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告密

    六年一班裏，彭雨彤和辛詩弈這樣比較女性化的小姑娘都不愛打牌。不過辛詩弈和葉蓁蓁她們關係比較好，就算她不打，她也不會亂說話。

    彭雨彤就不一樣了。她先前一直想和田文香還有葉蓁蓁搞好關係，但她聽牧雨馨說，田文香和辛詩弈她們總在背後說她壞話，還叫她的外號“胖浴桶”。

    其實彭雨彤不算胖，就是臉蛋有點嬰兒肥，聽說田文她們這麽叫她的時候，彭雨彤可生氣了，當天就直接告訴了班主任，讓劉老師為她做主。

    劉老師向來比較偏愛彭雨彤，但這種沒影兒的事情，劉老師不好出麵，就讓彭雨彤先忍忍，回頭找個機會他再批評葉蓁蓁她們。

    這不，這個機會就來了。

    彭雨彤是開學半個月後才知道葉蓁蓁她們在樓下廢教室打牌的事情的。葉蓁蓁她們一般不跟同班男生打，隻拉女生玩兒，所以彭雨彤的消息不靈通。

    她得知這個消息，是因為她唯一的女生朋友牧雨馨最近中午總和辛詩弈呆在一起，不給她和崔子燁他們打掩護，害得彭雨彤都不好單獨和男同學們在一起玩兒了。

    彭雨彤奇怪地問葉蓁蓁她們到哪兒去了，怎麽沒和辛詩弈在一起玩兒，她才知道葉蓁蓁她們在偷偷打牌。

    彭雨彤想都沒想，就把這種違紀行為報告給了班主任。

    其實在葉蓁蓁她們那個小團體裏頭，彭雨彤最討厭的人是邵佳敏，她們兩人一開始就不對頭。至於葉蓁蓁，雖然對方一直不願意跟彭雨彤親近，但彭雨彤的確沒聽說葉蓁蓁說過她的壞話。

    但她和葉蓁蓁也是有梁子的，就是這學期去日本的事兒。彭雨彤本來滿心以為自己能被選上的，還和幾個相好的男同學說好給他們帶什麽禮物回來，結果她卻落選了。彭雨彤又難堪又生氣，在家鬧了好一陣脾氣。

    聽她姑姑說，這都是因為葉蓁蓁的媽媽從中作梗，她才被刷下來了。

    這怎麽能讓她不嫉恨葉蓁蓁呢？

    不過彭雨彤到底還是個小孩子，城府不夠深。向老師告完狀後，她就跟在劉老師的屁股後麵，走進了一樓的廢棄教室。

    他們故意放輕了腳步，踮著腳走了進去。

    正在專注打牌的幾個人，誰都沒有注意到他們。

    好玩麽？”劉老師走到田文香的背後問她們。

    葉蓁蓁正好蹲在田文香對麵，她微微一抬眼，就看到了一雙褐色的皮鞋。

    好大哦。

    奇怪的是，葉蓁蓁心裏一點都沒覺得害怕。

    過了幾秒她才反應過來，那麽大的一雙皮鞋意味著什麽……

    這雙腳的主人，是一個成年人！

    她心中立馬咯噔一聲，慢慢抬起頭來，隻見劉老師正滿臉諷刺地看著她們。因為垂著頭，他的眼鏡都從鼻梁上滑落下來了，危險地掛在鼻尖上。

    另外幾個同學看到劉老師來，立馬意識到大事不好了，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

    劉老師見沒有一個人回答自己的問題，突然就發火了，一腳踩上她們的卡牌，氣急敗壞地說：“學校說沒說過不讓你們玩牌？！老師開學強沒強調過？！你們都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是吧？！葉蓁蓁，你還大隊委呢你，你知不知羞？要不要臉？！”

    蹲在地上半天，葉蓁蓁的腿都蹲麻了。劉老師離得近，葉蓁蓁怕他的唾沫星子濺到自己身上，就站了起來退後兩步。

    說話啊，你們都啞巴了？！”

