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跪拜朝聖,得觀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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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修》這一套教程,價值是100萬功德點。雖然雲閑係統賬戶裏麵有足夠的功德點去支付,但心中仍舊有些猶豫。

    一是值與不值的問題。二則是僅僅看那名字,雲閑就能猜到這套教程恐怕並不容易修煉。如果自己堅持不下來,那豈非一切都白費了?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雲閑立刻重重地煽了自己一記耳光。他自己罵了自己一句:“雲閑,你該成熟了!”

    沒錯,自己的確是應該成熟了。以前在羅漢寺,自己有老主持照顧,有師兄弟幫襯,一直都是任性妄為,好逸惡勞。

    到了這靈邪大陸自己一是仗著有成佛係統,所以從不認真修煉。二是依靠著大哥夏侯武的照顧,所以一向沒感覺到有任何壓力。

    再加上自己還有個貌似很不得了的佛品佛根,雲閑覺得自己隻需要混吃等死,用不著多努力也一樣會成為高手,然後天下雖然大但自己皆可去得。

    可如今遭逢巨變,雲閑這才看到了自己力量的弱小。在這個世界,依靠別人是沒有用的。如果沒有足夠的力量,根本就沒有辦法保護自己在乎的人。發生了這麽多以後,如果自己還在乎小小苦楚的話,那雲閑覺得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

    想到此處,雲閑直接在意識中動用100萬功德點兌換了那一套《苦修》的教程。教程剛剛顯示兌換成功,整個成佛係統突然發生了改變。

    佛陀降臨、佛宗降臨、佛皇降臨……一切帶著攻擊性的兌換產品,全都消失。包括功德係統中,所有一次性攻擊技能,以及輔助技能也全都消失。

    唯獨給雲閑剩下的,隻有佛經、佛咒的兌換,以及各種教程。這等於成佛係統去除了所有助力項目,隻給雲閑留下了學習項目。

    雲閑愣了足足五秒鍾,最後隻能無奈的接受這個現實。雖然心裏覺得可惜,但雲閑不得不承認係統這樣做是有道理的。

    如果自己一直依靠外力,那所謂的苦修就根本就沒任何意義。

    雲閑微微吸了口氣,這才繼續在意識中去查看那《苦修》教程。第一節:緣起。

    佛家有緣起一說,《中阿含經》雲:“若此有則彼有,若此生則彼生,若此無則彼無,若此滅則彼滅”,這是對緣起的定義。

    緣起,就是說一切諸法都是由於因緣而生起的。簡單地說,就是世界上一切事物、現象的生起都是相對的,都是互相存在的關係和條件。如果沒有這個關係和條件,任何事物和現象都無法生起。

    照著這樣說法,雲閑想要修佛,那麽就得先與佛結緣。結佛緣的方式,可以簡單,也可以很難。

    比如一般天生擁有佛根的人,他們就是天生與佛有緣。而像雲閑這種必須後天依靠外力覺醒佛根的人,結佛緣的方式便隻有一種,那就是跪拜朝聖,得觀聖地,方結佛緣。

    看到這個方式,雲閑除了說坑爹,還能說什麽?

    “跪拜朝聖,得觀聖地”是什麽意思?前者相信知道的人很多,跪拜朝聖,每三步一拜一叩首,以此大拜儀式朝著自己心中的聖地前行。

    而後者得觀聖地的意思,這就是說抵達目的地,看見了聖地,這樣就能與佛結緣了。可有一個很關鍵的問題,什麽是聖地?

    在靈邪大陸,小雷音寺就是聖地。但是在佛家看來,心得自在,放下執念的地方,那才是真正的聖地,是屬於每個修佛者自己內心的聖地。

    心得自在,放下執念的地方。這根本就是一個虛無縹緲的說法,沒有方向,沒有具體地方。真要做到“得觀聖地”,那究竟需要走多久,沒有人會清楚。

    雲閑事先已經想到了《苦修》會很難,但雲閑還是沒有想到,竟然會難到這種地步,。

    跪拜朝聖的規矩是,念起而行,念止而止。意思就是有了這個念頭就必須立刻去做,不能說我先等一下,等做好準備了再開始,這是不行的。

    雲閑考慮了一下,既然跪拜朝聖沒有具體的方向,也沒有具體的地方。那就幹脆朝著夏侯武墜崖的方向走吧,這樣一來可以修煉,二來也能尋找夏侯武。

    說做就做,雲閑雙膝一屈跪在地上,虔誠地行了一個大拜之禮。完成以後,他站起身來,往前走了三步。然後再跪下,再次大拜之禮。如此,緩慢的前行著。

    路程可能剛走出不足二裏路,雲閑的雙膝已經被地上的石子硌破,整個人也變得腰酸背痛。不過他沒有理會身上的傷痛,口中隻是念著教程之中教導的那一句“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雲閑緩慢地前行著,身體很快就到了極限。不過身體到極限的時候,雲閑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一旦遇到極限,口中誦念的話語就會給自己提供一股力量。

    這股力量很少,但卻足夠支撐自己再站起來,再前行三步,再行一次大拜之禮。

    就這樣,雲閑的身體一直都保持在一個極限的狀態上。支撐他前行的,不僅有那一股微少的力量,更加有他自己的意誌。

    天色逐漸暗去,沒有了光照的深淵底下,狂風不斷呼嘯,每次刮在身上都讓雲閑有一種身體被凍僵,血肉被吹裂開的感覺。

    那種好像鈍刀子割肉的痛苦,真的不是常人能夠承受的。中途有一段時間,雲閑再想,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做,這樣做又有什麽意義?

    雖然心裏有這樣的疑問,不過他沒有任何停歇,依舊不斷站起身來,走三步,跪下,叩首,然後再站起來……

    到了深夜的時候,雲閑腦海中突然想起了自己小的時候,老主持抱著自己,手捧佛經給自己念的一段經文:“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

    想起這段經文後,雲閑頓時感覺自己的意識處在了一個很玄奇的狀態。自己依舊有意識,知道該往前走,該行大拜之禮,也照著做的很好。並且自己依舊能感受到身體的痛苦,冷、餓、痛、軟、累……

    每一種感覺自己都能感覺到。

    但這一切,雲閑卻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局外人一般,隻是能感受到這些,並對這些沒有任何衍生的想法。

    所謂衍生的想法,就是冷時想要溫暖,餓時想要進食,痛時想要停止,累時想要休息。

    沒有,一切都沒有。

    保持著這一股玄奇的狀態,雲閑走的更加堅定起來。他甚至沒有發現,他那崩毀的佛根,正在逐漸修複。

    同樣是在深淵,離著雲閑並不遙遠的地方。同樣是被破了佛力原珠,變成廢人以後被打下懸崖的夏侯武,此刻他正茫然地看著地上一頭已經死去的玄風青狼。

    過了一會兒,他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發,自言自語道:“殺生鎖魂,剝離佛性,吸納己用。這真的是在修佛嗎?這樣修成的佛,還能算是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