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佛經用時方恨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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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客棧,此客棧在京都還算比較有名。
雲閑已經蹲坐在這裏半個時辰了,這半個時辰裏麵他一直聞著客棧內,飄出來的各種食物香氣。同時整理著腦子裏“原本雲閑”的記憶。
雲閑美好地想著,雲家隻不過因為有四頁佛經就成為士族,那老子接觸那麽多佛經,怎麽也應該可以創建一個什麽望族、名門之類的完爆雲家吧?
所以雲閑也沒急著去回憶佛經,而是一直在想,自己建立家族成為望族家主以後,再碰到雲嚴和蘭馨那兩個賤人的時候,自己應該說些什麽。
根據記憶,望族直接比士族高出一個檔次,二者等於孔雀和土雞的區別。
“欠下的公道,必須要還!嗯,霸氣是有了,但是好像缺點兒憤慨。”
“莫欺少年窮!嗯,憤慨是有了,但是又好像缺點兒霸氣。”
想了半個時辰,雲閑始終沒有想到什麽簡潔有力的話,可以在自己功成名就以後狠狠的對雲嚴說出來,刺痛他一下。
最後他決定先把這個問題拋開,還是把佛經回憶出幾本了再說。
首先雲閑就先選了《般若波羅蜜多心經》,這可是佛門一部言簡義豐、博大精深、極為重要的經典。
隻要亮出這本佛經,恐怕靈邪大陸其它佛經全都得靠邊站。
雲閑立刻開始回憶:“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召見一群小姐,渡一夜春宵......誒?不對……不是這樣的。”
雲閑甩了甩腦袋,重新開始回憶:“觀自在菩薩,行至天上人間至尊包廂時,召見媽咪.......”
靠!完全記不住原文是什麽內容了。
雲閑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本佛經他是常背沒錯。但當時因為調皮,所以不知道改編了多少版本。如今自己編的內容還能記得清清楚楚,可是原文是什麽樣子的,雲閑已經徹底忘記。
無奈,隻能退而求其次。
雲閑又開始默《金剛經》。
“如是我聞:一女子有三十六d,我必......靠!又忘了......”
緊接著,雲閑又試過了《無量壽經》、《地藏經》、《華嚴經》。最終他承認了一件事,他絕對是個佛門孽徒。
五歲被主持那老家夥收養入佛門,到二十五歲。整整二十年的時間裏,他竟然沒有記住一本佛經。
“難道是天要亡我嗎?蒼天呐,大地啊,賜我一本佛經吧。”雲閑低聲嘟囔著。
他第一百三十五次去查看識海之中的萬本佛經,同時也是第一百三十五次試驗用意識取一本佛經出來觀看。最終,他第一百三十五次失敗了。
雲閑腦子裏那奇奇怪怪的聲音不斷在響起,一直都是“成佛係統啟動失敗,係統自動重啟中……”,每隔一段時間就出現一次,搞得雲閑覺得自己快瘋了。
“咕嚕……”肚子又提出抗議了,雲閑抬頭看了看天空,估摸著現在應該也到中午了。可憐的自己,竟然還沒吃早飯。
不過還是有個好消息的,雲閑發現自己體內的傷勢竟然十分神奇的全好了,精神也還不錯。唯獨的缺點就是這副身子骨太單薄,整個就是一個皮包骨,病秧子。
雲閑身上一文錢都沒有,想要去買個肉包子都沒錢。他摸了摸自己頭頂上的頭發,心中想起自己以往沒有頭發的時候,一心希望能有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
現在有了頭發吧,卻才覺得。光頭時,沒錢就找人家化緣,隻需叫一聲“阿彌陀佛”然後伸出右手就有錢了,多好。
雲閑從衣服領子裏麵拉出一塊玉佩,他將玉佩從脖子上取下來,自言自語道:“要不把這玉佩拿去當鋪當了吧,總要吃飯的嘛。”
玉佩為圓形,雕刻的是一條龍。玉質碧綠通透,入手感覺溫潤,很明顯是一塊上等的好玉。若是拿到當鋪去當,應該能當不少銀子。
可是雲閑這話剛剛說完,心裏立刻就升起一股強烈的抵觸情緒。
他和“原本雲閑”的靈魂還在逐漸的融合之中,所以類似於像對雲嚴的憤怒,對這塊玉佩的珍惜。這些情緒,總是會慢半拍出現。
不過這情緒一出現,雲閑立刻打消了當掉玉佩的念頭。因為他知道,這是他那素未謀麵的娘,留給他的唯一遺物。
想了一會兒後,雲閑將玉佩一捏,心中有了計策。
他在明月客棧後麵的巷子裏轉了一圈,最後撿到一個木盒子。
雲閑用衣服將木盒子的泥土擦拭幹淨,最後撕下自己衣服下擺的一塊布,用牙齒強行咬破自己的手指,擠出血來。
雲閑在布上寫下:“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接著他另開一行,繼續寫下:“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然後又開一行,寫下:“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
就這樣,雲閑把他所能記得的所有《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內容用血寫在了白布上。然後他將白布整齊疊好,放入木盒之中。
他疊白布的方式有些講究,凡是有血字的地方,雲閑全都讓它顯現出來。整個白布給人的感覺就好像通篇有字一般。
弄好了這一切,雲閑將玉佩放入盒子,然後走到明月客棧的門口繼續蹲下。他將木盒的蓋子打開,使玉佩顯現出來。
雲閑懶洋洋地叫道:“賣玉佩,家傳極品翡翠玉佩,隻賣十兩銀子。”
根據雲閑的記憶,靈邪大陸跟華夏古代王朝相差不遠。通用貨幣也銅錢、銀兩、黃金。這十兩銀子不算一個小數目,不過雲閑手中的玉佩,至少也值百兩以上。
明月客棧進進出出的客人不少,能在這裏麵吃飯的,多是一些有銀子的人。所以雲閑叫了沒一會兒,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
來人走到雲閑麵前蹲下,拿起玉佩仔細看了一會兒,然後問道:“這玉佩真的隻要十兩銀子?”