    誰都不傻，知道槍打出頭鳥，這個時候誰先說話誰就要倒大黴了。

    俗話說得好，法不責眾。今天打牌的一共有五個人，還有一個圍觀的候補隊員。她們一起犯了錯，大不了寫個檢查就是了，劉老師不能把她們怎麽樣。

    可是她們都不說話，劉老師的怒氣發不出來，以後肯定還要慢慢找她們的茬。

    葉蓁蓁看了看那些蹲在地上、像犯罪分子一樣的小夥伴們，腦子一熱就說：“老師您小聲點兒，要是把值周生引過來了，得扣咱們班五六分呢。”

    你還有理了你？！”劉老師果然先拿第一個開口的人開刀，不過葉蓁蓁的話明顯起了作用，劉老師不敢大聲吼了。

    畢竟人民內部問題，人民內部解決嘛，沒必要鬧到學校上去。

    我們沒理，我們就是貪玩兒。劉老師您放心，明天一早我就把檢查交給您。”

    其他幾個同學聽了紛紛點頭附議。

    劉老師餘怒未消地說：“給我寫四百字檢討！”

    四百字對葉蓁蓁來說就十幾分鍾的事兒，她幹脆地點了頭，邵佳敏她們卻是忍不住麵露苦色。

    田文香沒忍住，當場就用刀子一樣的目光在彭雨彤臉上剜了一眼。

    彭雨彤立馬害怕地躲在劉老師身後。

    先回教室吧，一會兒就上課了！再讓我發現你們任何一個人有違反校規校紀的行為，我就要請家長了！”

    大家都悶聲悶氣地說好。

    當天，她們兜裏的所有卡牌都被劉老師沒收了，說是等畢業了再還給她們。

    嗬嗬，還有將近一年才能畢業呢，劉老師能還她們才怪。

    在小孩子看來，一年的時間簡直就像一輩子一樣漫長，是遙不可及的。

    這件事情之後，彭雨彤和田文香她們就算正式結下了梁子。

    以前兩夥人之間還是背後互相說壞話，這次告密事件發生之後，田文香她們索性和彭雨彤撕破了臉，當麵也叫她“胖浴桶”。要是看見她和男同學瘋打鬧，邵佳敏當場就敢諷刺她“不要臉”，把彭雨彤說哭了好幾次。

