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縹緲的話語似柳絮一般在黑暗中彌漫開來,如同迷霧散落在空氣裏。這濃墨一樣的暗,像綿延的山峰看不到盡頭。那一字一句,宛若琵琶急促的琴音緊緊相隨。淩素身子顫了顫,害怕無盡的黑暗和徹骨的孤寂。

    淩素無言,唯有緊挨著窗台,沐浴在月華之下,心扉方才能感受到些許光亮。青蘿怔了怔,將這窗台處完全讓於淩素,而她早已是習慣了黑夜,其自知剛剛的話語讓淩素的內心起了些許變化,不禁蹙了蹙柳眉,歉意道：“淩素,莫要多想,你與我不同,你不屬於黑暗,而我早已是習慣了黑暗。為了有朝一日可以觸碰他,我隻能讓自己更墮落一些。”

    “她們也是我的姐妹啊,怎麽能說與我無關呢？”淩素回眸,倔強地反擊著,“既然恨他,為何還要聽命於他？我不懂”

    “嗬嗬……是呢,我很傻吧……其實我自己也不是恨懂……”青蘿伸出纖手撫著淩素的秀額,輕歎道,“雖然我好恨,好恨,但我卻隻想自己親手殺他,不想借他手。或許是我自己的驕傲吧,在我比他強之前,我始終遵守著約定,掃除他麵前的一切障礙。就當姐姐求你,這件事不要插手了,而你也繼續聽命於他吧”

    半浮生,誰笑？誰歎？終成空。夜無眠,可喜？可悲？誰人曉。這或許就是青蘿數年來的真實寫照,而她在麻木之時,竟還聽命於主人。淩素不懂,明明她從青蘿的眸子裏讀出了孤寂與刻骨的恨,但為何這個女子依然能夠笑,依然要堅持那荒繆的原則。

    “這……”淩素緊緊攥著雲水劍,有些躊躇,片刻後,其搖搖頭,歎道,“青蘿姐姐,自從你召喚我之後,我這幾晚都是倍感煎熬,無時無刻都在想著自己就是個背叛者。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你也不了,好不好？我將雲水劍借給你,或者我去殺了他,好不好？”

    青蘿輕歎一聲,擁住了淩素的身子,無奈道：“淩素,姐姐還是想自己殺死他。沒用的,原來我以為隻要有雲水劍,我就能勝他,但真正見到這劍,卻能感受到這劍在排斥我,可見隻有會雲水劍法的人,方才能使用它。淩素,莫不是你真的愛上了葉風？”

    “我……”淩素雙頰泛起一絲潮紅,低眉不語。青蘿一見,卻是邪魅地勾住了淩素的粉頸,冷笑道：“嗬嗬……原來如此,有了男人,有了愛情,姐妹就可以拋棄了。再說,你也得不到幸福吧,我可是知道你的男人可有不少紅顏的。若是你想證明那時的你是無辜的,那麽就聽我的話。若是你不顧姐妹情意,那麽我們從此恩斷義絕”

    淩素一驚,眸子裏流露出幾許哀傷,回想著從前姐妹們的歡樂時光,但如今卻是陰陽相隔,而這唯一的姐姐還執著於仇恨,做著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下一刻,她又想到雲水劍派的前輩對她的照顧,但如今卻仿佛是昨日黃花,她還是不能接受自己是工具的命運,但不能接受又如何,在主人的心中,她依舊隻是個工具啊

    回想她這短暫的一生,好像也隻有這兩月來,她最為開心,從對這個江湖的不了解,到遇到她所愛的人,她是幸運的,是幸福的,但卻也已經葬送在她的手中,因為她欺騙了自己最愛的人。倏爾,淩素發現自己好像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做不做又怎麽樣呢？

    念及此處,伊人自嘲笑了笑,歎道：“青蘿姐姐,我答應你,但你要答應我,不要對葉風不利”

    “這才是姐姐的好妹妹嘛”青蘿滿意地微微頷首,將額頭抵著淩素的秀額,軟聲道,“放心,姐姐不會對妹夫怎樣的。而且,姐姐會盡快提高功力,去打敗主人的。待我打敗了他,我們就可以解脫了。”

    “嗯”淩素蜷著身子縮於青蘿的懷裏,這一刻,她感覺很冷很冷,不知道自己如此做,會行向何方,也不清楚自己何時將要崩潰。

    她原來的願望很渺小,隻希望自己消失的時候,自己所愛的人能留下一滴相思淚,而如今,她卻唯有苦笑,這渺小的願望似乎都成了奢望。等葉風知曉真相,會如何看她,她不敢想……

    倏然,青蘿瞄了一眼淩素那纖長的身子,蹙起秀眉,沉聲疑道：“淩素妹妹,莫不是你也被破了身子？是主人？還是葉風？”

    淩素怔了怔,回想起了前幾日的幾度春宵,不禁鵝頸酡紅,長長的睫毛低垂,細若蚊呐般地道：“當日我醒來之時,便已是身在雲水劍派了,且派裏都是男子,而主人也不曾見過我,如何能破身啊？”

    “既如此,那就是葉風了”青蘿斜睨著淩素,抬起指尖撫過伊人的酥胸,眉宇間閃過一絲冷色,似是有些不甘心。淩素低著秀眉,並未察覺到青蘿的表情,聽得青蘿詢問,羞澀地點了點頭。

    “哼……”青蘿冷哼一聲,卻是不由分說地擁起了淩素,纖手狠狠地在淩素胸前揉撚了一把,令得佳人有些吃痛,淩素驚疑地抬起頭,怔怔看她。

    青蘿卻是反手點了淩素的穴道,抱起了淩素,邪魅地笑道：“姐姐從五年前開始,便是喜愛上了女子,一直想要得到你,卻並無機會,今日的話……”

    淩素有些驚異,想要掙紮,但無奈被穴道所縛,唯有顫聲道：“青蘿姐姐,不要……”

    青蘿卻是冷笑一聲,沉聲道：“不要？哼為何葉風可以,我就不行”話罷,青蘿便是抱著淩素一步步移向床榻之處。

    淩素凝視著青蘿的眸子,卻發現那眸子裏閃著些許懼怕和孤獨,她心中驀然一顫,聯想到五年前的慘劇,不禁有些同情這個女子,不知道這五年她又是怎樣走過來的,但如今……

    淩素哀歎一聲,反正自己已是沒有了自尊,變的可有可無了,於是,其緩緩閉上了雙眸,一絲清淚從眼角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