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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我對麵的上軒這時候站起了身子，他身上是一身白色的古衣，衣袂飄蕩之際低頭給這個少女行禮。“上軒見過天妤大人，藍星少爺。”

    這麽眼前這個俏麗嬌小的女子，真的就是天妤本相了？

    遠觀她纖柔的身姿，確實是和鮫人族的體型相似，再看她的眼睛更是透著一股湛藍的海水的感覺。

    長長的墨藍色的發絲落在胸前，一直垂在腰際，額上帶著精致的配飾。發絲上也被彩色的布條所纏繞，並不華麗卻很美，美的並不明豔動人，但是極為的聖潔。

    身上穿的是一件類似藏袍的抹胸長裙，色彩豔麗。充滿了神秘的宗教色彩。

    腰間用的是和海紋石一般顏色的帶扣，赤裸的纖足踩在這青玉地上，白皙的如同羊脂玉一般。

    就好像……就好像依舊能夠隱隱約約看到她腳上的魚尾還在，但是那確實是一雙人足。加上她胸前也佩戴著一枚嘎烏，那就更像之前大殿裏的那個神像少女了。

    也許他們兩個人，本來就是同一個人。

    我隻是不理解，她既然害怕世人請看她的女兒身。一直以來都是以“公子”的身份麵對世人的，又何故在我們的麵前展露自己的本相？

    我承認我聽了上軒的話腦子裏麵有了短暫的空白，但是馬上就避重就輕的起來跟著上軒一塊兒行禮。“蘇紫見過天妤大人，見過藍星少爺。”

    那肯定是隻字都不提她的性別問題，就好像我們什麽都不在乎，或者一直以來都蒙在鼓裏。這樣有大神通的人，正因為他們掌控了我們的命運，所以能服軟的時候服軟，將來才有可能重新掌握自己的命運。

    藍星個性執拗，心地單純善良，他摟著的我腰肢，用天籟般的嗓音說著：“蘇紫。不要叫我少爺，我不是什麽少爺。”

    這小子黏我的很，從我的側麵抱住了我的腰肢，其實就是想和淺月多幾分親近。他斜過腦袋看向天妤，柔柔的目光和天妤接觸著。

    “你們兩個應該還沒有進食，雖然上軒是靈體，但是身上有傷，補充點吃食還是好的。”他母親天妤並不排斥我和他兒子溺在一起，目光恬靜的拍了拍手，兩個白衣侍女進來端了一盆的綠色的水果進來。

    那盤子被放在棋案旁，裏麵的水果我看的差點沒吐了。

    那水果就是我之前在埋葬無數鮫人族死屍的建築的二樓生長的植物。植物開出花之後，長出來的果實。

    那果實就和鮫人族長出了雙腿的屍體差不多，是個栩栩如生的少女蜷縮著窈窕的身體，看著就讓人想吐。

    上軒好像這些日子在這裏吃習慣了這種水果，隨手就拿起一隻，放在裏麵嘎嘣脆響的吃著，完全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我不吃這盤裏的水果，天妤也沒有勉強我，走上前來將手中的嘎烏遞給我，“這個法器已經發動過一次能力，失去作用了。你戴著它也僅僅隻是有裝飾的作用。”

    “那你的呢？你胸前的嘎烏，又是幹什麽用的？”我接過天妤手中的嘎烏，戴在了脖子上，看了一眼天妤胸前那枚和我一模一樣的嘎烏。

    我知道，自己好奇心起，又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天妤摸著胸前的嘎烏，她的容顏被麵紗所蓋，根本看不清她容顏上的表情，隻能聽出她的聲音還比較的平和，“你的和我的不同，我的是昆侖寶藏，據說可以幫我們這些老家夥更上一層樓。不過這麽多年了，我一直都參悟不透其中的秘密，這一次也許就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

    “最後的機會？難道你們修煉也有瓶頸嗎？”我對神秘的天妤依舊是完全看不透，她既然是藍星的母親，那應該在很多年前就讓藍星沉睡在海底。

    她有這麽強的能力，為什麽還偏要讓自己母子分開這麽久呢？

    “有些話，現在和你講，你不會明白的。將來有機會，到了我們這個境界，就能夠懂了。”天妤說話和仙尊有點像，從來都是淡淡的，但是話語裏麵有著說不出的力量在，讓人不得不豎起耳朵去聆聽。

    我是感覺仙尊和天妤，還有另外一個仙尊認識的隱士，練功應該都出現了問題。否則，天妤也不會說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了。

    這個件事情，對於天妤他們來講，一定是大條了。

    我心底雖然有好多的疑問想要問天妤，卻忍住了好奇心，不該問的問題即便再好奇，也不是我這種修煉水平的人能夠知道的。

    我點了點頭，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

    天妤的眼神中眸光微微一變化，藍星就鬆開了我的腰肢，走到天妤身邊牽住了天妤的纖柔的手，“母親。”

