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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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依依疲憊不堪,隻望了一眼兩個寶寶就昏沉沉地閉上眼睛,隻是,片刻後,護士又來折騰她。傷口處劇痛,沈依依一下子就清醒了,疼痛來得太突然,沈依依失聲叫出來,“啊!好疼……”身體虛弱,好疼兩個字幾乎是從嗓子眼裏擠出來的。剛進來的左昔年就聽到沈依依叫疼,她本來就心疼沈依依,一看護士動作這麽不輕柔,她擋住了護士的動作,低聲說:“動作慢點。”話語裏有隱隱的怒氣。
    “動作再輕,她都會疼的。”護士有些無辜地說,左昔年挑眉眯起眼睛看著她,似笑非笑地說:“所以,你就這麽隨便?”左昔年目光移到了護士的工牌上,上麵寫著實習護士。
    “小張?曖?人呢?”走廊裏有人叫,房裏的實習護士急匆匆地走到門口,說:“我在這。”
    “啊?你怎麽在這,不是叫你去302病房麽?”
    “啊……不是312麽?”
    “不是啊……”那護士的腳步聲近了,瞅了一眼實習護士身後的左昔年,低低地說:“左總,護士馬上就過來了。”左昔年舒了一口氣,沒說話,隻是點點頭,那護士抓著小張走了,邊走邊說:“你這耳朵也不聽使喚,312是特級護理,你跑那裏沒做錯什麽吧?”
    實習小護士一聽,直接哭了,哭哭啼啼地說了剛才的事,年長的護士歎氣說:“沒事,我一會去看看,人家也不是不講理,你也是,剛生完小孩的人本來就虛弱,你動作溫柔點準沒錯,再者,你就沒看出來那房裏的設備是最先進最齊全的麽?”實習小護士戰戰兢兢,總覺得自己犯了大錯。左昔年本意是想計較下的,不過想想孩子剛出生,不想惹來晦氣,就作罷了。
    “年年……”沈依依虛弱地叫了一聲,左昔年趕忙過來,唇貼在沈依依的額頭上輕柔地吻著,讚賞地說:“我的好姑娘,真勇敢。”沈依依的眼淚一下子滑落,閉上眼睛感受左昔年的親密,低低地說:“我一直在想你。”
    “我也是。”左昔年的唇舍不得移開,放輕了動作,握住沈依依的手。沈依依閉著眼睛,調整呼吸良久,有些埋怨自己,糾結地說:“我不是好媽媽,生完孩子,我第一個想看見的人居然是你。”
    “嗯,我也不是好媽媽,孩子抱出來,我第一時間想看見的人是你。”左昔年也動情,忽而悲憤地說:“兩個小兔崽子把你折騰成這樣,要是敢對你不好,我非揍他們!”
    在一旁護理的左母不知道該喜該憂,保姆是有些憋不住笑的,她雖然年紀長,但是見過的世麵可不少,知道這兩位姑娘也是愛人關係,但似乎這種同性的伴侶關係比異性還要牢靠,你看看,孩子生了,最牽掛的人仍是彼此。
    沈依依在護士的護理下,身體的疼痛多少緩解了,左母抱起孩子讓沈依依好好瞧瞧,邊說:“兩個寶貝頭發肯定隨小年,生下來就這麽黑呢。”話語裏是滿滿的喜歡,沈依依看著嘟著嘴吧唧吧唧的兩個小家夥,總覺得不真實,她居然當媽了。
    “我覺得佐佐像年年,佑佑像媳婦。”左母怎麽看都不夠,目光是瞬也不瞬地盯著孩子瞧。左昔年也在一旁仔細瞧,懷疑母親眼睛有問題,撇撇嘴說:“這麽小,哪裏看得出來!”說完,湊近了仔細地瞧佑佑,然後再看看沈依依,驚喜地說:“佑佑有點像小一一,你看看這臉型和眉眼都像。”
    沈依依就看著左昔年母女兩在那研究孩子更像誰的問題,左父和沈父兩個人看完孩子就一起出去了,左錦之陪同,一起去吃飯了。
    醫院實在不是休息的好地方,在沈依依的強烈要求下,左昔年總算是同意把她接回家了。沈依依的地位徹底上升到左昔年無法攀登的高度上去了,任何事,隻要沈依依說一,左昔年必須說一,不許有片刻的猶豫,若是慢了半拍,沈依依就擺出高傲地姿態說:“既然你不聽我的,那我還是帶著孩子回媽那裏好了。”
    “哎哎!我沒說不同意啊!”左昔年苦著臉,委屈地喊冤,她可知道,她母親是天天盼著沈依依帶著孩子一起過去的。沈依依哼了一聲,不滿地說回答的這麽慢,然後扭著頭回房間去看娃了。左昔年在沈依依身後悄無聲息地抹淚,這可真是……稍有不慎,就要提前過上孤家寡人的日子了。
    保姆在房裏笑嗬嗬地低聲說:“倆寶貝兒剛睡著。”沈依依的目光觸及到兩個孩子時,會不由自主地柔和起來。沈依依俯身輕輕地親吻兩個小家夥,怎麽看怎麽喜歡,修長濃密的睫毛讓他們看起來像是洋娃娃一般可愛。
    兩個孩子,喂奶的問題就有些緊張了,沈依依的奶水明顯地不夠用,所以隻能輪流喝奶,或者趁著奶水足的時候,人工擠奶放在奶瓶裏,實在不夠的,就得用昂貴的奶粉喂養。左母是見天地提供催奶的方法,沈依依都快喝吐了,左昔年在一旁看著都要看吐了,她實在心疼沈依依,趁著沈依依去擠奶的時候就數落兩個剛吃飽被拍完奶嗝的娃,“你看看你們!你麻麻都要被你們催吐了,你們給我少吃點!”
