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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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燕”神魂消失的刹那,一旁的元嬰石人頭顱“嘭”的一聲炸裂,隨即鬆開了抓住張元敬的手,向後倒了下去。
    與此同時,正在厚土殿第二殿中,與淩霄等六人激烈戰鬥的二十多尊石人,包括三尊元嬰石人,全部爆頭,齊齊倒地。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把淩霄等人嚇了一跳,以為有什麽了不得的陰謀,連忙後撤,穿過通道,回到了第一殿中。
    “萱師妹,那是什麽情況?”淩霄第一時間問了萱怡。
    “看起來像是……自爆頭顱!”萱怡也是驚疑不定,感到不可思議。
    “胡師弟?”
    “稟山主,我跟萱師姐判斷一樣。”
    “嗯,那就進去看看。”
    淩霄說著,當先越過通道,再入第二殿。
    果然,滿地石人殘骸,除開三十來具是被他們花了幾日功夫打倒的,屍身千奇百怪外,其餘二十多具,俱是頭顱粉碎而軀體完好。
    “真是奇怪,難道有人掌握了中樞陣基?”胡疇神色有些凝重地說道。
    “中樞陣基?不可能,若是掌握中樞,能夠操控這些石人,完全沒有必要命令他們自爆,使之為自己效力難道不行?”萱怡搖頭否認,她沉吟片刻,接著說,“我還是堅持之前的判斷,中樞陣基必在這厚土七殿之中。而且,不是第六殿,就是第七殿。”
    “我也傾向於萱師妹的判斷,不過,其餘的情況也得有所防備。萬一那武元奎走了狗屎運,在外麵找到中樞陣基,就麻煩了。”淩霄一邊越過石人殘骸,向著大殿北側而去,一邊說道,“胡師弟,你且去外麵轉一轉,找到武元奎,把他看緊了,當然,信守諾言,不要出手傷他。”
    胡疇應諾一聲,向著淩霄拱拱手,便返身第一殿,出了大門,自去尋武元奎和張元敬兩人。
    淩霄走到通往第三殿的紫玉之門跟前,發現此門與第二殿的石門在外觀上大相徑庭,但兩個凹槽大小形狀卻是一般無二。
    “萱師妹,此處禁製可破否?”
    “山主,破禁太耗費時間,而且容易引發整座大陣的激烈反應,小妹建議,還是依靠七星奪玄陣,打開通道進入就行。”
    “那豈不意味著,要把外麵的陣旗收了?”
    “那是肯定的,不過,這陣法從外能破,從裏就更能破了。”
    “哦,那就好,就按你的想法辦!”
    萱怡去到第一殿與第二殿連接處,手中法訣連施,將七麵陣旗同時收回。原本花費大量靈石建造的陣基,自然隻能放棄。
    轉過頭來,她徑直走到紫玉之門跟前,開始布置七星奪玄陣。自是駕輕就熟,很快又把陣法布好。
    隨著淩霄“玄陰不工劍”的重重一擊,一條散發紫光的通道,出現在五人眼前。
    “走!”
    幾人穿過通道,進入一個小花園中,中有兩條路,路的盡頭,是一座大殿的兩個入口。而在這一側的分叉口,豎了兩處標牌,左邊的那塊寫著“真傳殿”,右的這塊則寫著“授業殿”。
    這倒是讓淩霄頗為犯難,是分兵齊頭前進好,還是集中力量走一條道的好呢?他們人數實在太少,如今在殿中的隻有區區一掌之數,若要分兵,哪一路力量都顯得有些薄弱。畢竟,之後的大殿,會有什麽敵人出現,尚難確定。
    “山主,既然分路,前麵怕是還有陣法禁製之類的關隘。而且這兩殿,當是有高低等級之分。”萱怡心思細膩,敏銳覺察到了兩殿的關係,“授業殿應是低一等,或許更容易進入。”
    “嗯,先看一看,若是進入不同大殿,此後的路都是區分開來的,這邊就未必能找到我們要尋的東西。”淩霄顯得有些猶豫,一時拿不定主意。
    “那就選真傳殿這條路!”萱怡果斷地說。
    “試一試吧。”淩霄輕輕頷首。
    萱怡轉身到紫色通道處,出手將陣旗再次收回,這才跟上淩霄幾人步伐,去往真傳殿。
    路的盡頭是一堵牆,牆與大殿渾然一體,根本看不出有門戶的痕跡。
    眾人均是一呆,以為走錯了道,紛紛回首看去,然而,身後隻有一條蜿蜒的小道,並無任何岔道。
    “萱師妹,此處可有特殊陣法隱藏了門戶?”
