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風起雲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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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都!別!想!”
謝歆玥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他,這家夥,還蹬鼻子上臉了。果然,不管有沒有失憶,這家夥那得寸進尺的性子還是一樣。
“親親,你又凶我!”暮雲深眨巴著大眼睛,滿臉的委屈。
“我就是凶你了怎麽滴!聽話,你是男孩子,不能和女孩子一起睡。”
“親親,是男孩子,可以一起睡。”
“噗——”謝歆玥差點吐出一口老血,既然大爺你覺得我是男孩子,為什麽還要叫我娘親啊喂!
眼看著暮雲深明明已經很困倦疲憊的樣子,卻始終睜著眼睛抓著她的手不肯放開,謝歆玥也覺得不能在這樣下去了。和一個智商退化的小孩子說不清,她悄悄地掏出銀針,飛快地紮在了暮雲深的睡穴。
要是在以前,謝歆玥出手暮雲深肯定能躲開的,隻不過現在的他根本就沒有任何防備,所以才很容易地中了招。耳邊總算是安靜了,看著暮雲深軟軟地躺在*榻上,謝歆玥上前為他蓋上了被子,這才走出了房門。
今天這麽折騰,她也是累得夠嗆,沐浴洗漱之後,很快就陷入了夢鄉。
唔,好舒服,今天燒的炕可真暖和啊,謝歆玥幸福地抱住了被子。咦?這觸感,怎麽滑溜溜熱乎乎的?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含笑的俊美容顏。
長長的劉海下,一雙深邃澄澈的眸子仿佛閃爍著星光,精致得宛如雕刻一般的麵孔,簡直就像是藝術品。美色惑人,尤其是美色還直勾勾地在眼前,謝歆玥忍不住晃花了眼。
“親親,你醒了?”
“啊!你怎麽會在這裏!”謝歆玥猛的清醒了過來,什麽夢中的美男子,分明就是暮雲深嘛!這家夥,為什麽會跑到了她的*榻上來!
“天亮了,親親,吃飯了。”
暮雲深偏過頭,指了指外麵亮堂堂的天氣,嘴角勾起一抹壞壞的笑意:“親親賴*了,不是好孩子!”
“我本來就不是什麽孩子,你出去,我要穿衣服了。”
謝歆玥無奈地搖了搖頭,忽然又睜大了眼睛看過去:“等等,我的房門明明是關上了的,你怎麽進來的?什麽時候進來的?”
“天亮了珣兒就起*了,門關上了,不過還有窗戶啊!”
晚上睡覺自然會關門,但是為了透氣,謝歆玥還是會留一扇窗戶的。這家夥,還真是跟以前一樣,最喜歡偷偷地爬窗戶闖入她的閨房。
幸好冬天她穿的比較厚的*,倒也不怕這家夥看到什麽不該看的。眼看怎麽趕他都趕不走,謝歆玥無奈之下幹脆當沒看見,摸摸搜搜地在*上穿好了衣服,這才走了出去。
暮雲深還穿著昨晚上那身,露出一大截手腕和腳腕,光溜溜的腳踩在地上,居然也不覺得冷。謝歆玥忍不住皺起了眉,斥道:“昨晚上我就跟你說過了,不許赤腳走在地上,你今天怎麽還這樣!快回去躺著,傷都還沒好,怎麽這樣不仔細自己的身體!”
這次謝歆玥罵他,暮雲深反而笑嗬嗬的,不再委委屈屈地說凶他。任由謝歆玥拉著他去了屋子,老老實實地躺回了*上。
徐琰還在睡懶覺呢,小家夥睡覺不老實,從*頭滾到*尾,幾乎橫跨了半個*。謝歆玥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麽暮雲深起的這麽早了,估計是被小家夥給折騰的。
“先在*上躺著吧,一會兒的早膳就在屋子裏麵吃,我等會兒出去給你買衣衫鞋襪。”慧姑正在做早飯,謝歆玥也不懂怎麽丈量尺寸,隻有一會兒等慧姑來弄了。
“親親真好!”暮雲深笑米米地點了點頭,忽然抬起頭來在謝歆玥的臉頰上親了一下,看著她震驚的表情,臉上的神色無辜極了。
要不是確定自己診脈沒錯,謝歆玥幾乎都要懷疑這家夥是裝的了,都這樣了,居然還那麽喜歡占自己的便宜!
“以後不準隨便親我,知道嗎?”
