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家宴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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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易辰遙遙望著燈火通明的承天門。那是天子皇後,太子,以及太子妃與民同樂的地方。
上元節的時候,承天門上會掛上一重又一重的帷幕,當帷幕被風吹得飄拂起來,隱約可以看到帷幕後的儀仗和人影。宮娥高聳的發髻和窈窕的身影在城樓上走動,燈光將她們的身影映在帷幕上,宛若一幅幅婀娜的剪影。上元節的承天門就像一幕巨大的皮影戲,在盛大的音樂中演繹極致的盛世繁華。
那時候,當承天門下人潮湧動,承天門上,宮娥們就會秉承聖意往下撒著太平金錢,由內局特鑄,用來賞賜給觀燈的百姓。那些金錢紛揚落下,落在天街青石板的地麵上,鏗鏘作響,像是一場華麗的急雨。天朝富貴,盛世太平,盡在這一場丁丁當當的急雨中昭顯得淋漓盡致。百姓們爭相蹲下去揀金錢,他卻率領著禦前的羽林軍警惕地站著。
無論何時何地,他都必須站好自己的崗位,守衛他的父皇和兄長,天朝的皇帝和儲君。
承天門的城樓上,風吹動九曲華蓋上翠綠的流蘇,亦吹動著城樓下他腰間佩劍上的流蘇。
他從來都將自己的位置擺得很正,他是雍王,是九皇子,哪怕群臣總說太子平庸懦弱,而他才幹出色,無數次慫恿他取東宮而代之,他都不為所動。甚至有大臣直接奏表皇帝廢儲位立他為太子,皇帝亦動搖過,他卻說服了他的父皇,安撫了他惴惴不安的兄長。
他此生無誌於江山權力,他隻想擇一人終老,現在他已經找到他命中注定的那個人了。
張易辰側眸看著妻子絕美的容顏,唇邊不自覺綻了一抹笑意。
他攬緊她,問:“阿暖,冷嗎?”
白雲暖搖頭,給了他一個燦若流星的笑容,“不論深秋還是隆冬,隻要有王爺在,阿暖就不冷。有王爺在的地方,阿暖就覺得溫暖如春。”
白雲暖安靜地將頭擱在張易辰的肩上,她柔柔的語調如春風吹皺張易辰的心湖。
張易辰的眼睛亮得如天上的星子,他指著那座承天門道:“阿暖,如若有一天,那座承天門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了,承天門上的人不再是我的父皇和兄長,阿暖還願意跟隨本王,無怨無悔嗎?”
白雲暖輕輕道:“無論王爺是不是王爺,王爺都是我的丈夫,女子以夫為天,王爺,你是我的一片天,阿暖隻願阿暖這片天不要烏雲滾滾,電閃雷鳴,永遠都風清雲淡,春風和煦的。”
張易辰已經擁住了白雲暖,笑道:”阿暖,你的心願也太卑微了,你就是希望本王無論何時何地都不生你的氣,都不對你發脾氣,對不對?”
一個溫柔的丈夫的確是她唯一的心願了,因為前世的章乃春實在太惡劣了。
“對一個女子而言,富貴榮華哪比得上溫柔的丈夫來得珍貴,王爺,阿暖隻願王爺此生都如此刻一般疼愛阿暖,憐惜阿暖,莫讓阿暖遭遇色衰愛弛的悲劇。”
“阿暖,你放心,那座承天門替我們作證,除非它倒了,否則本王對你的愛永遠都不會變。”
白雲暖灼灼地望向那座承天門,它那麽高那麽遠,那麽巍峨而華麗,仿佛夜色裏一個明智的神仙,靜靜地洞悉一切地佇立在那裏,它仿佛什麽都知道,但它卻一言不發。
白雲暖心裏已經甜成一盆蜜,嘴裏卻矯情道:“呸呸呸,王爺你怎麽可以用承天門起誓呢?承天門可是皇朝的象征,你竟然咒它倒……”
“我哪有咒它倒,我隻是以它打個比方,它是永遠不會倒的,所以本王對阿暖的愛亦是永遠不會變的。”
“王爺,你定是吃蜜了,否則怎麽會盡說些甜言蜜語糊弄人?”白雲暖已經嬌羞得嚷起來。
張易辰道:“我是不是吃了蜜,你來聞聞我的嘴不就知道了?”
“甜味怎麽能夠聞得出來呢?”
“那你聞不出來,就嚐嚐。”
“王爺,你壞……”白雲暖不依地用手捧了自己的麵頰,那上麵已若燒了兩團火。
張易辰道:“其實甜味是可以聞得出來,不信我聞與你看看。”說著就湊近了白雲暖的嘴。白雲暖卻天真地問道:“聞出來了嗎?我的嘴巴也是甜的嗎?”
