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張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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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大姐不在村中嗎?”
    “不在。這幾年,大姐有意培養三哥管事,所以大多數時候在蒙山鎮呆著。”
    “哦,是張葳啊,張澄呢,他不想接掌家族?”
    “二哥一心練武,對管理家族一點興趣都沒有。前些年,被大姐強壓著學了一段時間,很快就不幹了。大姐無奈,隻好換成三哥。”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倒也不能勉強。你大姐的婚事呢?有沒有眉目?”
    “嘿嘿,師父,我告訴你哦,大姐之所以躲到蒙山鎮,一多半原因就是為了躲避母親的嘮叨。要我看哪,別說這新開郡,就算是整個赤溪國,隻怕都找不出一個能讓大姐看上的男子!”
    “哼,你大姐嫁不出去,你很高興?沒心沒肺!”張元敬忍不住笑罵一句。
    “師父,才不是呢!如果不是大姐滿意的人,嫁過去也不幸福,那還不如不嫁呢!”張妤噘著嘴,嬌嗔道。女孩雖然天真,但對這等女兒家心事,卻也知道了很多。心中難免想到自己,故對張元敬的說法不以為然。
    “那你大姐喜歡什麽樣的男人?”
    張元敬活了二百多年,也曾傾心追求過一個女修,隻是那個女修根本沒看上他,最後落得徒然傷神。他相貌不出色,修為不出眾,夾在玄天宗一堆弟子中,根本無人注意,故也沒被哪個女修喜歡過。
    後來武元奎一騎絕塵、直入結丹,張元敬成為一個“有背景”的人,倒有不少姿色不錯的女修衝他拋來媚眼、甚至主動投懷送抱,不過,那時的他早已沒了風花雪月的心思。
    “嘻嘻,怎麽說也得是師父這樣的偉岸大丈夫才行啊!”張妤嗤嗤笑道。
    “偉岸大丈夫?”
    張元敬啞然失笑,心中不覺想起齊天相和武元奎,遂搖頭說道,“為師算是哪門子偉岸大丈夫!不過是仙凡之隔帶來的錯覺而已。再說,仙凡之隔又豈可跨越,不過是徒增煩惱而已。”
    張妤輕哼一聲,說道:“仙凡之隔怎麽了,仙人就不能娶凡女為妻嗎?”
    “修仙之人,閉關一次,往往就是幾十年,高境界的修士甚至動輒閉關百年甚至幾百年,他又怎能娶凡女為妻?”張元敬對張妤甚為寵愛,耐著性子與她解釋道。
    “哎,要是我大姐能夠修煉就好了。她雖然不說,但我知道她特別羨慕我和四哥。師父,您有辦法讓她修煉嗎?”張妤輕皺柳眉,發愁地歎了一口氣,兩眼滿是期待地看著張元敬。
    張元敬捏著頜下胡須,有些左右為難,隻覺此事甚是麻煩。當初,他打定主意要給張氏姐弟一份機緣,以便了結這段因果,由此帶來了心境的提升,順利進入大圓滿之境。若是實現不了此願,必定留下心結,從而影響接下來至關重要的突破。
    他搖搖頭,說道:“此事再說吧。你去將張澄和張均喚來,為師有話交代。”
    張妤沒有等到想要的答案,噘著嘴跺了跺腳,轉身飛掠而去。
    張澄武功高強,來得倒比張均快一些。他行禮完畢,垂手立在一旁,等待仙長問話。
    “張澄,我且問你,你最大的心願是什麽?”張元敬跟他也不廢話,直入主題。
    “心願?成為絕世高手!”張澄沒什麽心眼,想到什麽便說什麽。
    “嗬嗬,你心思單純,一心練武,成為絕世高手不過是時間問題。既然這樣,我便助你一臂之力,至於成就若何,且看你造化。過來吧!”張元敬笑著說道,然後招手讓他靠近。
    張澄狂喜,立即跨步走到張元敬身邊,跪下叩首,謝過大恩。
    張元敬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一道法力鑽入他的經脈。“放空心神,放鬆意念,放開內勁!嗯,任督二脈皆通,很好。我便助你打通奇經八脈,洗練筋骨皮膜!”
    說罷,法力遊走,直入張澄淤塞的各處經脈,清除混雜之物,將之一一疏通。又以法力為火爐,起了烈炎,炙烤他的筋骨皮膜,析出雜質。不多時,便有一股惡臭彌漫空中。張澄痛得渾身冒汗,卻緊咬鋼牙,一聲不吭。
    過得半個時辰,張元敬見他已到了極限,便收了法力,點頭道:“行了,你且回去用功,適應這具身軀吧!”