“為什麽?我喜歡親親啊?”眨巴著大眼睛,暮雲深不解地問道。
“我說不準就是不準!沒有為什麽!行了別說話了,別把琰哥兒吵醒了。”
謝歆玥瞪了他一眼,轉身走出了屋子。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她走到廚房,對著慧姑開口道:“今天收拾一下屋子,以後晚上我和慧姑你一起睡吧,琰哥兒睡覺不老實,雲珣都被他鬧得睡不好。”
“這樣也好,我好久沒和小小姐你一起睡啦!”慧姑笑米米的,難得地叫了她一聲。
早膳直接拿到了徐琰的屋子用了,謝歆玥這才叫慧姑去給暮雲深丈量身體。
“你幹什麽?別碰我!”
暮雲深怯怯地將自己埋在被子裏,就是不肯讓慧姑碰他,謝歆玥頓時怒了:“不給你量一下怎麽買衣服?又不是吃你的肉,老實點,不準亂動!”
“那,我要親親給我量可以嗎?”許是覺察到謝歆玥的怒意,暮雲深弱弱地開口,濕潤潤的大眼睛看起來可憐兮兮。
“算了,少爺,你來給他量吧,我就在旁邊看著,也能把尺寸記下來的。”不管怎麽說,眼前這位可是尊貴的天潢貴胄,慧姑可不敢讓對方受了委屈。
“唉,好吧!”
謝歆玥歎了口氣,隻覺得自己以後估計會完全淪為這家夥的貼身保姆了。還能怎麽辦呢,老老實實地做吧!身高,腰圍,胸圍,還有腳的長短,徹底淪為針線房的女工。
“少爺,等會兒還是我出去買吧,畢竟昨晚上發生了那些事情,我擔心還有人在暗中盯著你。我看雲公子他也離不得你,萬一你出去之後他鬧了起來,我和琰哥兒也勸不住。”
“行,讓琰哥兒也一起出去吧,幫我把昨天買的那些東西再買一次,還有,琰哥兒,你注意打聽一下消息,尤其是西山那邊,有沒有什麽異常。”
“好,哥你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昨晚上她被擄走發現暮雲深的地方,就在西山,若是三皇子和他的暗衛已經走了,那就最好不過。不過,既然對方已經知道她的身份暗中埋伏,她在柳巷這邊,恐怕不能再繼續待下去了。
前段時間看病得來的銀子,大概有一千多兩,現在車行開始賺錢了,每個月也會有幾兩銀子的收入,雖然不多,卻也足夠每個月的生活費了。一千兩銀子不算少,足夠她在翔安城買一處好一點的大宅子。隻不過花掉了之後,她就是一點存款都沒了。
錢啊錢啊,果然什麽時候都是不夠用的,再加上還要給暮雲深治病,用到的珍貴藥材不會少,她得再想想賺錢的法子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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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皇宮。
“你說什麽?三皇子重傷回京了?那我的小七呢?他怎麽樣?”楚皇後著急地開口,恨不得馬上飛奔到殿外去看看自己的寶貝皇兒。
“母後,小七並沒有和三皇弟一起回來,現在三皇弟重傷昏迷,護送他的暗衛也是生死垂危,現在隻有等三皇弟醒來之後,才能知道小七的下落了。母後,你別擔心,小七他吉人自有天相,絕對不會有事的!也許是在路上耽擱了,過不了兩天就會回來的。”
斯文俊美的男子站在楚皇後身邊勸慰起來,隻見他劍眉星目,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雍容的書卷氣,語氣輕柔卻奇異的讓人信服。此人正是楚皇後的嫡長子,太子殿下暮雲斌。
“你父皇他知道了這件事了嗎?”