“甜味的確是不能聞出來的,非得親口嚐一嚐方可。”張易辰的眼裏閃著兩簇邪惡的小火苗。
白雲暖還沒回神,他的唇已經攫住了她的唇,她的唇因為吃驚而微微張著,他的舌便如小蛇一樣滑進了她的唇內,挑逗著她的舌,她的舌是一條害羞的小蛇,四處躲閃,可是卻被他的蛇追得無處可躲,於是它們做了一雙嬉戲癡纏的蛇。
雨懂雲的沉重,才會義無反顧;風懂葉的無奈,才會純情而舞。有些人,朝夕相處,卻形同陌路;有些人,隻一眼相知,卻是魂魄相依。懂,無需太多語言,有時隻需一個微笑,一眼凝眸,它是靈魂與靈魂的對白,它是心與心的共鳴。因為懂得,所以慈悲;因為懂得,所以相惜。懂,不是一個字,而是一顆心。
白雲暖希望張易辰永遠都有一顆愛她懂她的心,而張易辰亦然。這一生,但願都能若此刻一般琴瑟和鳴,心無嫌隙。
※
除夕夜,皇帝的兒子們兒媳們女兒們駙馬們全都進宮去陪著皇帝過年。白雲暖陪著張易辰去赴皇帝家的家宴。之前進過一次宮,不過是肖德妃的賢宜宮,這回是去見皇帝,走的道兒當然是不一樣。一道道門,一重重禮,一排排衛士,白雲暖高度緊張,唯恐行差踏錯,幸而有張易辰,否則她不是累死,便是嚇死。
張易辰在王府內時已將入宮赴宴一應規矩反複同白雲暖說好,何處更衣,何處燕坐,何處受禮,何處開宴,何處退息,事無巨細,悉心教導。
白雲暖說:“王爺可以幫我請一個宮裏的姑姑出來教我便是,不必自己親自教的,我笨,怕把王爺累著。”
張易辰便深情款款道:“我隻是想與你說話。”
好吧,他們就甜蜜地一個教一個學,膩在一起一整天。
學累了規矩,便去乳母和流蘇那裏看翰哥兒,小家夥吃好睡好,已經很少哭了,偶爾還咧嘴笑一個。翰哥兒還沒出月子,竟能笑出聲來,也算是一個神奇的孩子。
除夕夜的皇宮內,懸燈萬盞,亮如白晝,鼎焚龍檀香,瓶插長青蕊,銀光雪浪,珠寶生輝。
好一派皇家氣象。
她竟是皇帝家的兒媳!嫁與張易辰已有數月,此刻站在金碧輝煌的皇宮裏,白雲暖驀地產生不真實的感覺。
皇帝的妃嬪們、王爺王妃們、公主駙馬們悉數到齊,各自坐定。中間的龍椅與鳳位尚空著,皇帝和皇後還沒有來。肖德妃坐在皇後左手邊的側位上,遙遙地望向白雲暖和張易辰的位置,張易辰不動聲色,白雲暖卻不得不衝她含笑著點頭,當是打招呼,肖德妃卻不為所動,這令白雲暖有些悻悻然的。
晴歌隻是張易辰的側室,按規矩是沒有資格參加皇帝的家宴的,但她卻纏著肖德妃,隨肖德妃一起出席家宴。她坐在肖德妃身邊,像一個乖巧的侍婢,殷勤地伺候著肖德妃。肖德妃偶爾撇頭,看著她的目光與看著白雲暖的目光完全不一樣。那目光充滿了慈祥與疼愛,像一個母親看女兒的深情目光。白雲暖心裏不由又是嫉妒又是心酸,自己與晴歌的確是沒得比,血濃於水,無論如何,晴歌都是張易辰的表妹,是肖德妃的親侄女。幸而張易辰的手在桌子底下握了握白雲暖的手,白雲暖心裏才安了安。
在等待皇帝與皇後出席的空閑裏,白雲暖的目光輕輕地掃過席上眾人,皇帝的妃嬪們皆是盛裝出席,無論是徐娘半老的,還是韶華正盛的,全都可著勁地打扮,大有百花爭豔之勢。
皇帝的兒子們各個人中龍鳳,白雲暖也辨不得誰是誰,隻在張易辰的提點下,認出了太子,他身著太子袍,頭戴太子冠,雖然溫文爾雅,可也的確看得出來,為人是老實厚道了些,無論見著誰,都是敦敦一笑。
與張易辰坐對麵的是十三皇子肅王瑤卿。他生得很是英俊不俗,隻是尚顯年輕稚嫩了些。白雲暖是不經意看向他,這一看她的心咯噔了一下,肅王瑤卿正癡癡地看向肖德妃的方向,旁人隻當他是熱愛他的母妃,白雲暖卻無端覺得那眼神絕不是一個兒子看一個母親的眼神,分明是男女之情,盡露眼底。白雲暖暗忖,難道肅王瑤卿看上了肖德妃身邊哪個宮女嗎?可是肖德妃的身旁隻坐了個晴歌。
