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奪位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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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要說是異常,最近我們家的老爺子似乎總是在捧著五皇子,上了不少歌功頌德的折子呢!”
“是啊,我們家老爺子也是,真是奇了怪了!五皇子最近風頭正勝,連太子都示弱了幾分呢!”
暮雲深交好的雖然都是一些喜歡吃喝玩樂的世家公子,卻也並不是對朝廷一無所知的廢物,有些小道消息雖然不算什麽,可若是聯合起來深想一番,卻也有意料不到的結果。
蘇家的勢力可以說是越來越囂張了,五皇子背靠大樹好乘涼,行事也越發鋒芒畢露。相比之下,太子這邊的楚家始終沉寂,有交情的誠王卻已經辭官歸甲,太子最近還犯了幾個小錯,讓陛下好一頓不滿。
暮雲深卻知道,恐怕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如今的太子可不是以前那個溫和的近乎懦弱的人了,他的心機深沉,謀算與人絕不會出任何差錯。這次恐怕是太子有心要對付五皇子了!
不管怎麽樣,五皇子對於他來說是敵非友,太子對他使出手段,暮雲深自然沒有幫忙的道理。他隻需防著太子借刀殺人,又跟上次一樣來個一箭雙雕的詭計,最後五皇子落了馬,卻把罪名攤到了他的頭上!
最重要的是,太子竟然在不知不覺籠絡了那麽多大臣,他一直都不關心朝臣,隻是一個閑散王爺,因此,想要擁有和太子抗衡的實力,並不容易。
如此一來,他便需要更多的時間來增加自己的籌碼,五皇子就相當於為他擋槍,牽製太子的存在。所以,他必須要時刻關注著五皇子的動向,最好不能讓他很快就被太子解決了。
暮雲深很清楚,一旦解決了五皇子,太子最主要的敵人就是他了!三皇子雖然也有一定的勢力,奈何楊妃不受*,楊家在朝中的權勢也算不上大,太子很有可能會拉攏他。
回到京城之後,暮雲深也漸漸發現,自從誠王隱退之後,世子暮千帆在朝廷上的晉升之路並不明顯。今年的春闈,暮千帆中了榜眼,如今卻在翰林院做一個普通的侍讀,看起來光鮮,卻根本沒有任何實權。
以誠王世子的身份,父皇不可能不去重用他,但是千帆入朝不過半年,卻並無任何建樹。聯想到當初誠王府的被西域人刺殺一事,逼得誠王不得不辭官來平息這場風波,暮雲深不得不懷疑,這和太子有所關聯。
一年來發生的林林總總,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操控著一切,每一步都是恰到好處精心算計。暮雲深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
大哥他,果真是因為那場意外,通曉了前世今生吧!從他如今的手段可以看出,恐怕大哥的後世,根本就沒有從太子變成皇帝,最後繼承大寶。而太子他這樣處處針對自己,莫非,最後登上帝位的人是他?
暮雲深心中一跳,眼神裏麵卻猛的迸發出了異樣的光彩。
林府。
“嗬——嗬——”
精致華麗的閨房裏麵,林似錦靠在軟榻上麵,長大了口想要說話,卻隻能發出嘶啞的叫聲。她的神色蒼白,臉上滿是驚恐絕望的神色,而在她喉嚨處,腫脹的皮膚像是被人在嗓子裏麵強行塞了一根棍子,讓她的喉嚨看起來竟然比腦袋還大!
“林大人,恕老夫無能,這等怪病,老夫聞所未聞。更何況,如今令千金這樣的情況,腫脹已經堵塞了食道,藥物根本不能下咽,老夫實在是無能為力!”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連診費都沒要便背著藥箱離開了。一旁的白氏卻是淚眼朦朧,拉著林大人的衣袖哭的好不淒慘。
“老爺,這可怎麽辦才好?錦兒她才這麽小,難不成就要我們眼睜睜地看著她受苦嗎?”
“別哭了,我這就去宮裏麵聖,請陛下開恩,讓太醫院的黃太醫出麵為錦兒看病!”
林澤也是一陣心慌意亂,他已經把京城最有名的的大夫都請過來了,宮裏那邊有交情的太醫也都上門看過,卻都表示自己無能為力。黃太醫是太醫院的院正,醫術最好,是專門為陛下看病的人。如今他隻能舍了這張老臉,特意去求一求了。
林似錦已經七天沒有吃一點東西了,喉嚨被堵住,連水都無法咽下去。才這麽些時日,原本嬌媚可人的少女幾乎變成了一個枯廋如柴的破布娃娃。林澤就這麽一個女兒,平日裏捧在手心疼的跟什麽似的,就連當初嫡長子林晉南中毒他都沒這麽著急過。
白氏當下便連連點頭,等林澤走後,這才抱著女兒一陣痛哭。
“好端端的怎麽會病成這樣,老天爺真是不長眼,為什麽不讓那孽種替我兒得了這怪病去!”