“父皇已經去了三皇弟的宮殿看他了,母後不必擔心,有什麽消息,父皇也會馬上告訴您的。”
“這些該死的瓦剌人!”楚皇後忍不住咒罵了一聲,臉上依然帶著驚慌擔憂的神色。
瑞雪兆豐年,今年的初雪來得早,京城上上下下都是繁榮一片,準備著即將到來的年節。豈料就在這時,邊關竟然傳來了瓦剌進犯的消息,震驚了朝野。
原來,對於遊牧民族來說,這場大雪凍死了他們不少的家畜,又因為夏季幹旱,好不容易挨了過去,冬天卻又再次遭災。遊牧民族本就剽悍,再加上他們聽聞當年的虎威將軍誠王被西域人刺殺,現在隻剩下了半條命養著。為了生存,再一次開始在邊關燒殺掠奪起來。
要知道,自從邊境小國震懾與誠王的威名,封大周朝為天國上邦以來,幾乎從未敢侵、犯大周朝的一寸土地。邊關的士兵惰於操練,很多精銳部隊都被調回了京城,所以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節節敗退。
誠王病情嚴重,再加上已經老邁,自然不可能再去上戰場。而就在這個時候,三皇子殿下主動請纓帶兵去邊關支援。興文帝老懷大慰,當下便封三皇子為將軍,從兵部選了一個先鋒官,即刻調動五萬兵馬前去鎮守邊關。
朝廷來了救援,邊關自然是士氣大增,三皇子幾戰告誡,便有些驕傲起來,不曾將瓦剌人放在眼裏。本以為能夠順利班師回朝,豈料瓦剌人竟然和突厥人暗中勾結,以調虎離山之計,狠狠地挫傷了三皇子的銳氣,五萬大軍死傷過半,還丟失了半座城池。
消息傳回京城,興文帝大怒,當下又調集了五萬大軍,打算讓誠王親自上陣。晉王殿下以誠王老邁為由上奏,不讚同興文帝此舉,並且當著朝臣的麵,立下了軍令狀。
覆水難收,哪怕再疼愛這個兒子,興文帝見他簽了軍令狀,不可能當成兒戲,無奈之下隻能同意了。楚皇後得知了此事,差點就當場暈了過去。
能夠成為興文帝最信任的枕邊人,楚皇後明白,事情已經成定局,她再怎麽反對也是無用。不如好好地鼓勵自己的兒子,在陛下麵前討一個功勞。
暮雲深從小習武,又跟隨誠王熟讀兵法謀略,雖然平日裏不顯,楚皇後卻比誰都明白自己這個兒子的出色。他隻是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遮住太子的光芒,才會特意將自己偽裝起來。戰場之上,暮雲深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僅僅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就打得瓦剌和突厥跪地求饒,最後老老實實地簽訂了和平條約,退走邊關。
大戰告捷,三皇子和晉王殿下一起班師回朝,豈料在預計的時間內兩人並沒有出現,反倒是大軍先一步回京。聽聞先鋒稟報,三皇子和晉王為了給陛下一個驚喜,各自帶領了一小隊人馬提前趕路,早早的就和大部隊分開了。
誰曾想到,遲遲未歸的兩位皇子,如今隻有三皇子和自己的暗衛單獨歸來,晉王殿下卻還是沒有消息,怎麽能不急壞了興文帝和楚皇後呢!
“這個傻孩子,他想為陛下分憂,想為你穩固太子的地位,也想讓誠王能夠安心養傷,所以才寧願自己親身上戰場去。老天爺保佑,我的小七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楚皇後的話,讓暮雲斌眸光閃了閃,藏在衣袖中的手不自覺的緊握起來。
“母後,兒臣知道,小七總是那麽善良,為了我這個皇兄付出了很多。兒臣也相信,小七是個洪福齊天的,再大的危險他都能順利度過。”
“哎,希望如此吧。”楚皇後並沒注意到太子臉上的表情,她總覺得心裏一片紛亂,臉上的忐忑之色絲毫沒有因為太子的勸說而輕鬆起來。
“不行,我得去佛堂為小七祈福,求老天爺保佑小七,太子啊,你先回去吧,有什麽消息就立刻派人通知母後,知道嗎?”
“是,兒臣告退。”
暮雲斌恭恭敬敬地開口,轉身離開。
三日之後,三皇子暮雲天總算是清醒過來,得知了這個消息,興文帝和楚皇後幾乎都是第一時間趕了過去。
“老三,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為何會身受重傷?小七人呢?為什麽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興文帝的語氣急促,雖說沒有責備的神色,然而這句話聽在旁人耳中,卻是別有一番意義了。三皇子的生母楊貴妃臉上的神色微微一變,七皇子帶兵救援,和三皇子一起帶隊回的京城,結果七皇子杳無音信。宮中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楊貴妃和皇後娘娘不和,自然而然的,三皇子和七皇子也並沒有那麽多手足情深。
“回父皇,皇後娘娘,兒臣和七皇弟本來打算給你們一個驚喜,所以早早的帶了一隊私兵提前出發,快到翔安城的時候,七皇弟的貼身侍衛提議從山中抄近路,為了早日趕回京城,我們便同意了。豈料在山中紮營休息的晚上,竟然發生了雪崩,我們的私兵幾乎都被埋在了裏麵。
當我們好不容易從雪裏爬出來,竟然半夜出現了一批刺客。我和七皇弟在逃命的過程中失散,我被刺客砍傷了,幸虧有了暗衛的護送才能回到京城。七皇弟他還沒回來嗎?父皇,你快派人去找啊,兒臣該死,為什麽現在才醒過來!”