這樣的聯想讓白雲暖立時惶恐地打斷了自己的念頭,恰好一聲“皇上駕到”,令她得以名正言順地惶恐。
隻見一小隊宮女太監快步而來,那腳步急促卻輕悄,各自按方向站定了,然後身穿黃袍、帽飾美玉,麵貌古拙,臉帶笑意的皇帝便攜著雍容華貴的皇後的手緩步行來。
說老實話,因為在洛縣之時,自己差點被皇帝選入後宮,所以白雲暖對皇帝的印象並不好,覺得他好色。好在嫁與雍王後,皇帝成了她的公爹,又常聽雍王誇讚他的父皇,知道皇帝在政治上還算清明,並不昏庸,便對皇帝漸漸敬重起來。
張易辰拉著白雲暖隨著眾人呼啦啦跪倒在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之後,皇帝身邊的太監總管高聲叫了“起”,大家才紛紛起身站立,別說喧嘩,一個個全都大氣不出,敬畏地立著、
皇帝倒也和藹,笑道:“除夕佳節,一年一次,不必拘謹,都隨意些,坐吧!”
眾人應了“是”,方才各自落座,卻是各守各的禮,無人敢有半點僭越。
酒過三巡,席上的氣氛才開始活絡。幾個年歲小的皇子相互逗起樂子。年長的皇子們則各自談笑飲酒。
吃吃喝喝,飲飲停停,笑笑看看,白雲暖因有張易辰陪著,便也不覺得無趣。席間,許多位皇子都過來敬酒,張易辰隻是彬彬有禮與白雲暖一起回敬,並不多話,他素來不與皇子們拉幫結派。儲君之位,他不覬覦,不代表其他皇子也不覬覦,而自己唯有敬而遠之,才能不被算計與陷害和利用。
忽然周圍變得很安靜,一抬頭,隻見大家都看著肅王瑤卿,白雲暖一時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隻見肅王瑤卿忽地漲紅了臉,緊張兮兮地起身對著皇帝拱手道:“父皇,兒臣還小,兒臣還小……”說話間,頭已搖成了撥浪鼓。
皇帝身邊的皇後笑道:“十七了,還小?你母妃不操心你的婚事,看來還是要母後替你張羅著。”皇後說著,側眸笑看了肖德妃一眼,眼裏全是妒忌,語調卻要輕柔如風。
肖德妃雲淡風輕,不為所動,她不是看不出皇後的妒忌,太子庸碌,哪比得上雍王能幹?要不是自己隻是德妃,而太子的母親是皇後,這太子之位哪輪得到那個草包去當?可是皇後妒忌她,她還妒忌皇後呢!其貌不揚卻占據了皇後之位,兒子庸碌,卻入主東宮。這母子倆實在是走了狗屎運,洪福齊天。
肖德妃非是不著急肅王瑤卿的婚事,但是皇後有意要替瑤卿張羅,她便得唱反調,將此事壓著,道:“十七的確尚小,想雍王十七的時候還在戰場上殺敵呢,也是二十了才成婚。等瑤卿有朝一日也如他哥哥那樣立了軍功,再請皇上與皇後擇名媛閨秀配之。”
皇帝笑道:“德妃言之有理,算了,適才是朕著急了,瑤卿才十七,的確還小。”
皇後從前是不與肖德妃抬杠的,但是今日聽皇帝公然幫著肖德妃說話,心裏便有些不樂意,不由自主地冷嗤道:“立了軍功再婚配,隻怕屆時未能有匹配的名門閨秀可配,如果隻尋一個毫無背景的普通人家的女兒婚配,又何必要去立那赫赫軍功呢?縱是沒有軍功,尋常人家的女兒嫁給天家皇子就已經是高攀了。”
皇後的話所指什麽,再明顯不過,白雲暖瞬間被打擊了。白家雖是洛縣赫赫有名的藏書世家,在皇帝跟前又算得了什麽呢?不是達官貴人,不是皇親國戚,不過是草根一族。莫說張易辰是皇帝的兒子中數一數二的精英,即便是一個平庸之輩,她白雲暖的家室亦是配不上做天子兒媳的。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應遵循門當戶對的規則。
此刻,白雲暖憑空覺得滿席的目光都刷刷地射向她,若萬箭齊發,將她射成了一隻刺蝟。
白雲暖瞬間如坐針氈,局促不安起來。
張易辰伸過手來,用力地握了握她冰涼的手,她卻隻能回給他一個虛弱的笑。
她的丈夫是如此優秀而暖心,她這樣小門小戶人家的女兒的確是辱沒了他,配不上他的。
