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故人相見(求首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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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誰?”謝歆玥駭然地後退兩步,她不是又聾又啞之人嗎?

    銀針已經被她悄悄地藏在了手心,若是啞婆有輕舉妄動,她已經打定了主意殺了她!當初取了黑衣人的性命,她忽然發現自己已經有了抗體,為了自保,她無所畏懼!

    “別、、別怕、、、我不會、、害你、、、”

    嘶啞難聽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啞婆看清了她的戒備,趕緊開口。她的聲音斷斷續續,仿佛卡了殼的磁帶一樣,雖然容色可怖,她那渾濁的雙眼之中,卻顯得異常的溫和慈祥。

    她對自己沒有惡意!

    謝歆玥猛的放鬆下來,她仔細一想,這老嫗從一開始都隻是在警告她而已,隻是那個“死”字太過驚駭,才讓她慌亂間失了分寸。

    “啞婆婆,我不懂你的意思。你是要我離開這佛堂嗎?我被老夫人責罰,不能隨意離開的。”

    “不,不不隻是佛堂!你要離開、、這個侯府、、、不能繼續待在這裏了。。。”啞婆婆神色激動,上前死死地抓住了謝歆玥的衣袖。

    “小、、小小姐、、你的、、腋下有、一顆花瓣、、形狀、、的紅痣。我是慧姑,我、、我是你親、、親生母親的、、侍婢啊!”

    “什麽?”

    謝歆玥滿目的震驚,她的腋下的確是一顆花瓣形狀的紅痣,這地方十分隱秘,就連紅玉都不知道。唯一清楚的,也就是這個身體的親生母親,還有伺候她的奶娘慧姑了!

    她的生母趙珍兒去世之後,她就成為了災星被驅逐到了蓮溪寺,而之前伺候她的丫鬟婆子的去向,她都是一概不知的。隻是大概聽說便宜渣爹是打算把那些人遣散了,因為賣身契都在趙珍兒手上,這些下人也都是她從娘家帶來的。

    而慧姑,在她的記憶中,因為本就和趙珍兒情同姐妹,所以早早的發放了她的賣身契,還給了她許多銀子。隻要她想,隨時都可以走人。

    “慧姑,你真的是慧姑嗎?可是你為什麽變成了現在這幅樣子?你沒有離開侯府嗎?”一連串的問題忍不住脫口而出,眼前蒼老的麵容和記憶中溫婉的婦人漸漸重合起來,謝歆玥的心中再也沒有了懷疑。

    看到謝歆玥認出了自己,慧姑雙目含淚,已經是哽咽得不能自已。她一把將謝歆玥抱在了懷裏,瘦弱的身軀竟是微微顫抖起來。謝歆玥隻覺得眼眶一熱,一股難以形容的心酸和悲傷席卷而來,差點將她淹沒。

    “我的、、小小姐啊!”老天有眼,總算是讓她再見到了小小姐一麵,哪怕是讓她立刻就去死,也是值得了!

    久別重逢的主仆兩人抱頭痛哭了一會兒,等到彼此的情緒都安定下來,謝歆玥這才從慧姑的口中得知了所有的一切。

    謝歆玥的生母趙珍兒,本是皇商趙家唯一的嫡女,彼時的趙家富可敵國,她的外祖父尚在,趙家蒸蒸日上,也算是京城裏麵新興的一股勢力。

    而安逸侯府卻是日漸落敗,雖然頂著貴族的招牌,實際上卻是一個空殼子。尤其是家中子女不成器,爵位傳到謝安華手上的時候,分給他的也就隻剩下偌大的侯府和爵位了。

    麵對著家中入不敷出的窘境,謝安華也算是頗有心計,他費了一番手段,讓趙珍兒喜歡上了他,隨後便去趙家提親。外祖父心疼女兒,於是也就答應了這門婚事。

    畢竟一個是商戶一個是貴族,門不當戶不對,為了不讓女兒在婆家抬不起頭來,外祖父幾乎將整個趙家一半的財產都拿出來作為趙珍兒的陪嫁。

    光是黃金都抬了整整六箱,更別說那些能夠生財的鋪子和田地莊子了。總之,因為娶了趙珍兒,安逸侯府終於不再是那個一戳就破的空殼子了,趙珍兒被謝安華哄得團團轉,幾乎將大半的嫁妝都交給了他使用。

