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苦肉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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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這樣,這丫頭,倒是個聰明人!”太後點了點頭,神色間若有所思。這丫頭,能夠成為郭嘉的義女,還被他安排到皇陵這邊來,除了有真本事,也是因為她知道進退,該借勢的時候借勢,不會提出太非分的要求。

    太後之所以會和郭郡守有聯係,可不僅僅是因為對方是翔安城的郡守,實際上,太後本來就出自六大世家之一的郭家,郭郡守其實是她的堂侄兒。

    “貴人,謝大夫的醫術出眾,有她幫忙為您調理身子,比起太醫院那些老頭子要強多了。此番她要是離開了翔安城,從哪兒再找這樣一個和您心意的人呀?不如貴人你回了京城,還能時常傳召謝大夫入宮不是?”

    徐醫女這是在抓緊一切可能勸說太後回京了,不管謝大夫到底是不是聽到了風聲想要趁機借勢,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哪怕太後還是執意留在翔安城,謝大夫也是要離開的。她的目的不重要,對於徐醫女來說,讓太後回京才是最重要的。

    “再說吧!”

    太後依然沒有表明自己的態度,平靜的臉上,誰也猜不到她在想什麽。

    而謝歆玥這裏,也在暗中做出打算了。若是能搭上太後的這趟順風車自然最好,若是不能,她也可以請求郭郡守出麵,讓她跟著聖駕一起離開。

    現在她已經可以肯定,當今的皇帝陛下是會親臨翔安城了,消息都已經傳到了郭郡守那裏,這幾天,她這個義父可以說是為了接駕忙碌的很。因為她要留在皇陵照顧太後,所以義父特意將此事透露給了她。

    這幾日她都在製藥,除了給太後用的,還有便宜舅舅趙寬父女兩人的,準備到將他們的病情根治就差不多了。唯一讓她放心不下的便是琰哥兒了,慧姑詐死一事琰哥兒並不知情,他是真的以為這個姑姑已經葬身火海了。

    要是她也繼續離開,琰哥兒孤單一人,肯定會很傷心的。可是,她此去京城前途並不明朗,說不定還會危機重重,琰哥兒跟著她,萬一被她牽連了怎麽辦?更何況,琰哥兒從小就生活在翔安城,身邊還有認識的朋友,到了京城,也就隻有他們兩人相依為命了。

    想來想去,謝歆玥始終做不了決定,最後幹脆直接告訴琰哥兒,讓他自己來做選擇。

    “哥,你一定要走嗎?”琰哥兒稚嫩的小臉上,自從慧姑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了笑容。

    “嗯,情勢所逼,再說了,你不是知道我的身世嗎?翔安城,我遲早都是要離開的。琰哥兒,我隻是放心不下你,我若是要離開,應該就在月底左右了,你有什麽打算嗎?是要留下來,還是跟我一起走?你不要著急,好好想想,不管怎麽樣,我都會為你做最妥善的安排的。”

    “不用想了,哥,我要跟你走!姑姑去後,琰哥兒就隻有你一個親人了。琰哥兒要陪著你,代替姑姑照顧你!”徐琰卻是想都沒想便直接開口了,一雙亮晶晶的眸子直直地看著她,眼神之中滿是堅定。

    “傻孩子,以後呀,我們就互相照顧吧!你放心,哪怕去了京城,你也是我的大掌櫃!我的那些嫁妝財產,還得靠你來幫我打理呢!”

    謝歆玥笑了笑,一把將徐琰抱在懷裏,蹂、躪著他那圓嘟嘟的臉蛋,心裏的一塊大石也落了地。

    既然已經決定好了,現在就要做好後續事宜,撥霞供肯定是不能關門的,謝歆玥打算和郭玉仁合作,將店裏麵的收益分給郭玉仁五成,掌櫃的位置和秘方也都交給他,她隻需要在京城那邊收錢就行了。

    就在謝歆玥安排身邊這些瑣事的時候,興文帝的聖駕總算是到了翔安城。既然是微服私訪,自然不會驚動太多,當天下午,便在郭郡守的陪同下直接到了皇陵。

    整個東皇山行宮頓時嚴陣以待,不允許人隨意出入了,而徐醫女也是再三叮囑她從現在開始不要隨意走動,沒有太後的傳召,就老老實實地待在屋子裏麵,免得衝撞了貴人。

    “陛下的聖駕已經到了,快快快,都一起出去跪迎!”