此時此刻,白雲暖從沒有過的自卑與敏感。
忽聽張易辰起身對皇後恭敬道:“母後適才的話在家宴上說說也就罷了,兒子們絕不再議論半句,若是在皇祖母跟前,還是請母後不要說了。”
皇後是個聰明人,立即後悔不已,她隻顧著奚落肖德妃娶了個平民百姓的女兒做兒媳,卻忘了白雲暖的繼母駱氏可是皇太後的義女,是皇帝親封的雪音公主,嗚嗚……自己無端得罪了皇太後,可是要吃罪的。皇太後的脾性素來頑固,對她這個皇後一向看不入眼。肖德妃,或是其他嬪妃們一定會將適才的話傳給皇太後聽的。一想到皇太後要傳她去訓話,皇後娘娘就一個頭兩個大。
妃嬪當中早有平日裏被皇後冷待的,抓住這個機會起哄,紛紛讚雍王娶了個好王妃,不憑別的,就憑王妃的母親是雪音公主。公主姑姑的女兒給皇帝的兒子做兒媳,實在是親上加親,般配得很。
皇後在眾人的奚落聲中好生沒趣。
張易辰舉杯向著皇後道:“兒臣替十三弟敬母後一杯,十三弟的婚事還請母後多費心。”
皇後隻能循著這個台階,飲了張易辰敬來的酒。
肅王瑤卿對張易辰擅自代替自己請婚,很是不滿,但他一向畏懼兄長的不怒而威,也隻能敢怒不敢言。白雲暖卻在心裏暗暗感激丈夫替自己全了顏麵。
家宴總算是結束了,張易辰正欲攜著白雲暖離去,忽見肖德妃身邊的太監王瑾疾步走了來,道:“王爺王妃,請留步。”
“公公何事?”張易辰問。
王瑾道:“德妃娘娘請王爺王妃移步賢宜宮小聚。”
自己的母親相請,能不去嗎?
到了賢宜宮,白雲暖原先還有些忐忑,肖德妃卻難得地慈愛有加。並不讓晴歌入席,隻與白雲暖和張易辰小宴。
張易辰道:“兒臣適才在父皇的家宴上吃得有些撐了,所以母妃實在不必又準備這些點心的。”
肖德妃笑吟吟地盛了一碗湯餅給他,道:“這是母妃親手為你煮的,這份心意,做兒子的能不領嗎?阿暖,你說說看,易辰該不該嚐嚐母妃的手藝?”
白雲暖隻能附和,也勸著張易辰吃了那碗湯餅。
張易辰心裏想著吃了湯餅,早些離開賢宜宮,早些帶白雲暖回王府去,今夜皇後一番奚落之言,白雲暖麵上沒什麽,心裏一定很受傷,他需得安撫幾句才是。
於是,三兩口囫圇吞了那湯餅,飲了湯。
再坐一會兒,便要攜著白雲暖向肖德妃告辭,忽見肖德妃深不可測的笑容越來越飄渺玄乎,他使勁甩甩頭,想看一眼旁邊的白雲暖,卻是眼前一黑,便栽在了桌子上。
白雲暖唬得站起身來,看看張易辰又看看肖德妃,肖德妃不是張易辰的親娘嗎?怎麽會對張易辰下藥,下得又是什麽藥?
“母妃,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白雲暖一邊去扶張易辰,一邊問肖德妃。
肖德妃讓宮女上來拉開白雲暖,又讓幾個太監將張易辰架走了。
“王爺——”白雲暖驚嚷起來。
肖德妃不耐煩道:“嚷什麽?本宮是他母妃,他是本宮的親兒子,本宮還能毒死他不成?”
白雲暖困惑道:“那母妃是要幹嘛?”
“本宮想抱孫哪!”肖德妃沒好氣。
“等兒媳替母親守完孝……”
“本宮等不及!”肖德妃打斷白雲暖的話,“本宮已讓太監備好車輦送王妃出宮去。王妃自在王府內等候,本宮什麽時候抱上孫了,就什麽時候放王爺回王府去。”
白雲暖心裏醋海翻波,肖德妃處心積慮原來都是在替晴歌籌謀,她這是要霸王硬上弓嗎?這這這也太沒有節操了。可是她敢怒不敢言,隻能憤憤然向肖德妃告了辭,上了賢宜宮門口備好的車輦。
白雲暖哭不出來,隻是心裏堵得慌。(小說《良妻》將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眾號“qdread”並關注,速度抓緊啦!)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