    兩個小家夥黑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可能是讀懂了左昔年假意凶起來的表情不是良善的,佐佐癟癟嘴,小嘴唇抖了抖,而佑佑則是蹬了蹬腿,小腦袋使勁往旁邊轉,再看到佐佐臉上的表情時,兩個人像是約定好了一樣,小嘴一咧,眼睛閉上,哭嚎起來。那陣勢,就跟誰揍了他們一樣,嗷嗷嗷!
    沈依依剛擠好奶,聽見房間裏的哭聲,她一把推開門,左昔年一臉惶恐,沈依依舌尖舔舔唇,杏眼直勾勾地盯著她,歪著頭冷淡地說:“小年年,我發現你真是夠幼稚。”
    “我……”左昔年百口莫辯,我了半天說:“我沒有揍他們!”
    “不是讓你哄他們睡覺麽!你到底在幹嗎!”沈依依發動獅子吼,兩個保姆聽見聲音趕緊過來抱起孩子哄著。
    自從坐月子以來,沈依依的脾氣明顯見長。左昔年嘴角動了動,看樣子是想反駁,沈依依卻繼續說:“你要是這麽不待見他們,就少往我房裏跑!”
    左昔年最後低下頭,沒有反駁,她委屈死了,有沒有啊!保姆把孩子抱起來在客廳來回地走,臥室裏就剩下沈依依和左昔年。沈依依現在脾氣來得快來得猛,左昔年的母親一再教導左昔年,坐月子做不好,以後會留下病根的,所以,沈依依說什麽,你必須無條件服從!左昔年不為別的,隻為沈依依身體,她也得聽話。見沈依依還有些生氣地站在那不動,左昔年幾步過去,小孩子一樣拽拽沈依依的衣角,哄著說:“好了好了,是我的錯,別氣了。”
    “哼!”沈依依扭頭過去不看左昔年,認錯態度不好,太敷衍。左昔年一向是高高在上,和沈依依交往時,就算有矛盾,她也多半是勝利的一方,縱使她錯了沈依依都會主動順從她。現在有了孩子,左昔年的地位一下子變成家裏最低下的,沈依依是絕不會主動說軟話的。左昔年乖乖轉到沈依依正麵去,俯身想去親吻沈依依緩和氣氛,哪知道,沈依依頭一轉,說:“有錯認錯,不要想著糊弄我!”
    “可我真的沒有揍他們啊!”左昔年委屈地說,“他們怎麽說也是我們的孩子,我最喜歡他們了。”這話多少有點心口不一,沈依依毫不留情地戳穿,外帶幾分賭氣說:“我可沒看出來你喜歡佐佐和佑佑。”
    沈依依的步步緊逼讓左昔年連日裏壓下的火氣也有點冒出來了,看著依舊氣衝衝的沈依依篤定認為自己打了孩子,就賭氣高聲地說:“是!是!是!我一點都不愛他們!”
    沈依依的心在聽到這句話時瞬間被揪起來,明知道左昔年是在說氣話,但沈依依心底最柔軟的那部分還是被針紮一樣的作疼。眼淚倏地滑落,沈依依別過頭去,不讓左昔年看見自己眼角的淚,但是,心底的疼痛一波一波襲來,哭聲根本止不住,即使她咬緊下唇,嗚咽的聲音還是傳出來。左昔年所有的負氣和火氣在聽到哭聲那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她不顧沈依依的拒絕,將人抱在懷裏,沈依依死命掙紮推搡,左昔年吃疼也不肯放開,緊緊抱著沈依依說:“我錯了,乖,我真的錯了,你打我罵我出氣吧!”
    沈依依粉嫩的小拳頭沒有用力捶打在左昔年的後背,隻是捶打了幾下,就抱住左昔年沒有動作了。左昔年心疼地拉開沈依依,俯身親吻沈依依眼角的淚,仿佛那每一滴淚,都是沈依依的血,讓她疼痛不已。
    沈依依微微仰著頭,任由左昔年的吻落在她的臉頰,左昔年邊吻邊道歉,“傻瓜,我怎麽可能不愛他們,我會用一輩子去愛他們的。”
    “那你還說你不愛他們,你不是應該最愛他們的麽,嗚嗚。”沈依依依依不饒,想到那句話又是心疼又是來氣,別開頭不肯讓左昔年親了。左昔年看著賭氣的沈依依,恍如回到了從前,那個別扭的小姑娘讓她歡喜,牙齒咬住沈依依的耳垂輕顫,柔情似水地說:“那是因為,我最愛的人,是他們的麻麻,我愛你,沈依依,永遠最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