的情緒。卻感覺到了他有些喜悅的心情。

    “賈維斯，這裏是什麽地方？”

    翠茜站了起來，伸手觸摸著牆壁，卻發現它們十分柔軟，既不堅硬也不冰冷，她就像是摸到了一團棉花。

    而那些在她腳邊綻放的花朵，它們嬌嫩欲滴，她甚至能夠看到它們花蕊上的露珠和每一層的褶皺。

    翠茜伸手，想要撫摸它的花瓣。卻發現摸到的依然不是實物，明明近在眼前，但她的手指間卻是輕飄飄的一片，就像是透過了清晨的霧氣。

    若有似無。

    “它們隻是一團數據。”賈維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翠茜轉頭，看向他。眉宇間卻充滿了迷茫。

    “我是人工智能，算是一台超級計算機，不依附任何設備，隻存在sir的係統之中。隻要聯網，我可以存在於全球的每一條網絡之中。”

    翠茜因為這解釋而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她看了看重新變化形態，有了一張英俊臉蛋的賈維斯，又回看了自己。

    米分黃相交的長裙睡衣，瓦勒莉大巫出品。

    前一秒還在新造好的屋子裏熟睡，下一秒，她就進入了一台超級電腦中？

    翠茜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後結巴道：“那……那我們現在是在哪裏？”

    “sir的主機裏。”

    賈維斯伸手，做出了邀請的姿勢。

    翠茜頓了一下，繼而握住他，接著，她就被紳士的賈維斯帶到了一塊屏幕前。

    原本的花草、床、燈、整個房間，都在瞬間變成了一團團糾纏扭曲的數字。

    “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翠茜的疑惑正是賈維斯的疑惑，他隻是感覺到他的程序被篡改，接著，就發現了翠茜。

    “我不知道。”

    賈維斯沒有隱瞞，他看向他們交握的雙手，心中不由升起了愉快的情緒。

    第一次觸摸到了真實的東西，他不再隻是一團數據，和翠茜待在一起的時候，他更感覺自己像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類。

    “最近有一部根據塞爾奇小精靈民間傳說改編的電影，據說它們居住在海邊，常年和美麗的海鷗作伴，是部非常溫馨的動畫，要一起看嗎？”

    翠茜對上了賈維斯溫柔的眼睛，她想了想後，點了點頭。

    ***

    穿越空間回到了現實世界的幾人麵臨著一大堆的麻煩。

    布魯斯和克拉克還好，兩人沒必要對剛蘇醒的正義聯盟解釋太多，死侍是根本無所謂，但托尼和鷹眼就慘了。

    被黑寡婦逮住盤問了之後，又被神盾局的尼克·弗瑞請去喝茶。連番花式審訊，托尼不堪其擾，讓賈維斯屏蔽和中斷了神盾局的所有通訊。

    等回到複仇者大廈，他又把自己關進了實驗室。

    中土大陸上發生的事讓他改變了對魔法的認知，以前他一直認為魔法隻是還未被發現的科學，即使現在也是如此，但他卻還是上了心。

    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魔王暗算，差點加入黑暗陣營倒殺人類的事情他可不想再嚐試第二次。

    於是，半個月後，他終於搗鼓出了最新式的戰甲，反魔法馬克係列。

    “賈維斯，打開訓練室，進行第一次測試實驗。”

    托尼穿上戰甲，正準備抗魔測試，就發現戰甲毫無反應。

    “賈維斯？”

    他摘下金屬頭盔，又呼喚了幾次賈維斯依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複仇者大廈的程序被他設定成了賈維斯的主程序，沒有切斷大廈所有的電源，賈維斯不可能消失。

    “難道又被入侵了？”

    托尼蹙眉，十指飛快在主控台上操作著。

    後台的數據顯示，沒有被篡改過的痕跡。這件事太古怪了。

    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漏洞的托尼最終屈服於不斷嘀咕著的肚子，打算先去餐廳吃點東西之後再回來尋找原因。

    到了休息室的廚房間，那台最新款上市的冰箱裏空無一物。就連過期了的牛奶也全部被倒光了。

    “oh no！不是吧！”