雲閑沒好氣地看了來人一眼,說道:“這玉佩俺爹說了,隻賣有緣人。”說完,他一把搶回玉佩,沒有理會那人。
那人白了雲閑一眼,罵了一聲“有病。”然後走進了明月客棧。
接著,陸陸續續又有人來問,但雲閑都以那句“玉佩隻賣有緣人”給回絕了。
沒過一會兒,雲閑看見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了明月客棧門口。一名中年男人在隨從的攙扶下,踏著下馬車的小木梯走下馬車。
餓得有氣無力的雲閑趕緊提高聲音喊道:“賣玉佩了,極品家傳翡翠玉佩。隻要十兩銀子,十兩……”
可惜,那中年人隻是很隨意地瞥了雲閑一眼,根本沒有理會他,徑直走進了客棧。
雲閑歎了口氣,喪氣道:“又白費口舌。”
突然,他感覺自己眼前的光線一暗,抬頭一看才發現有人站在了自己麵前。咦?是剛才那中年男人的隨從。
隨從大約三十多歲,長著鷹鉤鼻,眼神有些凶厲。可能主人非富則貴,所以這隨從身上衣服的料子也是上品絲綢。
隨從蹲在雲閑麵前,貌似隨意地從木盒子裏拿出雲閑的玉佩問道:“這玉佩,隻要十兩銀子?”
雲閑看了隨從一眼,說道:“有緣人買,十兩銀子。無緣人買,至少千兩。”
隨從一聽雲閑這話,微微皺了皺眉。
這玉佩的確是個好物件兒,但要說值千兩,那恐怕有些誇張了。
隨從輕蔑地笑了笑,然後將玉佩放回到木盒當中。而就在這個時候,隨從看見了木盒裏麵,用來墊底的那塊白布。
隨從眼睛微微一亮,原本準備放下玉佩的手,複又將玉佩拿了起來。
雲閑不動聲色,偷偷用目光觀察著隨從。他發現這隨從表麵上是在看玉佩,實際上目光卻是在看白布上的血字。
一開始這隨從的眼神中還帶著疑惑和懷疑,但是經過一番思索的眼神以後,隨從似乎確定了什麽。
隨從眼睛發著亮光,雖然竭力想要掩飾內心的情緒,但他微微顫抖的右手還是出賣了他。
隨從輕咳了一聲,問雲閑:“你這玉佩,是不是連盒子一起賣?”
雲閑一把奪過隨從手中的玉佩,說道:“賣盒子就是賣盒子,賣玉佩就是賣玉佩,怎麽會一起賣。”
哪有賣東西不賣包裝的?隨從沒好氣地看了雲閑一眼,問道:“那你這盒子怎麽賣?”
“爹說盒子不能賣,玉佩可以賣。”雲閑用手摩挲著玉佩,漫不經心地說道。
隨從眉頭一皺,有些不悅:“你剛才不還說盒子要賣嗎?你這人怎麽出爾反爾呢?”
“這麽凶幹嘛?”雲閑也不悅地看向隨從,仿佛賭氣一般說道:“那好,我盒子賣,但要一百兩銀子,你買不買?”
隨從左手一下按住盒子,右手從懷中取出一張銀票。他將銀票展示給雲閑,雙目死死地盯著他說道:“看好了,這是乾龍皇莊的銀票,在乾龍皇朝任何一家銀號都能兌銀子。一百兩!從現在起,這銀票歸你,盒子歸我。”
雲閑故作震驚地看著隨從,愣了一下後才伸手拿過那銀票。他故意做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看著這隨從,問道:“一個破木盒子你出一百兩買,你不會是腦子有病吧?”
“不要你管!”隨從冷冷地說道:“拿著你的銀票,立刻給我滾!”
一股強大的氣勢從隨從身體裏散發出來,雲閑的心禁不住猛跳了兩下,背後冷汗都冒出來了。
他趕緊將銀票和玉佩放進懷中,然後站起身來飛快跑開。
一邊跑雲閑一邊叫道:“貨物出手,概不退還。是你要買的,可不能後悔……”
說完,雲閑已經跑沒影兒了。
等到雲閑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隨從謹慎地四下看了看,然後這才從盒子裏拿出那白布抖開。
撕的極不規則的白布,下方空白一片。隨從臉色頓時陰鬱下來,左手略一發力,直接將木盒子給捏成了碎木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