林似錦被她娘抱得生疼,偏偏口不能言說不出一句話來,又急又氣,眼淚仿佛小溪一樣不停地留著。她猛的想起那天在皇宮裏麵,那個說自己是太後身邊醫女的少女說她得了重病,讓她趕緊去治治。
當時她隻覺得那女人分明是在故意詛咒她,沒想到卻真的應驗了她的話。開始她隻是嗓子有些不舒服,大夫看了也隻是開了一些請喉潤肺的藥給她,誰知道每隔幾天,嗓子便忽然腫了起來,不知道請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藥都沒什麽效果。
她不要就這樣死了!娘,去宮裏找太後娘娘身邊的那個醫女,她一定能救我!
隻可惜,林似錦張口發出的隻有“啊,啊”的出氣聲,誰也不明白她到底想表達個什麽意思。
“錦兒別怕!你爹他去宮裏找了黃太醫,一定可以治好你的,別怕啊!”
白氏柔聲安慰起來,林似錦卻是哭的越發厲害了。
福西路口,謝歆玥安排人手將定製的桌椅擺好,這才看了看對麵的謝記藥鋪。因為藥鋪賣假藥以次充好,謝記藥鋪的名聲已經臭的不能再臭了,幾乎沒人再進去抓藥,管事的人急的是焦頭難額,卻是一點法子都沒有。
聽說謝歆琴落選了女官甄選,反倒是兩個庶女成功了,唐氏當場便氣的暈厥過去,倒是謝安華鬆了口氣。豈料自尊心太強,受不了這劇烈打擊的謝歆琴竟然吊頸自殺,幸虧下人及時發現救了下來,唐氏為此和謝安華大吵了一架,夫妻兩人首次鬧翻了臉,整個安逸侯府可以說是雞飛狗跳,好不熱鬧。
“大小姐,謝記藥鋪已經掛上了轉讓的牌子了!”
“很好,找人壓壓價,把鋪子拿過來吧!”
謝歆玥早就有了打算,那藥鋪拿回來之後,她打算重新開一個專門為女子看診,解決各種婦科病和美容養顏方麵的診所。獨辟蹊徑又不至於搶了別人的飯碗被有心人刻意針對,還能賺更多的銀子。
女人和小孩的錢最好賺,不管是什麽時代,這可都是一樣的。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她便打算去水雲齋找雲深了,兩人約好了每天這個時候在水雲齋見麵,用暮雲深的話來說,那就是以解相思之苦。
謝歆玥到的時候,卻發現暮雲深正凝神想著什麽。她走上前去,摟住了他的脖子湊了過去,好奇地開口道:“想什麽呢?”
感覺到熟悉的氣息,暮雲深頓時放鬆下來,反手將她抱在了自己的膝蓋上,低下頭咬了咬她紅潤的雙唇:“當然是在想你了。”
“油嘴滑舌!我才不信呢!”謝歆玥臉上升起一股紅霞,這家夥總是這麽直白,讓她害羞不已。
“不信?那我證明給你看看——”挑了挑眉,暮雲深邪魅地勾起嘴角,一雙大手更是不規矩地在她的身上遊移起來。謝歆玥嚇了一跳,趕緊抱緊了身子可憐兮兮地投降。
“好啦好啦,我相信你!”再不示弱,這家夥肯定會動真格的了。
“玥兒,你說,若是太子真的是知曉未來發生的一切,他如今這樣做,是不是代表,最後坐上皇位的人並不是他?”暮雲深頗有些遺憾地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卻將腦袋埋進了她溫軟的脖子,淡淡地開口道。
“我看很有可能,說不定他是重生回來複仇的也說不定!”謝歆玥下意識地想到了曾經看到過的各種重生小說,那大多數可都是重生回來逆襲的大boss啊!
“複仇?”
暮雲深眼中閃過一道冷光,母後對太子視若親生,而他更是將他看做了嫡親的大哥,從來不曾有過和他爭奪的心思。太子憑什麽對他們複仇?他並不知道那所謂的前世,太子到底遭遇了什麽,可是,哪怕是現在,他都沒有對太子有過殺心。所謂的複仇,難道不是很可笑嗎?
“玥兒,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坐上了那個位置,你會怎麽想呢?”
謝歆玥的心猛的一沉,臉上的笑意也僵硬下來。是呀,她怎麽忽略了這個了,太子若是處處和暮雲深作對,那就表明,在太子的前世,暮雲深才是最後的勝利者。所以,他重生回來,勢必要除掉這個最大的威脅。
而暮雲深為了自保,除了與太子爭鬥別無他路。哪怕以前的他並不在意,可是從此以後,他便是徹底的走上了奪嫡的爭鬥中了。她下意識地抬起頭來,看著暮雲深的眼睛。
那雙讓她沉迷的眸子,幽深仿佛一泓深潭,然而此時此刻,卻閃爍著幽光。她知道,這樣的眼神,代表著野心。恐怕,從他想通了這個問題開始,他的心裏,便已經種下了一顆種子。
身為皇子,有誰不曾想過坐上那至高無上的位置呢?隻是暮雲深心裏看重的是感情,所以他選擇了退讓。可是有一天,這份感情變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敵,他便再也沒有了顧忌。
男人的心,總是會想著做出一番雄途偉業的,他有他的家國天下,豪情壯誌,又怎麽可能為了兒女情長而停留。更重要的是,現在他的性命,早就和皇位掛上了鉤,這條路,無論他選不選擇,都必須去走。
“不管你是誰,最後會變成什麽人,隻要你還是當初對我許下承諾的那個暮雲深,刀山火海,我陪你一起闖過去!”