    “隻有大殿一體的陣法……”萱怡也是困惑地搖頭,這裏的布局出乎她的意料,“倒像是這位布置陣法的前輩,跟我們開了個玩笑!”
    “去另一條路吧。”
    淩霄率領眾人又返回分岔口,向著授業殿方向而去。很快,前方便出現一扇淺黃色大門,大門緊閉,但沒有任何靈力的威壓。
    “沒有禁製?”淩霄有些意外,覺得似乎太容易了。
    “確實沒有。”萱怡走近前,伸手抓住門上凸起的雕飾,緩緩用力一推,門吱呀一聲,向裏打開,一間十丈見方的大殿,便出現在幾人眼前。
    “什麽人?”
    隻見昏暗的燭光下,兩名老道模樣的修士跳了起來,迅速轉身看來,其中一人出聲問道,急促又低沉,充滿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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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居然有人啊,哈哈!”淩霄緩步走入大殿,他已猜到兩人身份,有恃無恐,“想來你們便是厚土宗的人吧,哪位是文真人?”
    “你是淩霄?”文鬆南心中一沉,意識到大事不妙。
    “嗬嗬,正是淩某。文真人哪,淩某可是與你神交已久啊,對你的手段甚是欽佩,今兒終於見到本尊啦,果然氣度不凡!”淩霄雙目閃動精光,穿透陰森晦暗,直直釘在文鬆南臉上,腳下不斷移動,尋找著對手的破綻。
    文鬆南嘿嘿一笑,擺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用平靜淡然的語氣說道:“淩宗主也是厲害得緊啊,居然能從異魔大軍之中安然穿過,順利找到這裏,而且還連破三陣,進至古宗核心傳承之處,比我這個厚土宗嫡傳也不過晚了幾刻鍾。文某也甚是佩服!”
    文鬆南神識張開,但並不能準確捕捉住淩霄的氣機,隻覺他的修為境界一會兒在元嬰初期,一會兒在元嬰中期,並不甚強,完全沒有後期大修士給人的壓迫感。
    萱怡沒有理會兩人的機鋒,四下打量大殿。
    這處大殿平平無奇,也無甚麽擺設,唯一的特別之處,乃是三麵牆上刻滿金色字符。
    她隨意讀了幾段,知是土係的功法,便不再去看,而是盯著牆麵與地麵交界之處,一寸寸細細察看。終於,在大殿西北角上,發現一處隱秘的門戶,有簡單陣法遮掩,卻是不難破去。
    “走!”
    文鬆南機警無比,與淩霄對峙時,也沒忽視萱怡的動靜,發現她的目光盯著西北角,立刻低喝一聲,扭身向那處飛速掠去。
    文載道本就在他西側,距離那隱秘門戶更近,他略有遺憾地看了一眼牆上的驅石、卷沙、分土三篇完整法訣,旋即堅決地扭過頭去,第一個衝進那門戶之中,隻見他身上灰光一閃,便消失不見。
    文鬆南緊跟其後,身上也是灰光閃動,繼而隱入門戶之中。
    “山主,強攻破陣!”萱怡喊道。
    淩霄祭出玄陰不工劍,用足法力,一劍劈下,就聽“轟隆”一聲,那處角落的牆麵爆開一個大洞,隨即碎石掉落,一扇丈許高的門戶露了出來。
    “追!”