    彭雨彤當然也不會善罷甘休了。每次受了委屈，她都會哭著去找劉老師。

    劉老師剛開始還挺照顧她的，還耐心地問她是誰又說了她什麽。可時間久了，劉老師也有些煩了——這個彭雨彤怎麽老是惹事？為什麽人家光欺負她不欺負別人？

    為了自己能得到充分的休息時間，劉老師想徹底了解一下事情的起因和經過，把班級的內部矛盾徹底消除。

    劉老師很想找個時間好好地和邵佳敏她們談一談，不過最近不是個適合談話的好時機。

    因為幾天之後，全體六年級學生就要去鄉下軍訓了。這是他們區教育局的規定，全區六年級、初二、高一學生都要參加軍訓，實驗小學的學生也不例外。

    一聽說要遠離父母、去鄉下住一個星期，同學們全都非常興奮，這幾天課都不好好上了，早早地就在家收拾起了行李。

    要知道很多同學都是沒有出過遠門的，離開父母過集體生活更是第一次。這種第一次的新奇甚至讓他們忘記了，這次活動的主題是什麽。

    軍訓！

    一想到這兩個字，葉蓁蓁就腦仁疼。

    在她眼裏，軍訓=累=曬黑。

    可能是她的思想覺悟太低了吧，她就是不喜歡參加軍訓，不愛吃苦受累。

    從小到大的幾次軍訓中，她都憑著毅力和薄臉皮堅持了下來，從來不請病假，不遲到早退，還好幾次被教官點名表揚，說她齊步走的姿勢非常到位。

    可是這又有什麽卵用呢？

    除了曬得跟煤球一樣黑之外，葉蓁蓁並沒有發現軍訓在她身上起到了什麽特別積極的作用。

    上大一的時候她就想通了，為期兩個星期的軍訓，她請了一個星期的病假，坐在一邊的陰涼處觀看。

    等軍訓結束後，心機蓁就發現自己在人堆裏一點都不顯得黑了。

    這回軍訓，葉蓁蓁其實根本就不想去，想著直接托媽媽在醫院的認識人開個假條算了。

    可她平日裏健健康康的，突然就“病”了，好像太假了一點。

    葉蓁蓁想了想，反正小學生和初中生的軍訓強度還不算太大，去就去吧。如果哪天倒黴，趕上了大熱天，大不了她臨時說肚子疼就是了。

    想通之後，葉蓁蓁也開始收拾行李。

    因為要穿校服和運動鞋，葉蓁蓁需要帶的東西不多，這回就沒拿行李箱，而是和爸爸借了一個中等大小的黑色旅行包。

    被褥、臉盆據說軍訓基地都有。葉蓁蓁就隻帶了洗漱用品、防曬霜，還有毛巾和內衣內褲。

    和上次一樣，她一開始收拾行李，趙秋月就開始往她的包裏塞東西，都省得葉蓁蓁自己去買零食了。

    最後一次檢查旅行包時，葉蓁蓁發現媽媽給她買了草莓派、牛肉幹、兩根魚腸，還有幾個不同口味的德芙巧克力。

    有了上回的經驗，這一次葉蓁蓁就沒再跟媽媽鬥智鬥勇，試圖給自己的行李減重。她知道，她是鬥不過媽媽的。

    出發這一天天氣不錯，雖然是晴天，但陽光不刺眼，溫度適宜。

    同學們興衝衝地坐上了大客車，嘰嘰喳喳地聊起天來，似乎沒有人想過他們可能即將吃苦受累的問題。

    葉蓁蓁受氣氛感染，心情也漸漸地鬆快起來。

    這回邵佳敏坐在她旁邊，兩人一路聊天，感覺時間過得特別快。

    老葉，你說那個是什麽？”邵佳敏指著掛在架子上的藤蔓問。

    是葫蘆吧？”葉蓁蓁也不確定，“我很少來鄉下，不太清楚呢。”

    我也是，要不是剛才親眼所見，我都不知道玉米是那麽長的，我還以為長在樹上呢！”

    葉蓁蓁忍不住笑了。

    或許讓他們這些城裏孩子下下鄉，的確是有好處的。

    從學校出發、大概四十分鍾的車程後，大客車拐了個彎，駛入一所專門的訓練基地。

    這裏麵明顯和外麵的土路不一樣，地麵大多是水泥的，讓葉蓁蓁不由地鬆了口氣。

    風吹日曬已經夠殘忍的了，要是還讓他們吃沙子，過慣了好日子的葉蓁蓁會想哭的。

    這次軍訓說是一周，實際他們呆在訓練基地的日子就五天，還挺好熬的。

    下車後，他們先在老師的帶領下去了這幾天要住的宿舍。

    男生寢室和女生寢室在同一座樓裏，不過分成了a區和b區。女生住a區，男生住b區。據說每天晚上十點熄燈後，a、b區中間會拉出一道鐵門，這樣男女同學都不能相互竄寢，還會有值班老師監督檢查。