    張澄隻覺身中那些平日裏阻礙行功的東西一掃而空,內力周流不怠、暢通無阻,功法修煉再無瓶頸和關卡,頓時喜不自勝,再次大禮參拜,方才退了下去。
    張均早已趕到,靜立一旁等候。
    張元敬先給他一個儲物袋,其中物品與張妤類似,隻是法器少一件。因其修為尚低,偽靈符與法器都無法使用,張元敬隻大致講解幾句,便說將來可向張妤請教。
    隨後,張元敬讓他坐下,將厚土行氣訣一至九層功法,細細講授一遍,並對他的問題,一一作答。此番傳法,整整持續七日七夜。
    張萱早已得著族中飛鴿傳書,匆匆趕回老宅。她前後來了三次,見張元敬正在傳法,不敢打擾,便默默退去。
    張萱這幾年來,基本不再過問族中事務。回到張家灣,隻覺甚為清閑。她一個未出閣的老姑娘,也不合適住到別處,隻能同母親一起,窩在老宅。偏生母親一直嘮嘮叨叨,讓她煩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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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您不要再說了,那個什麽徐二爺,女兒是不會嫁的。”聽到外麵的腳步聲,張萱也不開門,坐在梳妝台前,大聲說道。
    “萱兒,你到底是怎麽想的!你真想一輩子獨身嗎?你過去當張家主事,別人都畏你敬你,走到哪裏都有人奉承你,好不風光。可是,將來你老了,別人會怎麽說你?隻會說你不守女人本分,非要出頭露麵,所以沒有男人敢要,到老了活該孤苦伶仃!”
    張萱掌權家族十幾年,什麽閑言碎語沒有聽過,幾個弟弟長大成家之後,妯娌之間也並不完全和睦,她早就習慣了,無論老太太如何嘮叨,隻作不理。
    “萱兒,萱兒啊,難不成你真想嫁給張仙長?仙長怎會……”
    張萱聞言,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一把拉開門栓,對著白發滿頭、愁容滿麵的張氏吼道:“母親,您說什麽呢!這種話,能說出嘴來嗎?能亂說嗎!你以為仙長聽不到?”
    老太太為長女操碎了心,被女兒一頓搶白,愣了片刻,隨即嚷道:“怎就不能說!你那點心思,這張家灣誰人不知、哪個不曉!仙長正眼看過你?他隻不過是讓張家……”
    “閉嘴!你懂什麽!到底是誰在你耳邊亂嚼舌頭?就算著急將我趕出張家,也不能拿仙長說事,一點輕重都沒有!過了幾年好日子,就忘了當初的危難了嗎!此事我不會就此罷休!”張萱暴怒,眼中凶光閃動,嚇得老太太立時住了嘴。
    張萱卻不理她,雙袖一甩,立時衝出庭院,不見了蹤影。
    老太太呆立庭中良久,不覺想起早歿的夫君,與自己的苦命,頓時大哭起來。
    村外河邊,暮煙四起,暝色蒼茫,身後的蒙山上掛出一盤明月,清光四射。
    張萱信步走上河堤,向著上遊緩緩行去。
    敢攛掇老太太來說那些話的人,就那麽幾個,她用腳指頭都能猜出是誰。不過,她雖然怒不可遏,卻並不打算去窮究此事。多年的掌權,讓她早已明白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
    而且,越是大家族,越是爭權奪利,越容易藏汙納垢。張氏家族已然起勢,些許齷齪,不會影響它的騰飛。她所憂慮者,不過是張元敬會否突然離去,因為他已經很久沒有捕魚,似乎也不再需要赤鰭火紋魚了。
    “張萱,你來了!”一個滄桑的聲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正是張元敬。
    她循聲望去,隻見百丈開外,一個身著灰色長袍的道人,負手而立,正在河堤上注目遠眺。他周身清氣環繞,靈機時隱時出,氣質飄逸出塵,宛如夢幻一般。
    “仙長,您也在堤上呢?已經與老四傳完法了嗎?”張萱藏起眼中傾慕之色,邁著輕快步履走了過去,在張元敬身後施了一禮,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幾日,我給張澄、張均、張妤三人均有所交代。現在,就差你了,你且告訴我,最大的心願是什麽?”張元敬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沉聲問道。
    “交代?仙長要離開此地!”張萱一驚,心猛地往下一沉,連忙說道,“若是我張家有服侍不周、言語不敬的地方,還請仙長看在我等凡人不懂仙長規矩的份上,寬宥則個。小女子一定教導族人改正!”
    張元敬擺擺手,笑道:“不是那麽回事,你不必多想。我已至修為瓶頸,必須另尋機緣,因而無法繼續駐留此地。你且說出心願,我想辦法替你完成!”
    張萱沉默數息,臉上露出複雜神色,旋即落寞一笑:“我沒有什麽心願,隻願,隻願仙長尋到機緣,突破瓶頸,還能再回張家灣看一看!”
    張元敬長歎一聲,轉過身來,清臒麵容隱去了笑容,變得異常嚴肅起來:“妤兒跟我說,你也想修行!可是如此?”
    張萱一驚,臉上猛然飛起兩朵紅雲,緊張地說道:“仙長,這孩子沒有亂說話吧,她不懂事,您不要放在心上!”
    張元敬麵色不改,依然問道:“你可是想修行?”
    張萱聽張元敬問得異常鄭重,似乎無關於男女之事,頓時收起小女兒姿態,用力地點了點頭:“是!小女子今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像仙長這般修行!”
    張元敬臉色稍稍緩和,語氣卻更加深沉:“道門煉氣士,必以靈根為前提,無靈根者不可修行。但是,天不絕人之路,自古以來,便有大毅力大機緣者,在沒有靈根的情況下,走通另一條道路,這便是——修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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