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怪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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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院裏緊接著又傳來尖銳的哨子聲。

    安靜再次大叫道:“周老師,他…他往前院跑了,快,快從另一個方向截他。”

    許莫四人聽了,都是心中一震。周懷忠大聲道:“快走。”說完順著右側的廊道,當先向前跑去,許莫四人急忙跟在他的身後。

    但前院那尖銳的哨子聲響了一聲之後,便立即遠去,竟向神廟外殿的方向去了。

    光明叫道:“他要逃出神廟。”

    周懷忠冷笑一聲,自信的道:“他逃不掉的。”

    安靜驚呼,“他在跟著哨子,哨子的聲音在哪響,他便往哪走。”

    許莫聞言不由有些詫異,“聽安靜所言,倒像是這哨子的聲音,在為那個人引路一般,這就怪了,難道他不認識路?還有,吹哨子的是什麽人?如果他們兩個是一夥的,為什麽不直接和他一起走,偏要用哨子引他?”

    這些問題,一時之間,卻也無暇多想。見周懷忠三人都在沒頭沒腦的亂追,不敢落後,緊緊跟在三人後麵。

    他們窮追不舍,不久之後,便在外殿後麵的角門處聚集,兩邊的人相視一眼,周懷忠還沒開口詢問,安靜便已焦急的大聲催促道:“他出去了,出去了,快,快,出去追他。”

    周懷忠不等她說完,便已當先追了出去,通過外殿的後角門,進了外殿,眾人緊跟著進去,那大殿裏空空蕩蕩,卻哪裏還有人在?

    連哨子的聲音都已經停了,顯然那兩個人出了大殿之後,直接離開了神廟。

    周懷忠不肯死心,又帶頭追出神廟,夜色之下,昏昏暗暗,再加上神廟之外,雜草灌木叢叢,遮住了視線,縱然知道那兩個人是向哪個方向逃跑的,也沒有辦法追了。

    “媽的。”周懷忠罵了一句,氣呼呼的一拳砸在外殿的柱子上,安靜和光氏兄弟三人全都一臉沮喪的神色。

    許莫望向安靜,突然道:“你說那個人是從鐵皮屋裏出來的?”

    “是啊。”安靜下意識的回答了一句,卻不解的望著許莫。

    許莫接著道:“這麽說來,那鐵皮屋的門,現在還是開著的了?”

    “啊!”

    眾人得他一言提醒,全都‘啊’的一聲驚叫出來,又驚又喜。周懷忠右手一拳猛地砸在自己左手的手心,大聲道:“小許說的對,咱們馬上過去看看,不要讓他們又關上了。”

    說完又在前方帶路,一行六個人通過外殿角門,直接前往鐵皮屋。

    那鐵皮屋的門,果然還是開著的。

    幾間鐵皮屋連在一起,內部打通了焊接起來,形成了一個‘之’字形的空間,六人通過門口,直接進去,外麵的幾間都是空的,說是房間,更像是一個通道。

    盡頭處的那間房子空間最大,大概有五六十平米的樣子,正中是一處二十多平米的水泥平台,占了這間房子幾乎一半的麵積。手電筒的光亮照在這處水泥平台上,很容易就能看出,這處水泥台剛砌成沒有多久。

    平台上擺放著一具血紅色的棺材。

    看到這具棺材,許莫眼神不由猛的一縮,這具棺材,很顯然就是啟示之書上的那一具。

    其他人也都呆望著這具棺材,好長時間沒有人說話,過了許久,才聽周懷忠喃喃的道:“邪門了!剛才那個家夥,難道是從這口棺材裏爬出來的不成?”

    整個鐵皮屋裏,除了這處平台和棺材之外,再沒了其它東西,也難怪他會這麽想。

    洛詞問了一句,“他…他在這兒做什麽?看守棺材麽?”

    周懷忠不答,徑自向那具棺材走了過去。

    許莫想起啟示之書的提示,忙提醒了一句,“小心。”人卻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

    周懷忠幾步登上平台,走到棺材的旁邊,那具棺材的蓋子是合上的,轉過頭來,大聲招呼道:“小明小亮,你們哥倆過來,咱們三個把蓋子抬下,看裏麵究竟有什麽。”

    洛詞有些膽怯,擔心棺材裏是死人或者其它可怕的東西,叫了一聲:“表舅。”想要出言阻止,卻沒說出來。

    周懷忠明白了她的意思,卻不理會,招呼光明光亮兩人,一起將棺蓋揭開,抬起來放在平台的一邊。

    隨後一起向棺材內看去,許莫也不由踮起腳尖,遠遠的向棺材內張望。

    但那棺材裏麵,卻是空的。

    眾人又不由同時‘啊’的一聲,驚叫出來,既然這棺材是空的,那些人又把它放在這兒做什麽?