    再說胡疇出了殿門,張開神識,向著四周伸展而去。以他元嬰初期的境界,神識在百裏之上,但在厚土殿周圍,也沒有發現什麽緊要之地,左右不過是一些普通的房舍,或者是用來曆練低階弟子的場景。他見西方山峰甚多、樹林多密,易於藏匿蹤跡,便一路向西而去。
    行有百五十裏左右,發現南方五六十裏外有一座三十丈高的白塔,不覺眼前一亮,便轉而向南,飛了過去。
    “這是……孫師兄?”胡疇驚疑不定,在白塔北側十裏處停了下來。一個不應該在此的人,避過了他的神識,出現了在此地。正是臉部肌肉扭曲,毫無生氣的孫沐陽。
    胡疇因緣際會,曾多次深入虛魔空間或虛魔世界,知道不少隱秘之事。孫沐陽這等情況,像極了異魔上身吞噬神魂後的魔變之象。他隻要再吞噬幾個元嬰,便會一改僵屍一般的模樣,變得與尋常修士無異。
    胡疇遲疑不過數息,立即返身逃遁。一尊元嬰級別的魔變之修,他自忖實力稍遜,難與決戰,心想還是先去尋了山主和萱怡,合力對付才是上策。
    他麵相粗獷,行事謹慎,向來都是思慮周全,方才行動。
    “孫沐陽”自是早就發現了胡疇,見其如此警覺,冷笑兩聲,飛速追了上去。
    兩人相差不過十裏,而“孫沐陽”身具異魔之魂,尤善遁行,很快便追到胡疇身後。
    好在那白塔之地,距離厚土殿不過二百裏,胡疇借助中階上品禦風符,硬是在“孫沐陽”追及之前,進入厚土殿第一殿。
    待他轉入右側偏廳時,登時傻了眼——那門戶上已無通道!
    他立即轉身,但“孫沐陽”已在第一殿中。他那毫無波瀾、如死魚眼珠一般的眼睛,漠然盯著胡疇,嘴裏發出“嗬嗬嗬”的怪叫之聲。
    胡疇一招失措,全局被動,不免有些心神不穩,腦中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衝破敵人阻隔,先行逃跑,尋找一處適合自己戰鬥的地方,再行決戰。
    於是,他一揮手,祭出獸魂斧,獅、狼、牛、象、虎五獸齊吼,巨斧白光閃動、紅光點點,斧身迅速漲大,朝著“孫沐陽”一斧劈下。
    “孫沐陽”似是沒料到胡疇暴起傷人,閃動身形,躲向大殿另一側,將殿門口讓了出來。
    胡疇大喜,法訣變動,操控獸魂斧收住去勢,一個淩厲的轉向,繼續追殺“孫沐陽”,自己則向殿外閃去。
    “孫沐陽”再次躲閃,胡疇則順利跨過大門。
    然而,就在他要逃出大殿的刹那,一股輕柔而又堅韌的氣霧將他纏住,使他如同陷入泥潭一樣,步履蹣跚。
    他大吃一驚,旋即醒悟,這正是孫沐陽的絕招之一——“纏夢劍氣”。
    胡疇這才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落入“孫沐陽”的神識欺騙之中,既沒有發現殿門處的陷阱,也毫無道理地忽視了孫沐陽本人的水係劍法絕技。
    他鋼牙一咬,法力鼓蕩起來,外衣瞬間碎裂,露出一件流光溢彩的內甲。此甲名為“銀蛇鎧”,是一件中品靈寶,也是他多曆險境而始終保全性命的最大依仗。
    銀蛇鎧吸足靈力,一條條銀蛇在甲麵上遊動。
    “開!”胡疇大喝一聲。這銀蛇鎧竟是“嘭”的一聲,爆裂開來,無數碎片帶著銀蛇殘影,飛濺四麵八方,將“纏夢劍氣”完全衝破。
    胡疇隻覺周身一輕,連忙一個飛掠,徹底出了大殿,同時又捏了個法訣,遠遠指向第一殿內的獸魂斧,竟是將它也爆了。
    然後,看也不看結果,從儲物戒中摸出一柄黝黑長槍,護持在身後,全力向南逃遁而去。
    匆匆飛出十裏左右,胡疇忽覺耳朵有些發癢,似有人在腦後吹氣一般。
    他不禁魂飛魄散,明知不可向後去看,還是本能地轉過頭。
    果然,正是“孫沐陽”那張可怖至極的臉,他隻是伸出舌頭一添,便將胡疇那生機勃勃的元嬰勾了出來,吞下肚去。
    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胡疇想的卻是,他祭出獸魂斧劈向“孫沐陽”時,“孫沐陽”向大殿另一側躲閃,也是一個假象,是它對自己神識的欺騙。
    所以,“孫沐陽”早已等在大殿之外,他自爆銀蛇鎧、獸魂斧,根本沒有傷其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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