    他們的寢室樓非常老舊，葉蓁蓁感覺這樓的歲數可能和她媽媽差不多大，一副要塌了的樣子。

    白牆的邊邊角角已經泛黃了，甚至很多牆皮都已經脫落。倒是牆下半部分刷的綠色油漆看著還挺新的，估摸著也就和葉蓁蓁差不多大吧。

    住宿條件不出意料的差，全班25個女生，加上一個副班主任薑老師，全都擠在一間大屋子裏麵。

    床是上下鋪模式的，密密麻麻地擺滿了15張。

    一進門，薑老師就讓大家自己選床。葉蓁蓁趕緊走向角落，在靠窗的下鋪放下自己的行李。

    都說下鋪“髒”，容易被別人坐，葉蓁蓁以前也喜歡選上鋪。不過睡幾次她就發現了，爬杆兒太麻煩了。有時候癱在床上，想拿個什麽東西都不方便，所以她現在還是更傾向於下鋪。

    而且她們這是在軍訓，每天都要疊被子的，在上鋪疊被子施展不開。

    幸運的是，由於寢室的床多出了一張半，她的上鋪竟然空下來了。

    這就更合了葉蓁蓁的意。

    沒別人會坐她的床了。

    分好床後，薑老師給大家一人發了一張小卡片，讓大家把班級、姓名、學號寫在上麵，然後插在床頭的一個小卡槽裏，估計是為了方便教官檢查內務。

    做好這些後，薑老師又讓大家檢查床底下的臉盆、床上的被褥，有沒有人少東西的，大家都說沒有。

    不得不說，訓練基地的時間卡得很準。葉蓁蓁她們剛剛放好行李，還沒來得及打開自己的包呢，就聽窗外傳來一聲哨響。

    薑老師忙說：“快，集合了！”

    同學們連忙戴上帽子往外衝。

    她們小學軍訓沒有專門買訓練服，就是穿校服。帽子為了統一，各個班級戴的都是集體活動時買的小白帽、小黃帽或者小紅帽。

    葉蓁蓁他們班以前買過小紅帽，不過時間隔得久了，好多同學都說丟了。軍訓前劉老師就特意一人收了兩塊錢，讓班長重新統一買了小白帽回來。

    按說白色不吸光，算是最好的顏色了，可葉蓁蓁還是不喜歡這頂帽子，因為它的材質太糙了，還厚，戴在頭頂非常悶熱。最關鍵的是帽簷小，就算護住了鼻子眼睛，下巴還是曬著的。

    不過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在集體中嘛，不能有那麽多要求。

    集合後，全班同學在體委的口令下稍息站好，等候指示。

    大概站了五分鍾吧，同學們遠遠瞄到有一輛軍車開了進來。

    都是城市裏嬌生慣養長大的孩子，站了五分鍾他們就覺得好像站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先前離開家的興奮，現在都漸漸地消失，被站在太陽底下的不耐煩所取代了。

    這還是幸虧今天不太熱呢。葉蓁蓁心想。

    別看現在已經是九月下旬了，秋老虎可不是開玩笑的。她來之前看過天氣預報，說明後兩天都會非常炎熱。

    不過天氣預報這東西嘛，大家都懂的，準確度跟大仙算命差不多少。

    軍車上的人不知道在幹什麽，過了好一會兒才下車，走下來一群穿著軍裝的年輕人。

    他們在一個看起來是頭頭的教官的帶領下走向主席台，又聚在一起說起了話。

    同學們越來越不耐煩了。比較調皮的比如薑呈煒，第一個開口說：“他們怎、怎麽那麽多話！”

    他的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隊伍裏顯得特別明顯。班主任劉老師原本站在隊尾，一下子就認出了他的聲音來，沒好氣地說：“都閉嘴！讓你說話了麽？老實站著等！”

    劉老師這一招“殺雞儆猴”非常管用，原本還想跟著一起抱怨幾句的同學，這下子都不敢說話了。

    教官們又在台上聊了幾分鍾，這才小跑著分散到各個班級。

    葉蓁蓁他們班的教官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長相普通，屬於看了就忘的那種路人臉，讓班級裏的好多小女生暗暗失望。

    她們來之前可是聽說了不少傳聞，說好多班級遇到的教官都比明星還帥呢。

    教官自我介紹姓許，叫什麽名字沒說。

    這麽多年過去，葉蓁蓁早就對他沒什麽印象了，連她前世是不是這個教官都記不起來。

    上午的訓練很短暫。許教官自我介紹完了，說了一下他對同學們的紀律要求，還有最後一天有比賽的事情。

    別看許教官年輕，但他非常嚴肅，除了正事他什麽都不說。講完要求，就開始教大家站軍姿。好在沒過多久，吃午飯的哨聲就響了，大家在教官的帶領下統一去食堂。

    離開訓練場後，氣氛就沒那麽嚴肅了。同學們從四路眾隊排成了兩路橫隊，前後左右時不時地講兩句悄悄話，偷偷猜測訓練基地的夥食情況怎麽樣。

    非常讓人生氣的是，雖然葉蓁蓁他們班是一班，但不知道為什麽卻是從五班開始進食堂。

    一班的同學們忍不住小聲抱怨起來。

    葉蓁蓁見教官已經進了食堂，班主任對他們小聲說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也加入了議論：“不著急，他們先進去了也不能先吃，要等咱們坐下後一起吃的。”