    當年的外祖父也留了一個心眼,害怕女兒會遇人不淑,於是專門給了她一個印鑒。隻有有了這印鑒,她才去能趙家各處陪嫁的田莊鋪子取出銀錢,否則的話,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

    外祖父千叮嚀萬囑咐,這印鑒除了她自己和以後的兒女,絕度不能交給任何一個人外人!趙珍兒雖然單純,卻也知道自己父親的苦心,這印鑒之事,除了她和貼身侍婢慧姑,從來不曾告知第三人知曉。

    嫁給謝安華之後,趙珍兒隻過了兩年的幸福日子,謝安華有了錢,朝廷上下各處打點,慢慢地有了官職,在朝廷上有了一席之地。而趙家隨著外祖父的去世,日漸走了下坡路,幾個兒子轟轟烈烈地爭起了家產,最後落得連皇商的帽子都沒保住。

    趙珍兒生下了謝歆玥之後便纏,綿病榻,謝安華沒了顧忌,第二年就迎娶了唐氏作為平妻。趙珍兒再不甘願,也隻能接受這樣一個現實。

    心愛的丈夫背棄了誓言,將她棄之不顧。娘家敗落,哥哥們不爭氣甚至惱恨她得了那麽多財產當嫁妝,日日上門打秋風。她用自己的嫁妝養活了安逸侯府一家人,卻反而被一個平妻奪走了管家權任人作踐。

    趙珍兒從小被*著長大,根本不曾體會過人家疾苦,多重打擊之下,病情越發嚴重。每日以淚洗麵,幹脆到最後自暴自棄,隨便那些人去折騰了。

    隻是她到底還牽掛著自己的女兒,落到如此境地,更是慶幸爹爹當年給自己的忠告,她把印鑒交給了慧姑藏好,又把賣身契放給了她,借口說她家人上門贖人,將她打發出了侯府。並且暗中叮囑她一定要等謝歆玥長大之後把印鑒交給她,隻是,趙珍兒還來不及做得更多,就以為病情嚴重而撒手人寰。

    從趙珍兒才進門,安逸侯府的老夫人便已經在打著她那些嫁妝的主意了,她看不上這出生商戶的兒媳婦,偏偏為了錢隻能認了。開始的時候倒是對趙珍兒十分和藹,等到把嫁妝都拉拔走了之後,便開始對趙珍兒橫挑鼻子豎挑眼。謝安華再娶平妻唐氏,其實就是老夫人在其中使的力氣。

    老夫人和唐氏合力,架空了趙珍兒在後宅的權力。然而就在她們以為趙珍兒死後就能得到趙家的那些鋪子田產的時候才發現,沒有趙家的印鑒,她們一文錢都拿不到手!

    搜遍了趙珍兒閨房所有的角落,甚至連屋頂都不曾放過,隻差最後掘地三尺了,還是沒有把那所謂的印鑒找到。畢竟安逸侯府的人,甚至連那印鑒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更別說偽造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們才知道最後還是被趙珍兒擺了一道。

    這個時候她們能想到的突破口就隻有謝歆玥了,那個時候謝歆玥年紀還小,隻是不管她們怎麽套話,甚至也把她的房間和身上搜的仔細想想,也還是沒有發現印鑒的蹤跡。無奈之下,也隻能就這樣放棄了。

    也就是從那之後,謝歆玥開始漸漸地傳出了災星的名頭,克死了母親,每年生日都會死掉一個身邊親近的人。最後,她被趕出了侯府送到寺廟,所謂的親人對她不聞不問。

    而慧姑自從離開了侯府之後,便一直潛伏在附近暗中注意著,隻是她沒有想到,她的小小姐在侯府的日子過得那麽苦。當初謝歆玥是被悄悄地送走的,慧姑無論如何也不能打聽到她的消息,在查了幾年未果之後,她竟是狠了狠心,毀了自己的容貌和嗓子,扮成了現在的啞婆進到了侯府。

    “慧姑,你怎麽那麽傻啊!”

    謝歆玥隻覺得心酸極了,眼淚更是忍不住流了下來,為了這個身體的母親,也是為了慧姑。明明慧姑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她已經是良民了,又有那麽多銀錢,足夠她衣食無憂的過下半輩子。可就是為了一個承諾,為了以前主子的安危,她竟然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舍棄!