    許莫忍不住走上前去,仔細觀察那棺材。那棺材卡棺蓋的外槽處嵌了一圈金屬片,隻有半厘米高的樣子,棺蓋落下的時候,正好壓在上麵。金屬片直接嵌進了棺材裏麵,看不出有什麽用處,許莫俯身向棺材底下望了一眼,那棺材進貼著水泥地放置,嚴絲合縫,看不出一絲空隙。

    他在棺材的一側用力一推,那棺材紋絲不動,招呼其他人一起去推,還是一樣,那棺材十分沉重,仿佛長在了地上一般。

    心裏更覺怪異:啟示之書專門將這具棺材列出來,如果沒有危險,一定是在暗示其它的東西。但它究竟是在暗示什麽呢?

    周懷忠用力一腳踢在棺材上,恨恨道:“這鬼東西,究竟放在這兒做什麽?難道剛才跑出去的家夥,居然睡在裏麵不成?”

    許莫聽了這話,心裏不禁一動,對安靜道:“你們看到那個人的時候,他是什麽樣子?與正常人相比,你有沒有感覺他有什麽不同?”

    安靜驚道:“你這麽一問,我倒是想起來了,那個家夥,果然有點古怪呢?”

    “怎麽不早說?”周懷忠不高興的斥了一句。

    許莫卻不管他,繼續追問道:“什麽地方有古怪?”

    安靜想了一想,便道:“你們離開之後,我和洛詞姐站在門口守著,洛詞姐有點緊張,我小聲跟她說著話。突然聽到屋子裏傳來一串鞭子的聲響,我心裏驚訝,但還沒做出任何反應,那鞭子聲便已經停了,我們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沒過多久,房門卻突然打開,接著就看到一個人從裏麵走了出來。”

    頓了一頓,繼續道:“我將手電筒向他臉上一照,一眼就看出來他是個男的,但我卻沒有功夫仔細看他長什麽樣子,便立即大聲呼叫周老師,同時上前截擊他,我擔心將他砍死或者砍傷,不好問話,沒用西瓜刀,當場便是一腳踢了過去。”

    “這時,那哨子的聲音突然從前院響了起來,而與此同時,我一腳踢在了他的褲襠裏,那一腳踢得很重,我心裏有數,正常人挨上這麽一腳,非痛的大叫,當場倒下不可。但那個人,他卻像是完全沒有感覺一樣,挨了這一腳之後,反衝著我直撞過來,我想要向後退,腳在他褲襠裏卡著,一時卻抽不回來,便退不出去。那人一下子撞在了我的身上,他的力氣極大,竟將我撞得飛了出去。”

    “我躺在地上,怕他趁機進攻,來不及站起,撐起雙腳,身子縮成一團,做出防禦的姿勢,打算好了,他若過來,我便躺在地上,飛腳踢他。但是那人卻根本沒有停下,直接追著哨子的聲音去了。”

    “我那一下摔得太重,全身的骨頭都像是裂了一般,一時不容易起來,洛詞姐跑過來扶我,等我站起來的時候,已經耽擱了一段時間,被他跑的遠了。”

    許莫聽到這兒,心想:“難怪你們明明看到那個人出來,卻沒有跟上他的腳步,被他逃出了你們的視線,原來是這麽回事。”

    想了一想,又問:“你們完全沒有看清那個人什麽樣子麽?對了,他行動的時候,有沒有異常?逃走的時候,是用的跑的還是跳的?”

    安靜想也沒想便道:“當然是跑的,跳怎麽能跳得那麽快?不過那人的樣子,我是真的沒太在意。”

    說這句話的時候,詫異的望了許莫一眼,顯然不明白他為什麽會這麽問,接著轉向洛詞,“洛詞姐,你有沒有看清他長什麽樣子?”

    洛詞點了點頭。許莫心中一喜,急忙道:“他什麽樣子?我是說他的臉色看起來和正常人是不是一樣?”

    洛詞想了一想,便道:“差不多吧,就是臉上不太有表情,對了…”說到這兒,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又加了幾句,“他的眼神有點呆,給人一種很空曠的感覺,一直沒有望我,也沒有看安靜。我覺得他有可能是個瞎子,雖然睜著眼,卻根本看不到我們。”

    “瞎子!”許莫暗暗重複了一句,神色變的有些陰晴不定。

    那個人當然不可能是瞎子,他之所以這麽詢問,隻因想起了北山見到的那隻僵屍,懷疑剛才逃出去的那個人,也是相同的東西。

    現場安靜了下來,一時誰也沒有說話。過了許久,才聽得洛詞問了一句:“咱們該怎麽辦?”

    周懷忠四人都沒了主意,不由自主的望著許莫。

    許莫提醒道:“後院那三間大屋和這兒一樣是在裏麵鎖著的…”

    這話隻說了一半,周懷忠等人卻都已經明白了過來,周懷忠一揮手,大聲道:“快走,不要讓他們也逃了。”

    一行人從鐵皮屋裏出來,便快步向後院走去。

    但他們還沒走出幾步,前院的哨子聲便又響了起來,與此同時,後院傳來三聲‘吱狃’的聲響,那是木門打開,旋動時所發出的聲音。

    開門聲雖然不大,但在這靜夜裏麵,卻聽得分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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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感謝長生行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