    整個行宮的宮人都被聚集起來,到了大門口嚴陣以待,就連徐醫女也不例外。唯有太後她老人家始終始終沒有出麵,謝歆玥也一起在人群中接駕,沒一會兒,便看到行宮外麵一群人馬浩浩蕩蕩地走了過來。

    徐醫女站在前麵,在聖駕到來的時候,立刻對著眾人使了個眼色。

    “恭迎陛下聖駕!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所有的禦林軍,宮人都噗通噗通跪了下來,場麵頗為壯觀,謝歆玥隨著人群,也送上了自己的膝蓋。雖然有些別扭,但是在這個封建的時代,可不講究什麽膝下有黃金。她就當給老祖宗跪安了,慢慢適應就行。

    “免禮平身!朕要立刻去拜見母後,徐醫女,你帶路吧!”

    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謝歆玥忍不住瞧瞧抬起了頭,飛快地瞄了一眼這個大周朝地位最崇高的男人。因為是微服出巡,皇帝隻穿了一身紫色的錦衣,身材高大威猛,雖然是人到中年,卻依然風采出眾,容貌俊美。輪廓間的熟悉,暮雲深的長相,和這個皇帝大概有三分像,兒子都肖母,比起皇帝的霸氣,暮雲深的五官就顯得精致多了。

    謝歆玥隻看了一會兒就不敢繼續了,眼前這皇帝的氣勢太足,王八之氣還真挺威懾人的。徐醫女每年都能見到陛下,對他也是極為熟悉,當下便鎮定地起身,為皇帝領路了。

    等到皇帝的身影消失,宮人和侍衛們這才站起身來,紛紛鬆了口氣。

    “喂,你們聽說了嗎?這次陛下來,是要帶貴人回宮的!你們猜,貴人會不會答應?”

    “我比較想知道貴人若是真的回去了,會不會帶上我們這些宮人一起?”

    “是呀!要是我們也能進宮見識一番就好了!”

    議論紛紛的多是一些原本就在行宮,進來沒幾年的小宮女,當年太後娘娘帶過來的親信,大多數都已經上了年紀壽終正寢了。而這些小宮女從來沒有見識過京城的繁華,有所期待倒也正常。

    謝歆玥卻是搖了搖頭,宮中步步驚心,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會掉了性命,哪有在行宮裏麵,太後寬厚來得自在。

    雖然知道皇帝今天會來,太後一大早還是依照慣例去做早課了。念完了一頁金剛經,便聽到了徐醫女的稟告聲。

    “貴人,陛下到了!”

    太後手上的木魚頓了頓,很快就繼續響了起來,仿佛根本就沒聽到徐醫女的話一般。徐醫女忐忑地將目光落在了一旁的皇帝身上,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陛下,貴人她還在做早課,不如您先休息一下……”

    “無事!你先下去吧!”興文帝擺了擺手,對著門內拱了拱身子,語氣恭敬地開口道:“母後,兒臣來看您了!聽說您身體有恙,不知道最近恢複的如何?”

    依然是一片靜默。

    “母後,兒臣就在這裏等著你昨晚早課罷!正好咱們母子也能一起,為父皇念經祈福!”興文帝吩咐徐醫女也為他送上蒲團和經書,徑直在外麵的地上跪了下來!

    “陛下不可——”隨行的郭郡守和徐醫女都是神色大變,陛下九五之尊,怎能輕易下跪?更何況,初春的天氣依然寒冷,那蒲團不過是竹篾製成,冰冷極了,跪在上麵很不舒服。

    “朕為自己的父皇祈福,有何不可?你們都下去!”

    興文帝麵不改色,他很清楚,母後這些年來,心裏一直都憋著一口氣,若是他吃點苦頭,能讓母後好受一點,他是絕對不會在意的。

    等到眾人都退下之後,興文帝這才繼續開口道:“母後,前些日子,朝廷裏麵發生了很多事情。誠王被西域人刺殺,舊疾複發險些喪命,他的身體病的太嚴重了,是早年在戰場上留下的暗傷,現在隻能慢慢調養。而現在,他已經辭去官職,專心養傷了。”

    屋子裏麵的太後雙手猛的緊握,眼中也浮現出一縷痛苦之色。

    “這些年來,二弟為了輔佐朕,為了大周朝的江山,付出的太多了。朕實在是不忍心他繼續操勞,於是便同意了他,二弟的嫡子千帆很不錯,繼承了二弟的英勇和謀略,以後必然也會是朝中的棟梁。朕打算重用與他,誠王府的榮*,隻要朕在一日,就定會興盛下去。”