    這樣生不如死的日子,她是怎樣忍受過來的啊!就連紅玉中了她的毒,威逼之下都不可能心甘情願地做出這樣的犧牲,這份恩情,她又要怎樣償還?

    “小小姐,這是、、慧姑自願的、、你不用自責。若不是、、趙家和小姐、、、慧姑早就死了、、你不能、、在侯府待、、下去了。”

    慧姑溫和地搖了搖頭,她是窮苦人家出生,因為家裏遭了災,父母要把她賣到窯子裏麵去,是路過的小姐見她可憐,把她救出了那個火坑。她跟在小姐身邊,小姐待她情同姐妹,享受了原本就享受不到的錦衣玉食。

    她這輩子已經足夠了,自殘進了安逸侯府之後,她因為啞婆的身份反而容易查到一些事情。這些年來抽絲剝繭,她這才知道,當年小姐才嫁到侯府就已經被這些狼心狗肺的人算計了,小姐的之所以會難產,就是老夫人做的手腳!

    而謝安華那個渣男,明明知道是自己的母親所為,卻仿佛看不見一般,他的不作為,儼然就是幫凶!而小小姐那災星的名聲,也是唐氏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故意傳出來的!

    隻可惜她沒有證據,以她一人之力,也沒辦法扳倒安逸侯府這龐然大物。而趙家那幾個舅舅,也都是靠不住的,他們已經各自過起了自己的小日子,根本就忘了還有這麽個外甥女。

    甚至為了那些財產,到現在還在和安逸侯府扯皮,隻是因為雙方都沒有印鑒,現在隻能僵持不下。而小小姐勢單力薄,沒有了舅家幫襯,就算是拿到了印鑒又怎麽樣呢?

    對於她來說,這印鑒反而是一場災難,慧姑完全相信,以安逸侯府這群狼心狗肺的畜生的陰狠,說不定會要了她的命奪走那印鑒!小小姐沒有自保能力,到時候隻會跟小姐一樣,淪為他們手上的棋子。

    然而當下,還有一件最要緊的事情!慧姑站起身子,淩厲的視線落在謝歆玥腰間的玉佩上麵,一把扯了下來!

    “還有這東西、、、它根本就不、、是夫人的遺物!小小姐、、你被、、唐氏那、、毒婦騙了!”

    “什麽?竟然會這樣?慧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謝歆玥以為自己受到的衝擊已經夠大了,沒想到還有一個更讓人氣憤的真相在等著她。原來,慧姑無意間聽到了唐氏交代謝瑾元,讓他暗中為李寧軒和謝歆玥牽線,最好能讓兩人有了首尾,能夠李代桃僵,換了那門婚事。說到這裏,最近種種的別扭和疑惑頓時有了解釋。

    “慧姑,我早就知道那李寧軒和謝歆琴有婚約了,難怪唐氏會讓我搬到內院,承認了我大小姐的身份。難怪最近謝歆琴幾乎都沒出現過,而我卻總是巧合的和李寧軒遇到,還被安排住在了他附近的靜秋園!”

    謝歆玥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地開口道。

    “小小姐、、你要麽隻能、、被設計代嫁給那個李寧軒、、最後被趕出京城。要麽,就拿到了印鑒,成為他們博弈的棋子。不管那條路、、都不行的、、、離開吧、、離開這個地方,才能活的好好的!”

    慧姑也想過要為小姐報仇,想過要奪回小姐的一切,可是就憑她們兩人,又怎麽可能掀起風浪呢?倒不如早早地離開這吃人的地方,改頭換麵,再拿了印鑒悄悄去轉移那些財產。畢竟,活著的小小姐,才是最重要的。

    “慧姑,你別著急,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其實我也不想繼續在這個地方生活下去了,可是說到離開,也不是那麽容易的。畢竟現在唐氏還要我代替她女兒嫁給李寧軒呢,我們要從長計議,好好規劃一下該怎麽做才行。

    你放心,我會帶著你,平平安安地離開侯府的。而且,我還會治好你的嗓子和臉,讓你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世人麵前!至於安逸侯府,我也會給裏麵的這些狼心狗肺的家夥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為娘報仇的!”

    “小小姐、你可、、不能亂來、、我和小姐隻希望你好好的、、、”

    以為謝歆玥衝動之下要做出什麽玉石俱焚的舉動,慧姑頓時急了,她現在想著報仇,無異於以卵擊石,萬萬不可啊!