    鷹眼聽到了托尼的哀嚎，他躺在沙發上，邊打著遊戲，邊開口道：“冰箱被浩克和索爾清空了，我本來想讓賈維斯送些新鮮的食材過來，但他今天好像不在。你終於讓老賈放假了？”

    “沒有！”提到這茬托尼心情更加糟糕了，找不到任何入侵的痕跡，賈維斯不會真的因為他多次不予批假而罷工了吧？

    想想，自己的人工智能還真的有可能這麽幹的托尼臉色更加黑了。

    鷹眼完全不知道生活必備全能管家疑似罷工事件，他看著憤怒地關上冰箱門的托尼，漫不經心道：“現在這個偉大的任務隻能交給你了，冰箱門上貼著外賣電話，我要金槍魚披薩和芥末三明治，謝謝！”

    托尼撕下貼在冰箱門上的紙條，臉色一下子就變得不好了。

    “我沒聽錯？你讓我叫外賣？！”他可是總裁，叫外賣這種事是他做的？

    “當然。你不餓嗎？”

    托尼將紙團揉成一團，扔到鷹眼身上。

    “你的工資都是我開的，你叫！”

    鷹眼一邊玩著遊戲一邊淩厲地伸手，接住了襲擊他的東西。

    接著低頭一看，才發現是那張寫著外賣電話的紙條。

    在萬惡的資本主義麵前，鷹眼聳肩，放下遊戲手柄，妥協道：“好吧。”

    “等下！”托尼叫住打電話的鷹眼，想了想道：“這家都吃膩了。我聽說樓下新開了家印度卷餅，好像還不錯，要不試試那家？”

    “好啊。”鷹眼爽快地掛了電話，接著斜睨了他一眼，“你去買。”

    托尼在美食和出門中隻猶豫了0.1秒，就做出了決定：“算了，還是叫外賣吧。”

    “要等40分鍾，待會你去拿！”

    分配完任務，鷹眼又蹲回他的遊戲麵前。

    在休息室等著又無聊，不等回控製室待會還要再重新上樓拿外賣又嫌太麻煩的史總打算找些東西消磨時間。

    “尖峰時刻？”托尼挪了過去，看到了電視上的遊戲畫麵：“劣質的遊戲，粗糙的畫麵，人物動作隻有這幾種？如果我要看全屏怎麽辦？”

    “切換視角。”

    “嘖。”史總十分嫌棄。

    鷹眼斜眼看他：“要玩就直說，能別在我邊上嘮叨嗎？”

    史總拿起一個手柄：“我從來不玩這種劣質的遊戲，不過現在有空，勉為其難可以幫它測試一下性能。”

    於是，40分鍾後，複仇者大廈外。某個送餐公司的人敲了許久的門也沒人應。最後沒辦法，將披薩放在了門口。

    剛好從外麵回來的索爾順手就將外賣拿回了房間。

    兩個小時後，遊戲卡頓。

    剛要推倒boss的托尼怒摔遊戲：“太渣了！這是哪個公司做的！明天就讓它破產！”

    “等等，我們是不是忘了什麽事？”鷹眼的肚子應景的叫了一聲：“托尼！我們的外賣呢！”

    史總也回想起來有這麽一件事，好像不久之前是有人敲門來著。

    兩人開門出去，沒發現被送來的披薩。鷹眼又打電話詢問，送外賣的說已經將食物送到。

    無法，兩人又喊了一份。

    等外賣再次送過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托尼捂著抽疼的胃，心中無比想念賈維斯。

    原本想把不聽話的人工智能關小黑屋的心思頓時歇了。

    一定要盡快把賈維斯找回來！

    找回來之後就讓那家破遊戲公司倒閉！

    ***

    數據構成的雙人沙發座上，看完了電影的翠茜有些昏昏欲睡。

    賈維斯讓她躺了下來。

    數據的世界沒有冷熱，除非感染病毒，否則不會生病。

    但翠茜是人。

    賈維斯拿了條毛毯蓋在了她的身上。

    小姑娘因為這輕微的動作而稍稍睜開了眼眸。但很快又闔上了。

    賈維斯能夠感覺到她的呼吸愈漸平穩。

    他關掉了燈。

    在一片黑暗中，逐漸浮現出了點點熒光。

    翠茜睡熟了。

    無比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