    “前些日子,小三和小七大戰蠻族人,回來的時候發生了意外,小七險些喪命,好在現在已經安然無恙了……”

    興文帝仿佛隻是在說著家常一般,也不管太後回不回答,這是他每次麵見太後被拒之門外都會做的事情。說起來,太後之所以會離宮數十年,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興文帝身上。

    太後有兩個兒子,興文帝和誠王,當年登上皇位呼聲最高的皇子其實並不是興文帝,而是以勇猛善戰聞名朝野的誠王。太後對這兩個兒子都是一視同仁,心裏也更加欣賞更加出色的小兒子一些。

    生為皇兄,同樣有問鼎之意的興文帝,在有心人的挑撥之下,以為太後偏心,決定扶持誠王上位,漸漸對誠王疏遠起來,甚至起了殺意。

    一場醞釀之中的政變,到底還是被太後發現了,她對興文帝謀害親弟的行為失望之極,氣惱之下斬殺了所有的叛軍頭領,為了不讓兄弟鬩牆,最終還是讓興文帝登基為帝。而同樣的清除朝中的禍害,太後開始幾年並沒放權給興文帝,而是自己垂簾聽政,處理朝中大事。

    本來太後的打算,是為了兒子穩定局麵,等到局勢明朗一些,再慢慢教導兒子如何當好一個帝王。豈料那個時候的興文帝又再次被人蠱惑了,因為太後的專政,以為她是打算讓自己成為一個傀儡皇帝,以便自己成為真正的女皇。

    那個時候的朝廷風起雲湧,世家大族都藏有異心,都想著渾水摸魚呢!太後不但要處理這些不安份的人,背後還被自己的親兒子捅了一刀,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她著手那些進讒言的小人,用雷霆手段解決了那些心懷不軌之徒,眼看著局勢穩定,便徹底放下了手上大權,決心到東皇山出家守靈。

    終於知道真相悔恨過來的興文帝萬般挽留,也無法動搖太後的決心。說到底,他那個時候年紀小,太後忙於朝政並沒空照顧他,也讓他最後被身邊的小人蠱惑。再加上太後的確偏愛誠王,他心裏難免嫉妒。隻不過,興文帝的所作所為,徹底傷了太後的心。

    太後離宮之時對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好好對待誠王,當一個盛世名君。這些年來,興文帝也逐漸成熟,知道了當初太後的為難,心中悔恨不已,他不再嫉妒誠王,許他以大權,榮*有加。為了勸回太後,每年都會親自到皇陵來,不管太後怎樣的冷言冷語都心甘情願,隻希望太後能夠消氣回心轉意。

    “母後,你就原諒兒子吧!聽徐醫女說,你的身體不好,皇陵太過陰寒潮濕,不利於人居住,你這樣,是想要兒子一輩子活在痛苦內疚之中嗎?哪怕不是為了兒子,母後您難道不想看看二弟現在怎麽樣了嗎?”

    興文帝的苦苦哀求,堂堂七尺男兒,大周天子,竟是痛哭流涕,不能自已。

    眼看著已經過了午時,廚房這邊卻還沒有動靜,謝歆玥頓時覺得奇怪極了。等她走出屋子,聽到幾個宮人的竊竊私語,這才明白過來。

    太後和皇帝又杠上了,貌似是皇帝去請求原諒,太後不但不見,連午膳都不用了。這種情況每年都會有那麽一次,最後的結果都是皇帝拗不過太後的倔強,無奈地敗走收場。

    太後並不是硬心腸之人,從她願意為了幫忙一燈和尚和慧姑就能看出來,可是麵對皇帝竟然能如此狠心,倒是讓謝歆玥覺得驚訝。也不知道這母子兩人到底是有什麽過不去的坎兒,竟然冷漠到了這等田地。

    就連徐醫女都被趕了出來,忐忑不安地在外麵踱著步子。謝歆玥走到了同樣心急如焚的郭郡守身邊,喚了一聲。

    “義父,貴人們還不肯出來嗎?”

    “玥兒啊,唉,陛下和貴人脾氣一樣固執,估計要熬上一會兒了。”郭郡守歎了口氣,每年都要看上這麽一出,他實在是很心塞。

    “這天底下,沒有母親不會心疼自己的骨肉的。義父,我倒是有一記,或許可以試試看!”