    可是他們能先坐啊！”曲瑞智不高興地說。

    葉蓁蓁一怔，竟然無言以對。

    還真是這樣。

    等得時間越久，同學們就越焦躁。

    或許前麵那些正在往裏進的班級不覺得，但在葉蓁蓁他們班看來，前麵那些人都磨磨蹭蹭的，不知道在幹什麽，簡直慢死了，跟蠕動似的。

    好不容易等到他們班進食堂，最早進食堂的五班同學也急了，看著葉蓁蓁他們的眼睛都紅了。

    他們五班人還想呢，一班在外麵磨蹭什麽，怎麽還不進來？一班不進來，他們就沒法兒開吃呀！隻能看不能吃，都怪一班，真是的。

    好在軍訓基地不讓大聲說話，不然這幾個班級之間非得互相抱怨一番、打起來不可。

    開飯前，教官又對他們進行了一番思想教育，叮囑他們要愛惜糧食、不要浪費。

    葉蓁蓁閑著沒事到處瞄了瞄，發現食堂雖然舊，但還算幹淨。印有幾道灰印子的白牆上掛著“宣傳海報”，上麵畫著一個鋤地的老農民，還印有那首經典的《憫農》。

    終於，教官講完話後，宣布可以開吃了。同學們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軍訓基地的夥食一般，和學校食品廠的差不了多少。可能是坐了這麽久的車，同學們都累了，又或許是來到新地方感到新奇，大家的胃口都不錯，幾乎沒有人浪費。

    吃完飯，倒完飯盤，葉蓁蓁她們這些早吃完的就出來等吃得慢的同學，三三兩兩的聚在門口聊天。

    邵佳敏說：“剛才排隊等著進食堂的時候，你們看沒看見彭雨彤去找教官套近乎？”

    葉蓁蓁搖搖頭，她沒注意。

    連教官都不放過……你們看著吧，聽說這次軍訓晚上都要看電影。黑燈瞎火的，老師肯定管得不嚴，到時候她……”

    邵佳敏話沒說完，薑老師從食堂裏走了出來，說：“一班的女生過來集合了！”

    邵佳敏隻好停住話頭，走過去集合。

    等薑老師點齊了女生的人數，她們就回寢室午睡去了。

    剛吃完飯，大家躺在床上都有點睡不著。彭雨彤身為學校的文藝部副部長，鬼點子多，就提議大家一起玩兒“接歌”的遊戲。

    遊戲規則很簡單，就是分為兩組進行比賽，一方先出題，隨便唱兩句歌，另一方接的歌開頭第一個字必須和最後一個字同音。當然了，四個聲調都可以算過，不然就太難接了。

    愛唱歌的同學聽了都說好，不愛唱歌的就沉默圍觀，沒有人出聲反對，於是“全票通過”。

    薑老師正好睡在她們寢室中間。以她為單位，左手邊的一隊，右手邊的一隊，誰想到了誰就接。如果整個隊伍十秒鍾都沒人接上，就算這個隊輸。

    因為邵佳敏她們和彭雨彤不對付，選床的時候特意離她遠了一些，所以現在接歌的時候，她們也分別屬於不同的兩個隊伍。

    一聽說要比賽，邵佳敏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悄聲對隔壁床的葉蓁蓁說：“咱們一定要贏！讓這個彭雨彤再瞎嘚瑟！”

    葉蓁蓁有點哭笑不得，這種無關緊要的比賽贏了又怎麽樣，輸了又能如何呢？

    不爭白菜爭口氣！”田文香也湊過來說。

    葉蓁蓁剛要點頭，就聽那邊的彭雨彤嬌聲唱了起來：“你是心中的日月，落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