    “放心吧慧姑,我不會亂來的。老天爺看來也不是那麽狠心的,讓我在這個時候遇到了你不是嗎?時間已經不早了,馬上就要天亮了,一會兒老夫人會派人過來,你趕緊走吧!以後要是沒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你也不要來找我,這侯府都是唐氏的人,咱們要千萬小心才是。”

    “那好、、你要小心些、、奴婢先走了、、”慧姑見她的確不像是衝動的樣子,也就放了心,戀戀不舍地離開了。她能夠在侯府隱忍幾年而沒被發現,自然是分得清輕重緩急的。

    直到慧姑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謝歆玥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隻覺得心中壓了一座大山,說不出的沉重。她並不是原主,也許對於原主的母親,沒有那麽深厚的感情。可是既然她已經是謝歆玥了,就要承擔起她的一切。

    看著手上的玉佩,謝歆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唐氏想玩,那她就奉陪到底!看看最後,到底是誰算計了誰!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直到用完了早膳,老夫人才派人到了佛堂,拖著虛軟無力的謝歆玥回到了靜秋園。這次衝撞的懲罰就這樣結束了,謝歆玥疲憊地躺在*上休息,眼中卻浮現出寒意。

    那老不死的老虔婆,以為自己這番罪是白受的嗎?昨晚上她在外麵采了一些好東西,下到了今天那兩個婆子身上。老虔婆事後肯定會見她們,而她昨天有聞到,老虔婆喜歡熏桂花香,這兩方一接觸到,保管老虔婆夜夜噩夢不停,一個星期內休想睡個好覺!

    因為受了罰,謝歆玥在*上幾乎睡了整整一天,這才勉強恢複了精神。在她冥思苦想著要如何才能順利地脫離侯府,還能讓這群踐人吃不了兜著走的時候,卻意外地收到了誠王府的請帖。

    距離上次的風波已經過了接近兩個月了,而誠王府也安靜了兩個月,謝歆玥甚至都覺得,那位說好了要報恩的安陽郡主已經把她給忘記了。

    帖子雖然是先送到唐氏手上,裏麵卻似乎隻邀請了謝歆玥一人。是安陽郡主親自寫的請帖,說是邀請私交好友三天後到王府一聚。這可不是上次在外麵舉行的賞花宴,而是直接去誠王府的府邸!

    唐氏的臉色有些不好,她一心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成為誠王妃,上次不管怎麽說,琴兒不開口說明真相,那也是為了救安陽郡主啊!怎麽能隻記得謝歆玥那個小踐人的恩情,卻忘了她的寶貝女兒了呢!

    而且,謝歆玥若是和安陽郡主來往密切,見到誠王世子的機會就多了,萬一被世子看上,她的一番苦心就要白費了!

    “玥姐兒啊,你第一次去誠王府,肯定什麽都不懂,心裏會覺得害怕吧?依我看,倒不如讓琴兒陪你一起去,也免得跟上次一樣,出什麽意外是不是?”

    似乎上次出了意外,就有謝歆琴的一番功勞吧!

    心中冷笑了一聲,謝歆玥就知道,唐氏每次找她,那絕對是有目的的。想要為謝歆琴爭取機會,她這個替身怎麽能喧賓奪主呢!

    “好啊,有妹妹陪我最好了,不然的話我肯定緊張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還是夫人想得周到。”

    “那就這樣定了,我這就去安排,一定把你們姐妹兩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見她如此聽話,唐氏臉上也浮現出了笑容,這個丫頭果然是個好拿捏的。

    唐氏表麵上從來不會虧待謝歆玥,這次宴會也準備得很充分,錦衣華服自不必說,還特意開了自己的私庫,取了一隻白玉簪子給了她。

    隻是這些東西,在謝歆玥眼中,卻本來就是屬於原主的。當初趙珍兒的私房嫁妝首飾,一半在老夫人那裏,另外一半,自然是被唐氏給貪了。

    遲早有一天,她會把這些不屬於她們的東西盡數收回!等著瞧吧!