“你是說,你舍下了你的皇弟,自己一個人回來了?”楚皇後趔趄了一下,隻覺得心口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死死地攥住了,幾乎不能呼吸。
“兒臣並非有意為之,隻是和七皇弟失散了,兒臣又受了重傷昏迷不醒,實在不知道七皇弟到了何處。暗衛擔心兒臣的生命安全,這才沒有去尋找七皇弟。不管這麽樣,的確兒臣的過錯,還請皇後娘娘責罰!”
暮雲天那俊美霸氣的臉上滿是後悔自責,忍不住激動地大喊了起來,卻牽動到了傷口,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悶哼。本來就蒼白的臉頰,現在看來更是麵無血色。
“天兒!你沒事吧天兒!”楊貴妃心疼地抱住了他,看著興文帝和楚皇後哀求地開口道“太醫說天兒大病初愈,千萬不可妄動思緒,陛下,天兒他也說的很清楚了,是晉王的侍衛提議走近路,結果遇到了雪崩和刺客。還請陛下立刻派人前去救援,說不定能把晉王找回來呢!”
“刺客,怎麽又是刺客!老三,你可知道,那些刺客到底是什麽人?”
興文帝狠狠地拍了拍桌子,神色震怒,到底是誰那麽大的膽子,竟敢三番五次的刺殺皇室成員!
“兒臣也不太清楚,隻是看他們的武器和手法,並不像是大周朝的人。對了,砍傷兒子的那把武器,看起來好像是瓦剌人用的刺刀!兒臣在戰場上見過,莫非,是瓦剌人暗地裏尋仇?”
“不可能!瓦剌已經戰敗,怎麽敢派人潛入我大周刺殺皇子?他們難道不怕我們大周朝的憤怒,到時候直接將瓦剌夷為平地嗎?一定是有人暗中謀劃,為了遮掩身份,故意用了瓦剌人的刺刀來迷惑世人的注意!”
楚皇後厲色開口反駁,心中的不安也是越來越大,上次是誠王,這次又輪到了她的小七,她可不認為這是什麽巧合,分明就是有人在暗中針對太子一脈。
背靠楊家和蘇家的三皇子和五皇子,是太子暗中最大的敵人。那麽,這一場刺殺,三皇子平安無事,她的小七卻不知所蹤,生死不明。到底是三皇子的苦肉計,還是五皇子的借刀殺人?
不管怎麽樣,要讓楚皇後相信三皇子無辜,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皇後所言甚是,這幕後之人,膽子也未免太大了!朕這次絕對不會姑息,查,一定要將那幕後主使查出來,嚴懲不貸!”興文帝眯起了眼睛,沉聲道。
“太子,這件事情就交給你,查出幕後之人,以及派人找回小七,哪怕上天入地,也要讓小七平安無事的回來!”
興文帝也猜測到這次意外不簡單了,上次牽連了誠王,興文帝有心收他的權勢,自然順水推舟,重拿輕放。而這次,卻是事關他心愛的兒子,怎麽能不真正的動怒?
皇子之間有競爭是很正常的,興文帝當初就是踩著幾個皇兄的背登上了皇位,他知道其中隱藏的血雨腥風,私下也覺得,皇位自古以來也是要能者居之。奈何太子平庸,並不是他心目的繼承人,所以對於他們私下的爭鬥,隻要不是太出格,興文帝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小七是他最*愛的皇子,興文帝難得的父愛,都給了這個從小就讓他十分熨帖的嫡幼子。所以才會直接封他為晉王,就是要讓他遠離奪嫡的風波,卻又能夠尊貴地活下去。
而現在,興文帝自然也是懷疑三皇子的,所以才會當著他的麵,讓太子出麵徹查此事。
“父皇,兒臣以為,小七失蹤不宜鬧得世人皆知。那幕後之人若是還沒得手,必然會在暗中窺視,若是有人救了小七,到時候得知了他的身份前來討賞,豈不是打草驚蛇?不如我們派金吾衛分散在京城附近的翔安城,珞瑜城,宛城,以及京城郊外搜索,暗中聯合當地的官府打聽如何?”