    “哦?你有什麽辦法?”郭郡守眼前一亮,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其實很簡單,苦肉計!”謝歆玥笑了笑,附耳過去。

    禪房外,一聲響亮的噗通聲音傳來,引起了一片驚慌失措。

    “不好了!陛下暈倒了!”

    “陛下心急太後的病情,連續熬了幾晚馬不停蹄地趕來,從昨晚上到現在更是滴米未進,現在又在地上跪了兩個時辰,不暈倒才怪呢!”

    “快宣太醫!”

    隨著一片嘈雜的腳步聲和驚呼聲,屋子裏麵的太後早就已經沒心思念經,而是猛的站起了身子,滿臉的焦急。

    人老了,總是會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太後並不是鐵石心腸之人,皇帝數十年如一日的懺悔,她如何能不動容呢?當年的事情,說起來她自己也有錯,若不是她忙於朝政疏於對皇帝的管教,如何能讓他被小人迷惑,從而走上歧路?

    皇帝雖然一念之差,卻到底沒有把事情做絕,最後還是收手了。這些年來他做得很好,也完全實現了當年的承諾,她其實很是欣慰。當年那個需要她手把手教導的兒子已經成為了可以擔當大任的郡主,她再回到皇宮也沒有了意義,這些年來習慣了青燈古佛,對於權利和奢華,她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當年離宮的時候她曾經發誓,此生絕不會再入宮廷!她心裏對皇帝的怨恨早就沒了,卻已經不知道該怎樣麵對,也是因為不想違背當年的誓言。

    腳步聲漸漸遠去,顯然是皇帝已經被侍衛帶走了,太後猶豫不決地在房間裏麵踱著步子,想要推開房門的手卻怎麽也使不上力氣。這麽一等待下去,就足足過了半個時辰。

    “徐醫女!”

    “貴人,奴婢在,請問您有什麽吩咐?”一直守在外麵的徐醫女立刻應道,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喜色,太後到底還是忍耐不住心中的焦灼開了口。

    “去把謝大夫叫來!”

    “貴人,謝大夫現在恐怕不能過來,陛下突然昏迷不醒,謝大夫醫術高明,也被請去看診,現在都還沒回來呢!”

    “好好的為何會昏迷不醒,方才不是還一直精神奕奕的在這裏廢話嗎?”太後別扭地皺起眉頭,聲音幾不可聞。昏迷不醒,怎麽會這樣嚴重?

    “貴人放心,有那麽多太醫在,陛下一定會沒事的。倒是貴人你,現在可要用午膳?”

    她現在哪裏還有胃口!太後心中氣悶,卻偏偏拉不下麵子出去看看。就在這時,一個宮人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驚恐地喊道:“貴人,徐姑姑,不好了!陛下中風了!”

    “什麽?!”

    太後頓時神色大變,中風,這可是要人命的絕症啊!輕則肢體麻木半身不遂,重則暴斃而亡!當年的先帝,就是忽然中風,倒下之後便再也沒有醒過來!當下,太後已經顧不得心中的別扭,猛的推開了房門衝了出去。

    “帶路!”

    行宮的大殿裏麵,興文帝帶過來的三位太醫紛紛圍在旁邊,神色愁苦。而躺在*上的興文帝卻是不省人事,半身不遂,口舌歪斜,不能言語。

    隨著轟隆一聲巨響,房門被推開,太後的身影頓時出現在眾人麵前。

    “皇帝到底怎麽樣了?你們可有救治之法?”

    “微臣參見太後娘娘——”

    “閉嘴!哀家再問你們話呢!皇帝到底怎麽樣了?”太後到底是太後,哪怕久不在宮中,發起怒來的氣勢都讓人戰戰兢兢。

    “回稟太後,陛下此乃中風之兆,應是操勞過度,形神失養,以致陰血暗耗……”

    謝歆玥雖然也被請過來“看診”,不過也隻是走走過場,看到太後出現,她嘴角頓時勾起了一抹弧度,對著郭郡守眨了眨眼睛。果然,苦肉計還是很管用的。倒是皇帝的演技很不錯啊,這中風裝的,太惟妙惟肖了!

    瞧瞧那不是顫抖的身子,嘴角的白沫,簡直不能更逼真了!

    天生的影帝啊!果然,大boss都是不能小覷的!謝歆玥心中嘀咕,悄悄地看了一眼。然而就在這是,她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心中更是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再是能裝,這麵孔目赤,瞳孔無光的樣子也是裝不出來的吧?難道,皇帝不是裝的,是真的中風了?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