    終於到了去王府參加宴會這一天,謝歆玥也終於見到了許久不曾出現的謝歆琴,也許是經過上一次的事情,她臉上倒是少了幾分鄙夷和傲慢,卻也同樣是冷冷淡淡的,對著謝歆玥點了點頭,兩人進了馬車,沉默地麵對麵。

    謝歆琴的確是有些別扭的,不知道要怎麽麵對這個姐姐,上次的事情,她多多少少是有些內疚的。隻不過這小小的內疚,在得知這次安陽郡主居然隻邀請了謝歆玥一人,她居然還要順帶著才能去的時候,又變成了難以控製的嫉妒。

    憑什麽她才是身份高貴的侯府小姐,卻要沾她這個災星的光才能去見到世子殿下啊!真是太可恨了!

    謝歆玥可不知道自己被嫉妒了,她現在在想,和李寧軒有婚約這件事情,謝歆琴到底知不知道?在這一場好戲裏麵,謝歆琴又充當了什麽角色?

    “妹妹,最近怎麽沒看到你了?咱們府上來了個李公子,你知道他嗎?”考慮了一下,謝歆玥直接開口,打算來個猝不及防,一雙眼睛更是死死地盯著謝歆琴,認真看她的神色。

    “我去了外祖父家,前兩天才回來的。不知道,那人是誰啊?”

    謝歆琴沒想到她會忽然主動開口,愣了一下有些愕然地搖了搖頭。她的神色不似作偽,眼神也沒有絲毫閃躲,倒像是真的不知道有這回事。

    雖然和謝歆琴接觸的時間不長,她也大概知道這丫頭脾氣驕縱,心直口快根本不懂掩飾。如此看來,謝歆琴應該是真的不知情。也對,以她的性子,要是知道了還不立馬鬧翻天,直接跑到李寧軒麵前破口大罵對方配不上她,把人給趕走啊!

    難怪唐氏要把謝歆琴騙到她外祖父家裏去,不過,這正好是一個可以讓她利用的情況不是嗎?

    “就是一個投靠的客人,最近三妹四妹老是再說他,聽說長得挺俊的。我以為你也知道呢,就隨便說說而已。”謝歆玥努力做出一番自己是刻意想要找話說卻不知道說什麽的樣子,見狀,謝歆琴也沒多想,兩人就這麽你一句我一句的,很快就到了誠王府。

    大周朝的皇室宗親,居住的宅子都是修在皇城四周的,幾乎一整條巷子都是皇親國戚,也正是因為這樣,這條巷子便被人稱為皇巷。

    皇巷的正門和偏門都有皇家侍衛把守,沒有來自皇室的請帖,外人都不能隨意進出。誠王府是皇帝親自派人修建的,為了表示恩*,王府修的極為富麗堂皇,甚至是按著皇宮的規格裝飾的。門口站著兩排精神奕奕的侍衛,還沒進去就有一股皇家氣勢撲麵而來。

    誠王爺以前是大將軍,雖說回歸之後將兵權上交了,卻還是有豢養私兵的權利。雖說人數隻有五百,卻幾乎都是之前出生入死的戰場士兵,個個身手不凡又極為忠誠。

    兩人到了門口遞上拜帖,接待的丫鬟立刻笑臉相迎,恭敬地開口道:“原來是謝大姑娘,我們郡主已經久候多時了,請跟奴婢過來吧!”

    帖子上雖然隻邀請了謝歆玥一人,但是她帶上自己的妹妹也並非不可,那丫鬟似乎得了安陽郡主的特別吩咐,讓另外一個丫鬟單獨迎著謝歆琴去了客廳,卻單獨要她去安陽郡主的閨房。

    謝歆琴何嚐看不出來這樣的差別對待,隻是臉上不敢表現出不滿,心裏卻是說不出的嫉妒。她甚至在想,要是那天黑衣人抓住的人是她,為安陽郡主陷入險境之後回來的人是她,那該有多好?

    她也不想想,自己這樣的弱女子怎麽可能從黑衣人手上逃出來?謝歆玥能夠安然無恙,多虧的是她的神秘醫術,在危險關頭救了她自己。輪到謝歆琴,恐怕是有來無回的命。

    小丫鬟帶著謝歆玥到了一處花團錦簇的院子,朗聲道:“郡主,謝家大姑娘到了!”

    “是玥姐姐來了嗎?”隨著房門被打開,一聲水綠色襦裙的美貌少女飛快地跑了出來,正是許久不見的安陽郡主暮千雪。

    “見過郡主!”