“就按太子說的做吧!”
“陛下,我們的小七一定不會有事的對不對?”楚皇後已經是搖搖欲墜,身為人母,她心裏的感覺告訴她,一定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可是她偏偏又不願意去相信,隻能抱著微弱的希望祈禱。
“皇後,你放心吧,朕的小七是真龍之子,是得了老天爺庇佑的!”興文帝將皇後拉到懷中,柔聲安慰了起來。一旁被當成了人肉背景的楊貴妃眼中閃過一絲嫉妒和憤怒,陛下真是太偏心了,皇後這個老女人有什麽好的!
“雲天剛剛才恢複,我們還是別吵著他了,讓他好好休息吧。”楚皇後擦了擦眼淚,輕輕地開口道。
“還是皇後你細心,老三,你好好休息,早日把身子養好。朕先走了,得空了再來看你。”
“是,父皇慢走,恕兒臣不能遠送了。”
等到興文帝,楚皇後和太子離開之後,楊貴妃這才鬆了口氣,讓宮女關上了房門,著急地問了起來:“天兒,你老實跟母妃說,雪崩和遇刺,還有晉王的失蹤,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
楊貴妃不是傻子,方才陛下的表現,分明就是在懷疑他啊!
“母妃,不是我,相反,我還是被牽連其中的,因為那些刺客主要的目標,分明就是老七。”暮雲天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抹厲色。
對於皇位,要說暮雲天沒有想過,那是不可能的。太子平庸,不得父皇的看重,然而看在皇後的麵子,還有太子到底沒犯什麽大錯的份上,父皇並沒有廢太子的打算。
雖然私底下明爭暗鬥過,暮雲天卻很明白,父皇正值壯年,起碼還能在皇位上做十幾年。他們這些當兒子的,現在拚了命的去爭去搶,實在是太早了。
所以,一直以來他都是努力地將自己做到最好,卻也不會有太多出格的舉動,至於謀害誠王世子和老七,他更是從來沒想過。誠王是他的皇叔,在軍中甚有威望,老七更是父皇的心頭肉,早早的封了王根本就和皇位無緣,他拉攏都來不及,怎麽可能去害他們兩個。
此事,分明就是有人借刀殺人,再栽贓嫁禍!
“莫非是蘇家那邊搞的鬼!好個蘇貴妃五皇子,他們也太狠了吧!”楊貴妃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忍不住驚呼出聲。
“母妃,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要隨意猜測。現在最重要的是洗脫我身上的嫌疑,不要真的被人給誣陷了。”
暮雲天臉色陰沉,想讓他變成替罪羔羊,那是不可能的!
說曹操曹操就到,立刻就有宮人稟報,蘇貴妃和五皇子駕到,前來探望受傷的三皇子。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告訴蘇貴妃和五皇子,三皇子已經睡下了,剛剛陛下也說過,讓三皇子好好休養身體,所以多謝他們的好意,下次再過來吧!”楊貴妃沒好氣地吩咐了下去。
這邊,被拒之門外的蘇貴妃和五皇子暮雲起似乎早就料到了會是這個結果,讓宮人將送來的禮物放下,便轉身離開了。
“起兒,還是你猜得不錯,這下子,楊貴妃和三皇子好長一段時間,恐怕都要夾著尾巴做人了。”蘇貴妃臉上帶著柔柔的微笑,神色間有著一股譏誚。
“母妃,雖是如此,咱們也不能掉以輕心啊!三皇兄有嫌疑,你兒子我也同樣逃不掉。現在,端看太子的本事了。”五皇子勾了勾嘴角,斯文秀氣的臉上,卻看不出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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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裏麵風起雲湧,翔安城的柳巷卻是分外安寧。
“怎麽樣,驢打滾好吃嗎?”
一隻腦袋不停地點著,絕世無雙的美男子,水晶般的大眼睛死死地盯著對方手裏的紙包:“珣兒還要吃!”
“那你叫我一聲琰哥哥,我就把這些都給你!”徐琰揚了揚手,賊兮兮地開口道。
“真的?我叫了你就給我?”美男子歪著頭,呆萌的表情出現在這樣一張臉上,實在是讓人有些幻滅。
“當然,我發誓!”
“那好吧,琰哥哥!”