    天妤摟著藍星的脊背，站立了一會兒，才聲如玉碎於地的說道：“蘇紫，你猜的沒錯，我曾經就是古鮫人族，金烏氏。”

    曾經是？

    難道上了岸，鮫人族就不能成為鮫人族了嗎？

    不過金烏氏活的年頭也真夠久的，應該和現代人類文明扯不上任何關聯了。根據年代推算，想來應該和史前的文明有關。

    我心裏雖然是這麽想的可是不敢隨便說出口，隻能隨聲附和，“天妤大人，您是有大神通的人，果真有如此不通尋常的來曆，蘇紫佩服。”

    “蘇紫，之前隻當你聰明絕頂，沒想到你拍馬屁的功夫也不淺。”天妤的柔音動人，拍了拍藍星的肩膀，“藍星，你先去和白塵、白煙他們兩個玩，我還有旁的事情要做。”

    她說完話，已經變成了一個身子頎長的男子的模樣，臉上的蒙麵也不見了。他的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意，好像昆侖山上的雪一樣的潔白。

    就見到外麵走進來兩個白衣童子，童子向天妤行禮。

    等到天妤輕輕的點了頭，才有一個童子拉住藍星身上的衣袂說道：“藍星少爺，你就陪我們多玩一會兒吧。公子這裏憋壞我們了……”

    “就是，之前有個客人送了我們一隻竹蜻蜓，你陪我玩吧。”另一個童子已經推著藍星的後腰走出去了。

    我聽天妤說我拍馬屁，心裏麵還有點委屈。要不是他們這些大神通的人，把我們這些普通人當猴耍，我用得著來這個破地方拍馬屁嗎？

    “大人，您……你支走藍星，是不想帶他一起去找昆侖寶藏嗎？”我所問的問題，肯定和我心中所想的並不相同。

    我隻是怕我的問題太直接了，會觸怒了天妤。

    我心裏麵其實就是想帶著上軒，和星璿會合，並不想和昆侖寶藏有什麽瓜葛。至於藍星，他既然已經找到了生母，那便留在生母身邊，我也沒有資格帶走他。

    天妤的神情如常，但卻說了個令人有些心痛的原因，“我不想讓孩子看到我本相意外的容貌，他年紀還小，並不能接受自己母親有別的樣子。”

    這話說的我的心底有些感動，也明白了，仙尊為啥不敢對藍星怎麽樣。這個天妤的能力絕對在仙尊之上，想來也是這次仙尊請來主持活人修靈者搬遷大事的隱士。

    仙尊哪敢得罪她啊？

    我和上軒隨天妤坐船飄過湖泊，離開了他的居所。

    外麵居然是冰天雪地的昆侖雪山，天際是無比純淨的湛藍。但是看山脈的走勢，並非我們之前所熟悉的那個地方。

    “蘇紫，這裏不是昆侖山脈，是昆侖秘境。”天妤走在冰道上，低聲的提醒我，他白色的鞋靴懸空於地上，根本就沒有踩到冰麵上過。

    風雪刮落下來，空氣中是一種透骨的冷。

    我扭頭看著身後那逐漸消失的巨大的埋葬鮫人族的神廟，感覺鼻尖還是有一股令人惡心的燈油的味道，“你……你為什麽要把那座墳墓作為居所的正門？那裏明明埋葬了那麽多的鮫人族屍體，你難道不難受嗎？”

    那死屍多的，都可以拿來做燈油了。

    我心裏麵心寒，感覺天妤對待古鮫人族，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甚至是心腸歹毒。否則的話，又怎麽會一直看著自己的同胞的油脂在大殿當中點燃照明。

    我都懷疑，那些長明燈，就是天妤本人做的。

    “小蘇紫，你……你怎麽總喜歡亂說話呢。”上軒一臉的無奈，阻止我質問天妤的話，一副很怕得罪天妤的樣子。

    可我已經是忍不住了，每次見到那殿中的慘況，那胃裏麵都是翻江倒海的惡心，心裏麵更是覺得無比的悲哀。

    可是天妤偏偏拿這座高大宏偉的殿宇，作為他居所的正門。

    “我是為了要記住，蘇紫，一個種族的滅亡，都記錄在這裏麵。你猜的沒錯，那些用鮫人族油脂做的燈油是我命人做的。”天妤的眸光清冽，那絲毫是不生氣的，目光已經看到了對麵山頭的幾個人。

    天哪，天妤簡直就是變態！

    我心裏麵真是已經完全沒法接受天妤的做法，可是卻也沒辦法說他。他以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做法祭奠先人，隻能說大家價值觀不同。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流雲仙君、玄青、還有仙尊。星璿也在，他在和仙尊說著什麽，遠遠的好像聽到，他們的話語中，在談論“什麽妖塔”之類的。

    “星……”我第一個字的發音還沒出口，嘴裏就說不出話了。

    天妤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我們先看著，他們這是要獨自進昆侖寶藏。神泰應該也到時候，來阻止了。”