    “玥姐姐你不要客氣,許久不見你還好嗎?其實我很早就想要請你過來了,上次的救命之恩,我還沒有謝你呢!隻是你也知道我們府上出了點事情,所以那段日子不得不低調一些。玥姐姐你可千萬不要生我的氣啊!”

    安陽郡主仿佛老朋友一般親熱地上前挽著她的胳膊,隻是她這番動作做來,卻並不讓人覺得虛偽別扭。畢竟她身份高貴,用不著刻意討好謝歆玥,再加上她的確是真的把謝歆玥當初是姐姐來看待,語氣中又多了幾分真誠。

    謝歆玥自然感覺得到她的好意,其實以她現在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和安陽郡主交好,更別提參加這樣的聚會了。安陽郡主在抬舉她,也是不想要讓人看低了她。

    “當然不會啊,其實我還還要多謝郡主的邀請,能讓我出來透透氣呢!老是呆在家裏也挺無聊的!”謝歆玥笑米米地開口。

    “是嗎?那我以後一定經常邀你出來玩才行!今天其實隻是小聚,邀請的都是我交好的小姐妹,有昭陽公主,南安郡主,兵部尚書大司馬家的杜悅,尚書令林家的林似錦。她們都知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對你很是好奇呢!”

    安陽郡主隨口說出的幾個人,卻都是這個世界所謂上層社會最頂尖的名門貴女。昭陽公主是當今陛下最*愛的女兒,同樣也是皇後所出,太子和晉王的唯一的嫡親妹妹。南安郡主則是趙王的嫡女,和安陽郡主是堂姐妹的關係。

    另外一位杜悅和林似錦,她們雖然不是皇親貴族,然而她們出生的杜家和林家卻是百年的世家門第,當初和周朝的開國皇帝一起打下的江山。杜家和林家現任的家主,分別是朝中武將和文臣之首,她們的嫡女,自然都是各家閨秀費盡心思想要巴結的人物。

    謝歆玥暗自砸了砸舌,安陽郡主的閨蜜們這麽大的來頭,一般人根本就無法融入她們的圈子。若是原主那個羞怯膽小的性格,肯定是見了人連話都不敢說了。現在謝歆琴也已經到了客廳,估計已經麵對那些天之驕女了吧,也不知道她能不能hold住。

    此時此刻的謝歆琴的確是分外忐忑,她也沒想到這次聚會來的竟然都是平日裏她隻能仰望一般的人物。以前和她接觸的都是劉玉兒之流,家世相當,她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也用不著討好誰。

    而現在呢,她就算是上前討好,人家都不見得搭理她。謝歆琴霸道的性子,這個時候完全是一分都不敢使出來,別提多小心翼翼了。

    “你就是那個救了安陽的謝家大小姐嗎?”見她尷尬,脾氣最好的杜悅便主動和她搭話。

    “不,不是,我是她的妹妹謝歆琴。因為姐姐很少出門膽子小,怕失了禮數,便央求我陪她一起來了。”謝歆琴神色微微一僵,勉強撐起笑臉回道,手上卻狠狠地絞著帕子。

    謝歆玥,怎麽又是她!

    “哦,原來是這樣啊。”杜悅出生大家,心細如發,一下子就發現了謝歆琴的異常,眼中浮現出一抹了然。

    “悅姐姐,你在說什麽呢?快來看看我今天的妝容,漂不漂亮?”說話的是昭陽公主,她仿佛沒看到謝歆琴一般,仰著一張容光煥發的小臉被其他兩人簇擁著。

    “公主,這是貝朝國進貢的珍珠粉吧?我聽說是用極為難得的粉色珍珠調配而成的,上妝之後不但人如桃花,還能保養肌膚呢!”

    “這珍珠粉可珍貴了,貝朝國一共才進貢五盒呢!陛下*愛公主,一下子就賞賜了兩盒,其他的都分給皇後娘娘和二位貴妃了。”

    “那是當然,這東西可好用了,我還特意帶了一盒過來,你們一會兒分了吧!”

    昭陽公主得意洋洋地開口,眼光瞟到一旁束手束腳的謝歆琴,眼中閃過一絲幽光。她挑了挑眉,對著謝歆琴開口道:“那個誰,既然你是安陽的朋友,也過來試試看吧!”