“哎,乖——”殲笑著把手裏的紙包遞了過去,徐琰笑得樂不可支,拍著自己的小胸脯得意地開口道:“以後你琰哥哥我出去玩,保證每次都給你帶好吃的回來!所以啊,千萬不要把我偷偷拿了銀子的事情說出去哦!”
可憐的呆萌美男子絲毫不知道自己被占了便宜,乖乖地點了點頭,一臉的期待。隻不過,等他吃完了手上的東西之後,立刻小跑著進了正屋的藥房,緊接著,一個響亮的聲音傳了出來。
“親親,琰哥兒說隻要我叫他一聲琰哥哥,他就保證以後每次出門都給我帶好吃的,還不要我把他偷偷拿了銀子的事情告訴你!”
徐琰臉上的神色頓時一僵,緊接著,一個怒氣衝衝的身影衝了出來,毫不留情的拿起一根戒尺對著他的屁股打了起來。
“徐——琰!你又在欺負雲珣了!我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準隨便逗他!還有,你拿了銀子?什麽銀子?為什麽要拿?啊?”
“哥!哥!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嘛!別打了別打了,哎呦,疼疼疼!”徐琰抱著屁股,叫的哭爹喊娘,好不淒慘。謝歆玥絲毫不把他的呼痛看在眼裏,這幾天她都要被這兩個小孩子給弄的煩死了,脾氣都暴躁了不少。
門口裏麵伸出了一個腦袋,看著這雞飛狗跳的一幕,精致的臉上帶著純真的笑意,卻怎麽看怎麽有些小詭異。
“男子漢行走江湖,總得要有些銀子傍身嘛!哥,我就隻是從你進藥的錢裏麵扣了那麽一點點,那也是我講價磨嘴皮子剩下來的,下次我再也不敢了好不好嘛?”
“真的?”謝歆玥挑了挑眉,倒是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真的真的,比珍珠還真!”徐琰隻差指天發誓了。
“去,跟雲大哥道歉,以後不準再這樣戲弄他,知道嗎?”
“雲大哥,對不起——”徐琰委委屈屈地走到暮雲深麵前,老老實實地道歉起來。
“沒關係,隻要琰哥兒每次回來跟我帶好吃的,我就原諒你了!”
暮雲深笑的一臉的天真無邪,徐琰的心裏卻別提有多鬱悶了,為什麽他有種自己才被戲弄了的詭異感覺啊喂!
“這還差不多!”謝歆玥點了點頭,轉身進了屋子,收拾她的藥材去了。冬天的藥材很容易受潮,幸好她弄的不多,而且多數都是打算用來配置藥丸的。
沒辦法,湯藥太苦了,隻能製成藥丸的她就盡量做好,隨時備用。尤其是感冒發燒,頭痛腦熱這些小毛病。當然,這些藥材最多還是給暮雲深準備的,他的外傷好的差不多了,內傷卻還得慢慢治。至於他的失憶症,現在她還不敢碰。
“親親,今天我還要喝這些苦苦的藥嗎?”
“當然了,誰叫你的病還沒好。”
“親親,為什麽琰哥兒可以出門,我隻能呆在屋子裏?”
“因為外麵有壞人要抓你,所以你要藏起來才行。”
“親親,你今天要出去嗎?”
“是啊,不是告訴過你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嗎?”
“哦——”美男子失望地嘟起了嘴,蹲在地上畫圈圈。其實他就算是一整天悶在屋子裏麵都沒關係,隻要親親在就好了。可是親親每天都要出去很長一段時間,他一點也不想和親親分開。
謝歆玥當然不知道他在煩惱什麽,馬上就要年關了,她的事情卻越來越多。今天說好了和郭玉仁見麵,讓他幫忙看看翔安城有什麽好的屋子出、售的。
“好了,我要出門了,乖乖的待在家裏知道吧!”
看著謝歆玥漸漸消失的背影,暮雲深臉上的失落之色更甚,就在這時,他的目光落在屋子裏麵的一盞黑色的帷帽上麵時,頓時驚喜地咧開了嘴角。
胡悅茶樓就在柳巷外麵的街上,走過去大概十分鍾的路程,許是因為年節的關係,街上的行人很多,采購年貨的,賣東西的,把整條街上擠得是滿滿當當。雖然是冬天,卻異樣的給人一種溫暖的味道。
“趙兄弟,這裏!”