良久,謝歆玥才微微勾起嘴角,深深地凝視著他開口。暮雲深心中一震,一股極大的喜悅從胸口蔓延出來,他激動地將謝歆玥抱了起來,在屋子裏麵轉起圈來。
“哈哈哈!玥兒,我太開心了!謝謝你,有你這句話,不管做什麽,我都不會再退縮了!”
他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謝歆玥緊緊地勾住了他的脖子,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弧度,隻是眼中的笑意,卻帶著淺淺的幽暗。不管是最好的結果還是最壞的下場,她都已經設想過了,你若不離,我便生死相依。反之,那便相忘於江湖。
雲深,我不會做你的牽絆,你是雄鷹,就努力高飛吧!這一刻既然做出了這樣的選擇,以後的一切,我都有足夠的勇氣去承受。比起旁人,我更願意去相信你。
巷子裏,一輛華麗的馬車快速地在官道上行駛著,趕車的馬夫神色焦急,恨不得讓馬兒長出一雙翅膀。馬車裏麵,隱隱約約傳來女子壓抑的呼痛聲,車轍後麵,更是撒下了幾縷血跡。
“不行了!夫人要生了!現在她的身子受不住這樣的顛簸,老劉快停下!你趕緊去府上通知少爺,再把穩婆和大夫叫過來!”
馬車裏麵,一個中年婦人焦急地開口,而在她的身邊,挺著大肚子痛苦尖叫的年輕女子渾身都已經被汗水打濕,原本精致的妝容早就顯得淩亂無比。
“夫人,你一定要再忍忍,堅持住!少爺他們很快就來了!”
“啊——好痛!奶娘,我好痛啊!”
“夫人,為了你肚子裏麵的小少爺,再痛你都要忍忍好嗎?”
馬車停了下來,那車夫立刻跳了下去,抽出腰間的刀將繩子砍斷,直接騎上了馬就往前麵衝去。
謝歆玥路過一處巷子的時候,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空氣裏麵有股淡淡的血腥味。而與此同時,馬車也漸漸地停了下來,趕車的段二恭恭敬敬地開口道。
“大小姐,前麵有一輛馬車把路堵著了。”
這條街通往的多數都是達官貴人們居住的地方,因為平日裏來往的人並不是很多,謝歆玥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空氣裏不僅僅有刺鼻的血腥味,還有女人壓抑的痛哭和說話聲,更是讓謝歆玥聽得清清楚楚。
這是有人要生產了嗎?
她皺了皺眉,起身下了馬車,果然見到前麵馬車不停地有鮮血溢出來,這情況,分明就是難產啊!在這樣拖著,恐怕結局就是一屍兩命了!
想也不想,謝歆玥疾步走上前去,掀開了對方的馬車。
“你是誰?你想幹什麽?”那女子的奶娘猛然見到一個陌生的少女,神色間頓時緊張起來。
“這位嬸子別怕,我沒有惡意。我是大夫,你們家夫人的情況很不好,再這樣下去,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說著,她便掏出懷裏的銀針上前,把脈的同時也開始掀起了女子的衣衫。
“是誤食了落胎的藏紅花,腹部還被劇烈的撞擊過!”
奶娘本來想阻攔的,然而一聽到眼前女子清冷鎮定的話,便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睛都在閃閃發亮。
“姑娘你說得對,怎麽樣?我們家夫人情況怎麽樣?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們家夫人啊!”
“閉嘴!”謝歆玥狠狠地瞪了對方一樣,這樣吵她根本就不能靜心寧神。找準了穴位,她這才開始凝聚真氣下針,而隨著她的動作,女子臉上的神色終於舒緩了一些,下腹的血水終於控製住了。
“謝天謝地,菩薩保佑,夫人總算是有救了!”奶娘見狀頓時高興地合著雙手喃喃自語,謝歆玥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分外無語。分明就是本小姐的功勞,關菩薩什麽事兒啊!
“駕——是夫人的車駕,快停下!”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了起來,奶娘頓時露出了驚喜的神色,掀開了車簾神色激動:“是我們家少爺來了!”
謝歆玥抬眼看去,果然見到不遠處來了一群人,看清楚了為首一人的樣貌,她的眼皮一跳,恨不得馬上就跳車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