    “啊,好,謝謝公主!”謝歆琴沒想到昭陽公主居然會主動叫她,心裏別提多激動了,方才的失落更是一掃而光,立刻小跑著奔了過去。

    隻見茶幾上擺放著一個玉盒裝著的珍珠粉,陽光下閃爍著瑩潤的光澤,一看就是難得的珍品。謝歆琴自然也愛美,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昭陽公主見狀,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拿起玉盒就提了過去。

    “喏,試試吧!”

    謝歆琴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接,當她剛剛觸碰到玉盒的邊緣的時候,昭陽公主猛的放了手。哐當一聲巨響,玉盒摔在地上,碎的四分五裂。

    “啊——”謝歆琴驚呆了,整個身子都僵硬在了原地。然而昭陽公主卻是臉色大變,用一種震怒的表情,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大膽!你竟然敢故意摔了本宮的珍珠粉!這可是禦賜之物,整個大周朝就隻有四盒,你居然給本宮摔壞了!”

    “不,公主,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忽然放了手,我根本沒拿穩——”謝歆琴慌亂地解釋起來,已經是急的手足無措。

    “放肆!你的意思是要怪公主嗎?真真是好笑,公主好心賞賜,你沒護好禦賜之物就罷了,反而推卸責任到公主頭上。安逸侯府的謝家二姑娘,真真是好教養!本宮下次一定要讓父王,好好問候一下你的父親!”

    南陽郡主厲聲打斷了她,話中之意,嚇得她雙腿一個哆嗦就跪在了地上,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和害怕痛哭出聲求饒起來。明明就是公主沒有等她拿穩就放手了,卻成了她的錯。可是對方是公主,她根本就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反對。

    “算了公主,我看謝姑娘隻是一時情急說錯了話,您大人有大量,就繞過她這一次吧!”杜悅上前當起了和事老,溫和地勸解了起來。

    “是啊公主,今天咱們可是來玩的,別為這種事情掃了興致。”美貌如同白蓮花般的林似錦也嬌嬌柔柔地開口。

    “算了,真是晦氣,你退下去吧,本宮不想再看到你!”昭陽公主中算是鬆了口,趕蒼蠅一般的語氣對著謝歆琴隨意地揮了揮手。

    “多謝公主殿下大量。”謝歆琴咬著唇,艱難地起身離開了客廳,一到了門口,她便加快了步子,哭泣著跑開了。

    “謝姑娘——”伺候的丫鬟趕緊追了上去,要是客人出了什麽事情,她們這些奴婢招呼不周那是會受罰的!

    可惡,她就不該一起來的,都怪那個該死的謝歆玥,要不是她,她怎麽會受到這樣的羞辱!

    謝歆琴抹著眼淚小跑著,此時此刻她的心裏隻想要離開這個地方!以前她也希望能夠見到那些天之驕女,攀附上她們,順帶著讓自己身價倍增。隻是真的麵對了才知道,想要讓那些人的眼中看到自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隻能說謝歆琴被*溺的太過,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討好別人,受不了這樣的落差。又被昭陽公主毫不客氣的責罵,哪裏還能忍得住。心思浮動間難免沒看清楚腳下的路,一個落空就要朝著地上摔了去。

    “啊——”

    “姑娘,你沒事吧?”

    暮千帆原本隻是路過院子,卻看到一位姑娘不小心就要摔倒在地上,下意識地上前抓住了對方搖搖欲墜的身子,將她扶了起來。他也知道今天是自己妹妹邀請了各家小姐妹聚會的日子,也不知道這是哪一位閨秀,要真是摔壞了那可就糟了。

    預想之中的疼痛並沒有來臨,謝歆琴顫抖著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熟悉而又充滿了擔心的俊顏。她的心猛的噗通噗通劇烈地跳動起來,是他!是誠王世子殿下!

    世子殿下救了她,還把她抱在了懷裏!一想到這裏,謝歆琴就覺得自己快要幸福的窒息了,嬌豔的小臉上也浮現出了一抹紅暈,分外動人。她摸了摸臉上的淚水低下頭,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謝謝殿下,我沒事……”

    嬌羞柔媚的聲音仿佛要滴出水來,暮千帆打了個寒戰,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舉動不對,迅速地鬆開了手,彬彬有禮而疏遠地開口道:“姑娘以後走路可要小心些,沒事就好,那我就先告辭了。”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隻留下謝歆琴失落而又眷戀地望著她的背影,臉上仍然帶著一抹少女懷春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