遠遠地就看到郭玉仁站在茶樓的門口對著自己招手,謝歆玥笑了笑,加快了步伐迎了過去。
一個帶著帷帽的高大男子見狀,也趕緊加快了腳步,隻是他走得太急,一不小心就和對麵走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唉喲——”
帷帽男子人高馬大,而和他相撞的卻是一個年輕的姑娘,姑娘身邊還跟著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婦人。可想而知,自然是那位姑娘被撞得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那個中年婦人也是腳底一滑,險險地穩住了身子。
“小姐,你沒事吧?”中年婦人嚇了一跳,趕緊將那年輕女子扶了起來。隻見她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衣著精致,容貌清新秀麗,一雙柳葉眉,秋水為瞳,甚是楚楚可人。
眼見著帷帽男子竟是連道歉都沒有就要離開,中年婦人頓時怒了,立刻伸出雙手攔住了他:“你這人怎麽回事?走路沒長眼睛啊?這都撞了人,居然就想這樣走了!”
“是啊,快看那人,大白天帶著帷帽幹什麽,難怪連路都看不清了!”
許是被大多人圍觀竊竊私語,也被那婦人剽悍的聲音給嚇到了,帷帽男子縮了縮身體,緊接著,一個磁性動聽,卻又帶著一絲怯意的聲音響了起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現在知道說對不起了,我告訴你,晚了!”中年婦人橫眉怒眼的對著帷帽男子一揮手,不小心扯到了帷帽下麵的紗布,嘩啦一聲,竟將那男子的帷帽直接扯了下來!
“嘶——”
空氣裏想起陣陣抽氣的聲音,幾乎都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帷帽下那絕世無雙的俊美麵孔。那精致的容顏上,細碎的額發下,一雙鍾天地之靈秀的雙眸清澈如同泉水,不含任何雜質。膚色晶瑩如玉,烏黑的長發垂在肩膀,身材高大挺拔,站在那裏,說不出的飄逸出塵,宛如玉人一般。
好個龍章鳳姿,天資自然的美男子!
在場的女性不論老少都看的羞紅了臉惷心萌動起來,尤其是那被撞到了的秀麗少女,原本慍怒的神色消失不見,一雙眸子盈盈動人,仿佛要滴出水來。
“王婆,不得無禮!”嬌嬌柔柔地斥責了一聲,秀麗少女上前一步,撿起地上的帷帽遞了過去:“公子既然不是故意的,小女便接受你的道歉了。這帷帽還給你,還請公子見諒,不要與我的下人王婆計較。”
也不知道是無意還是有意,少女那白嫩嫩的手碰到了男子修長如玉的手指,下一刻,那男子卻仿佛被什麽惡心至極的東西碰到了一般,飛一般的後退了幾步,捂著嘴巴幹嘔起來。
“嘔——滾開,別碰我!”
“你——”秀麗少女臉上的神色一陣青一陣白,整個人都僵硬在那裏。
“轟!”
“哈哈哈哈!”
圍觀的路人頓時大笑起來,誰也沒想到,最後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畢竟這男子雖然容顏絕世,這少女長的也不差。才子佳人的情況沒有看到,反而像是遇到了瘟疫一般避之不及。
“你這人太過分了!怎麽能這樣對我們家小姐!趕緊給我家小姐道歉!”
王婆忠心護主,伸出手就要去抓那男子,豈料才碰到對方,反而幹嘔的更加厲害了。整個人都幾乎縮在了地上,吐得連膽汁都快出來了。王婆眼中浮現出一抹厭惡,狠狠地朝著他啐了一口。
“滾開!別碰我!親親,親親救我!有壞人欺負珣兒嗚嗚嗚——”仿佛孩子一般的語氣,頓時讓眾人臉上浮現出疑惑的神色。
“我說什麽呢,原來是個傻子啊!嘁——白瞎了一張臉,居然是個腦子有毛病的!小姐,我們不和傻子一般計較!”
“你們這些壞人,嗚嗚嗚,珣兒才不是傻子……”
“真的是個傻子啊!哎,可惜了可惜了!”
不隻是王婆,原本星星眼的路人也都搖著頭議論起來。那秀麗少女被這樣對待之後,本來就有些惱羞成怒,如今見狀,自然是冷言冷語的嘲諷起來:“呸,誰家的傻子不好好關在家裏,放到路上亂咬人!真是晦氣!”
“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一聲怒喝猛的響了起來,謝歆玥推開人群奮力地擠了進去,將瑟瑟發抖的暮雲深拉了起來,又將帷帽撿起來給他戴上,惡狠狠地瞪了瞪那兩個女人。
她和郭玉仁商量妥當之後便出了茶樓,卻看到一堆人圍在一起指指點點的說些什麽,本來她沒有打算上前湊熱鬧的心思。誰知道走過去的時候,卻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透過人群,她看到了那個縮在地上不安求救的身影,心中猛的湧上了一股憤怒,這群人簡直太過分了!
“親親,你來了!”暮雲深驚喜地看著她,眼淚一下子就沒了,緊緊地將她抱了個滿懷。
“你又是誰?哦,莫不是這傻子就是你家的,現在來領回去了?那正好,這傻子走路不長眼睛撞了我,你說該怎麽辦?”
秀麗少女諷刺地勾起了嘴角,雖說謝歆玥的容色也十分出眾,不過秀麗少女家世不凡,本就心高氣傲,現在丟了麵子,自然不依不饒。
“這位姑娘,請問你是被撞傷了,撞殘了,還是撞瘋了?我看你現在活碰亂跳的,倒是比那野狗還要精神呢!要真是出了什麽毛病,這點銀子拿去,買點藥吃吧!”
謝歆玥冷哼一聲,掏出兩角銀子分別打在了那少女和婦人的麻穴上,隨即拉著暮雲深轉身就走,絲毫不管那女子氣的暴跳如雷的神色。
“你們兩個給我站住!”
少女何曾受到過這樣的羞辱,隻是,當她和那婦人想要上前抓人的時候,身子忽然一麻,緊接著噗通一聲,狠狠地在地上摔了一個狗吃屎。
而這邊,謝歆玥早就拉著暮雲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朝著柳巷的方向走去。她氣鼓鼓地走在前麵,一句話也不說,更別說回頭看暮雲深一眼了。
“親親,你別生氣好不好?珣兒錯了!”
“親親,珣兒好難受!”
“親親,珣兒疼……”
“給我閉嘴!”謝歆玥忍不住回頭對著他吼了一聲,暮雲深嚇得一個哆嗦,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不敢再多說一句。走著走著,謝歆玥隻覺得手上粘粘的,鼻翼間更是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停下來一看,卻是暮雲深的右手腕上麵劃破了一個長長的口子,雖然傷口不大,卻在不停地冒著鮮血。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會受傷了!”謝歆玥皺起眉頭,趕緊從懷裏掏出常用的止血散倒了上去,用一塊幹淨的手絹包了起來。
“那個人撞到我身上,頭上有簪子,割破了。親親,不是我撞上去的!”暮雲深掀起帷帽,委屈地解釋起來,眼眶更是一片通紅,仿佛有淚水搖搖欲墜。
謝歆玥一下子就心軟了,她沒好氣地開口道:“既然如此你幹嘛不說自己受傷了!”
“我說了疼的,可是親親你讓我閉嘴。”控訴的小眼神兒直直地盯著她,謝歆玥被噎住了一下,猛的內疚起來。
“好了,是我的錯。不過,我走的時候不是告訴過你,不準隨意出門,乖乖地待在家裏的嗎?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樣子有多危險?萬一被壞人發現了你,萬一被路人誤傷了你,到時候你要我怎麽辦!”
謝歆玥生氣極了,滿腔的害怕和擔心一下子就發泄了出來,這段時間,她無時無刻不在擔驚受怕,為什麽這個家夥就不能讓她安心一點!
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謝歆玥胡亂地伸出手抹了抹淚,轉身就要走開。卻被一雙大手死死地抱住,落入了一個熟悉又溫暖的懷抱。
“親親,對不起,我隻是想要出來找你。我不想看不到你,可是你每天都要出去,我帶上了這個,別人就看不到我了。親親,你別生氣,以後我再也不出去了。”
他的聲音急切又慌張,好像害怕她真的從此以後就不再理他了一樣,卻讓謝歆玥心中一酸,又帶著淡淡的甜意。這個傻瓜,就是為了時時刻刻見到她,居然將自己置於這樣的險地。
雖然失去了記憶和神智,他卻不想像一個籠中鳥那般困在那一方小小的院子裏麵吧。自從認識他的第一天,她就知道,暮雲深骨子裏麵就是不羈的,隻是他因為不知名的原因,壓抑了自己的天性。也隻有在她麵前,才會放開手腳肆無忌憚的表現真實的自己。
我也不想將你困住,可是我更害怕,無法保護好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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